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背後訓妻
  因為是後腦杓受傷，包扎的時候很麻煩，太醫怕頭髮髒汙引起感染，嚴大丞相年紀也不輕了，經不起冒險，便請示要剃掉周邊頭髮，嚴大丞相惜命，自然無有不準，裹成了個粽子回了府。

  嚴大夫人正在府中急的兩頭亂轉，聽說嚴大丞相回來了，忙去二門迎接，見了嚴大丞相的造型一驚，“相爺——”

  話未落音，嚴大丞相兜心一腳踹了過去，“蠢婦！”

  嚴大夫人痛的眼淚直往下掉，卻因嚴大丞相陰霾的臉色不敢哭出聲來，忍痛問道，“相爺，這是怎麽了？”

  “你還有臉問！要不是你侄子壞了明琉清白，本相今天又怎會在早朝上被太后娘娘訓斥，又怎會落得一身的傷！來人，給本相將那個畜生打四十大板扔出府去！”

  嚴大夫人懵住，眼睜睜看著嚴大丞相走遠才恍然想起要去求情，她身邊的大丫鬟金環忙攔住她，“夫人，還是打聽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再去幫表少爺求情不遲”。

  “傳升那身子骨哪能經得住四十板子，等到那時候傳升哪還有命在，還求什麽情！”

  “夫人只要去讓行刑的人緩上一緩，打聽好再去求情，也好過一頭摸黑，只會讓相爺更加生氣”。

  嚴大夫人一想果然是這個理，忙吩咐下去，她還沒起床就被宮裡來賜死嚴明琉的人給鬧醒了，雖然她早巴不得嚴明琉死，可這種陣仗卻讓她心頭髮慌，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好不容易等到嚴述回來，沒想到他兜頭就給自己一腳，又嚷著要處置自己的親侄子，嚴大夫人摸著一顆跳到嗓子眼的心，“金環，我怎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了？”

  金環柔聲勸道，“夫人莫急，相爺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三姑娘又入宮為妃，天大的事也有相爺和三姑娘呢”。

  “夫人夫人——”

  金環斥道，“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

  金環平日對下面的小丫鬟們很是苛刻，小丫鬟嚇的面色一白，吭吭巴巴道，“回夫人，齊嬤嬤回來了，說是賢妃娘娘有話要跟夫人說”。

  嚴大夫人一聽忙道，“還不快請！”

  齊嬤嬤是嚴明瓏的乳母，一手將嚴明瓏帶大，這次嚴明瓏進宮，她自然也跟著去了，如今親自回來肯定是有急事，嚴大夫人不敢怠慢，連侄子的事都先放到了一邊。

  齊嬤嬤進宮不過兩個月，卻似老了五歲，一見嚴大夫人就噗通跪了下去，眼淚刷刷往下流，“夫人，您要救救娘娘啊！”

  嚴大夫人心頭猛跳，“三姑娘怎麽了？”

  齊嬤嬤擦著眼淚，“夫人，娘娘自進宮，皇上從沒近過娘娘的身，到現在元帕還沒有，老奴，老奴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啊！”

  嚴大夫人眼前一黑，忙扶穩羅漢床床棱，“怎麽——怎麽會這樣？”

  “老奴也不知道，中間皇上來歇了幾夜，愣是在娘娘房裡一坐就是一夜，老奴大著膽子燃上了媚香，卻被皇上發覺了，落了一頓打，好不容易好了才知道娘娘病了，不過一個熱傷風，躺了半個月一點起色都沒有，熬的眼窩都陷下去了，老奴這才大著膽子偷出了宮，夫人您再不救救娘娘，娘娘可就要被那起子小人害沒了！”

  嚴大夫人全身哆嗦的厲害，金環忙上前緩緩撫著她後背。

  “你是說是有人在害瓏兒？”

  齊嬤嬤一咬牙，“娘娘病了，皇上一次都沒來看過，太后娘娘連個宮人都不遣過來問問，隻皇后娘娘來了一次，卻是，卻是要娘娘乖乖在床上躺著等著病死，夫人，娘娘不好，老奴也沒有活頭了，再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皇后娘娘當時可是說的清清楚楚，娘娘剛進宮，除了皇后，又有誰會對娘娘動手？”

  嚴大夫人瞪大眼睛，“她們是親姐妹！”

  “夫人！”齊嬤嬤老淚縱橫，“夫人當皇后是娘娘的親姐妹，皇后可不認娘娘是親姐妹！皇后有了身子，皇上身邊隻得娘娘一個，如今娘娘病著，皇上不是歇在禦書房，就是歇在椒房殿，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娘娘心腸柔善，沒想著害誰，可恨皇后竟然連親姐妹也容不下，有了身子還想獨自霸著皇上！”

  嚴大夫人狠狠一拍小幾，保養得當的手拍的通紅，卻覺察不到疼痛，“嚴明珠！你先回去，跟瓏兒說，我一定不會讓個閹人之女騎到她頭上！”

  嚴大夫人平複了半天心情，收到手下人的回報，這才端著一碗燕窩往前院而去，進了屋才發現嚴明琉生母二姨娘也在，自從嚴明書死後，這個美麗妖嬈的婦人便如從枝頭剪下插入美人花觚中的鮮花迅速枯萎下去，如今又遭失女之痛，越發老態，見了嚴大夫人惶恐卑怯的起身行禮，低下的頭上隱隱可見銀絲，嚴大夫人心頭一陣快意，點了點頭，悲切開口，“相爺，這事原是妾身不對，是妾身沒有教好明琉，明琉小時候玉雪可愛，妾身喜歡的不得了，數次求老爺抱到正房教養，可惜二姨娘不舍得——”

  嚴大夫人與嚴大丞相患難夫妻，之前隻得了個長子嚴明懷，後來就一直沒動靜，直到二姨娘進門生了嚴明琉，長女本就受疼愛，嚴明琉小時候也的確玉雪可愛，嚴大丞相自然喜歡，嚴大夫人見他喜歡就動了心思要抱到自己身邊養，二姨娘卻仗著嚴大丞相寵愛，十八般武藝使盡留下了女兒，沒想到時隔半年嚴大夫人竟然老蚌生珠有了嚴明瓏，提起來嚴述自然也想起來了，陰沉瞪了二姨娘一眼，“你先回去！明琉的喪事自有嫡母操心，用不著你一個姨娘拋頭露面”。

  二姨娘垂頭應了一聲，眼淚一滴又一滴打到心口素白的上襦，曾經最讓嚴大丞相疼惜的雨打梨花嬌媚可憐之態因著顏色褪去，便只剩下梨花離枝後醜陋的枝乾，嚴述臉色更加不善，“哭什麽哭，明琉有今天你脫不了乾系，來人，帶二姨娘下去，沒有本相的命令，不準她出院子半步！”

  嚴大夫人輕輕巧巧一句話打敗多年來的勁敵，心頭得意無比，面上不自覺就露了出來，金環忙扯了她一把，嚴大夫人一驚，見嚴述沒有注意，這才松了口氣，換上一副哀切之色，按照原定計劃先將嚴明瓏之事說了一遍，然後再將事情往武傳升的事上引，不想剛說到一半，嚴大丞相再次暴怒，“不要再跟本相提那個孽女！”

  嚴大夫人只知道嚴述因為嚴明琉婚前失貞一事遭到太后娘娘的指責，具體怎麽指責卻不大清楚，愣了愣，不甘心道，“相爺，瓏兒是我們的嫡長女，皇上到現在都不肯跟她圓房，打的可是相爺的臉——”

  “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