第155章 ·只是容顏改

  徐徐帶著星華進入無塵谷，一眼便看到了立在前方路上的顧祖師，頓時紅了眼眶，泣聲說道:“師父，我們來看看姐姐……”

  顧祖師沒有說什麽，引著他們來到緩緩墓前。

  正在專心種蘭花的月澤，察覺到有人來，回過身，發現卻是星華和徐徐。便停下了手中的事，冷眼看著他們。

  “姐姐……”徐徐看清墓碑上的字，晶瑩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去，飛身向前，想要撲到墓前痛哭一番。

  月澤卻打出一道劍氣，硬生生地將她逼了回去。

  “你幹什麽？”星華將徐徐拉回到身邊，質問月澤。

  月澤這會兒並不想理他，只是盯著徐徐，冷聲問:“緩緩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什麽？”徐徐表示聽不懂。

  星華卻是聽懂了，冷笑一聲:“陳妃然成了你舅舅的女兒，你的親表妹，你動不了她了，就想另外找個替罪羔羊出氣？”

  月澤回眸瞥了他一眼:“她有充分的動機。緩緩，陳妃然，一箭雙雕。她是這整一件事情中，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嗎？”

  星華心中驀然一頓，轉眸看向身旁的徐徐。

  徐徐一接觸到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哭了:“我怎麽會害姐姐？！陛下知道的，我一直都是那樣地希望姐姐能進宮來陪著我。有姐姐在，我就每天都能看到陛下！我恨不得她天天都與我在一起，我又怎麽會害她？！”

  “……陛下，你也覺得是我害了姐姐嗎？”徐徐拉著星華的手，哭著跪倒了下去。

  星華想了想，確實不太可能。徐徐一直那麽依賴緩緩，從她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就天天盼著緩緩能成為太子側妃。有緩緩在，他待她，就多幾分特別。緩緩就是她最大的底牌，她怎麽可能會自己親手去摧毀？

  而且，噬元散的毒，乃是陳氏秘毒，徐徐是不可能拿到的。

  星華俯身將徐徐從地上扶了起來，安撫道：“我自是相信你的。”

  月澤從旁冷冷地看著:“此外，還有一個嫌疑人，就是太后。太后想殺緩緩，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是同意了放下陳年舊怨，饒過陳氏，但若是讓我查出她是毒害緩緩之人，我絕不放過！無論是誰！包括你在內。”

  月澤的目光落在了星華的身上。

  見連自己都被懷疑了，星華更覺得月澤是因為不能動陳妃然了，就到處找別的人懷疑。

  月澤在緩緩的墓地周圍種滿了蘭花，隻留了一條小路供行走。他自己在那條路上守著，霸道地不讓星華他們經過，也不準他們碰到他的蘭花。

  星華和徐徐根本無法靠近墓前，只能遠遠地看著。星華不是無塵谷的人，而且也沒有顧祖師的特殊許可。待了會，就離開了。徐徐卻是留了下來，說是要在谷裡修煉一陣子，順便陪陪緩緩。

  緩緩不想與他們撞上，便乾脆趁此機會回家一趟，正好與他們避開。

  在門房遞了名帖求見風夫人，自稱是明宗弟子，姓顏。

  見到風夫人時，就發現她形容憔悴，兩隻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緩緩便知母親必定是知道她的死訊了，估計這兩天都是哭著過來的。按下心頭浮起的酸楚，自我介紹道:“我是顧祖師座下弟子，姓顏，單名一個櫻字。師父讓我捎帶幾句話給夫人，還望夫人屏退左右。”

  風夫人一聽是顧祖師的弟子，立馬就讓人都退出去了。以防萬一，緩緩還是鑄起了隔音結界，方才摘下面紗，喚道:“娘親，我是緩緩。”

  “緩緩？！”風夫人驚了驚，旋即反應過來。雖然有些低沉沙啞，但這確實很像是緩緩的聲音。

  “緩緩！”風夫人欣喜地撲過去抓住緩緩的手。“太好了，你還活著！外面都說你已經死了，你知道娘親這心裡有多麽的煎熬……”

  緩緩連忙安撫道:“娘親，我沒事，只是容貌變了。”

  “容貌變了？”風夫人怔了怔，她還以為緩緩是使用了易容術。“緩緩，你是說，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今後，就是這個模樣了嗎？”

  “嗯。”緩緩點點頭。“解除封緣法劍的封印裡含有一層詛咒，必須要有人付出性命代價才能解除。只是不知道是什麽緣故，用容貌作為交換，也可以解除封印，所以我就活了下來。”

  風夫人握著緩緩的手隱隱發抖。雖然活著就好，但是，她的緩緩原本生得那般如花似玉，如今卻變成了這副醜陋的樣子。這叫人如何受得了？！

  “我如今這個模樣，似乎與顧祖師早年的一位弟子生得有幾分相似。後來，她失蹤了，至今生死未卜。今後我就用她的身份存在了，跟著師祖，專心在無塵谷潛修。”

  風夫人這才松了口氣。還是在無塵谷潛修，還是由顧祖師親自指導，這麽說起來，改變的真的就只是容貌而已。比起容貌什麽的，那能活下來，自然更重要。

  “對了，娘親，爹爹呢？”

  風夫人這才想起來：“真是不巧了，你舅舅那邊出了點事，需要你爹爹出面幫忙打點。他一早就過去慶城了，可能要明天才回來了。你多留幾日再回？”

  緩緩搖搖頭：“我留得久了，怕是會讓人生疑。對了，娘親，我還活著的消息，回頭你悄悄地跟爹爹說一聲就可以了，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了。包括徐徐在內。”

  風夫人不解:“為什麽不告訴徐徐，她也很擔心你的？”

  緩緩歎道:“對於她和皇上來說，我的存在，太尷尬了。我看皇上如今也未必有多喜歡我了，只是不甘心罷了。沒有了我，他們應該能過得更好。今天，皇上就陪著徐徐一起回明宗了。月澤找徐徐的茬，皇上還護著她了，他們的感情應該也挺好的。所以就這樣吧，不要打擾他們了。”

  風夫人含淚點點頭。

  “娘親，我今後就叫顏櫻了。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嗯。”風夫人又是傷心地直抹淚。

  緩緩陪著母親坐了一會，眼看天色將暮，她這是第一次拜訪風家，再坐下去，估計別人要生疑了。便勸止了風夫人的挽留和送行，起身告辭了。

  被家仆領著出門的時候，在城主府門前，正好遇上了風長卿回來的車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