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好狠的心(2)
不一會兒,沒等到夜逐曦,卻是等來了氣喘籲籲的秋蟬,說親眼看到夜逐曦進了鶩顏的房間,她當時血往腦子裡一衝,直接就帶了兩人殺到了鶩顏的房間。
誰知道,結果竟是搞了個大烏龍,那人是夜逐寒。
而且夜逐曦還生氣了。
腦子裡搞得亂亂的,她早已忘了還放在書房裡的明目湯。
回房後,夜逐曦也跟著回去了,丟給她一片沁木的木塊,雛形是梳子的沁木木塊,她才明白過來,夜逐曦夜裡一直沒回房,是去做梳子去了,送給她的梳子。
只是,最後,被她衝動一鬧給毀了。
她心裡面懊惱得不行,一直在想著該怎樣補救,怎樣讓夜逐曦不生她的氣。
很久之後,才猛地想起遺忘在書房裡的湯了,趕緊跑過來,想要端走處理掉,誰知,誰知……
竟是已經被人喝了。
看這個屋裡凌亂的樣子,那人應該是藥力已經發作了,只是……是誰呢?
能來這書房,且敢喝這書房裡的東西的人,應該只有夜逐寒和夜逐曦兩人吧?
而夜裡的時候,夜逐寒已經在鶩顏的房間,顯然不會突然又跑到書房來。
只有夜逐曦……
是夜逐曦喝掉了?
她瞳孔一斂。
邊上的冬雨皺眉,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如果被二爺知道了公主做的,不知二爺會不會生公主的氣,畢竟……畢竟前面的事,二爺的氣本就還沒有消……”
錦溪心裡一亂,厲聲打斷她的話:“有什麽好生本宮的氣的?本宮跟他是夫妻,夫妻之間這樣有什麽?又不傷風敗俗、又不觸犯王法,再說了,這種事情也是他先做的。”
她一直對不記得自己跟那個男人的第一次耿耿於懷,那日進宮,正好碰到她熟識的一個醫女。
於是,她就將自己的情況影射到別人身上,偷偷問了一下那個醫女。
醫女說,良好的男女之事的確會讓人產生意識混沌之感,可就算陶醉其中,也不可能沒有一點記憶,除非兩種情況下,一種,醉酒之後,一種,用藥之後。
那夜,她有沒有喝酒,她清楚得很。
所以,隻可能是第二種。
既然,他可以對她那樣,她為何就不能對他如此?
可邊上的冬雨顯然沒明白,疑惑地看著她:“公主的意思是?”
錦溪斜了她一眼,“本宮的意思是,本宮跟二爺的第一次,二爺也對本宮用了藥,所以,這次的事,就算二爺知道了,也不會為這種事生氣。”
僅一牆之隔的兩人正如火如荼。
驟然聞見錦溪這一句,蔚景一震。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原本早已被折磨得渾渾噩噩、意識淡薄,主仆二人在書房裡說了些什麽,她都已無力去聽,只聽得斷斷續續一些,可這一句話卻那般清晰強勢地撞進了她的耳朵。
“本宮跟二爺的第一次……”
他們的第一次,錦溪跟夜逐曦,哦,不,錦溪跟凌瀾的第一次……
不知道自己心裡怎麽想的,不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麽,那一刻,她忽然又再度生出那種吃了死蒼蠅的惡心感……
很難受。
心底深處的那種屈辱一點一點泛出來。
他們這樣算什麽?
他不是她的夫,她不是他的妻,他的妻子在外面,僅僅一牆之隔。
他的確中了毒,的確需要有人給他解。
可是,給他下藥之人不是別人,是他的妻子,用他妻子的話說,他們是夫妻。
既然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
為何她在這裡,為何她要在這裡充當他的解藥?
屈辱、憤懣、不甘、委屈、難過……所有的情緒攪在一起,在這一刻膨脹到了極致,“嘣”的一聲爆裂開來。
外面傳來冬雨的聲音:“公主,接下來要怎麽做?”
錦溪的聲音:“將瓷碗拿走,我們也趕快回去,指不定二爺已經回房了,只是我們錯過了。”
“嗯,好!”
接著,就是腳步聲離開的聲音。
再接著,房門被帶上的聲音。
最後,外面恢復了靜謐一片。
“放開我!”
終於可以出聲,蔚景啞聲低嘶了出來。
不知是她拚盡全力掙扎的原因,還是男人身上藥力讓他虛弱的原因,在她的拚死反抗下,終於,男人腳下一軟,後退了兩步,將她放開。
難得擺脫禁錮,她也顧不上多想,伸手按下牆壁的開關,牆面“嘩啦”一聲移開,她拾起地上的衣服就落荒而逃。
對,落荒而逃!
一口氣跑回到自己的廂房,“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然後,就靠在門後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裡面亂做一團。
在門口靠了很久,直到氣息漸漸平穩下來,她才緩緩走到床榻邊,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輾轉難眠。
她又起身坐了起來。
坐了好一會兒,又再躺了下去。
依舊睡不著。
索性,掀被下了床。
倒水喝,坐下,走來走去,走去走來……
終究,她還是拉開門走了出去。
最後在暗室裡的時候,顯然男人已經不清醒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回錦溪房裡去?
如果沒有回,他會不會有事?
雖然心裡面非常非常不舒服,可是,畢竟人家多次救了她的命。
還是去看看吧。
其實,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猶豫不決、搖擺不定、優柔寡斷,她真的很討厭。
可是,她卻又拿這樣的自己毫無辦法。
書房裡,依舊亮著燈。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深深呼出一口氣,才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地上依舊凌亂,屋內沒有人。
她走到書架邊,記得男人裹她進暗室的時候,雖然動作極快,但是,她似乎看到他的手轉了書架上一個裝飾的玉瓶一下,當時她沒怎麽反應過來,方才想想可能是開牆壁的機關。
果然,她握著玉瓶一旋,牆壁“嘩啦”一聲移開。
借著書房內的燭光,洞開的暗室裡一覽無余。
竟然也沒有人。
蔚景一怔,不在?
倏爾,就禁不住彎了唇角。
又一次瞎操心了不是。
又一次自作多情了不是。
人家是誰?
豈是坐以待斃之人?
何況早有人在等著他。
轉身,正欲離開,眼角余光就覬見暗室牆壁上一泓殷紅濃豔。
血?
她腳步一滯,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慌亂。
執起燈座,她緩緩走了過去,一抹淡淡的血腥味入鼻,她抬手,指腹輕輕揩了一點,殷紅沾染在指頭上。
顯然,不是舊跡。
而從落在牆壁上長長的痕跡來看,應該是噴濺上去的。
是他?
瞳孔一斂,手中的燈盞差點掉下來。
整夜無眠,到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卻又被弄兒跟蘭竹喊醒,說是,皇上讓人送了邊國進貢的節節糕過來,相爺讓一家人去前廳一起用早膳。
說到前廳用膳,蔚景又想起上次幾人在那裡用午膳的情景,那日可是生了一堆糾復出來。
自那次,她就決定,以後遇到這種情況,能借故裝病推脫就借故裝病推脫,少參加為妙。
不過,今日,她自是要去的。
因為,她想知道有個人有事沒事。
昨夜那樣,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回去錦溪那裡了,還是去哪裡了。
又不好去錦溪那裡找,又不好滿府去找,她隻得回了房。
黑眼圈濃得厲害,就算是面皮也難掩滿面的憔悴,她又輕撲了一些薄粉在臉上,這才帶著蘭竹跟弄兒出了門。
來到前廳的時候,就夜逐寒,哦,不,是鶩顏,就她一人在。
見她進來,鶩顏微微眯了眸子,似是打量了她一番,然後淡聲道:“來了?”
“嗯”她笑笑,點頭,乖順地走到她旁邊的位子坐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