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皇上此舉不妥!(3)
見錦溪還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模樣,錦弦低低一歎,從龍案邊繞過,走到她的身邊,雙手扶住她的肩,凝眸看著她。
“錦溪,相信朕,朕是真心為你好,這麽多年,朕對你怎麽樣,你自己心裡有數。不錯,今日朝堂上的事,朕處理得的確有些欠妥當,但是,朕原本的出發點,卻是為了你,為了幫你圓場,為了給你台階而下,最後誰知道就……”
錦弦無奈地攤攤手,沒有說完。
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圓下去。
所幸這個妹妹好騙好哄,聞見他這樣說,錦溪紅著眼睛瞪著他,“皇兄說的是真的?”
“當然!”
“皇兄並沒有故意要鏟掉相府的意思?”錦溪又問。
“沒有!”錦弦眸光微閃,含笑搖頭。
夜涼如水
長長的宮道上,葉炫腰夾長劍,緩緩走在夜風中,不時遇到巡邏的禁衛,都停下來跟他打招呼。
他心不在焉地應著。
每夜這個時候,他都要出來將皇宮例行巡視一圈,今夜他巡了哪些地方都忘了,只知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碧水宮的外面。
等他意識過來,他大驚,連忙扭頭就走。
他不能來這裡,更不能在這裡逗留。
今日朝堂之上,錦弦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在試探,不然,又怎會讓他去驗鶩顏的背?
既然是試探,他就不能輕舉妄動。
只有撇清了鶩顏的關系,鶩顏才會安全。
雖然,他真的很想她,很想去看看她。
但是,他也清楚,四周肯定都是錦弦的眼睛,說不定,此時就有人跟蹤在他的身後。
他要克制。
聽說,錦弦下令不讓任何人進出,連膳食都是指定龍吟宮的大宮女綠屏姑姑親自送。
說是賓客相待,實則就是關。
就是囚禁。
也不知道凌瀾他們那邊有沒有什麽營救計劃沒,這樣特殊的時期,他又不能輕易去跟他們碰面。
他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要出大事了。
心亂如麻,他最後看了一眼依舊燭火通亮的碧水宮,腳下未停,朝更蒼茫的夜色中走去。
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原本是清晨,天色卻黑沉得像是要夜幕降臨了一樣。
錦溪端坐在銅鏡前,身側秋蟬在給她梳妝。
“都說夏日的雨來得去,去得也快,這昨夜都下了一宿,怎麽還不見放晴?這樣的天氣,出行多不方便!”
錦溪一邊歎氣一邊抱怨。
“是啊,看這又是閃電又是雷鳴的,天又黑沉得厲害,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
小心翼翼將一枚簪花插在錦溪的發髻上,秋蟬附和道。
“早知道皇兄就不應該定今日慶功宴。”
“這也沒辦法,天有不測風雲,皇上是三日前就定好了,不是嗎?”
“對了,快去看看相爺跟二爺走了沒有?”錦溪轉身將秋蟬手中的象牙梳接了下來。
“要進宮赴宴,二爺總歸是要等公主一起吧?”
“讓你去看,你就去看,那麽多廢話作甚?”
錦溪不耐煩地斥道。
她心裡清楚,換做以前,可能會等她一起,這一次,可不一定。
鶩顏關進宮兩日了,這兩日,她想見夜逐曦的面都難。
不知道他在忙什麽,根本不來她的廂房,連她找去書房也見不到人,有時看到夜逐寒在,有時,連夜逐寒都不見人影。
她想,夜逐曦是故意的吧,故意避開她,不想見她。
其實,他就是在怪她。
她知道。
她希望這一次兩人一起參加慶功宴,能緩和緩和矛盾。
她想好了,她放下身段,跟他道歉。
只要他原諒,只要他對她好,她都願意。
不一會兒,秋蟬就回來了,將紙傘放在牆邊,一臉失落地進了屋。
“相爺跟二爺已經走了。”
錦溪心下一沉,卻也是意料之中,鬱悶了片刻,自己給自己打氣道:“沒事,你讓康叔準備一輛馬車去。”
“是!”秋蟬又跑了出去。
剛出去不久,就傳來一聲驚呼:“啊!”
錦溪一驚,不知發生了何事,聽到秋蟬說:“怎麽這樣?”她也連忙起身出了屋。
屋外,秋蟬站在那裡,仰頭望著掛在屋簷下的鳥籠,一臉驚錯。
錦溪莫名,也循著她的視線看向鳥籠,在目光觸及到那隻鳥兒時,同樣愕然睜大眼睛。
籠子裡鳥兒依舊在上蹦下竄,只是,只是它身上的羽毛……
原本色彩斑斕的羽毛此時斑駁一片,光滑不見,豔麗不見,而且,還驚現大塊的灰黑色。
怎麽回事?
有水順著鳥籠滴滴答答濺落在地上,錦溪垂目,入眼一泓彩色的水漬。
再難以置信地抬眸,看向屋頂,依稀可見屋頂的琉璃瓦上一個小小的窟窿。
原來是漏雨了。
雨水順著窟窿流了下來,正好濺在鳥籠裡,籠裡小鳥的羽毛被淋濕,所以就……褪色了,是嗎?
可是,七彩的羽毛不應該是鳥兒天生的嗎?
怎麽會褪色呢?
“秋蟬,將鳥籠取下來!”
錦溪側首吩咐邊上同樣看得目瞪口呆的秋蟬。
“是!”
秋蟬進屋搬了一個踏凳,將鳥籠取下,錦溪迫不及待地打開鳥籠的籠門,雙手將小鳥捧出來,見自己的手剛碰上就沾染上了彩色,錦溪皺眉大聲吩咐秋蟬:“快取水來!”
秋蟬正欲離開,她又道:“算了,”然後,直接捧著鳥兒將手臂伸到走廊的屋簷外淋雨。
在雨水的衝刷下,鳥兒慌亂地叫著,鳥兒身上的彩色也一點一點被洗去,到最後,就只剩下一片灰黑色。
秋蟬震驚地看著這一切,一時有些接受不過來,“皇……皇上送的鳥兒……竟然是染的顏色……”
錦溪一張小臉更是難看到了極致,收回手臂,她將小鳥往籠子裡一扔,“啪”的一聲蓋上籠門,沉聲道:“速給本宮準備馬車!”
雖然天氣不好,風大雨大的,但是絲毫不影響皇宮裡的喜慶氣氛。
一輛輛精致的馬車停在宮門口,文武百官一個接一個的來,然後在宮門口下車,宮門口的守衛一邊負責檢查進宮人員的腰牌、確認身份,一邊負責給每人發放內務府事先準備好的黃油傘。
“不好意思,請出示你的腰牌!”守衛一直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
孟河伸手摸向腰間,忽的臉色一變:“我的腰牌呢?”
說著,就將手中的紙傘遞給隨行的夫人李氏,然後,在袖子裡、胸口,腰間快速翻找。
都沒有。
“早上妾身跟將軍更衣的時候,妾身看到還在。”
“是啊,我自己記得也在。”
“難道掉在了馬車上?”
“夫人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車上找找看。”
孟河將車廂翻了一個遍,還是沒有找到,雖心中焦急,卻也想著,他堂堂一個統帥大軍的將軍,一張臉就應該是腰牌,難道還不讓他進了不成?
“本將軍孟河,腰牌落在府裡了。”
“那煩請將軍回府取了再來!”守衛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本以為對方會說,原來是孟將軍,然後請他進去,誰知竟是來了這麽一句,孟河心裡甚是不爽,“且不說現在風大雨大,回府多有不便,就說宮宴的時辰馬上就要到了,本將軍若是回府去取定是趕不上趟。”
而且,是不是在府裡掉的也不知道,回去還得找,找不找得到也是一個問題。
守衛一副為難的樣子:“那就對不住了,沒有腰牌我們不能放行。”
孟河頓時就火了:“本將軍又不是第一次進宮,每日進宮上朝,難道你不認識嗎?”
“小的自是認識孟大將軍,但是,小的也是職責所在,我們隻認腰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