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溪公主是滑胎了(1)
趙賢領命而去。
就在蔚景微微詫異怎麽不見夜逐曦的時候,夜逐曦和夜逐寒兄弟兩人一前一後,從門口急急走進來。
特別是夜逐曦,眉宇深凝,一臉憂色,衣發翻飛間,步履如風,越過熙熙攘攘的賓客,連跟錦弦這個帝王行禮都顧不上,就徑直快步往錦溪那邊走。
蔚景眸光微微一斂。
看來,他們兄弟兩人已經換回身份了。
凌瀾做回夜逐曦。
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大廳裡面,大廳的一角,辟了一處是專門奏樂的地方,那裡就方才那幾個樂師在,毫無意外的,不見凌瀾。
不知為何,腦子裡突然想起那夜,凌瀾到她房裡,一聲不吭,然後,照舊被她識出來時,問她的話,他扮了多年,無人識出,她如何一眼就知道是他?
是啊,她如何一眼就知道呢?
她也不知道答案。
就是那種感覺,她說不上來。
微微怔忡間,聽到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循聲望過去,就看到凌瀾已經走到了錦溪的面前。
“公主怎麽了?”
一邊彎腰將錦溪抱在懷裡,一邊沉聲問向邊上的秋蟬冬雨。
“奴婢也不知道,公主本來坐得好好的,起身的時候,就突然暈倒了。”
“康叔,快去請大夫。”
將錦溪抱起,凌瀾吩咐邊上的管家康叔,康叔作勢就要離開,卻被錦弦止了:“朕已經命人去宣太醫了,應該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
“多謝皇上。”凌瀾面色凝重地對著錦弦略一頷首,抱著錦溪就準備回房。
驟然,一聲女子的驚呼聲突兀地響起,劃破所有的喧囂。
“啊!血……”
眾人一驚,凌瀾頓住腳步。
蔚景亦是一怔,站在人群中,隨著眾人的目光循聲看過去。
驚呼之人是冬雨。
只見她臉色煞白,手指顫抖地指著一個方向,嚇得話都說不完全:“好多血,公主……公主在流血……”
所有人一震,齊齊看向被男人打橫抱在懷中的女子。
女子今日著一身粉色的雲錦裙,因為被男人抱著的動作,裙裾的下面很清晰地落入眾人的視線。
赫然一片殷紅浸染,落在淡粉的底色上面,就像是怒放的薔薇,觸目驚心。
眾人大駭。
凌瀾垂眸看到這一情況,臉色一變。
錦弦更是快步上前,“怎麽回事?”
蔚景亦是心頭一顫,腦子裡瞬間有千百個念頭一晃而過,想要抓住卻是一個也沒有。
這時,一個太醫和兩個醫女在趙賢的帶領下,急急而來。
眾人連忙紛紛退至兩邊,給幾人讓出一條道。
幾人見到錦弦,作勢就要行禮,被錦弦衣袖一揚,止了:“快看溪公主。”
康叔見狀,趕緊讓人將偏廳裡的矮榻給抬了過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凌瀾將錦溪輕輕放在上面,大手更是體貼地拉了薄毯蓋在她的身上。
末了,退到一邊,讓太醫診脈。
太醫撩袍坐於矮凳上,輕挽衣袖,小心翼翼地搭上錦溪的皓腕。
凝神靜探。
全場所有人亦是屏住了呼吸。
偌大的廳裡,聲息全無。
蔚景站在人群中,略略抬眸的瞬間,清晰地看到凌瀾快速地瞥了一眼鶩顏,因鶩顏是背對著她這邊而站,看不到臉,故也不知道她做出了什麽樣的反饋。
這時,太醫臉色凝重地站了起來。
“怎麽樣?”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急急問道。
一個是錦弦,一個是凌瀾。
太醫對著錦弦略一躬身,語氣略顯沉重道:“回皇上,溪公主是滑胎了。”
滑胎?
所有人一震,包括錦弦,包括凌瀾,包括鶩顏,也包括蔚景。
“你說什麽?”
凌瀾猶不相信,上前一步逼近太醫,沉聲問道:“你說公主是滑胎?”
那樣子,那樣子似乎差點要抄了太醫的衣領。
太醫有些被他嚇到,微微後退了一步,頷首:“正是!
“可是,可是……”也不知道是震驚,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反應不過來,凌瀾“可是”了半天,才可是出一句話來,“可是,我怎麽不知道?”
錦弦瞟了他一眼,皺眉問向太醫:“可還保得住?”
“對,快,快救孩子!”凌瀾似乎才回過神來。
太醫搖頭歎息,“已經沒用了,胎兒已滑出,救不了。”
錦弦臉色一白,凌瀾身子一晃,邊上的康叔見狀,連忙伸手將他扶住。
“你再說一遍……”女子虛弱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聲音不大,卻是聽得人心頭一顫。
是錦溪。
不知她幾時竟是已經醒了過來。
“太醫……你剛才說什麽?本宮讓你……再說一遍!”錦溪臉色蒼白如紙,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她伸手,想要拉太醫的袍角,被邊上凌瀾的大掌裹了手背。
“公主……”
錦溪微微一怔,緩緩抬起眸子,怔怔看向凌瀾。
四目相對,錦溪瞬間就紅了眼眶:“二爺,他說什麽?”
凌瀾垂了垂眼簾,默了半響,才啞聲道:“我們的孩子……沒了……”
“不可能!”他的話還沒說完,錦溪驟然嘶聲將他打斷,“這不可能!”
“不可能……”她搖頭,難以置信地搖頭,目光緩緩移動,一一看向眾人的臉,凌瀾的、錦弦的、夜逐寒的、太醫的……
每一張臉都寫著凝重。
眼中晃了很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的嘴裡卻依舊哽咽著振振有詞:“不可能……孩子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滑胎……這不可能……前幾日劉太醫剛給本宮診過脈……胎兒很好……怎麽可能會突然滑掉?”
“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跟我說?”
凌瀾聲音沙啞得厲害。
邊上的錦弦更是眉宇皺成了小山:“是啊,平時見你芝麻綠豆大的事都怎怎呼呼的,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聽你講?”
“我……”錦溪紅著眼睛看向凌瀾,“我是想給二爺一個驚喜,本也打算在今日生辰告訴二爺的,誰知道……誰知道……”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泣不成聲,忽然,她似乎想起什麽,猛地反抓了凌瀾的手:“二爺,一定是有人陷害,一定是,不然,好好的,怎麽會這樣?肯定是有人害我……”
凌瀾微微擰了眉,沒有吭聲,邊上的錦弦倒先開了口:“太醫可查得出滑胎的原因?”
太醫正吩咐完兩個醫女去準備止血和調理的藥。
見錦弦發問,又連忙上前:“回皇上,雖然溪公主體質較弱,可能會自身滑胎,但是,那樣的滑胎,事先必然有症狀出來,不會突如其來,看現在如此迅猛的樣子,應該是藥力所致。”
藥力所致?
太醫的話,如同平地驚雷,在眾人的耳邊炸響。
什麽意思?
也就是被人下藥,是嗎?
也就是如錦溪所言,是有人故意陷害是嗎?
天!
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連公主的胎都敢害?
錦溪聞聽此言,徹底不能淡定了,抓著凌瀾的手哭得死去活來,“二爺,你聽到了嗎?是有人陷害,有人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凌瀾輕輕拍著她的手,一邊安撫著她,一邊沉聲命令邊上的康叔:“速速給我去查!”
一直未發一言的夜逐寒,哦,不,鶩顏,也出了聲:“多派些人手,一定要將此人揪出來!”
“是!”康叔領命而去。
錦弦更是氣憤到了極致,眸光一斂,冷笑:“竟還真有如此不怕死的人!”
末了,又吩咐趙賢:“去,將相府所有的人都叫到大廳來,一個也不許少!”
“是!”趙賢亦是領命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