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地契到手
  就在一行人不得不在這位趙書吏的提議下在此停歇了下來，蕭家的小廝很是殷勤的為其整理出道邊一塊還算是齊整的大石頭來，執起自己手邊盡有的袖裳來與他擦拭一清，忙賠笑著招呼道：“趙大人您這邊歇歇腳，已是都給您抹乾淨了的。”

  這位看來也是真的累了，也不多言便已是稍稍望了兩眼那塊還算平整的大石便歇了下來，領頭的老村長見就連人家蕭家二爺都只能依著這位行事，自己也還是多順著些便就是了，好歹蕭家的那兩房當家的對自己家可都是不錯的，有個能掙上銀子的差事可都是處處給自己家都留上那麽一份的。

  也是忙微笑著對這位趙書吏言道：“若是再往上頭去便就能到半山腰上的那片還算平坦的地了，在那裡便能將咱們鹿鳴大半個村落都瞧得分明，此處除了這些個雜樹林子就再無其它了，就是當年朝廷征集用木的軍爺都是隻一眼便往回去了。”

  看來自己的那點暗示還真是太不夠了，這兩位也不知是真不曉得，還是一直裝傻充愣想要將自己避了過去，哪裡有這般的容易的道理，自己可是好容易等到那位王主簿告病在家，又使了好些氣力入了如今這位縣太爺的眼才得了這個好差事不小心算計的每次撈點本錢回來怎麽能行，旁的倒還好說可若要牽扯到白花花的銀子嘛，那就只有一切免談的咯！
  見這位趙‘大人’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便知其定是不痛快，老村長也是只能裝聾作啞的避過一旁，就在這位見同來的兩位還是絲毫不明的作勢要往繼續前行，早已立在自己身旁的那個小廝一見這位抬手便急忙上來攙扶與他，這位剛要發作之際就聽得那個蕭家的小廝已是先聲奪人高聲喊道：“喲！大人可是您的荷包掉落了，待小的給您撿拾起來，還好現在瞧見了要不等您下了山去便再來尋就不易的。這荒山上旁的沒有就是石頭多，要是真掉了這般的小物件在石頭縫了就難尋回來咯！”

  有些意外的接過那個異常顯眼的荷包來，再拿眼瞥了一眼正轉身怡然自得的環顧四周的蕭銘柏，頓時這位趙書吏算是明白過來到底是給知縣老爺裡做過幾載師爺的，好歹對這衙門中的道道還是門清的，自己怎麽就不開竅這般的著急給人家臉子瞧，再怎麽說現如今這鹿鳴村中的蕭家二爺可還有個堂弟是正經七品的縣太爺喲！

  瞧瞧人家就連給自己吃利也是這般的巧妙不是，既保全了我趙某人的面子，還不留下任何把柄不是，這事若是往後真有哪個不長眼的翻了出來也是絕無後患的，這一個叫妙啊！

  心中歡喜著還不忘揣在袖籠中暗自摸索兩下又墊量了一番，瞧蕭家的這位還真是會做事，估摸著這裡頭是逃不得足有十多兩的樣子，還真是下了血本了，自己來時就有翻看過早已明了這西山分明就是一座荒廢久遠的破石頭山罷了，能在這裡炸出個五六兩的樣子就已是頂了天了，今天倒好足多了一倍多，看來自己也得給人家行個方便不是。

  輕咳了一聲後才煞有介事將那個新得的荷包掛於自己腰間，勁頭十足的起身淺笑著言道：“既然已經都得了半道哪有不上去瞧一眼的道理，還是公事要緊，老人家我們還是先辦蕭兄家這置地的事才是正經喲！”

  這是還是剛才那個書吏沒錯啊，怎麽就立馬換了張面孔，就是說話的聲調都低了三分，還給自己一個親和的笑臉，略有疑惑的轉頭望了一眼另一端的蕭家二爺確實並無異樣，倒是剛才那個扶這位起來的小廝眼色卻有些閃躲著什麽似的，不肖片刻老村長的心中已是了然，原來如此啊！也難怪這位方才一歇再起身後居然判若兩人，還是那白花花的銀子定了乾坤喲！

  既然蕭家二爺已是將這位安頓妥了，後面的事便就水到渠成咯！一行人也是心照不宣的繼續著剛才的路線一直到達，堇娘她們曾前往的那一大片亂石雜草的所在。

  “這平倒是挺平的，可卻滿地只見荒涼一片的景象，哪裡當得你蕭兄置下的呀！怎麽覺得就是按荒山頭的價碼賣了給你都是不妥當的喲！要不我將這裡的面積再好好估算一番才是，也不好叫蕭兄你們家虧了銀子不是？”就看這位已是深深一歎後便搖著頭問道。

  這邊的蕭銘柏忙擺手攔道：“唉——，趙大人你切莫要再費人手重新估算了，就按衙門記錄的尺寸數與我就是了，再者說了若是往後一時不計也不能賣虧了不是。”

  這位一臉了然道：“那是，那是，還是蕭兄所言極是啊，定是叫你們家往後不能賣虧了才是。”心中卻是暗道既然人家不願在尺寸上讓自己給少算些，那……要不就在這價錢上做做文章便就是了，如今衙門中的那位縣太爺也是整日琢磨著怎麽撈銀子，一座荒山能賣得銀子回來已是天大的好事，哪裡還能太過計較少算個幾成的樣子。

  只見這位沉倒腦袋，微鎖眉頭思量了好半晌後，才抬頭正色道：“那蕭兄要不還是這麽著吧，眼下雖是我趙某人管著這檔子事項，多了也做不得主但這般的荒山頭本就是無人問津的，如今能為朝廷賣上銀兩已是不易的很，咱們就按衙門定的荒山的價碼再給你減上三成吧！你可莫要誤會哦，不為旁的隻為多多給後來之人做個標榜，咱們衙門可都是為皇上辦差的，能幫著把這些本就無用之地作價而估才是本分不是。”

  等到晚間蕭銘柏回到家中將那份嶄新的地契交給自家閨女的時候，才低歎一聲搖頭苦笑道：“難怪就連王主簿也已是忙不迭的要告病在家安養，原來都已到了這般田地了。”

  尚不明了此事的堇娘姐妹倆也是一臉的疑惑的拿過那地契來細細讀過後，才赫然在那上頭瞧出異樣來，統共十一頃半的地怎麽才只要三百二十二兩銀子，自己可是早有核算過怎麽算都不止四百兩的，可這蓋了縣衙大印的嶄新契書上寫的分明呀！

  一旁的麗娘見兩人還是不明就裡便將今日之事大致同姐妹倆略略的提及一二，堇娘才算明白過來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原來按四百文一畝價算的荒地總價就硬生生給減去了三成之多哪！
  “不過爹爹，我的這個地契往後不會被衙門給收回吧？這可是分明少了三成的樣子呀？”堇娘小心的問向這邊正喝茶的蕭銘柏來。

  後者卻是訕笑著應道：“收回？你不去尋縣衙的要回銀子就不錯咯，還收回什麽呀？”

  “啊？這是怎麽回事呀？”堇娘身旁的大姐已是瞪大了雙眼，滿臉不信的朝這邊望向過來。

  蕭銘柏指了指那西山的方向哂笑道：“早在先帝爺還在時，朝廷就出已有定論，普通百姓若願開墾荒地便已每人四十畝為限計算的，自開墾成田起三十年內衙門更是不得征收稅糧的，而爹爹我還是想到未免世事多變你勢要將那山頭直接置下也是好的，才順勢索性同衙門買將下來才是長久之計。”

  那邊的姐妹倆才算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瓊娘更是直言道：“若是這般算來那咱們家堇娘還是為朝廷捐了不少銀子的，定是不會再有後患的。”

  “話雖如此，就更應警惕著些才好，若是叫外頭得知了也定然不會有好事的。”堇娘正色道。

  對面座上的麗娘讚同著點點頭附和道：“就是要這般小心著此才是，若是叫人知道那西山上還能真開墾出這麽些個田地來定會招人眼紅的，說來堇娘想要用養羊蓋過這些倒是明智之舉也未曾可知哦？”

  那邊的堇娘已是苦著臉說道：“所以我昨晚已想要等置辦下來後，便要悄悄的在背對著咱們鹿鳴朝南的那面再開條能行得馬車的山道哪。唉，又得多花出去一大筆銀子哦！”

  第二日一早大伯娘便已是聞訊往二房這邊趕了過來，原來那日聽得堇娘提出要養羊來清除那片雜草亂石地後，薛氏已是給幫著打聽起來，原本各家也都有養些羊隻的，但若要一氣便買上十來隻卻是不能夠的，於是她便遣了人往自己娘家那邊去問上一問的。

  待堇娘過來正屋後便告訴道：“堇丫頭，你買羊隻可是有不同之處嘛？若是並無不要求我娘家那邊村中的幾戶人家倒是能給湊上十來隻的樣子。”

  堇娘點頭附和道：“大伯娘，確實我這次買羊就是急了些，本就沒打算能買到頂好的來，不過就是養至年節前便就直接賣了出手就成，只要身子骨結實的就成啊！哦對了，最好是今年年初落地的，算來這會兒剛好過了三月齡能斷奶的就是最好。”

  這邊的薛氏忙笑著言道：“這丫頭到底還是已有盤算過了吧！這樣更好，不過就是這時節產仔的並不多，恐怕一般的人家還都是年前那一撥產仔的多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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