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將她吃得死死的女人(1)
“是夫人!”
啊!
所有人一驚。
蔚景渾身一震,愕然睜大眼睛。
就連錦弦跟凌瀾,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冬雨的聲音還在繼續:“當時不是奴婢一人看到,秋蟬也看到了,不信你們也可以問秋蟬,而且,奴婢還……”
她的話沒有說完,再次被錦弦打斷。
“是這樣嗎?”錦弦轉眸,沉聲問向站在錦溪一旁的秋蟬。
秋蟬臉色一白,戰戰噤噤跪於地上:“回……回皇上話,的確如冬雨所講。”
錦弦猛然轉身,看向站在那裡還未回過神的蔚景,薄唇緊抿,眸色深幽。
所有人的眼光也都齊刷刷聚集了過來,揚落在蔚景的臉上、身上……
蔚景怔怔回神。
見所有人都看著她,蔚景攥了攥手心,略略垂了眼簾,腦中快速整理著紛亂的思緒。
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毫無心理準備,所以有些措手不及。
有沒有做過,她自己心裡清楚。
什麽小廚房、什麽煎藥,她根本知道都不知道,又如何會出現在那裡鬼鬼祟祟?
很顯然,是有人故意陷害。
是誰?
冬雨嗎?
冬雨故意嫁禍於她是嗎?
不然,一個丫頭,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能做到如此鎮定,說得如此有條不紊?
除非她有強大的內心,要不,就是事先早已想好了說辭。
當然,冬雨也只是一個丫頭,如果真要嫁禍,主子才是幕後之人。
是錦溪指使冬雨嫁禍於她是嗎?
所以睜著眼睛說瞎話,血口噴人。
心中生出幾分憤懣,徐徐抬眸的瞬間,她似乎看到凌瀾又看了鶩顏一眼。
心裡一咯噔,她驀地又想起另外一種可能來。
或許冬雨跟秋蟬說的是真的,的確有人去了小廚房,的確被她們兩人撞到。
而那人就是恢復了女裝、用了自己真正身份的鶩顏。
所以,在她們看來,她們就是遇見了她。
是了,就是這樣。
不然,錦溪的孩子如何流掉的?
必定是鶩顏或者凌瀾用了什麽方法。
如此看來,那就是鶩顏做的。
只是,做就做,鶩顏為何要女兒身,用真正的身份去做?
就不怕暴露嗎?
倏地,蔚景瞳孔一斂。
嫁禍於她?
致她於死地?
畢竟這個女人也不是第一次想要她死了。
順利打掉錦溪的孩子,又順利將嫌疑丟到她的身上,多好的一箭雙雕。
這樣的心計和謀略只有那個叫鶩顏的女人有。
哦,不,或許是她跟某人一起商量後的決定。
這般想著,心中憤懣更甚,一種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悲愴從心裡深處一點一點泛出來。
她不惹事,為何事總來惹她?
她不犯人,為何人總來犯她?
一個一個都不讓她好過,一個一個都巴不得她死。
她做什麽了嗎?
這一個多月,她基本上都沒出門,她又惹著誰礙著誰了?要這些人如此費盡心機地來對付她。
錦溪也好,鶩顏也罷,無論是誰嫁禍給她,無非都是想她死。
她偏不讓她們如願。
“我沒有!請皇上明察!”
蔚景直直迎上錦弦的目光,斬釘截鐵,口氣篤定。
第一次,她用的是我,而不是鶩顏。
眾人一怔。
錦溪亦是眼波一動,為她的話語,更為她無畏堅定的目光。
凌瀾微微抿了薄唇,鳳眸深邃同樣朝她看過來。
看不懂他眼中情緒,蔚景就權當沒看到,略略別過眼,繼續道:“剛才溪公主自己也說了,她想給二爺一個驚喜,試想,連二爺這個丈夫都不知道溪公主有喜了,我一個旁人又如何知道?更別說,去害她腹中胎兒了。”
蔚景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一席話說完,場下傳來低低的議論聲,有人讚成有人反對,錦弦凌厲鳳眸一掃,場下又頓時四寂。
“冬雨跟秋蟬說在小廚房看到夫人鬼鬼祟祟,夫人又如何解釋?”
錦弦定定望著她。
“我從沒有去過什麽小廚房,何來在那裡鬼鬼祟祟?”
心中坦蕩,所以也無懼無畏。
“畢竟不是冬雨一人看到,秋蟬也看到了,夫人的意思是她們二人合夥做偽證騙人?”錦弦挑眉,雖然口氣依舊沉冷逼人,可面色卻較方才明顯稍霽了幾分。
“我不敢妄言!我只是陳述我這邊的事實,我,沒有去過小廚房。”
“你撒謊!奴婢跟秋蟬親眼看到,當時還跟你打了招呼。”
冬雨終於不能淡定了,急聲打斷她的話。
全場一片低低的嘩然。
錦弦抿了抿唇,凌瀾微微擰了眉心。
蔚景發現冬雨情急之下竟然連夫人二字都沒有用,而是用的你。
可見氣得不是一般。
這一點,也讓她更加肯定了是鶩顏去了廚房。
她不知道鶩顏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心裡要這樣做?
或者說,到底是什麽讓鶩顏認為她一定會替她背這個黑鍋?
難道就不怕她將自己真正的身份抖出來嗎?
是因為凌瀾救了她,她欠他們的嗎?還是說,吃定她在錦弦面前,為求自保什麽都不敢說?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將她吃得死死的女人!
可是,這一次,她不想背了,雖然,她也不抖,但是,卻也不背。
“我沒有撒謊,從早上開始,我一直呆在廂房裡,後來來了大廳,沒坐一會兒,就去了花園,從未去過小廚房,我說的這些前面的,蘭竹可以作證,後面的……”
蔚景頓了頓,略一計較,還是說了出來,“後面的,皇上可以作證!”
眾人一怔,錦弦眸光微微一斂。
凌瀾眼波一動,薄唇更緊地抿在了一起。
“蘭竹是你自己的人,作證有什麽用?”久未開口的錦溪嗤然冷笑。
眾人中不乏阿諛奉承之輩,連紛紛點頭,隨聲附和。
蔚景卻也不以為意,亦是彎了彎唇,不徐不疾道:“秋蟬跟冬雨不都也是公主的人嗎?”
錦溪臉色一白:“你……”
欲抬手指向她,卻在下一瞬被凌瀾的大掌裹住手背:“你現在身子虛,作何動怒?有皇上在這裡,自是會給你討回公道。”
錦溪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噤了聲,坐在那裡虛弱地靠在凌瀾身上。
蔚景想笑,考慮到不合時宜,愣是忍住。
公道?
什麽叫公道?
這世上沒有公道!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大廳裡的氣氛陷入了僵局。
驟然,冬雨似乎猛地想起什麽,“對了,奴婢還有另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錦弦沉聲。
“奴婢聽說,煎藥時,壺蓋如果用靈貞水泡過,可以避免煎藥過程中藥性的流失,所以,這次煎保胎藥的藥壺蓋子奴婢事先在靈貞水裡煮過,奴婢昨日去買靈貞水的時候,醫館裡的大夫跟奴婢說,靈貞水沾染到肌膚上,清水是洗不掉的,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它的密封性好,世人用來泡壺蓋,減少藥性散發。不過,此物反正無色無味也無害,不用理它就行,三個時辰以後,會自行消掉,只要這三個時辰之內,不要碰凡臨草就行,這兩者會發生反應,令皮膚瘙癢發黑。”
“奴婢並不確定,有沒有人動過藥壺,但是,奴婢卻始終覺得,一定是保胎藥出了問題,從早上到現在,奴婢除了煎藥就一直跟著公主,煎藥的時候,公主還未起,後來,公主就喝了半碗藥,什麽也沒有做,怎會好好的,就滑胎?”
“奴婢鬥膽,既然夫人說,從未去過小廚房,想必更是不會揭過藥壺的蓋子,那夫人可否讓奴婢取來凡臨草一試?或者說,府中其他人也可以用此一試,雖不一定查出什麽,可萬一呢?公主滑胎,何等大事,既然要查,任何一個蛛絲馬跡都不應該放過,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