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別院已是他家親
幕晟宣奔著離開封老太君的院落,他擔心再留下指不定會被冠上什麽惡疾!
他剛邁出去便瞧著幕戊急匆匆跑過來,一向冷靜的臉沾了些許急色:“主子,大姑娘那邊出事了。”
幕晟宣剛剛松緩下來的眉頭緊緊崩了起來,語帶冷笑:“那是也是她李青娘的女兒,她還能將人吃了不成?”
“可……”
幕戊還要說什麽,卻被幕晟宣生硬地打斷:“去書房,這一天政務也足夠我煩心了,哪得那空閑?”
瞧著他一言不發地離開,幕戊也無奈地搖了搖頭,聽人說大姑娘在大雪地跪著,但願夫人沒有喪心病狂吧!
後來幕晟宣每每憶及,若是今晚他趕過去,那麽余生或許便不會悔恨交加。
此時的謝晚秋懷抱著小石頭,忽然間心口憋悶而腫脹,一隻手不由得攀在心口。小石頭瞧著她這般模樣,麻溜地離開她的懷抱,眸色含著急切。
“娘,你怎麽了?”
小童原本便長得好看,此時眼睛裡面蒙著一層水意,更讓人揪心的緊。
謝晚秋臉色有些發白,緊繃著的唇角慢慢平展開來,手指輕輕摸著他的額頭:“沒事,就是猛然間有些心疼。”
“小石頭給你去叫大夫。”
他說著一骨碌溜下床榻,卻被謝晚秋製止了:“別,一會兒就好,別去驚動你曾外祖母了。”
她和長公主住在一個院落裡,小家夥若是怎怎呼呼地跑出去,肯定會驚動她老人家。
而且這疼痛來得快去的也快,不過絮語絮語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真的嗎?”
小石頭轉身在她額頭前碰了碰,看著她臉上撐起的笑意終於舒了一口氣。
“這下可該放心了吧!”謝晚秋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額頭,她的孩兒還真是貼心的小棉襖。
約莫三日後,戴氏拿著房契地契終於姍姍來遲。
瞧著上面那熟悉的名目,謝晚秋笑著將其放置在一側,笑語看向戴氏:“城南那座南星別院,二嬸這是忘記了嗎?”
“這座別院若是別的時候歸還與你並無大礙,可如今我娘家的遠親暫居那裡,怕是需要一些時日。”
“是嗎?”
謝晚秋的手指輕輕扣了一下雕花的矮木紅椅,似笑非笑的唇角輕輕勾了起來,讓人看著有些詭異。
“侄女兒剛回來,那別院應當不急於一時。”
“也好,那一個月後我南城之行時,希望二嬸娘能將南星別院倒騰出來,這可是給足了二嬸面子。”
她的話令戴氏眸色一變,臉上雖然噙著笑意卻隱含冰涼,言語幾帶嘲諷:“二嬸這面子可真是大的緊!”
“若是旁人,我是斷然容不得這一個月的時限。”
謝晚秋不想將事情做絕,可那南星別院卻是特例,因為那個地方對於各大世家來說都是寸土寸金。
帝王新宮擺在南山附近,那地方又是獨一份的好。當初外祖家為了將其陪嫁給母親花費了不少心力,她自然沒有送人之理。
雖說是暫居,可這暫居的時限又有幾何?
而且,她想試探一下這位嬸娘的心思。若是她心腸不賴,她將那幾間店鋪送她又何妨?
戴氏聽著她的話語也不欲多說,豁然起身向門口走去,只是邁出腳步時又將頭調轉:“晚晚,按理說這樣的話不應該由我來講,可你父母皆亡,兄長已歿,作為長輩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說到這裡,她唇角勾起冷意:“你一個和離之女,帶著這麽多家產終究多有不便,謝家是你最後的容身之處。”
謝晚秋神色無異,直至戴氏說完揚長而去,她緊著的手指才青筋驟起。
真是打蛇打三寸,戴氏這些話可謂句句戳心。
爹娘俱在時,二嬸待自己可以說是相當的不錯,可當擎天巨樹倒下,似乎所有的東西都在一點點改變。
她的嬸娘,心終究是太急了一些。
只要她再隱藏一段時間,自己或許真的會同以往那般信任。
可經歷了這麽多事情,看過了世間太多的醜惡,她最基本的信任已經被完全泯滅。
點翠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自家姑娘認真地教小公子識字,那專注的模樣透著點點華光,很是沉溺人。
“都打理好了?”
“已經妥貼,車馬已經套好。只是……只是近日城中謠言未散,姑娘真的要出去嗎?”
“謠言止於智者,況且我也不可能一直不出門。”
她確實想等風平浪靜之後再去看那幾個鋪面,可二嬸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那鋪子指不定已經被掏空了。
留著終究是隱患。
“奴婢外子已經在外面候著,這便帶您過去。”
“點翠,今日的事情勞煩你了。”
點翠已經脫離奴籍,夫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人,可聽聞她那郎君曾經也是落地的舉子,如今卻不得不麻煩他們。
“姑娘,您可是要折煞奴婢。”
點翠性格裡面帶著幾分爽朗,也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主,這麽多年過去她仍舊念著過往的舊情,就像她爹娘雖然脫了奴籍,卻依舊守著謝家一般。
“那見外的話我也便不說了,日後怕是免不了諸如此類的事情,等我將這些瑣事處理乾淨,自然要答謝你夫婦二人。”
“姑娘給的賞賜奴婢可不敢拒絕,您以後這話可要藏在心裡面,免得奴才總是惦念。”
“好。”
謝晚秋也笑了笑,將一旁的小石頭牽過來送到長公主那裡,她才同點翠一起出門。
上馬車時,謝晚秋才見到了點翠的相公,據說是一個讀書人,出自耕讀之家,可身上卻帶著一股難掩的英氣。
他的樣貌不算出眾,只是身上那股淡淡的氣息讓他顯得更加挺拔。
“勞煩了。”
謝晚秋對著他點了點頭鑽進了馬車,只聽車外夫妻二人嘟囔了兩句,點翠才氣憤憤地揭開簾子鑽進來。
“這是怎麽了?”
瞧著她嘟囔著腮幫子一般的臉,謝晚秋臉上的笑意便沒有聽過,她可以感受到點翠過得很幸福。
泡在蜜罐裡面的女人天生帶著幾股嬌氣。
“還不是他招惹的,嘴像是悶葫蘆一般,姑娘您和他打招呼,他居然和木樁子一樣,丟死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