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我生得醜陋

  緩緩停下腳步，看著父親從車中出來，隱下眼中的酸澀之意，上前一步，輕聲喚道:“風城主。”

  風長卿聽到一個酷似緩緩的聲音喚他，心中陡然一驚。轉過頭，看到的卻是一個戴著面紗的青衣女子。露在外面的眼睛，單眼皮，細細小小的，不是緩緩。

  “……姑娘是？”

  緩緩盈盈行了一禮:“我是顧祖師座下弟子，我叫顏櫻。”

  “顏姑娘，幸會。”風長卿客氣地回了一禮，畢竟是化神祖師座下弟子，還是當得起他的一禮的。“那顏姑娘是徐徐的……”

  “師姐。”緩緩淡淡一笑。姐姐，師姐，一字之差。還好，很多事情，都沒有變呢！“我奉師父之命，帶了些東西到府上，已經交給風夫人了。就此拜別，下回再會。”

  “好，好的，有勞顏姑娘了。”

  拜別風長卿後，緩緩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躲在了城主府對面街上的茶樓之上。不出一刻鍾，果然看到風長卿衝了出來。應該是從風夫人那邊得到了她的消息，追出來尋她的。

  看著父親微紅的眼睛，緩緩不由也落下淚來，心中暗道:“爹爹，女兒還活著，一切都還一如既往。女兒下次再來看你和娘親。你們保重。”

  回到明宗，天已經暗下來了。

  緩緩進入無塵谷，回到自己的小樓，剛準備進門，花叢外突然閃了個人影出來，警覺地問她:“你是誰？”

  緩緩目光一轉，那個亭亭立於花叢外的白衣女子，不是徐徐，又是何人？

  “你是師父新收的弟子吧？”緩緩說道。“我是你師姐。我叫顏櫻。”

  “師姐？”徐徐很是詫異，還有幾分懷疑。“除妙音師姐之外，我還有其他師姐？”

  “嗯。”緩緩點點頭。“我是師父收的第一個徒弟，你們的大師姐。”

  緩緩忽然發現，這麽一來，她竟然比自家師父妙音仙子的輩分還大了。佔便宜了。

  徐徐還是不太相信：“我怎麽從來沒有聽師父說過，我還有這樣一位師姐？”

  “我在一次外出遊歷的時候，誤入一個秘境，被困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杳無音信，師父他們估計都以為我已經死了……”

  月澤還在緩緩墓前守著。

  想著曾經與緩緩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那些開心的、難過的事情，想著想著，忍不住就淚流滿面了。他真的好想緩緩，緩緩要多久才能重新轉世，他有些等不急了，他想現在就見到她，和她說話，看見她笑……

  忽然，晚風中隱隱迢遞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樣溫柔、舒緩，一如記憶中那般……

  這是……緩緩的聲音！

  “緩緩！緩緩！”月澤心中一動，立馬從墓前起身，快速分辨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便朝著那邊飛奔了過去。

  遠遠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停立在一個小院門前，正在跟徐徐說話。

  青色的紗衣裹著窈窕的身姿，削肩細腰，烏黑的長發輕垂到腰際，溫雅而嫻靜。

  這個身影！

  月澤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砰砰亂跳了起來！

  沒錯！是緩緩！是他的緩緩！他的緩緩沒死！
  “緩緩！”月澤狂喜著、忘乎所以地飛奔了過來，一把拉住那人的手，轉到了她的面前。

  對上的卻是一雙陌生的眼睛。

  緩緩在聽到他的喚聲的時候，就心神一震。她沒想到，他竟然還留在無塵谷。也沒想到，離得這麽遠，他竟然也能聽出她的聲音。

  緩緩按捺住心頭的震顫，極力保持平靜的聲線，問他:“你是誰？”

  月澤在看到她眼睛的時候就呆了呆，抓著她的手也松開了。這會兒聽見她開口，一顆心又忍不住輕顫了起來:“你是誰？為什麽，你的聲音，你的背影，跟緩緩這麽像？”

  “緩緩又是誰？”

  “緩緩是我的妻子。”

  緩緩心中微微一酸，故意用與以往大不相同的語氣說道:“天地之大，容貌尚且有相像的，聲音像一些，又怎麽了？不可以嗎？”

  月澤定定地盯著她看，問道:“你可以把面紗摘下來嗎？”

  “不可以。”緩緩斷然拒絕。“我又不認得你，憑什麽聽你的？”

  “你不摘？”

  “不摘。”

  “那我自己動手！”月澤可不是客氣的人，沒心思與她多費唇舌。

  緩緩就知道他不是那般君子的人，果然一言不和就要動手，早有防備，立馬就飛身退出了幾步。見月澤不放棄的追了過來，他的修為高她太多，真動起手來，她不是對手。只能說道：“我生的醜陋，這大晚上的，怕嚇到你們。”

  月澤感到有些煩躁:“誰要看你生得是美還是醜，我就是想確定，你是不是我的緩緩。”

  “我也想認識一下大師姐。”徐徐也跟了過來。

  她也很好奇，這位突然冒出的“師姐”，說話的聲音和語氣，跟緩緩都太像了。真的不是同一個人嗎？
  緩緩無奈，歎了聲，說道：“那好吧。你們堅持要看的，嚇到了可不關我的事。”說完，便抬起手，將覆面的白紗摘了下來，避開月澤的目光不看，略作停頓，便又戴了回去。

  “確定了嗎？”

  “不是緩緩。”月澤怔怔地看著她，失望地說。

  他確定了，眼前這人確實是天生這副模樣，沒有用易容術，也沒有服用易顏丹。不是緩緩，不是她。

  “那散了吧？天色不早，也該休息了。”說完，緩緩便跟兩人分別頷首示意，就回自己屋去了。

  月澤失魂落魄地看著她離開的身影，久久地回不過神。這個人，身形這麽像緩緩，聲音也這麽像緩緩，為什麽卻不是她？
  良久，他終於回過神，喚了聲:“肥貓。”

  “殿下。”胖橘貓應聲出現。

  “去打探一下，這個人是什麽來歷？”

  “哦，好的。”胖橘貓應了聲，就“噌噌噌”的跑走了。

  小緣想了想，也從劍中出來，飄悠悠地尾隨了去。

  “肥貓。”小緣飛在胖橘貓的身後，穿梭在山林之中。“我這幾天想了想，覺得，說不定緩緩的容貌，有可能恢復誒？”

  “欸？”胖橘貓也奇了奇，回過頭看他。“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