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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權臣:傾國聘紅妝》第76章 ,就是喜歡她---肥八
  第76章 ,就是喜歡她——肥八
  “好吧。”

  上官國舅讓楚雲期罵的似醒有糊塗,先答應下來。

  楚雲期單膝跪下:“國舅恕我無禮,剛才我是……”

  上官國舅對著他跪下來,眸有淚光閃動:“先生教我,何罪之有?”

  一旁的人紛紛露出笑容。

  鐵氏見狀道:“請國舅起來,也請楚先生起來吧,帶回來的東西多,還有酒水,收拾出來,咱們過年了。”

  大家露出為難,鐵氏疑惑。

  上官國舅苦笑:“都是我不好,我想著人少打不動,住在這個地方,很少能遇到人。楚先生罵的對,這裡難生草木。這幾間舊屋子是過路的商人常經過,蓋了落腳用。我們摳摳搜搜,石頭縫裡拔了草,太傅身子不好,給他生個火盆。”

  換成一句話,沒有火。

  鐵氏沒有讓難住:“那咱們輪流喝酒,就著酒暖吃東西。乾糧是熟的,肉干也是熟的。大家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去找西寧王。等到他營中,眼前難關也就解開。”

  上官國舅覺得大年夜,這樣安慰大家倒也不錯,讓大家高興高興也罷。但他得清醒,暗暗想著和西寧王打過的交道。他和老王公文信件上交往的多,如果沒有看錯,老王是嫉惡如仇的性子。

  這個嫉惡,有時候也包括權臣。

  而西寧王,他往來的並不多。子隨父性格,應該也是一般脾氣。

  “國舅進來過年了,咱們有酒喝,這個年真不錯。”大家請他,上官國舅帶著他們走進去。

  能鋪的東西,鋪到俞太傅的床前。本來不夠,楚雲期不是帶回來帳篷,坐帳篷上,大家擠著,倒也暖和。

  有木碗,給女眷們傳酒喝。男人,對著皮袋口喝。酒的作用熱騰騰時,人心也熱騰騰上來。

  都說這個年過得好,暖和。

  ……

  木屋裡熱氣騰騰。

  刀豆槍豆傷養的差不多,坐在灶後負責燒火。小太子到平時睡的時候,楚芊眠抱著他走動著拍哄。

  施央等人做年夜飯,取出一樣一樣的東西。

  看上去很豐盛,有麅肉、犴肉、鹿肉、兔子肉…。有凍魚,準備燒湯。有乾菜,乾果子,面餅…。還有酒水。

  梁招財備下的東西,應該考慮到大年夜。酒佔重量多喝卻又耽誤事,怕上官知誤會,寫個紙條夾在上面“可洗傷口用”。

  施央笑道:“這是個啥?識墨,送給公子看看。”上官知接過,也是一笑,把紙條在手裡慢慢揉著。

  頭一回過年,家人不在身邊,但是,卻有她在身邊。上官知站在灶台的那側,眸光有意無意的,不時放到對面那側的楚芊眠身上。

  和楚姑娘一起過年。

  想想就覺得美妙,雪花似煙火,北風似炮仗。

  她抱著太子的身姿,似宮中傲雪梅。

  上官知看出喜滋滋來。

  楚芊眠可就納悶了,上官公子要對自己說什麽嗎?不然,為什麽總偷偷打量自己。

  以前只有兩個人在,一抬眼就是對方,要說話就開口,楚芊眠從沒有今天這感覺。

  回想一下,自上官公子回來以後,也沒有過。獨今天開始,他怎麽了?
  楚姑娘也有不伶俐的時候,今天是過年啊,人的情緒往往重。

  還有一件,上官知自從集市上回來以後,有話讓識墨和石硯傳話,一般不往木屋裡來。

  大家輪流給木屋放哨,卻都讓他好好休息,但上官知不肯,他也站過夜崗,但是眼神兒卻沒有到芊眠姑娘面前。

  這是公子避嫌的心思又上來了。

  也難怪呢,他把避嫌又放在第一位。

  大家在難中沒有辦法避諱,只能不避。施央等人到來以後,上官知沒有辦法再大刺刺的和以前一樣。其實他很想,其實他睡下來會回味下一騎逃難時,再睡。

  但楚姑娘的名聲得放在第一位,他既然要娶她,自然是維護她的名聲,而不是認為橫豎要娶,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算起來好些天沒有仔細說過話,和站的距離近些。上官知眼神竊竊,貌似情有可原。

  楚芊眠越看越怪,一面哄太子,一面尋思這個人怎麽了?
  他是此間主帥,他可不能出事情。看上去不像心情不好,倒是神情愈發的愉快。心情好就看自己,哦……他看的是太子殿下。

  上官知回來的那天,楚芊眠從他們嘴裡知道國舅的下落,國舅夫人已得救,和父母親四下裡找自己。施央翹起大拇指,說著楚先生夫人英勇能戰,好多兄弟得到他們的援手,一定沒事一定沒事。

  楚芊眠覺得自己明白了,他是認為他的家人俱全,而自己的父母應該也好,所以有笑的共鳴。

  但是,在木屋熙熙攘攘般的忙碌裡,他氣定神閑的從做菜的煙霧裡看過來,遲早會讓人看到。

  至少楚芊眠覺得他的眼神兒沒有一處正常。

  叫他過來,讓他不要看嗎?他或許說他看太子。

  對他說太子在自己懷裡,別看最好,這不合適吧。

  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大堂姐楚繡紋對自己說,上官公子不近女色……

  楚芊眠一是很想聽聽,二是有了法子。三呢,她在父母膝下是嬌閨女。這三個字代表得寵包括頑皮。

  和楚麗紋在一起時,有很多的搗蛋主意,都出自芊眠姑娘的明示或暗示。

  好吧,今天問問正合適。

  如果是件得意事,就恭喜他。如果是件糗事,就笑話他。他是個靈透的人,一點就會懂。如果這話頭兒扎到痛腳,今天過年,他也不會生氣。

  把太子抱起來面對上官知,笑道:“對哥哥說新年好。”

  小太子樂呵的流下口水。

  他穿著新布匹做的新衣裳,做鞋費功夫,做了厚襪子。手腳得以解放,小手臂上下起伏,小腳踢噠著。

  還縫了小帽頭兒,在屋裡戴的那種。一咧嘴兒,哪怕不是笑,也愛死個人兒。

  上官知就走過來了,離的近了,心情有些激動,對著太子笑著,又對楚芊眠笑:“你新年好啊,你也又長了一歲。”

  忽然嘎然而止,一般這句後面會問,要什麽好東西?上官知鬱悶了,他現在沒有。

  “所以,想知道的多些,不知道可不可以?”楚芊眠笑盈盈。

  上官知輕揚眉毛,打趣她:“你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嗎?”

  “有啊,有關你的名聲。”楚芊眠笑眯眯。

  上官知看出調皮,心裡癢癢的很喜歡。微微地笑:“我的名聲?難道我自從錯看了姑娘,一路吃的苦頭還不能讓你解氣。”

  “誰給你吃了苦頭?”楚芊眠也不承認。

  上官知哦上一聲,劍客的事情他願意敲打楚雲期,卻不肯拿來和楚芊眠玩笑。

  那件事情,講理的人會怪大名郡主,不講理的人……此間沒有。

  忙著轉換話題:“你要問我什麽?”

  “聽人說,你一般不和姑娘說話?是為什麽。”楚芊眠把小太子抱舉到身前,小太子正在啊啊的很起勁。自己又笑得可愛些。這就有了兩面擋箭牌。

  上官知沒有意外,楚姑娘在京裡,聽到些什麽也正常。

  握住太子小手淡淡道:“那是我十二歲,”

  楚芊眠眸光溜溜,很是認真。

  “城外有兩個姑娘為我自盡。”

  “啊?”

  兩道烏溜溜的目光,把上官知從頭看到腳。

  上官知忍不住笑:“你在看什麽?我身上沒有凶器。”

  眼睛瞪到他面上,楚芊眠點一點頭,虛情假意的恭維他:“還是有點驕傲的本錢。”

  “壞丫頭,怎麽取笑人?”上官知忍俊不禁:“我發誓,我從沒有見過那兩個人,而且京外的集鎮我雖走過,但那半年內我沒有去過。”

  “那是為什麽?”楚芊眠抱過太子臉對著自己,問他:“你知不知道?”

  “啊啊,”太子揮舞小手貢獻意見。

  上官知撇嘴:“還是我告訴你吧。她們過年看燈到京裡,不看燈看了我。”

  “我就願意看燈。”楚芊眠一本正經。

  “我就不看燈。”上官知面對著她一本正經,面對著她。

  楚芊眠嗔怪的白眼兒過去,負氣扭過身子,抱著太子道:“咱們該睡了。”

  “我還沒講完呢。”上官知在身後調侃。

  “殿下要睡了。”

  小太子“啊啊”,歡騰的蹦噠著。

  “你問,我當有所回答,我還沒有回答完呢,怎麽敢不說下去。”上官知笑意盎然。

  楚芊眠忍俊不禁笑了,回過身來:“好吧,那我再聽下去。”

  “當年又有一件事情出來,從小侍候的丫頭跪到我面前,說她願意侍候我一輩子。”上官知神色有些冷:“從那天以後,我把貼身侍候的人,換成清一色的小子。沒過三個月,都說我不近女色。這名聲,挺好,你說是不是?”

  楚芊眠煞有介事:“千軍萬馬中能走過,誰想卻收拾不下幾個姑娘。”

  上官知失笑:“一般的姑娘會說是,好這些。好吧,你不是一般的姑娘,你是什麽都懂的楚姑娘,請你不要因此小瞧我好不好。”

  楚芊眠和太子對著臉兒笑:“咱們想一想,想一想再說也罷。”

  “多想些。”上官知都沒有發現自己大獻殷勤的口吻。

  楚芊眠覺得哪裡不對,看看他,面上比說話前還要神采飛揚,目光亮而溫暖,似兩盞指路的明燈。

  莫明中隻覺得再看,心裡有什麽往外飛,楚芊眠拖長嗓音:“我們該睡覺了。”表示敲打結束。

  上官知:“呵呵。”

  小太子正用一個幾連踢回了話。

  楚芊眠才不會面上無光,和小太子玩起來。上官知靜靜的站著,原地看著她們。

  他剛才是偷偷的看,現在是大大方方的看。楚芊眠給他白眼兒,他笑容滿面接下來。楚芊眠嘟囔幾聲:“該睡了,殿下要安生的睡才好。”這個人依然不走,反而接上話:“是啊,讓他睡吧,一會兒你好吃年夜飯。”

  本想攆賊,卻把賊招了來。楚芊眠想不出好主意,只能當背後那人還站在對面灶旁,專心的哄著太子入睡。

  她哼的催眠曲,是父母親唱給她聽熟。上官知沒有聽過,在路上沒功夫細聽,此時,在木屋裡各色菜香中,心兒蕩漾魂兒飄飄,人兒有飄然若仙之感。

  這個年,過得好。

  ……

  “公子,吃飯了。”施央喊一嗓子,帶著過年的喜悅,帶著過年的飛揚。

  上官知快步離開楚芊眠,走到施央面前板起臉,低聲道:“太子在睡。”

  施央後悔失言模樣,小聲地在屋裡傳了個話:“都小點聲,太子在睡。”

  木屋眨眼皮的功夫也沒到,就靜了,只有灶火不識相,放一根木柴進去,就要啪啪的響著。還有,就是屋外的北風,撞得凍枝積雪砰然有聲。

  楚芊眠從容的哄睡太子,不過也花了會兒功夫。想到年夜飯回身,見到堆放在地上的皮毛上面,滿滿的菜肴沒有動過。團團圍坐的人,帶著笑容等她。

  她過去坐下,上官知推過一個簡易木頭碗:“不多,今天是過年。”他舉碗:“敬太子殿下。”

  “敬太子殿下。”

  大家把酒水灑在放在中間的空碗裡。東西太寶貴,敬土地爺不如留著的好。

  “敬先皇。”

  “敬先皇。”

  嗓音都有哽咽。

  “願皇后娘娘平安康泰。”上官知淚珠滾落。

  楚芊眠有些後悔,為什麽要和他玩笑。他要看太子,就讓他看好了。

  這個時候任何的言語勸不了,不說話等著當事人自己過去最好。很快,上官知心情平複。思念家人的人們心情平複。大家吃起年夜飯,無聲地碰著酒,小聲的說著話,談論著怎麽回去,怎麽複這大仇。

  刀豆槍豆蔫蔫的,應該是傷處還有痛吧。

  一刻鍾後,出去四個人,換下外面放哨的人。年夜飯他們已吃,讓別的人也早早吃到。又一刻鍾,又有人換下他們。都盡量讓別人多享受過年的氣氛,並不僅僅是木屋的溫暖。

  平時換崗,因為冷的原因,是半個時辰一換。

  後半夜裡,搬來這裡的木頭架子那側,楚芊眠和太子鼻息沉沉。上官知滿意的傾聽下,出去換崗。

  雪地亮如燈,他從貼身處取出一個東西,打開來,是個紙箋。他笑著,在北風裡看的很用心。越看,嘴角的弧度越高。

  上面寫的是“冠軍侯樊好,與楚雲期一見傾心,願結兒女親家。恐幼子稚母,難以成人。祖母年邁,難以管教。若我子樊華難以班配,任由雲期兄退親。隻請退親後指點一二,不令好與地下蒙羞,令樊家後繼有人。此恩此德,感激不盡。”

  樊楚婚約一共有三張,在亂軍之中他隻得到這一張。

  出京的那個晚上,這紙迷住他的眼。他甩頭準備讓開時,風展得紙箋半平,上面的字硬生生闖到眼中,“冠軍侯樊好,與楚雲期一見傾心,願結兒女親家。”

  這是婚約中的第二張,應是樊老夫人躲避追兵時掉落,隨後讓風卷出府第。

  鬼使神差的,當時廝殺中的他分一隻手抓住,塞到懷裡。以後在路上經歷秋和冬,有換衣裳,但他一直珍藏。

  上面有血,有汙漬。但對上官知來說,天下最珍貴莫過於此。

  這可以解釋他曾為親事不妥而良言相勸,楚姑娘卻不為所動?不不,手持解約有理,卻還肯為紈絝堅守,照顧到樊家名聲,上官知深深的佩服。

  越是了解她,他越是喜歡她。

  他,喜歡她。

  晚飯前的小插曲,明知道她敲打自己不要多看,上官知卻借機表明過往清白之身。

  愛戀中的人,永遠散發著出人意料。他們會由大字不識變成吟誦絕唱的詩人,由不會說話變成巧辨之舌。

  曾有不近女色名聲的上官知討好的無痕無跡,換成平時,他可做不到。

  大名郡主,至今還恨著他呢。

  所以他想退婚想的光明正大,因為楚姑娘是待嫁之身。樊華雖是紈絝,上官知卻也沒有毀人親事之舉。

  哦,毀人親事,那是郡主乾得出來的事情。

  收起婚約,上官知站在崗哨上無聲的喜悅。他喜歡她,他就是喜歡她。

  來換崗的是施央,請上官知留步:“公子,說幾句。咱們就一直躲在這裡陪太子長大嗎?”

  他的眸子裡迸出火來,他多年的好同僚和忠心下屬都葬身在宮亂之中。

  “不!”

  上官知堅定回道:“等春暖,就要大乾特乾。所以這些天裡,除去打獵活動身手,就是好好養身子。”

  “您有籌劃?”施央是做到侍衛總管的人,不會直接問具細,有個囫圇答案就能喜歡。

  上官知嘴角有一抹冷笑:“女真人幫漢人打仗,咱們也能幫他們打仗。”

  施央頓悟,頓時滿面歡喜。

  國舅執掌朝政多少年,周邊秘辛想來知道的不少:“是是,他幫咱們換政權,咱們也幫他們換換。凡是往京裡去的,咱們就幫他們的仇人。”

  “父親讓我來密會三個人,”上官知這是打算商議了。

  施央支耳朵張大眼睛。

  “這附近有海西女真、北山女真、北山野人,還有林中百姓。他們都有自己的首領。五年以前,北山女真的首領更換,留下一個叫安巴的兒子。林中百姓也分各個部落,有一個內亂,失敗者留下的兒子叫昂邦。海西女真就早了,在十年以前,曾以為失敗的一方都死了。三年前發現有一個孩子活著,據說叫布烈。”

  這附近這話,地方可大了。山地的遠近要加上爬山和下坡,腿腳就更費。施央卻一拍額頭:“什麽時候去!”

  “等春暖,路好走,太子殿下稍大些,楚姑娘照顧起來不是太吃力,把他們帶上。”上官知不由自主的留出笑容。

  “是是,看我把殿下忘記。”

  上官知明白他是痛恨心切。

  換了崗,上官知回去歇息。

  ……

  寒風烈烈拂動大旗,“西寧”這大字在風中盡訴彪悍。最大的帳篷裡,案幾後坐著一個老者。

  五十歲出去,頭髮半花半白。

  身上紫金甲,金盔放案頭,表明他的身份是西寧老王。

  握著金刀拆著剛到的信件,老王越看越鄙夷。信由不敢擅離職守的西寧王送來:“數月前京裡匆忙登基一事,在父親離去後,有聖旨到來,說元旦正歲,願君臣同歡。父親猜的果然不錯,奉父親之命稱病不朝後,探馬回信,東海王也稱病不朝。南疆王太遠,想來剛收到聖旨。另,聖旨上,沒有禦璽之印。”

  西寧老王冷笑:“女真人?哼哼!繞過長城直到京城我相信。但是老夫在京中的探子就此沒有消息,只能不是死就是被俘!得多少女真人才能辦到!”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故去不久的先帝把他在京中的探子乾掉。老王的貼身處也有一封信,打開來,下面禦璽儼然,是先帝在半年前——病故之前的密旨。

  “君臣相得,惜無永世之緣。朕舊疾愈發,幾近瘋癲。中宮若產子,當為皇嗣。朕或病中旨意損壞基業,卿可抗命不遵。”

  半年前小太子已落地。

  這密旨從京裡發出之日,更早些,半年前到老王手中。

  西寧老王並不是先帝最為恩寵的臣子,上官國舅和俞太傅才是。他相信除去自己,東海王、南疆王都收到這信。

  數月前,他以為益王也收到這信。但是現在看回頭,益王前幾個月在京裡,西寧王懷疑益王見到的是遺旨,而不是密信。

  說到益王,老王嗤之以鼻:“他讓什麽嚇破膽,有話不敢說,遲遲不給我回信。”

  知道京亂後,老王就慌了手腳。他知道他的女兒和那不想提的女婿在京裡。

  想想就恨,把孫女兒許配給冠軍侯之子,不想提的那個真真瞎眼。

  在知道外孫女兒有親事後,老王就讓人打聽樊華。越打聽越糟糕,他心裡挺高興。

  早於楚雲期和鐵氏知道樊華是紈絝的西寧老王,不但很高興,和女兒的往來信件裡隻字不提。

  和樊家的親事不成,他就能大發雷霆,再把叫芊眠的外孫女兒親事許到自己封地上。

  自從那孩子出生,老王和女兒奪孩子十幾年,一直沒有到手,梗在心裡是塊病。

  他高深莫測模樣等著京中楚樊退親消息回來,再寬宏大量的告訴女兒,給外孫女兒已挑好親事。結果呢,京亂了。他這才想起在京中的探子,最近一個也沒有回話。

  他已退位沒有負擔,點兵就走。有經驗,這個時候去京裡已晚。他原地往北,出最近的關城,沿著與韃靼國的邊境往東,居庸關在他的東側。

  他為什麽不從內陸走?多年經驗告訴他,從自己轄區裡出關城容易。而從關外沿邊境走,京中內亂如有後續,他可以抗命不遵,或者避開讓傳話或傳旨的人找不到他。

  上路以後,新皇登基。老王更覺得不對。

  先皇密旨立嗣中宮之子,不是大殿下。而上官國舅早不反晚不反,他姐姐生下男孩他反?把能讓自己攝政的外甥乾掉就造反,這不是便宜大殿下。

  而新皇登基,何等重要。

  小殿下已不在,上官國舅已攆走。大殿下應該從容辦完先皇葬禮,小殿下葬禮,借此機會還可以讓外臣進京見個面。

  新皇不是嗎?籠絡和威壓外臣,必不可少。而京都讓屠,理當和外臣商議。

  詢問多方意見後,這裡面有個推辭,群臣拜請。再辭,再請。哭幾聲吾雖無德,奈何天授命之。

  這個時候再登基,又體面又合理。

  這位倒好,他爹屍骨未寒,京都之亂未報,他鬼追腳般的登基。這是有多盼著?

  貪婪之心已出。

  西寧老王讓兒子去信詢問益王,又讓他如有進京事項,稱病不朝。益王處如石沉大海。又是一層讓人起疑心的地方,也讓老王不齒益王。

  不回就不回,他都親自出兵接應,有什麽消息到手,以後也不告訴益王。

  打著自家旗號,行走在關城之外。此時,已脫離自家地盤。老王一面收信一面命人:“拔營,咱們換個地方呆著。免得附近關城找麻煩。”

  他主要避開的,是可能會出現的傳話和傳旨之人。

  又命:“搜索隊方圓繼續揚旗。”

  他是每隔三十裡呆一天。

  雖然心急如焚,但女兒武藝出群,且她必然隨國舅讓逼出關城。為什麽如此篤定?因為老王是爹,是他的女兒啊。每行一天,多一天的消息證實女真大舉進犯。他的女兒,怎麽會袖手旁觀?
  出手相助之後,如果國舅蒙冤,必然勸國舅進入韃靼國內,往西回到娘家地盤。

  如果國舅不冤,必然會棄國舅而往西,回到娘家地盤。

  三十裡內大旗飛揚,女兒一定會看到。

  “是!”

  一個傳令官出去,外面響起動靜:“拔營,往東!傳令,搜索第三隊出營,搜索第二隊回營聽令!”

  拔營像漲潮,車聲馬聲人聲……似乎什麽聲音都能出來。西寧王聽著這動靜,心裡方能稍定。

  天地闊而傳聲遠,他的女兒在附近的話,伏在地上就能聽到。

  也可能引來不想見的人,老王對家將道:“我到士兵隊伍裡去,附近關城來囉嗦,對他說老王不在,你奉命行事。”

  剛說到這裡,一騎快馬從營門進來,事情緊急到沒下馬就高聲:“報!營外來了一群衣著破爛的人,為首的自稱上官長!”

  “國舅?”

  西寧老王是知道上官國舅的名字,眼珠子都圓了。事情真相離他一步之遙也沒有了,國舅到了,他的女兒在不在京裡,現在哪裡,即刻水落石出。

  “請!”

  老王心情激動,面色如一汪靜水。直到那行人出現在面前,他迸出淚珠,喃喃道:“馨兒!”

  那穿著舊皮襖子,帶著戰火痕跡的男裝女子,是他十數年沒有見面的女兒。

  這事說來話長……。老王來不及想,就看到另一個人。

  他也衣著狼藉,但出類拔萃之勢,和十幾年一模一樣。

  “楚雲期!”

  西寧老王大喝一聲,幾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掄手臂帶出一道狂風聲,對著第二個看到的楚雲期就扇。

  周圍拔營的和跟隨的人都愣住,當兵的反應快,隨即長呼:“拿下他,拿下他們!”

  楚雲期有那麽一刻,本能的想躲閃開。理智頃刻回來,出去半步的身子又回了來。

  這是長輩,打就打吧。

  從聽到西寧王附近扎營,明白人不用細說,這是尋找鐵氏來了。這地方,已不在西寧王的地盤上。

  不過沒想到來的是嶽父,早知道是他,楚雲期也許會躲,鐵氏也會勸他躲開,等父女見面後,說上幾句勸和的話,生些和氣出來,再見面。

  以楚雲期和鐵氏來想,西寧王的厭煩,也許少些。

  眼看,這一巴掌風聲呼呼,就要落到楚雲期面上。上官國舅氣得臉紅脖子粗,這是他的人,這是他此時最重要的人。是謀士,也是良將。國舅迎上去,厲喝道:“這是何意!眼裡還有老夫在!”

  “鏗鏗鏘鏘,砰砰啪啪……。”周圍士兵湧上來,刀出鞘箭上弦。而楚雲豐等人離的近,把楚雲期下死命一拉,老王這一巴掌扇半個在楚雲期面上。

  楚雲期摔倒在地,楚雲豐等人飛了出去。

  飛又不遠,大力致使他們撞到身後人,哎呦呼痛聲中,大家滾做一團。

  “西寧老王,老夫來會你!”上官國舅大怒,對著老王,沉腰坐馬就是一拳。

  老王不無意外,國舅還會功夫?
  “來得好!”他來了一拳。

  兩個人就在方寸地上,嘭嘭通通打了起來。

  交換幾拳後,耳邊有呼聲出來:“郡主!”兩個人也顧不上看。

  鐵氏怒對四面圍上來的人:“我是西寧王府郡主!都給我退下去!”家將跟著喊:“退下退下,不要傷到郡主!”

  守營門的傻呆住,他來的晚,沒有見過十幾年前離家出嫁的鐵氏,摸著腦袋後怕:“郡主?郡主不是身子不好,一直在府中養病。”

  這裡不是解釋西寧王府對外消息的時候,再說也用不著和士兵解釋。鐵氏和家將連連呼喝,把周圍的人攆開些,老王和國舅得了便利,打的圈子大了,拳腳赫赫風卷大地。

  楚雲期先跳起來,扶起楚雲豐。楚雲豐起來,扶起楚雲柏。他們兩個,又扶起兩個。四個人,再扶起四個。

  俞太傅行走在人堆裡,這樣擋風。來時騎馬,到營門後證實歸屬西寧王府,大家求人來的,為表恭敬下馬。不然從馬上摔,說不好有個馬踐踏,太傅這條命估計交待在這裡了。

  他氣的對著老王和國舅走去,越想越氣,這都什麽事兒。斯文人破口大罵:“去你娘的,老王,你眼裡還有我俞伯明嗎?老夫俞伯明!”

  老王直了眼睛:“是太傅?你斯文掃地了,你怎麽能罵人!”

  “住手!”

  太傅一叉腰,來個河東獅子吼。

  老王和國舅同時住手,互相指責。老王手指國舅:“你為什麽打我?”國舅手指他:“為什麽打我的人?”

  楚雲豐等人也義憤填膺:“老王,為什麽打我堂弟(打楚先生)!”

  家將雖認出郡主,但見到這麽多人圍攻自家老王,一圈兒瞪眼睛的還回來。

  楚雲期心想趕緊坐下來說話談正事,可別再打起來。頂著風險,雙膝跪下大禮參拜:“小婿見過嶽父大人,嶽父大人可好?”

  “好個屁!”老王惱的氣勢散發,雙拳緊攥,隨時又要出手。

  國舅等大吃一驚,但是也不能坐視老王打女婿。這是你女婿嗎?這是眾人一路行來的依靠之一。以國舅和太傅為首,眾大人和女眷跟上,仆從在後。齊齊的,對著老王走上一步。

  這氣勢,也地動山搖。

  衣裳破了點兒,原主人的味道和不曾洗浴的味道難聞了點兒,卻不弱於老王。

  老王能怕嗎?

  重重一哼,帶著四面八方他的士兵,對著國舅等人獰笑。

  鐵氏雙手掩面而泣:“父親,我丟了女兒,你卻還有心情打女婿。我丟了女兒……。嗚……。”

  老王嚇得一個激靈,氣也沒有了,勢也沒有了,一溜小跑到女兒身邊:“丟了芊眠?在哪裡丟的,怎麽會丟?”

  怒氣衝衝對楚雲期,拔高嗓音斥責:“怎麽不丟你!”

  轉向女兒:“別哭別哭,你都長這麽大了,外孫女兒也長大了,可不能再哭。”

  怒不可遏對楚雲期:“當年你是窩囊廢,現在依然是,怎麽敢把我孫女兒丟了!”

  國舅和太傅看出來了,這位愛女之心而責婿心切。同時歎上一聲:“老王,咱們到帳篷裡說話吧。”

  國舅苦笑:“你看我們逃難來的,指望投奔你給點兒吃喝。”

  太傅咳起來,剛才氣的咳都沒有了:“老王,我還病著,吹不得風,也受不得氣。”

  西寧老王握住女兒手:“來來,請到帳篷裡說話。”又命家將:“暫停拔營,準備食水,洗澡水,讓醫生來診治。”

  說到這裡,對鐵氏又愛又憐,可憐這孩子嫁錯了人,還得父親救她才行。

  “把給郡主帶的衣服拿出來,這裡的夫人們姑娘們也分一分。”

  太傅放下心:“老王,你特地找女兒來的啊。”

  “當然當然,不是也找到你們。”老王滿心裡喜歡了,看看,人人看得懂,除去那個鬧心的。

  在鐵氏看不到的地方,又給楚雲期一記怒眸。

  楚雲期頂著臉上半個巴掌印子,不敢回他。

  大家坐好,邊吃邊看病邊說話。國舅是造反的名聲,由太傅開說。太傅中氣不足,由別的人補充。

  嫉惡如仇的性子,足夠老王氣的一抬手,把案幾拍了個粉碎:“靖難!必然靖難!把那小兒扯下金階,送到菜市口斬首!”

  國舅苦笑,他的心結還沒有打開呢。

  鐵氏說了一遍,老王指著國舅再次開罵:“你一生吃的都是糊塗油不成!你為什麽發兵!為京都慘死不能回家的百姓,為先帝在天之靈,為先帝地下不能閉眼!上官長,你不敢出面,我來!”

  上官國舅豁然開朗,上前去深深施個大禮:“多謝老王爺,長,這就想通了。”

  “哼!”

  “老王,還有一件事情。”

  “說!”老王志得意滿。

  上官國舅陪笑:“我和俞太傅做中人,為您與令婿和解。”

  老王一跳八丈高:“休想!”

  “令婿是保全我們的有功之臣……。”

  “甭提!”

  楚雲豐心想這倔老頭子,一個字不容人說。但是也得說啊。呵呵著走上前:“親家,咱們是親戚……。”

  “你是誰!”

  “呵呵,下官楚雲豐,”

  “吏部尚書幾時是我的親戚,哦,你姓楚?”老王安靜了,不暴跳了,陰森森一句一句的侮辱人。

  “楚雲期,當年我看不上你,如今哪隻眼睛裡能有你!看看你的親戚,人家官至尚書,人家是朝堂上的擔當,你照照你自己?家裡沒有鏡子,改天我送你幾面……”

  血裡衝殺也不皺眉頭的楚先生垂頭,一個字不回。

  楚雲豐大約的明白了:“敢問老王,您這當年,是堂弟趕春闈前的那年吧?”

  “你想怎樣?”老王冷笑連連:“我不過罵他幾句,他就一怒把功名丟了!科舉是選人材的地方,他半點兒不放心上,來年也不進取,這是他自己造成。”

  楚雲豐點頭,原來是這樣。現在只有一點不懂:“您在西寧,堂弟常年原籍,有什麽不快,您要跑到會稽罵他?”

  老王緊緊閉上嘴。

  鐵氏埋怨的望著父親。

  楚先生頭垂的更低。

  俞太傅看著可笑,追問兩遍,老王不耐煩:“老夫我不能去江南逛逛嗎?那年先帝要見外臣,我進了京,順道兒的又下江南。”

  楚雲豐點頭,他大約的也明白了。不明白的,路上慢慢問楚雲期也罷。

  上官國舅忍無可忍取笑:“從京都回西寧,江南可不順道兒啊。”

  “老夫高興!”

  帳篷外面回話:“報!附近關城來人求見。”

  老王收起怒容:“列位,按你們說的情況,你們現在不見他們最好。免得打草驚蛇,妨礙咱們下一步行動。”

  請大家進入內帳,讓人收拾走碎案幾,老王見來人。

  “見過老王爺,守關的將軍命末將來請安,再請教老王爺擅離西寧之來意。”

  “老夫高興,不行嗎?”老王鄙夷。你倒管得了我。

  來的人惹不起他:“是是是,但請您給末將個回話吧,末將家裡還有等糧下鍋的老娘,丟不起這差事。”

  “你回去轉告,老夫我一閑就從頭到腳都得病,那天打狗攆兔子,越打越興致,結果一看,跑出了界。”

  “是是是,不知老王爺歸期?關外雪凍,冷到你,豈不讓我們擔心。”

  “閑操心!”老王沒好氣。

  來人作揖打躬:“您給我個日子吧,可憐可憐末將挨不起軍棍。”

  “營內沒看到拔營嗎?我發現走遠了,正要回去,今天就走。”

  來人歡喜不禁,給老王叩了幾個頭,出門跳上馬就走。

  楚雲期在內帳聽得一清二楚,摸著臉尋思,打狗攆兔子出來的,這又罵上我了。

  老王請大家出來,打算給益王去一封信。讓人取來新案幾,鐵氏研墨,請大家出主意。

  “還有什麽罵人的話?罵的越難聽越好。什麽都不用寫,就隻罵他個喪德賣品行的窩囊蛋。”

  “龜兒子。”

  “問他老母好不好。”

  一乾子以科舉出身的官員們,你一言我一句,寫滿兩張紙,西寧老王讓快馬送到驛站,由驛站郵差送去。

  他可沒有人白填益王的罵,一個也不派遣。

  當下拔營,換過衣裳吃得暖飽的國舅等人混到士兵中,坐到輜重車上,往西走了一段路,出了附近關城的視線,收旗換路,前往居庸關外。

  不是去打招呼,也沒閑功夫揍他們。再一路往東北,尋找失散的人。

  ……

  在路上,背著老王,楚雲期對關心兼好事者說了說實情。

  ……

  十幾年前,楚雲期剛中秋闈那年。有一天看書累了,和每一天一樣,在樹林裡習練花槍。

  花槍盛行在原籍,原本是呂家的。呂家生意不小,代代請不少能人護院。師傅現成,家中子弟也學。有一代裡,出了一個練武的天才。

  練武比做生意興趣濃,索性包袱一背,出門訪名師拜高人,學得一身功夫回來,晚年整合出一套花槍。

  出名以後,熟悉的人家裡有愛摔打的聞名拜師。

  在這一代裡,呂家功夫挑尖的是呂勝。而十幾年間,外人挑尖的是楚雲期。

  西寧老王——當年的西寧王,奉旨進京。想想他幾十年邊陲中思慕江南之地,又有嬌女寧馨是掌上之珠。讓兒子守關,他帶著女兒進京,京裡玩耍過,回程時下江南遊賞。

  他家傳大槍,見到路邊有人用花槍,父女走去觀賞。鐵寧馨那年小啊,忍不住挑了幾句不好,楚雲期也小啊,聽過不服氣,打量下父女道:“我大好男兒,不和小姑娘比試。這位老者氣宇過人目中有神,想來可以賜教。”

  讓老王打了一個滾地爬。

  楚雲期氣到鬱結,問明下處,天天上門比試,天天讓打出去。一來二去的,鐵寧馨覺得他挺有毅力,背著父親指點他。楚雲期第二天再來再輸,鐵寧馨背著父親又指點他,又磨著父親多呆幾天。

  老王知道後,見女兒神采與往日不同,讓她就走,她又不肯。愛女之父的心情,懷疑楚雲期一介草民肖想高攀。背著女兒,把楚雲期叫來一通警告,說他不配和自家女兒說話。楚雲期生氣了:“我今年秋闈,明年就是殿試上狀元。別說和你女兒說話,就是娶你女兒也綽綽有余。你憑什麽自恃身份看輕我?你又是什麽身份。”

  “小子不要猖狂,我乃西寧王是也。勸你識相,離我女兒遠些。狀元算什麽!我要,怕不成車的上門。”老王輕蔑地道:“今年秋闈?有什麽可誇耀的。憑你這般誇耀,再看你神浮氣薄,莫不是用銀錢買來的?”

  楚雲期手拍胸膛:“你且看著,功名是我掌中物,我要就有,我不要棄之如敝履。”

  老王說他大膽,把他又打出去。當天,鐵氏沒有見到楚雲期,回來神色不快。第二天、第三天,楚雲期避而不見。老王帶鐵氏回家,鐵氏悶悶數日,誠懇的寫了一封信,詢問她哪裡做錯,為什麽明知她會離去,也不相送。

  “與君一別,此生再難相見。君難道不知?置我於神昏口滯之地,何其狠心。”

  鐵氏不知道,楚雲期說出狂話,借酒裝醉砸了學匾,把功名革了。沒讓人罵過那麽難聽,坐在家裡正生氣。

  第九封信時,楚雲期招架不住回了信,說了事實,再道:“郡主天人之姿,非我能結交之友。此後,請勿來信,鳳展萬裡,鯤遨北冥,非相同境遇。”

  鐵氏知道真相後,還是一封信一封信的寫給他,兩個人談功夫論武藝,再到談天說地。

  楚雲期看出少女對他的情意,他也動了心。這一動心,少年氣傲,他決定不要功名。

  不然,他家是原籍大族,他才學不低,學裡先生縣裡官吏都熟識,登門勸他幾回,讓他重戴衣巾。

  楚雲期都答應了,鐵氏的信到。下一科到來以前,他棄學了。

  這是負氣之舉,在鐵氏對父母言明心意後,老王讓人一打聽,氣了一個倒仰。

  鐵氏,是哭著偷偷離開家,帶著顧媽媽——當時的丫頭,孤身來到會稽出嫁。

  ……

  大家聽到歎息,楚雲豐道:“郡主此情此意,雲期你就應該去信和解。這些年過去,怎麽還是這般地步。”

  楚雲期苦笑:“當時父母親還在,也是這樣說我。我身份不高有負郡主,怎麽敢不向嶽父求和。”

  ……

  老王在氣頭上,就差派幾個人來宰他。求和一直不成,侮辱一直沒停。楚雲期再次負氣,不向嶽父低頭。

  鐵氏先和母親通信,再與父親講和。嫁妝是後面送來。

  眼看著局面不錯,楚芊眠出生。老王妃覺得和解有望,先對老王道:“你不喜歡女婿,難道把孫女兒也一起耽誤?接來那孩子吧,由我撫養。”

  對老王說話,只能這麽著說。

  老王覺得有理,他沒教好女兒,孫女兒身份有虧。不能眼看著孫女兒再嫁布衣,他覺得死了都不閉眼。

  老王妃給鐵氏去信,喜滋滋的說了這事。翁婿關系,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不見面的一團糊塗,再次破裂如冰。

  楚雲期去信質問老王,不要女婿,哪來的孫女。沒有身份的孫女,送上門隻好受氣。

  鐵氏也不答應。

  翁婿關系沒有和解,丈夫上門呆不住,留下女兒夫妻返家,豈不是父女母女分離。

  本想著芊眠大幾歲,帶她走外家。鐵氏嚇得不敢走了。

  ……

  楚雲豐又歎:“這麽說,老王和弟妹,十幾年沒有見面。”

  “是啊。”楚雲期還是苦笑:“我負夫人良多。”

  聽完了,大家拿不出主意來。一位逛個江南就丟女兒,十幾年父女不能相見,放在誰身上,誰不生氣?
  嫁的吧,就當時來說還不好。

  另一位專心練武呢,讓人侮辱到老家。妻子雖好,嶽父不認。這放在誰身上,誰不窩火?

  只能說著:“尋機相勸,總要和解才行。”

  楚雲期不抱指望。

  心底呢,也一直心存指望。

  這指望從哪裡來,他卻不知道了。

  ……

  呂勝天天問樊華和小郡主:“幾時回家,你們倆個幾時回家?送完你們,我還有正事呢!”

  芊眠妹妹還沒有找到,卻帶著這兩個累贅。張村姑大腳能騎馬,能吃苦耐勞,也比這兩個強。

  樊華和小郡主頭搖得撥浪鼓般:“不回去,”小郡主放聲先哭:“你不能丟下我,你帶著我出來的。”

  樊華後面“吧嗒吧嗒”掉眼淚:“你丟下我們,我們會死的。”

  一行人住在關外接待過路客商的客棧裡,自從來到這裡,衣食並無憂愁。

  呂勝太能幹了,樊華和小郡主所以不肯放開他。

  他家有商隊不稀奇,他懂得多這就稀罕了。回到關城外,附近一找,就是客棧。和掌櫃的聊幾句,呂家小掌櫃就攀上關系。衣服上揪個珠子,都不用換銀子,直接就當食宿費用。

  兩個累贅,打算繼續跟著他。

   總算把楚爸楚媽的事情說完了。

    錯字再改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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