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鳳錢莊
  蘇雲湘第二天就進了宮，蘇凰歌的批示也很快，當天下午就接見了雲端，對於這位傳說中的太后娘娘，雲端還是有點怵的，不想剛進殿門就看見蘇荇和顏悅色的朝她微笑，雲端心中那點緊張瞬時去了一半，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臣女雲端見過太后娘娘，見過蘇少傅”。

  “平身”。

  蘇荇笑道，“五姑娘這次又是想到了什麽濟世安民的好法子，太后與蘇某可都是等不及了”。

  雲端無聲吐了口氣，“太后、蘇少傅，臣女大膽揣測江右相與謝尚書近日嚴整戶部，一部分原因是否是因為國庫空虛？”

  蘇荇挑眉，“也可以這麽說”。

  雲端再度吐了口氣，“太后、皇上仁德，免大鳳子民賦稅三年，此乃福澤天下之舉，然賦稅本就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如今於民無取，用卻還是要用，大鳳如今國庫恐難支撐，民女此來是向太后諫議……”

  雲端長長的一席話說完，極快的瞟了一眼，屏風後蘇凰歌聲響全無，蘇荇卻面色肅穆，眉頭微皺，雲端極快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說的，再度開口，“在大鳳各地遍設大鳳錢莊的事雖有難度，還要考慮到各地各區不同的民情風俗，然臣女認為確乎可行，還請太后娘娘三思”。

  又是一陣令雲端窒息的沉默過後，蘇荇緩緩開口，“太后，不如請謝尚書進宮同議”。

  蘇凰歌懶懶打了個呵欠，“雲五姑娘，你認為如今的商家有誰可擔當與朝廷共建大鳳錢莊的大任？”

  雲端勉強按耐住狂喜，“天下富，嚴朱何路，嚴家覆滅，朱家歷來是皇商，雖因嚴黨謀反之事元氣大傷，但百年之蟲死而不僵，何家盤踞江南，路家稱雄蜀中，民女以為可將大鳳化為幾塊，地頭蛇辦起事來也絕對會比朝廷派去的人得力，再說這樣的事，就算要分一半紅利給朝廷，他們也是穩賺不賠，絕不會因小利而壞百年生計，太后再分派得力的監管人，定會事半功倍！”

  “哀家記得那陸家這一代的繼承人前些日子到了長安？”

  “是”。

  “一並宣過來吧，讓謝風知將他的小徒弟帶過來，唔，還有江沅”。

  謝尚書最近的日子很滋潤，每天數銀子數的手都發軟，太后娘娘還特別善解人意的送了他一個天才小徒弟，那些個貪汙汙吏豪強們假帳做的再天衣無縫，他的天才小徒弟也能一眼看出來。

  而忐忑不安的路爾雅卻在看到雲端的一瞬間放下了所有心思，在他見到她的第一次，他就知道這個少女會給他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蘇凰歌站了起來，“人都到齊了？江沅，交給你了，哀家去睡一會”。

  蘇荇嘴角一抽，“娘娘——”

  “唔，江右相，你上個月的俸祿拿到手了嗎？”

  江沅一愣，“回太后，拿到了，戶部不敢克扣”。

  “看到了？他拿了哀家的俸祿，替哀家辦事不是應該的？”

  江沅惶恐跪了下去，“臣惶恐無地”。

  蘇凰歌撇嘴，“你真沒勁，要不是你辦事還算利索，哀家真不想跟你多說半句話”。

  雲端突然開始懷疑這位太后娘娘是自己“老鄉”的可能性……

  這個小型會議一直開到了月上梢頭，蘇凰歌氣衝衝的扶著抹茶進來劈頭就說，“你們都不要吃飯的？”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蘇凰歌已經走到了蘇荇身邊，拉著蘇荇就走，“就算你們不用吃飯，餓著小舅舅你們擔待的起嗎？”

  眾人，“……”

  蘇荇哭笑不得，“娘娘快放手，臣與各位大人一起用膳就行”。

  “不要，你陪我吃，其他人都回去吃自己的，明天再過來，雲五姑娘留下來，抹茶，好生伺候”。

  第二天太陽落山前，一個初步的章程終於確定了下來，由謝風知大人做總結匯報，蘇凰歌做最後裁決。

  “那個什麽投標，是什麽意思？”

  謝風知笑容滿面，“這也是雲姑娘提出來的，此事事關重大，光朱、何、路家定然不夠，雲姑娘便提議由各個大商家派掌家人來向朝廷證明自己有實力和信用擔此重任，再由朝廷派人去查實，因為這中間定然會牽扯到各色官員，免不了就給官員受賄之機，所以雲姑娘提議直接由戶部負責，免去中間層層人事牽涉”。

  “唔，也就是說謝尚書你很善良的將別人貪汙受賄的機會全部攏到了自己手裡？”

  謝風知嘿嘿一笑，“臣受賄不是比不知道誰受賄好？”

  “記得分哀家七成”。

  謝風知，“……”

  話說太后娘娘您是不是太黑了一點？
  “話說上次哀家的表姐成親，那添妝禮可是將哀家的私房添去了一半啊，另一半她還得留著給她做生娃娃的賀禮——唔，撫遠將軍在不在？”

  眾人，“……”

  蘇凰歌歎氣，“突然有點想念撫遠將軍啊！江愛卿，你覺得把撫遠將軍調回京城怎麽樣？”

  江沅肅容，“所謂善始善終，撫遠將軍在山西進展的頗為順利，臨陣換將恐為不妥”。

  蘇凰歌，“……”

  好吧，江沅你討人厭果然不是沒道理滴！
  “此事就交予愛卿負責，江右相協助，有鬧事的去找江都指揮使，雲五姑娘——”蘇凰歌微微一笑，“倒是真正見證了那句巾幗英雄”。

  雲端跪了下去，“太后謬讚，臣女惶恐”。

  “哀家該賞你什麽好？”

  雲端抬起頭，朗聲開口，“雲端願追隨太后，為我大鳳子民盡一份心力”。

  蘇凰歌笑，“你個姑娘家就不用說什麽追隨哀家了，這樣，哀家賜你個如意郎君如何？”

  “雲端尚小，惟願承歡父母膝下，太后見諒”。

  “這就是不願了，小舅舅說該賞什麽？”

  “雲五姑娘若為男兒，憑此功當加官進爵，女子——不如就賜給縣主封號如何？”

  “她父親乃是四品官，便定為從三品縣主，享從三品官員俸祿，唔，有才為昭，有智為慧，賜封號昭慧”。

  雲端大喜，果然與她想象中相去不遠，傳說中的第一美男子果然善解人意哪，“臣女謝太后娘娘恩典”。

  “你們先退下吧”。

  一行人剛出大殿，謝風知便打趣開口，“本官恭喜昭慧縣主了”。

  雲端眉眼彎彎，“大人取笑了，是太后娘娘恩典”。

  “縣主以後若還有什麽斂財的好點子，但管來尋本官，本官定不會有負縣主所望”。

  “好，一言為定！”

  謝風知哈哈笑了起來，“一言為定！”

  說著一抱拳上了油車，江沅也行禮走了，路爾雅上前兩步，“雲五姑娘，不知哪日有空賞臉讓路某做個東道？”

  雲端挑眉，“你是想賄賂本縣主嗎？”

  路爾雅笑了起來，“路某從來不做虧本生意，那日將拈花珠送給姑娘，就知道姑娘定然有一天會給路某一千倍甚至一萬倍的回報”。

  雲端輕嗤，“就算你沒送我那珠子，你路家也必然榜上有名”。

  “隨雲姑娘怎麽說，路某心知肚明就是，雲姑娘何時有空？”

  “你有什麽事？”

  “交個朋友，雲姑娘亦是爽快之人，何必拘泥？”

  “你知道我那天為何會去找你做生意？”

  路爾雅挑眉，雲端悵然一歎，“因為我最好的姐妹要出嫁了，而我拿不出像樣的添妝禮，目前，我沒有要好的姐妹要出嫁”。

  雲端說完上了車，路爾雅彬彬有禮躬身抱拳，“雲姑娘走好”。

  對於名為江沅的奇葩一隻，蘇凰歌同學表示很無力，不過其他人顯然不這麽認為，江右相在長安貴族階層那就是成熟穩重兼能力卓絕的代表，所以聽說自家嫂子又懷上了的江夫人很是殷切的提出想讓江沅陪她一起回娘家看看，順便沾沾喜氣，讓自己也早得貴子，江沅想了想，很是歉意的說自己沒時間，讓正好休沐的江流送李氏回去，含蓄而婉轉的暗示幫江流相看幾個好姑娘。

  李氏恭為長嫂自然義不容辭，第二天就帶著江流回了娘家，這大鳳王朝的貴婦人，除去皇親國戚不算，最貴的除了蘇雲湘也就是李氏了，李氏一回娘家就受到了最熱烈的歡迎，而俊俏小哥江流更是被人用鑒賞貨物的眼光意淫了一千零一遍，一等江流被李家大哥領去前院喝茶就迫不及待的追問起李氏這兩個小叔的婚姻問題。

  李氏自然不敢輕易放什麽話，隻大方嫻雅的聽著，被逼不過才不疼不癢的說上兩句，不過其中一位夫人的話倒是說到了她心坎上，她嫁入江家也快半年了，夫君又將這個任務交給她，是時候該辦個詩會花宴，跟長安的貴婦們正式打個照面，同時也熟悉熟悉這長安品貌俱佳的貴女們。

  心動不如行動，李氏回去當晚就將這個想法跟江沅說了，江沅很支持，隻交代了兩個字從簡，想了想又道，“你親自登門去雲家下帖請昭慧縣主”。

  李氏心知肚明，有條不紊的操辦起來，李氏家教良好，學識頗佳，在家也學著幫母親嫂子打理庶務，雖然有江沅“從簡”二字的存在，也將一場賽花宴有聲有色的操辦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