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像是脫了韁的小野馬真有點兒玩瘋了似的。

  “媽媽媽媽，你快看啊，好漂亮。”

  踮著腳尖，一直小手一個勁兒的往上夠，那可愛的樣子讓麥芽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抓拍了好幾張。

  跟港城的冬天絲毫不一樣，這裡的冬天很冷，冷冽的風將麥芽的臉凍的紅撲撲的，像是鮮嫩多汁的水蜜桃一樣，可愛極了，恨不能讓人咬上一口才好。

  “小心一點，別摔倒了。”

  身後的祁牧野摟住麥芽，然後輕輕在她耳邊低喃著。然後趁機偷了個香。

  小麥偏過頭，看著他迷人的俊顏，笑的更加燦爛起來。

  “放心吧，不會的，我小時候經常來這玩兒，趁著現在多照一些，不然等中午了，可就沒有這麽好看的霧凇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眼裡的那種光彩是不同的，祁牧野想回來過年這個決定果然是不錯的。

  “那我給你們照相。”

  拍了下她的肩頭，然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對著麥芽的小臉兒就按下了確定鍵。

  看著屏幕上她嬌憨的模樣，唇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麥芽轉身奔著糖糖跑去，母女倆像是奔跑在雪原上的小鹿一般，開心極了。

  祁牧野身著黑色的羊絨大衣，挺拔如松，平日裡不笑已經俊的讓人移不開眼靜，更何況是此時這般溫柔的樣子。

  結伴來關上霧凇的遊客有的已經偷偷拿著手機將他拍在畫面裡。

  “爸爸，爸爸，你看，好多雪啊。”

  糖糖興奮的喊著祁牧野的名字，那句爸爸真是讓心肝兒為他噗通亂跳的小姑娘們暗淡了眸子。

  唉，這麽俊的男人，已經有妻女了啊。

  真是……可惜啊。

  “小心點”

  悉心的叮囑著，做好一個攝影師的職責。

  麥芽拉著糖糖的手，在江邊走了一會兒，伸手就碰到了那些霧凇，記憶猶如海水一般湧過來。

  “媽媽，媽媽？”

  糖糖見她定住腳步站在那兒，久久不動，只是看著那樹上的霧凇發著愣，忍不住搖著她的手臂。

  回過神來，麥芽低頭看著一團團的白氣從女兒的小嘴兒裡呵出來，忍不住蹲下身子，溫柔的將糖糖已經有些歪掉的羊毛耳罩弄好。

  “媽媽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糖糖，你喜歡麽？”

  眼裡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有些濕潤的感覺，可能真的是近鄉情怯吧。

  “喜歡喜歡，特別喜歡，媽媽你真幸福，在這樣的地方長大。”

  糖糖歪著腦袋看著她，雖然有些冷，心裡卻是暖的。

  陽光漸漸濃烈，樹上的霧凇也都開始融化，祁牧野看了一眼腕表，走到母女倆個人跟前。

  “咱們先找家酒店。”

  “嗯。”

  ……

  站在窗前，看著眼前橫穿過J市的江流，瞧著這座城，真是跟以前大不相同了。那些高高的樓房像是森林一般矗立著。

  此時這個酒店，五年前還沒有，歲月啊，真是轉瞬即逝。

  “在想什麽？”

  從後面擁住麥芽，祁牧野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低低的問著。

  小麥靠在他懷裡，輕輕的搖晃著身子，目光變得溫柔起來。

  “以前，我住在江對岸，那時候我外公特別為了我建了一個小型的遊樂場，我特別開心，爸爸，媽媽，都在我身邊，祁牧野，我曾經以為我的日子就會這樣過下去的。可事實上，並不是。”

  她的聲音很柔和，也很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祁牧野吻了吻她的發，不想讓她沉浸在悲傷中。

  “都過去了，現在不是有我跟糖糖在你身邊。”

  麥芽轉過身，緊緊的摟著他，傾聽著他的心跳聲，穩健，有力，讓她充滿了安全感。

  是啊，都過去了，以前覺得難以面對的，現在啊，都能泰然了。

  “明天我們去看看外公吧，還有以前的家，雖然，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她忍不住有些感慨，今天是臘月二十六，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去看看外公也是對的。

  然後年前再去看看父母，也算是了卻心願，也就能消消停停的過年了。

  “好。”

  摟著麥芽，祁牧野恨不能她說要摘得天上的星星他都說好。

  從他的懷來退出來，一雙晶亮的眸子看著他，帶著笑意。

  “過年的時候，你不打算讓糖糖去見見你爸？”

  提到祁正剛，祁牧野的臉色頓時變了變。

  “沒這個必要。”

  嗯，語氣也很不好。

  “祁牧野，我給你講個故事，你想聽麽？”

  祁牧野看著她，沒做聲，而麥芽就當他是答應了。

  “有一對夫婦，在婚後11年生了一個男孩。夫妻恩愛，男孩自然是二人的寶貝！男孩兩歲的某一天早晨，丈夫出門上班之際，看到桌上有一瓶打開蓋子的藥水，不過因為趕時間，他隻大聲告訴妻子：‘記得要把藥瓶收好！’然後就匆匆關上門上班去了。

  妻子在廚房裡忙得團團轉，卻忘了丈夫的叮嚀。男孩拿起藥瓶，被藥水的顏色所吸引，覺得好奇，於是一口氣都給喝光了！藥水的成分劑量很高，即使成人也只能服用少量。由於男孩服藥過量，雖然及時送到醫院，但仍舊回天乏術！

  妻子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呆了！不知該如何面對丈夫，更害怕丈夫的責備……如果，我是這個故事裡面的妻子，祁牧野，你會怎麽做？”

  她就那麽看著他，執拗的要他給一個答案。

  祁牧野抿了抿唇，半響也說不出話來。

  但是，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她抱在懷裡，安慰她，不讓她難過。

  “你會責備我，會對我大吼大叫，甚至——”

  “我不會，我不會說任何一句讓你更加傷心的話，因為你已經很傷心了。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你。”

  說完這些話，祁牧野忽然楞在那兒。

  好像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麥芽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暖起來。

  伸手，拉住他的大手。

  那隻手，很厚實，總能給她最最真實的溫暖，而此時，需要溫暖的人是他。

  緊緊的握住他的手，麥芽輕輕的說了句話，讓祁牧野半響都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