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皇上此舉不妥!(2)
趙賢領命退出,錦弦緩緩將手中的奏折放下,這才開口道:“你要問什麽?”
“我要問皇兄,既然皇兄一開始就計劃要端掉相府,為何還要利用自己親妹妹的幸福,將我嫁到相府?”
錦弦臉色一變。
“你瞎說什麽?”
錦溪冷笑:“我有沒有瞎說,皇兄心裡清楚。早上金鑾殿的事,也是皇兄故意的吧?鶩顏根本跟凌瀾沒有任何關系,皇兄卻千方百計要讓兩人扯上關系,皇兄不就是在為端掉相府找由頭嗎?”
“你知不知道你在什麽?”錦弦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盯著錦溪,咬牙,聲音從牙縫中迸出。
“我當然知道,難怪皇兄會那麽好心跑去太廟看我,還放我提前回府,就是想要利用我,是嗎?利用我將話……”
“錦溪!”錦弦終於聽不下去了,拍案而起,“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混話?是不是夜逐寒、夜逐曦說的?”
“當然不是!是冬雨,是冬雨告訴我的。”
“冬雨?”錦弦身形一震,有些難以置信。
睨著他的反應,錦溪就笑了,也更加肯定了冬雨所說的都是實情。
“皇兄是不是驚訝了?皇兄肯定在想,冬雨不是被喂食過‘忘憂’嗎?怎麽會有記憶,能說話是嗎?”
錦溪一邊笑著,卻一邊紅了眼眶。
錦弦看著她,眸光沉沉,沒有吭聲。
“她的‘忘憂’被人解了。”
“解了?”錦弦眸光一斂,篤定道:“不可能,忘憂沒有解藥。”
“那也只是江湖傳聞,說沒有解藥。製藥之人又怎會沒有解藥,而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上高人多的是,曾經沒有,並不表示以後沒有,昨日沒有,也不表示今日沒有,反正冬雨的忘憂就是解了,這是我親眼所見、千真萬確的事。”
錦溪同樣口氣肯定。
錦弦微微眯了眸子,眸中寒芒一閃,龍袍下的大手更是緊緊握成拳狀,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
錦溪的話還在繼續:“她怕皇兄發現,要置她於死地,求我不要將遇到她的事說出去,當然,皇兄現在想要殺她也不行了,我已經找人將她送走了,送去了安全的地方,皇兄是找不到的。我進宮來,只是想問問皇兄,冬雨說,她是你的人,一直是你的人,是嗎?”
錦弦沉默不響。
錦溪就懂了,點點頭,“好,那我再問,冬雨說,你將我嫁給相府,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穩住夜逐寒兄弟二人,畢竟相府權勢滔天,而且還是前朝遺留,所以,皇兄真正的目的,是監視相府、控制相府,並且在一定的時機下,要鏟除掉相府這股勢力,是嗎?”
“不要聽人家瞎說!”錦弦徹底怒了,“你有沒有腦子,長沒長心,朕這個哥哥對你怎麽樣,你難道自己不知道嗎?朕身為一代天子,還要利用你這個親妹妹嗎?”
“可是,你今日的做法的確讓人不能理解。朝堂之上,那麽多文武百官面前,連我都看出來了,你就是非要關鶩顏就是了,什麽畫像,什麽疤痕,沒有一樣是證明鶩顏有罪的,但是,你卻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無視所有人,硬是將鶩顏關了起來,你難道不是針對相府嗎?”
錦弦怔了怔。
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
他惱羞成怒了嗎?
似乎是!
其實,從金鑾殿出來,他就後悔了。
的確,朝堂之上他的行為有些失控,他偏執了,他衝動了,他不可理喻了。
說到底,其實,他是急了。
他真的急了。
被凌瀾那撥人逼急的。
他在明處,對方在暗處,對方輕而易舉就將他的女人搶走,對方還屢屢破壞他的事。
他一定要揪出這個人,他一定要這個人死。
在雲漠的客棧裡,蔚景被對方用計劫走之後,他在等待夜逐寒和葉炫回來的兩日裡,想了很多。
他仔細回想了一遍當時的所有細節,其實,夜逐寒是可疑的。
黑衣人劫持蔚景的時候,夜逐寒最後一個趕到,趕到後並未加入對付黑衣人的隊伍。
黑衣人被葉炫刺了一劍,蔚景跑向他的時候,葉炫跟黑衣人同時去拉蔚景,按照當時的情況,明顯葉炫可以得手,而夜逐寒卻突然出手,將蔚景拉了回去。
最後,客棧裡也只剩下夜逐寒跟蔚景,蔚景在夜逐寒的手裡失蹤,所有後來的情況也都是聽夜逐寒一人所說。
夜逐寒去追,追了兩天兩夜才回。
還有葉炫。
他看得很清楚,在客棧裡,黑衣人的那一劍分明是刺向他的眉心,卻由於葉炫以身擋過來的時候,對方改變了劍勢,隻削掉了他的玉簪,說明對方怕傷了葉炫。
而且葉炫也是追了兩日加上一整夜才回到客棧來。
夜逐寒跟葉炫兩人都未能帶回蔚景。
所以,他做了一個大膽假設。
夜逐寒跟凌瀾是一夥的,而葉炫喜歡的那個女人跟凌瀾是一夥的,這個他早已知情。
所以,夜逐寒、凌瀾、女人,這三者的關系……
還有加上一個蔚景。
其實再回頭想想,相府的確可疑,他記得夜逐曦之所以當上左相,就是因為在他登基那日的宮宴上揭穿了一個女子的身份,層層揭下對方的面具,還一劍刺死了那個女子,當時,他以為那是蔚景。
而他們的根本目的,其實是為了真正的蔚景是嗎?
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可怕了。
凌瀾本就不好對付,如果再跟權勢滔天的夜逐寒聯手,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他必須趕快解決。
而夜逐寒位高權重,前朝就已經身為相國,根基強大,沒有十足把握,他不能輕舉妄動,他只能先試探。
所以,昨日下午他去了太廟,他的這個妹妹怎怎呼呼、口無遮攔,嫁給相府多日,自是知道相府的一些事情,他看看能否從她的口中得到一些東西。
果然。
錦溪說,她看到過鶩顏跟凌瀾的畫像。
夜逐寒、凌瀾、女人、蔚景。
鶩顏又跟凌瀾關系匪淺,於是,他又做了一個假設。
假設,那個女人就是鶩顏,那個曾經偷盜地圖,那個跟葉炫有情,那個曾經中過醉紅顏,那個曾經被兵士暗器傷過後背的女人是鶩顏。
所以,他讓錦溪將鶩顏跟凌瀾有關系的話丟給夜逐曦。
他們必然會引起不小的恐慌。
息事寧人,將這件事瞞下去,而且會對錦溪百般討好,這是他覺得正常人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誰知道夜逐寒竟然鬧休妻,鶩顏還將畫像也搬了出來。
說實在的,這些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沒有想到他們會主動將這些事情鬧出來。
這讓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假設是不是錯的。
是不是相府跟凌瀾真的沒有關系?
他凌亂了。
可越凌亂,心裡面想要置凌瀾於死地的那種欲。念就越是高漲。
而越高漲,他越急。
他沉不住了,他就是要拿鶩顏來試試看。
他故意說畫像上的人是凌瀾,他要關她,他要葉炫去驗她的背,他就是要看看夜逐寒的反應、葉炫的反應。
果然。
他們的反應果然很微妙。
看似都是情理之中,卻讓人莫名覺得很怪。
就算那個女人背上沒有傷痕,那也說明不了什麽,畢竟他們肯定是一個組織,既然是一個組織,就絕對不是只有一個女人。
就衝夜逐寒跟葉炫微妙的反應,他就強行將鶩顏關在了宮裡。
不管怎樣,鶩顏在他的手上,他就不怕那些跟鶩顏有關的男人們不行動。
只是沒想到那些男人們沒有行動,他這個沒腦子的妹妹倒先衝了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