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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第158章 永遠都只會將我推給別人(2)
  第158章 永遠都只會將我推給別人(2)
  男人也不勸她,也不哄她,就抱著她,任由她眼淚鼻涕一起下,弄在他勝雪的白袍上,一聲未吭。

  又不知哭了多久,她才在男人懷裡緩緩抬起頭,眼眶紅紅地看向男人,男人亦是看著她,可是他的臉色……

  蔚景大驚:“你怎麽了?”

  話還未說完,男人再次將她抱住,哦,不是,不是抱住,是整個人的重量都傾軋在她的身上。

  蔚景心裡更是嚇得不行,連忙抱著他將他撐住。

  直覺告訴她,男人傷得很重。

  “走,我扶你去那邊床榻。”蔚景咬牙,吃力地扶著男人艱難地挪著步子。

  終於將男人扶上床,她已是出了一身汗,渾身黏膩不舒服,她乾脆一把撕了自己臉上的面皮,扒掉手上易容材料,又解了假肢,踢得老遠,就蹲下身看男人的傷勢。

  所幸,男人還沒有昏迷,就虛弱地躺在那裡看著她一系列毫不顧忌形象的動作,鳳眸裡一抹促狹笑意,她也懶得理會,伸手急切地探上男人腕上的脈搏,卻不想剛剛搭上,就被男人反手握住。

  “我沒事……”

  蔚景一怔,想將手抽出,“讓我看看!”

  “我真的沒事,”男人緊攥著不放。

  “是不是懷疑我的醫術?”她睇著男人。

  男人黑眸凝著她,蒼白著臉笑笑,“還算有自知之明,所以,你就不要班門弄斧了。”

  “你……”

  蔚景氣結,她就這麽一問,沒想到他還真是這個意思,所幸,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早見慣了他這副德行,也懶得跟他計較,隻不悅地撇撇嘴道:“那請神醫告訴我,神醫的身體怎麽回事?”

  看著她嬌嗔的模樣,男人又笑了,原本膚色就白,如今又無一絲血色,越發襯得那雙黑眸晶亮如星。

  “我沒事……躺會兒就好。”

  蔚景一怔,為他的話,也為他的強撐。

  她是醫者,雖沒有探到脈,可是基本的觀色,她還是可以的,她知道他傷得很重。

  既然他不表現出來,她當然也不會去拆穿他,心中一痛,她伸出另一隻沒有被他握住的手,拉過床上薄毯,將他的胸口蓋住。

  男人彎了彎唇,緩緩闔上眸子,忽然又睜開,看著她:“你不會走吧?”

  蔚景愣了愣,反應了片刻,搖頭,“不會,我陪你!”

  話一出口,她才驚覺過來自己竟是如此乾脆篤定的語氣,臉上一熱,剛想解釋一下,發現男人已經甚是滿意地閉上了眸子,她便隻得作罷。

  因為手被男人握著,想去搬個凳子都不行,她隻得輕輕坐在床邊上,看著他。

  夜忽然一下子變得特別靜謐,她恍惚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一日之間發生了太多事,從她早上進宮開始,一直到現在,她的心情一直在大起大落。

  沒有人知道在得知他死訊那一刻,她心裡的絕望,如同沒有人知道方才見他真切地出現在面前時,她心中的狂喜。

  人生最極致的兩種心情,讓她在一日之內體會。

  那樣突然,那樣讓人毫無防備,也那樣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手背上的溫度那樣真實,她知道不是夢。

  她知道,他還活著。

  只要他還活著。

  目光觸及到他傷破的手指,她眸色一痛,伸手自袖中掏出一個以前他送給她的、昨日她送給他被他拒收的裡面裝著金瘡藥的小瓷瓶,擰開蓋子,小心翼翼地將藥粉撒在他指頭的傷口上,許是因為蟄痛,男人微微一顫,卻並沒有醒。

  蔚景更加肯定了他內傷的嚴重,將他的十指都塗好藥,她便悄悄地探上他的腕。

  果然。

  五髒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震傷。

  想來應該是火藥爆炸時震到胸口所致。

  她不知道他是怎樣死裡逃生的,她只知道,他的傷真的好重,她又不會武功,不能用內力替他療傷,怎麽辦?
  心急如焚中,她想到了鶩顏。

  對,鶩顏,也不知道她回來沒有,她武功高強,她可以用內力幫他恢復。

  這般想著,蔚景就從床榻邊站起,剛想輕輕掰開男人的手,男人就睜開了眼睛。

  她一怔,男人卻只是看著她,她看到了男人惺忪鳳眸裡的那一抹失望和嘲弄之色。

  失望和嘲弄?
  略一怔忡,她就明白了過來,是以為她要偷偷離開是嗎?

  心中一急,她連忙解釋:“不是,我想去看看鶩顏回來沒有,她會武功,可以……”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輕笑著打斷:“你永遠都是這樣,永遠都只會將我推給別人,曾經是,現在還是……去吧,去看鶩顏在不在,若她不在,太廟裡,錦溪肯定在的……”

  蔚景一震,男人已經松開了她的手,再次闔上眼睛。

  看著自己垂落的手,蔚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站在那裡怔忡了好半響,才明白過來男人的意思。

  是因為那一夜嗎?他被錦溪下媚藥的那一夜,是嗎?

  她先說去通知鶩顏,後來又說去找錦溪,最後,還置藥性發作的他於不顧,將他丟在書房的暗室裡自己逃了,是嗎?
  為了這,他一個月沒有理她,竟然現在還記得。

  看他平素也不是那樣小氣吧啦的人,怎會?

  蔚景不悅地撇撇嘴,本不想理他,直接去找鶩顏,可走了兩步,又覺得氣苦,腳步一頓,又猛地往回走,直接走到床邊,喚他:“凌瀾。”

  男人沒有反應。

  她知道他醒著,故意不理她,心中氣苦更甚,扭頭就走。

  也就是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是光腳,腳趾和腳後跟早已被假肢磨破了皮,在往外流著血,她瞳孔一斂,再次轉身快步回到床邊,伸手用力揉向男人胸口,也不顧他痛。

  她知道他會很痛,她就是要讓他痛。

  果然,男人睜開眼,皺眉看向她,一副她不可理喻的樣子。

  她亦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只是覺得你好不容易大難不死,不想跟你置氣。無論你信是不信,我都沒有將你推給誰的意思,我剛才探過你的脈,雖然沒有你的醫術高超,但是,也探出了你內傷嚴重,我又不會武功,就想著,如果鶩顏在,她武功高強,可以用內力給你療傷,我不想坐在這裡乾耗著,什麽都幫不到你。好了,我說完了,你繼續睡!”

  蔚景一口氣說完,轉身就走,手,卻是被男人拉住。

  “誰說你幫不到?你不是給我的手指擦藥了嗎?”

  蔚景怔了怔,沒好氣地道:“那藥也是你的,我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那能不能再舉舉手,幫我這裡也擦點藥?”

  蔚景一驚,回頭,“哪裡?”

  睨著她的反應,男人唇角微微一斜,朝裡側了一下身,“背上。”

  也就是到這時,蔚景才發現他背上的傷,一大片殷紅已經將白衣浸染,她眸光一斂:“怎麽會這樣?”

  早已將置氣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她趕緊自桌案上取來剪刀,直接將男人背上的袍子剪開。

  是劍傷!
  怎麽會有劍傷?是爆炸前,還經歷過打鬥是嗎?

  心口一痛,蔚景擰開瓷瓶的蓋子,輕輕將藥粉撒在上面,“是誰,是誰刺傷了你?”

  是錦弦吧?只有他傷得了他。

  “鈴鐺。”

  蔚景一震。

  夜風習習,彎月如鉤。

  長長的宮道上,一抹身影步履如風,急急往出宮的方向而去,迎面碰到的巡邏的禁衛,都停下來跟他打招呼。

  “葉統領,這麽晚了,去哪裡?”

  “葉統領,這是要出宮嗎?”

  是的,他要出宮,按理說,宮裡發生了這樣的事,他都加派了人手巡邏,他更應該留在宮裡,可是,他終究拗不過心裡想見某一個人的衝動,她說,只有幾日,她這次隻呆幾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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