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臘月三十（一）

  送灶神後，楊嬤嬤帶著安排人，開始大掃除，祠堂倉庫，各院子，一間屋子裡沒放過，糊裱窗紙不用了，可也改成了貼窗花了，各人屋裡貼彩畫！剪紙！掛起吉祥葫蘆，神堂懸影，院內設松亭，奉天地供桌，系天燈，掛玻璃。整理祭器，擦抹什物等等；榮嬤嬤便打發人開始各府去送節禮；申嬤嬤便在府裡等著收禮，造冊入庫！

  周嫂子等人便蒸蛋糕，炸肉圓子，還有路家特有的烤鴨、乳豬等等，做八寶飯，整雞、整羊、整鵝的祭品準備著三十這天擺供獻，雕茶果。

  凡事不一而足，便是圓子這種東西就炸了近十種，大刀圓子、眉毛圓子、雞蛋圓子、荸薺圓子、土豆圓子、百合圓子、糖心圓子、糯米圓子、紅豆圓子、芋頭圓子……

  便是周莊裡柳兒專門安排的菜便有五六種，有一種火腿蒸龍爪菜，便是靖王妃的大愛，春天的龍爪菜摘菜，選擇肥嫩的尖子，用水焯過，曬乾！待要吃時，把最精致的火腿芯子，半肥半瘦的，切成薄片，拚盤裝好，放在用水泡發的龍爪菜上，大火轉中火蒸熟，真的是異常的美味！靖王妃也不矯情，隻這龍爪菜下飯，便能多吃一小碗飯！這過年，早早便跟柳兒說了，一定得備著送來！

  柳兒低眉順眼的應了！心裡卻在哼哼，這個婆婆，也太挑嘴了吧！這一年下來，便是她一人吃掉的龍爪菜都有五十斤了！這才年底，居然又沒有了！柳兒心裡暗叫！我也是大愛此菜的好吧！周莊裡，王莊頭大叫！我一點龍爪菜都沒送到別處去好吧！
  柳兒很後悔跟這個婆婆講了，這個龍爪菜有輕身長壽美容的功效！

  在所有準備工作中，剪貼窗花是最貼近於生活的民俗活動。因為這個，柳兒確實不知道怎麽剪，所以改革也進行得少！路府的窗花，各式各樣，精美異常！充滿著創造力！內容有各種動、植物等掌故，如喜鵲登梅，燕穿桃柳，孔雀戲牡丹，獅子滾繡球，三羊開泰，二龍戲珠，鹿鶴同椿，五蝠拜壽，犀牛望月，蓮年有魚，鴛鴦戲水，劉海戲金蟬，和合二仙等等。楊嬤嬤把其中柳兒認為最民俗的大登殿、二度梅、三娘教子、四進士、五女拜壽、六月雪、七月七日天河配、八仙慶、九件衣、給貼到主院來！把柳兒給看綠了眼！沒有最土，只有更土的！看著楊嬤嬤的高興勁，咬著牙也認了！不過，倒是教著幾個針線房裡的小丫頭，編了一個直徑足有三尺的菱形芯圓形在外的大福字！各處穿花廊道的垂花門上，便吊著一個，當門簾子用。

  實在是礙事！可……還得掛著。因為公主讓掛的！柳兒的小心眼子這才平和了些！

  看著這五女拜壽的剪紙，這才覺得，真是喜氣啊！要過年了……

  三十日，大家把門神、對聯一齊貼了出去，見門便貼了！又過插脂麻秸，紅蘿的將軍炭也放在門邊了，府裡上下，便都沐浴更衣，祭祀供奉了祖先神仙接回灶王爺，一起吃起團圓飯！席面之豐盛便不用說了！便是下人的席上烤鴨同乳豬也是有的！一等管家的席上，還有烤全羊！

  闔府的奴才團團拜了主人！大家便齊齊開動！路府下人們的團年飯，是大楚國，所有下人們的目標！因為，大帥府過節，（路家過節），比較的麻煩，因為要團年，必須得去靖王府裡過三十！可這個大帥是開了府的人了，也不能冷冷清清的罷！大帥府的家宴，便開得早！開得很早，吃的午飯，待主人走後，大家能一直吃到晚上去了！這一天，便是許久沒見的兄弟姐妹們狂歡的時候！
  今年的紅包柳兒給得大方，早便讓便是按級發了下去，最低等的奴仆，都有三兩銀子！用宮製的荷包裝著！至於薑管家之類的，就不好說了！不過，明面上也是得了幾個小金裸子！圖個喜氣！
  小疆同學現在已經大了，開春便要加冠了！今年便不準備跟著柳兒去靖王府裡過年！柳兒也就讓他呆在大帥府裡，好好的跟著薑管家、楊嬤嬤們過節！
  陪柳兒等人去靖王府團年的下人！便不用平時出行時這麽多人！這也是柳兒體恤下人的意思！便是榮嬤嬤、路通總管跟了去！然後一個主子配上二個仆人罷了！大叔及柳兒便各人隻帶一個使喚的人！柳兒帶了小青！孩子們便是一人帶一個嬤嬤加上自己的獒！陽春白雪四人寸步不離的跟著！ 加上大叔身邊的暗衛！安全倒也不足為慮！早有下人將食盒子抬了，將帥府裡送到靖王府團年的菜品，送進了靖王府。共計有二十六道菜！而且都是份量十足，一個菜是五份！
  丁氏是笑著等著的！這主人席上的菜便算是齊了！靖王府團年！主人席便得四席，有體面的管家席上也得一份，不過便不是都有了的，男女不同桌，大帥府的菜，自然是一邊上點，吃個味罷了！
  看著各處的總管，把下人們的紅包領走了！大帥便叫上一家人，坐車準備去靖王府！
  北路的獒還甚小！隻好放在窩裡！柳兒帶著黃黃、白白，北路跟著柳兒一車，一家人，穿著新衣服！話說，這一年四季的衣服，便基本上是隻穿過一次兩次便再也不穿了！
  這次的衣服，式樣本沒有什麽！男孩子的便如父親一般，俱是身的皮襖！小路的跟柳兒一式，上身也是皮襖下著皮裙，可衣服上繡的花紋，便有講究！一體的花色！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家子！每個人腳上，便是一雙暖暖的虎皮靴子！中筒齊小腿肚，很是暖和！另外，這用來製衣服的皮，俱是空間所出的狐皮！輕薄而保暖，關鍵是還漂亮！一人一個色！三個男孩子的頭上，便是用整張狐皮鞣製的帽子！毛鋒極為出色！便是一色的火狐皮！
  小路同柳兒的，便是一個暖暖的昭君套！因為是除夕日，便是顯得喜慶的色彩，小路便是一個正紅的昭君套！因為沒有及笄，小小的丫髻頭上綴著指姆大小的溫潤的東珠！襯得這火紅色的昭君套更加的火紅！柳兒的便是一個紫色的！襯著一頂黑紗尖棕帽上的寶石鑲嵌的頭面，更加的出彩！
  便是跟著的嬤嬤們，也是一色的體面打扮！穿金戴玉的！比尋常的官家夫人還要體面幾分！
  大帥出府，自然是有儀仗，鳴羅開道！威風十足！柳兒是十分不喜的！可沒辦法，人在這個位分，你不按製而行，便是不敬！
  一行人，隆隆重重地很到了靖王府！

  靖王及靖王妃早得的報，迎到了大門處！不過，大帥是知道，這並不是來迎他的！在靖王府，他的面子可沒有四個孩子們大！靖王的專門的一個四抬大轎等在門口！靖王妃自然也不例外，也是用了四抬的大轎迎在門口，兩夫妻，並沒有以前不和之象，原來，兩人早抽了簽，決定了誰帶哪兩個孫子坐轎！這次，靖王妃抽到的便是大路及三路！見到兩人由馬車上下來，直接便撲了過去！她已經很明白了，小路及北路，自己肯定是搶不到手的了，不過，長孫子被她搶到，肯定是第一流的好！再加上！這三路，可是自己看著在兒媳婦肚子裡長大的，穿在身上的第一件衣服，是自己縫的，便更是親近！
  四個孩子一下了馬車，一見爺爺奶奶的眼神，便知道自己今天的分組，苦笑著便走向了各自的組長！這爺爺奶奶，這一套遊戲要什麽時候才玩膩味啊！

  靖王沒有搶到長孫，心裡十分不滿，可唯一的孫女、同最小的孫子在自己這邊！也是心滿意足啊！什麽時候！才能一手抱四個啊！老婆子不要跟自己搶！
  兩人各自拉著自己的孫子上了大轎！轎外跟著仆婦們！一起向正堂走去！

  柳兒及大叔被再次遺忘在大門口，好在這個五弟及五弟妹好好站在門口迎著！再側門邊，幾位庶弟們，也恭恭敬敬的迎候著！

  大叔下了馬，扶著柳兒下了公主的鳳輦！眾兄弟一齊上前，行了國禮！跟著又行了家禮！一齊進了府門！
  “大哥，今兒個的宴席都備辦得差不多了，祭祀的供品也一應俱全了！”路老五有點膽顫，忙把自己認為重要的事，給匯報完了！
  “好，這個呆會兒，供了祖先！便準備開席！”

  一時，便走到了靖王府的議事廳裡去了！而柳兒自然跟著丁氏，去到了後院！

  大叔在這裡沒有院子，原來的院子，給靖王妃改成了花園子！這次，柳兒來了，還以為同去年一樣，去個客院歇著！去見靖王妃帶著大路、三路笑著迎了過來！

  “看吧，兩個乖孫子，你娘肯定被你五嬸給帶到這裡來了！我說對了不？”靖王妃一臉的得色！

  “兒媳見過婆婆！”柳兒同靖王妃在一起時，仍然是隻論家禮不論國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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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