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錯嫁權臣:傾國聘紅妝》第75章 ,營救---肥七
  第75章 ,營救-——肥七
  這是大雪封山後,楚芊眠頭一回出木屋。上官知說著:“穿厚些穿厚些。”他們哪有厚衣服呢?把乾透的皮毛往身上綁,就是這樣
  給小殿下團得是個球,楚芊眠抱在手裡,走一步陷到雪裡,吃奶的力氣用上,把腳拔出來。

  上官知看著想笑,也渾身毛皮的他手提著兵器:“我來抱,你跟上。”

  “不了,遇到野獸還得你上。”楚芊眠的嗓音從一堆皮毛裡出來,自己聽在耳朵裡,聲氣兒都不高。

  她再走第二步,第三步,這真叫一步一個腳印,走的是那麽的穩。

  “好多了,我習慣習慣就成。”

  幸好地方不遠,挪出數百步,中間休息多回,走小半個上午到了。

  “這裡!”

  上官知面對一片雪壁說著。

  推開積雪,露出大塊岩石。不知他怎麽弄的,用鐵器撬起,掙出滿頭的熱氣騰騰,山石出來半人多高的一塊,露出裡面冷嗖嗖的一個洞。

  三個皮毛球,橫著擠進去,楚芊眠驚呆住。

  “這是你弄的嗎?”

  雪的原因,沒搬開石頭以前,外面看上去無縫無痕。裡面,是一間小屋子。約有十數步長,七、八步寬。有些皮毛堆在地上,有些肉干掛在石壁上。石壁打孔,插上樹枝就能掛。

  難怪上午獵物豐盛,下午卻沒有收獲,原因在這裡。

  這是他這些日子裡,每天下午到晚上的功績。

  “好嗎?”上官知有邀功的嫌疑。

  楚芊眠大聲道:“好!”

  空間幽閉,雖不算寬闊,石壁上出來回聲:“好好……”

  往上看,原來上方的空間是大的,有幾個可見雪白晶瑩的洞眼。

  上官知拿起鐵矛,這是他的長兵器。往上捅幾下,雪散開來,寒氣出來。

  這是通風口。

  “每天要捅,不然雪會蓋住。”上官知把鐵矛放到石壁上。

  “怎麽,你不帶上它嗎?”

  楚芊眠的父母都習武,呂勝習武,原籍家中的子弟好些習武,聽他們說話,知道趁手的武器不離身。

  “不帶了,大殿下既然勾結女真人,追兵裡也有他的人和女真人有一起,說不好,各個集市上正在找我。我帶彎刀就行。”上官知拍拍腰間。

  給楚芊眠介紹起來:“地上這兩個洞,給你倒髒東西,小心,別掉下去。”

  洞有半人深,上面用木架子擋住,堆放皮毛。都放好了,走路倒不會有事。

  十數步的長,七、八步寬,並不都是空間。一側的長邊石壁上,因這是天然一塊大石頭,開出一排石水缸。這會兒寒氣幽幽放,裡面堆滿雪。

  “等化了,就是水。如果你缺水了,上面也可以捅些下來,就是不順手。”

  楚芊眠深感他想的周到,在木屋裡勞作的人算得出來:“省著用,這些可以用三個月。”

  為什麽備這麽多?楚芊眠對上官知投去疑惑的目光。

  上官知走到另一個牆角裡,這裡是灶。也是石頭的,從石壁上開出來,上面坐大鍋,下面橫向開洞,可以放柴火進去燒。木屋裡有兩個鍋,這裡也是兩個灶眼。

  木頭床架也有一個。

  楚芊眠看著齊備,為了讓上官知放心,嫣然笑道:“現在把木屋裡的東西拿來就行了,我們就在這裡住下等你回來。”

  上官知又說了門怎麽關,手指讓他撬下來的大石頭:“我把東西搬來,從外面把這石頭關上,落一夜的雪,輕易不會有人發現這裡有人。”

  “我們不會出聲的,太子殿下從來乖孩子,就沒有哭過。”楚芊眠說著,想到小太子一直蓋在皮毛裡,把太子皮毛球送給上官知抱著,快手快腳扒開皮毛,見小太子睡得正香。

  皮毛是掩著,擋風的作用,不是蓋的鐵結實。接過太子,楚芊眠長長出一口氣:“出門還想著,到了地方就給他透透氣。”

  是個這才安心的模樣。

  這個人足可以托付。上官知身子往下一矮,在楚芊眠面前跪了下來。

  “你怎麽了,你不舒服嗎?我扶你,”楚芊眠轉動身子,對著床架望去,打算把太子皮毛球放到上面,好騰出手。

  上官知抬起面龐,認認真真的道:“楚姑娘,你是個最冷靜的好姑娘,你聽我說。”

  楚芊眠就知道不是病了哪裡痛,而是他要交待重要的話。

  一念至此,腦海裡迅速出來猜測。一瞬間,楚芊眠大約猜出上官知要說什麽。抱緊太子皮毛球,側一側身子:“有話好說,你先起來。”

  “殿下是國之希望,先帝正統。我這一去,如果一個月沒有回來,請你為國為民為先帝,忍辱負重,撫養殿下成人。他年,送他回京母子相聚,我上官知這輩子不能報答你,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楚芊眠腦海裡一片空白,在這話語裡有了顫抖。

  她不是怕,是讓上官知的話激的心魂振蕩。

  歷史上忍辱負重的都是哪些人?勾踐臥薪嘗膽,韓信胯下之辱。這些還都是男人,有余兵在手的男人。她楚芊眠一個姑娘家,帶著一個小小的孩子,忍起辱負起重來,境遇只會比前人更難堪。

  但,這不僅僅要從上官知的托付上想。而是,這是必然要做的事情。

  楚芊眠也有一腔熱血,雖不是男兒。楚芊眠也有滿懷正義,雖不是男兒。

  又有什麽?
  女子也能擔起來!
  她含上眼淚:“我答應你!”

  重重的,上官知一個頭叩在她面前。

  上官知的離去,就此可能成為永別。上官知的離去,就此可能拋下歸國抱負。兩個人雖沒有執手相看淚眼,但已是無語凝噎。

  “你要為殿下多多保重。”楚芊眠不忍讓他走時淒涼,擠出一個傷心難禁的笑容。

  “為殿下,你多多保重。”上官知說過,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在身心徘徊。

  龍卷風般越卷越大。

  人這一輩子應該做的事情,了悟在不請自來中。上官知這下子徹底明白,他要娶她,娶她到手,這輩子沒有遺憾。

  離開並不一定就回不來,但是話得往全面裡說。而且山外是凶是險,也確實都有可能。

  上官知留下他的短刀:“石頭門你撬不動,如果我回不來,春暖花開的時候,你斷糧了,用這短刀劈開石頭出去吧。”

  大石緩緩關閉,上官知不是舍不得還要再看幾眼,而是他也得用盡力氣才挪過來。

  這石頭是他割下來,對準槽口,沉悶的一聲後,石壁合上。一夜大雪是最好的妙手,會把這裡掃平到沒有可疑。

  上官知帶上他得來的一共四匹馬,馬多好運東西,也可以出售換鹽。擺一些皮毛和幾串肉,裝成打獵換鹽的貧苦獵人,對著山外走去。

  上官國舅大權在握,對周邊國家了解的不少。為鍛煉兒子,一些書信公文由他起草。上官家的獨子,又具有知道秘密的資格。一天以後路上遇到人問了問路,附近是哪些部落大約明白。

  避開可能出危險的地方,又認了認方向,上官知對著集市尋找過去。

  在木屋住著打獵,看似食物由他尋找最辛苦,卻也得了一段時間的好睡。掛念太子和楚芊眠,日夜不停的趕路。雖有時候走歪方向,也在五天后,視線裡出現大批的人流。

  ……

  就算是兩國正式交戰,也有為利而趨的商人。交換的是實用性的物資,就會受到歡迎。

  冬天裡,這是最後一個集市。

  和中原相比算極冷極寒之地,商人們承受不住奔波中的風雪,這個集市結束,要明年才來。

  可以住在帳篷裡?貨物是隨行就市,等明春回鋪面裡,也許少賺錢或賺的不夠路上花費。

  而過年,除去不能回家的人,誰不回家?
  集市上很多人,四面八方的人還在絡繹不絕趕來。茫茫的風雪裡走出上官知,看上去毫不顯眼。

  邊走,經過的鋪子上看下貨物;邊尋找父親交待過的暗號;再找,就是出關前約好,一旦走散,將在這裡相見的家中仆從。

  一個人突兀的闖到他眼中,上官知怒不可遏。

  “段興!”

  這是大殿下心腹。

  敞著的大帳篷裡,幾個衣著華麗的女真人,看上去頗有權勢。段興坐在他們中間對外面看著,不時交談幾句。

  還用問嗎?他在這裡只能是尋找太子的下落。並且,他認得上官知。

  憤怒的同時,上官知浮出慶幸。也許,他找的還有父親母親和許多的人。

  不為自己不為太子,也得乾掉他。

  他深入到山林腹地,如果貪功心切,這個冬天留下來,隱在的威脅如附骨之疽。

  皮毛製成的大帽子蓋住臉,上官知在皮毛後面目光閃爍,把方位看了,把需要的貨物看了,又看了怎麽逃走。

  他的手一直按在腰間彎刀上,佩這刀讓他看上去像女真人。但是背後讓人一碰,上官知心頭劇震大為不妙。前行一步把背後可能再來的動作化解,敏捷一扭身子,彎刀無聲無息亮出半截。

  “兄台,收刀吧,這裡都是人。”

  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眸光並不怎麽亮,卻穿透上官知的皮毛衣,直看到他手上去。

  “公子,”

  另一聲從中年男子後面出來,可見半張面龐。

  上官知濕了眼眶:“識墨,”他貼身侍候的四個小子,以筆墨紙硯命名。這一個,是識墨。

  中年男子又一抬手,這一回上官知沒有拒絕,由著他拍在肩膀上扛著的皮毛上:“怎麽賣?”

  “來這裡的次數不多,不懂行情,您看著給。”上官知煞有介事,眸子裡一直紅紅的。

  他看得到識墨的眼裡,也是水光無數。

  “給你這個價,給我送到帳篷裡。”中年男子一亮巴掌,曲起幾根指頭。

  上官知很是停當:“能再多給些嗎?”

  中年男子皺眉頭:“好吧,好生給我送來,加你一斤鹽。”

  中年男子和識墨在前面走,上官知後面跟。一溜四個碩大的帳篷,有兩個沒有帳簾,看得見裡面堆的貨物。還有兩個帳簾低垂,風雪雖大也沒吹動,這是住的帳篷。

  “大掌櫃的回來了?”

  看貨的夥計招呼著。

  中年男子步子沒停,上官知的步子也沒有停,夥計們眼角都沒有掃來,反而在收到中年男子的眼色示意後,警惕地注視著上官知的身後。

  帳篷內,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公子,”筆墨紙硯裡的石硯。

  “公子,”走散的上官知護衛。

  “公子,”京都護衛五人。

  “上官公子,卑職有禮了。”宮中侍衛總管之一,施央。

  角落裡睡著兩個人,急切地問道:“見到我家姑娘沒有?”

  刀豆包扎著手臂包著腿,面無血色。槍豆傷在腿上,也失血不少。

  “你家姑娘是?”

  二婢帶傷,上官知有些不敢認。

  識墨道:“楚雲期先生家的丫頭。”

  “是芊眠姑娘的人嗎?”

  “是是。”刀豆槍豆有了喜色,掙扎著想要起來:“見到我家姑娘了嗎?她好不好?”

  “她好,她好的很。”上官知對著她們也濕了眼眶。

  帳篷分內外,中年男子打開內帳簾,客氣地道:“上官公子,請這裡說話。”

  兩個人進去後,中年男子拜伏於地:“屬下梁招財見過公子,屬下乃風雨雷電中風七。”

  風雨雷電,是上官國舅的私兵。但是做的呢,一不是鏟除異己,二不是勾結黨派。他們是常年派往他國的探子,和上官家遇到大變時的後著。

  上官知來找的,就是他。但是風幾或電幾,他卻不知道。兩個人對過暗號,梁招財不等上官知問,就說起來。

  把熱茶水送到上官知手上:“國舅護著太傅往韃靼國方向去了,國舅夫人在半路遇上,由風一護送回中原。”

  上官知喜出望外:“母親?得救了。”

  “是,國舅夫人臨走時說,見到國舅和公子時帶個話,她本應該留下來尋找國舅和公子,但是她氣力怯弱,不如回中原去,聯系忠義之士,伺機揭露大殿下陰謀。她說請國舅和公子早日組兵馬,她等著。”

  上官知大增膽色:“好好,”

  這是他的一家人,父親彪悍的主兒,知公子為人強悍個性堅永,而他的母親,也不差。

  再問父親:“知道具體在哪裡嗎?”

  “屬下已知會全部同僚,讓他們前往韃靼國接應。一有消息,立即呈給公子。”

  上官知把熱茶一飲而盡,信心滿滿地道:“父親,不會有事的。”梁招財一個勁兒點頭。

  “我需要鹽、布匹……。”說到最後,上官知嘴角上揚:“還有女人由裡到外的衣裳,有幾套要幾套。”

  “有有。”梁招財道:“京亂前我們從京裡離開時,一個夥計給媳婦帶兩套衣裳,準備跟完這一趟商隊,就回家娶親。公子要,我讓他拿出來,從肚兜到鞋腳整齊的很呐。”

  上官知眸光炯炯:“你的夥計知道你身份嗎?”

  “不知道,不過咱們在別人的地方,他們會和我抱成一團。”

  “還有,”上官知凜然:“我要殺個人。”

  “段興?”梁招財反問。

  “你怎麽認識他?”

  “屬下正為他犯愁,他和女真兩個最大部落的貴族天天在集市上,離開的人和貨又都盤查。他認得公子的小廝識墨、石硯,也認得侍衛總管施央,屬下正擔心走的時候要和他乾一仗才行。屬下不怕,但是屬下就此暴露,沒法往這裡來,國舅知道不會饒過屬下。”梁招財愁眉苦臉。

  上官知一字一句地道:“他也認得我,殺了他!”

  梁招財眉開眼笑:“那敢情好,公子要怎麽辦,屬下能做什麽?”

  “你先把我要的東西弄來,放到馬上,讓人先趕走,我再告訴你怎麽辦。”

  梁招財出去,上官知隨後出內帳。見刀豆、槍豆起不來,讓所有人坐到刀豆槍豆附近,緊急開了一個會議。

  施央第一個叫好:“殺段興,我讚成!”

  從京裡出來的人,沒有一個對大殿下沒有恨。別說迫在眉睫要殺段興才有活路,就是大殿下在這裡,也提刀子上去,眉頭不會皺一下。

  梁招財辦事很快,不到半個時辰,上官知要的東西都備下,上官知要學的話,也學會。

  東西放到馬上,由段興不認識的兩個京都護衛趕著出集市。估摸走出五裡地,上官知提著弓箭,皮毛帽子蓋住臉,在集市上逛著。他的打扮,和集市上大部分的人差不多。

  離的近了,段興的嗓音傳到耳朵裡,猶如尖刺,一下一下扎著上官知的耳膜。

  他雙眸本是遇到幸存者的微紅,現在變成戾氣的通紅。

  忍著氣,試圖再接近段興等人。有兩個男子呵斥:“滾開,沒看到老爺們在這裡嗎?”

  “啊啊!”

  上官知粗著嗓子,身子一歪,腳步在雪地上一滑,對著男子一頭撞去。手舞足蹈著大叫:“啊啊……。”

  幾個佩刀的男子哄笑:“哪家的小子,路都走不穩。”

  看似手忙腳亂中,上官知又滑近兩步。額頭就要貼住男子拔出的刀時,忽然雙手拉開弓,對著段興身邊一人射去,嘴裡用本地話大叫:“你搶我妻!”

  隨後,又是幾箭射出。

  那人面門中箭,身子往前歪去。段興跳起抽劍,將舞還沒有舞時。施央趁亂走出,雙手執弓,大喝一聲:“倒!”

  箭如流星,飛如閃電,扎到段興胸前。段興最後一個眼神看來,最後一句話和著嘴裡血沫湧出:“是,你!”

  倒地氣絕。

  總管施央,是宮中有名的神射手。

  十幾匹馬奔出,有兩匹來到上官知和施央身邊。識墨和石硯伸出手,分別拉兩人上馬。

  集市,四面都可以是路。但帳篷連帳篷的時候,商人圈地似的用布幔把帳篷連上,擋風,也可以防止小偷有太多的路走。

  梁招財是在這裡經營幾年的大商人,佔地最多。此時,他一大片的布幔破開大口子,梁招財捶胸頓足大罵大叫:“天殺的賊,偷了我的馬走,我的東西丟了,天殺的賊啊……。”

  叫聲裡,上官知、識墨和石硯、施央從他身邊一騎絕塵。

  “天呐,賊,快來捉賊啊……。”梁招財手指著上官知背後的風雪,大叫著管轄本地的貴族:“朝巴圖老爺,我每年送你上好的鹽,快來幫我拿賊啊……”

  剛跳幾下,他堆高高的貨物撲通通往下掉落。兩個追的最快的男人,勒馬較快,才沒有讓貨物砸中。

  很快,貨物倒下把這個口子堵上。追的人被迫從集市上的路走時,梁招財伏地大哭:“我的東西,賊啊,你怎麽偏偷我的東西,朝巴圖老爺,救救我……”

  肚皮貼著地,手腳並用亂踢亂打,哭的好不傷心。

  哭聲裡鬧聲裡,呂勝迅速回到帳篷。樊華迎上來:“怎麽了怎麽了?是父親母親和妹妹來了嗎?”

  呂勝剛才在集市上,把上官知和施央殺人看得一清二楚。有力而急促地道:“咱們的人,他們殺了人,就要搜索了,快走!”

  這位天不怕地不怕,反而很喜歡:“跟上他們,就能找到楚叔父嬸娘和妹妹。”樊華就跟上附合:“找到父親母親和妹妹!”

  團雪小郡主特別怕亂,怯生生的扯著呂勝衣角,也道:“咱們走吧,這兒不是咱們的地方。”

  “走!”

  呂勝帳篷也不要了,把一個包袱往身上一背,帶著一、二、三——樊華、小郡主和一個面容黝黑的人出來。

  兩匹馬,呂勝身前坐著十歲的小郡主,樊華抱住面容黝黑那人,上馬對著集市外去。

  集市外開始封鎖,呂勝手中兵器一揮,逼得他們讓開。在他們後面出來的追兵,就隻追呂勝。

  雪地裡,呂勝拉開距離後,撥轉馬頭和追兵好一通的廝殺。邊殺邊罵:“讓你殺到京裡,讓你殺我們漢人,讓你……”

  帶著樊華和元團雪小郡主的呂勝,已經知道真相。

  ……

  那一天,呂勝認定北門重要,援兵的將軍也這樣認為。女真兵馬拚死攔下援兵到第二天中午,才放他們去北門,呂勝隨後跟上。

  繞道北門好一段路,如果只有呂勝自己,他跟得上援兵。帶著樊華和小郡主,他就別想走快。

  等他繞到北門,女真兵馬正在撤退。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敢跟上,可以打聽很多消息。帶著樊華和小郡主,只能躲避。

  等他找到一輛車,把樊華和小郡主貨物一樣塞車裡。樊老夫人等回京的人返回。

  守關的易基準備的有車,呂勝趕車,兩輛車上的人失之交臂。

  在居庸關下耽擱日子最久,易基為防國舅,也開始防女真人殺回馬槍,關閉關口過年前不許進出。

  安置好樊華和小郡主,呂勝數次潛入軍營,想著先把真相弄到手,但真的聽到後幾乎沒嚇傻。

  皇子殿下也能勾結敵兵?一般不都是內奸這種才肯做。

  他知道真相,卻不知道出關的具細名單。元團雪哭起來:“要父親。”她以為國舅出關,父親魯王也在內。

  樊華大哭:“要父親母親妹妹祖母和母親。”他也以為樊老夫人婆媳不喪命京中,就出了關。

  但內心深處呢,樊華的真實想法:女真人殺到京裡,祖母和母親一定活不成。他現在只有父親母親和妹妹了,他也鬧著出關。

  呂勝也要出關,他得去救芊眠妹妹。

  生意人家出身,呂勝習慣隨身帶珠寶,花了一部分珠寶,費盡曲折,兩個貪財的兵當值時把他們放走。

  也真不容易,帶著一個不成人、一個小姑娘,呂勝走到這裡。

  他家進的有關外貨物,知道這裡有集市。這是呂勝過年前最後的希望,以他來想,走丟的人難道不來這裡打聽消息嗎?
  這一回的追兵,讓呂勝小哥擋住。

  呂勝走遠了,後面出來的追兵,按馬蹄印子,有的追上官知,有的分流到呂勝這裡。

  ……。

  雪地裡,呂勝也是一杆花槍。

  嚷著進京打人,他進京時哪能不帶上兵器。

  出京遊玩沒有帶上。

  這是半路上撿的鐵槍,砸斷一部分,用布纏住斷口權充兵器,從份量上倒也趁手。

  飛雪茫茫,在槍的迸發之下激如飛彈。寒風舞刀,在槍的激烈之下利如切菜。

  花槍和大槍比起來,似乎小巧。但在呂勝手裡推開風雪之勢,殺了一個不亦樂乎。

  這位跑這麽遠,不會不準備好馬。他廝殺的時候,面容黝黑之人帶著樊華走的幾乎看不到身影。呂勝放開手來大戰一通,隨後拍馬走人。

  追上樊華,這個晚上,宿在野地裡。

  樊華的馬上有帳篷,雖丟了車,每個人背的包袱裡有應急食水。走逃難的路,一裡一裡的總有成長。

  風雪迷人眼,呂勝也放了一個時辰的哨。天太冷,面容黝黑的人走出來,換班了,呂勝回帳篷裡睡覺。

  小郡主還是害怕,但也有習慣,已經睡著。樊華坐著,嘴裡念念叨叨:“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吾十有五而志於學,”見到呂勝進來,對著他瞟來。

  呂勝倒地,取過厚皮襖子蓋住腦袋。

  躡手躡腳的動靜到身邊,樊華坐到他身邊念叨:“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

  呂勝裝聽不見。

  他這一路上,讓這紈絝煩的夠了。他自己說出來的,楚叔父教了他好幾天,結果呢,一本論語居然沒有背下來,一半也沒有背下來。

  這紈絝!
  讓呂勝喜歡又讓呂勝煩。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樊華鍥而不舍的騷擾他。

  “下面是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哦。”小郡主醒來,好心的教給樊華。

  看吧,十歲的郡主都會背,呂勝又腹誹一句。

  樊華道謝過,反覆的把這一句念熟了,下一句又開始了:“子曰子曰,”

  呂勝沒有辦法,掀開皮襖子:“子曰,溫故而知新……。”教完,諷刺地道:“睡吧,有這用功的勁頭,早怎麽不用功。”

  “父親剛找到我,父親讓我中舉,我聽,父親不騙我。”樊華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完,搖頭晃腦袋:“子曰,溫敵而知新……。”

  皮襖子再次蒙住腦袋,呂勝知道和他說話等於白說。自己說的不是指楚叔父進京,而是諷刺紈絝你早幾年怎麽不用功。

  呂勝呼呼大睡,不再理會樊華。這笨蛋太笨了,就這幾句足夠他念到半夜。

  小郡主重新鼻息沉沉時,“哎,醒醒,”樊華捅捅呂勝腰眼。

  呂勝吃癢,怒道:“又怎麽了!”

  樊華委委屈屈:“明兒趕路,我可不可以坐到你馬上,讓郡主坐到張村姑馬上,她們兩個都是女人,而我們都是男人,為什麽要分開坐?”

  “不行!郡主個頭小,我帶著她還可以殺敵。帶上你施展不開兵器。”呂勝一口否決,重新睡下,肚子裡笑個不停。

  讓你跟我搶親事!
  讓你從三歲就跟我搶親事!
  路上救了張村姑,她也沒個名字,就這樣叫她,呂勝的鬼主意冒出來。

  他,和她。

  自己,和芊眠妹妹。

  這樣多好。

  萬一這紈絝回京後也沒有變好,勝哥小爺可不再陪。他,和她,哈哈哈哈……沒有車真是幸事啊幸事,以後遇到車也不撿,讓他和她在一匹馬上呆到入洞房。

  樊華提議不成,繼續背子曰。呂勝倒頭,無聲中笑得快翻天。

  一個鍾點後,張村姑回來換班,呂勝放哨。半夜裡,聽到馬蹄聲不對,緊急起來換了地方。第二天,還能找到上官知等人的馬蹄印,第三天,在雪中消失無蹤。

  ……

  拿起刀,楚芊眠在石壁刻下一道,第十天了。

  “啊啊,”小太子醒了。

  楚芊眠抱起他,收拾好喂過,和他說話。現在只有他,能和她說話了。

  “哥哥一定會回來的對不對?”

  “啊。”

  “給殿下帶好吃的,對不對?”

  “啊,啊,”

  哄睡他,楚芊眠呆坐著,為上官知祈禱,為父母親祈禱,為所有離散的人祈禱。

  有時候,她拔出刀來看。上官知說刀還是鋒利,但是刀身上的寶光不再。

  在石頭上挖出一個屋子,對這刀的損耗不會小。刀身暗澤,讓楚芊眠悵然。把別人都安置好,請把你自己也好好安置。

  早些回來啊。

  石壁外有動靜出來,楚芊眠抽出刀,退到小太子睡的床架前站住。

  一女當關,萬夫莫開。

  腦海裡飛來旋去“忍辱負重、忍辱負重……”楚芊眠暗下決心,對自己道,忍辱負重,說過就要做到。

  “姑娘,”

  聽著很熟悉。

  楚芊眠湊到石門上去,外面的聲音清晰了,好似:“刀豆!槍豆!”

  “楚姑娘!”

  上官公子。

  楚芊眠心情激動,後退幾步,等著石頭門開。

  光線進來以前,寒風先肆虐。楚芊眠回身,把小太子再包一層皮毛,安安靜靜坐著守著他。

  大家一擁而進,她面上有了淚:“你們,回來了?”

  “姑娘!”

  刀豆槍豆都需要人攙扶。

  楚芊眠對上官知示意下太子,走上前去扶住兩個小婢,揉到自己懷抱裡:“你們去了哪裡,終於回來了。”

  “是上官公子救了我們。”

  楚芊眠把刀豆槍豆安放在皮毛上坐下,對著上官知拜下去:“多謝……”雙臂讓扶住,上官知含笑看她,楚芊眠帶淚含笑對他。

  一個繼續道多謝,另一個道不用多謝,我應該謝你才是。

  兩個人都眩惑了,這是一本糊塗帳目嗎?竟然沒有應該受禮的人。

  再一想,他還是應該多謝她獨自照顧太子。而她呢,也應該多謝他,找回自己的小婢。

  “啊啊,”小太子醒了。

  上官知抱起來他,對著來的人滿面春風:“施大人,”已知道京都護衛的名字:“蔣大人,夏大人、白大人、石大人、余大人,”

  “見過太子殿下!”

  施央等人呆若木雞,醒過神迫不及待伏地,口稱:“臣等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後,施央道:“公子救駕,此是大功一件啊。”

  “不,”上官知對楚芊眠看去,笑吟吟道:“楚姑娘大功一件。”

  施央等露出恍然大悟,其實悟到個啥呢?但是對著楚芊眠跪下來:“姑娘救駕大功一件,等回去後必然四海歡騰,百姓稱譽。”

  忙著給刀豆槍豆盛熱水喝的楚芊眠愕然,這裡有她什麽事兒?
  推辭又推辭,上官知不改口,施央等又來第二波稱讚:“姑娘不居功,品德讓我等可敬可佩。”

  楚芊眠只能閉嘴不說。

  沒一會兒,給小太子喂飯換尿片,看在大家眼裡成了證實。楚姑娘熟練無比,可見上官公子沒有說錯。再說,上官公子怎麽會說錯呢?

  救駕和照顧到太子的人,就是楚姑娘!

  當天,楚芊眠和太子搬回木屋中。因多了一個石屋,沒有人亂想。在他們的眼睛裡,一間木屋,一間石屋,必然是上官公子住在門不好封閉的石屋,楚姑娘伴太子住在溫暖的木屋裡。

  上官知不在的日子裡,楚芊眠只顧著盼他平安,沒有想到這一件。此時想起,事情已經解決。

  這個晚上,刀豆、槍豆、楚芊眠和太子住在木屋裡。上官知等男人住到石屋。

  木屋中隔開房間的樹枝架子,搬到石屋當門。

  施央等對著樹枝架子連呼妙啊妙啊,上官知面上一紅,以為看出來,問妙什麽。

  施央笑道:“這個架子妙在晚上當門,想必經風雪。白天扛回來,木屋一分為二。公子在難中,也牢記男女大防,讓我等欽佩,是我等楷模。”

  上官知忍俊不禁,也送頂高帽子出去:“有眼光,讓我欽佩於心。”

  安排沒有傷或傷不重的人,去守木屋的夜。人多好辦事,屋簷下用木頭堆出站立的一間哨房,免得夜裡凍壞。

  帶回來大批必需的東西,又補充人手,上官知的難關暫時得到緩解。十二月裡,在打獵中渡過。

  ……

  大年夜。

  應該鞭炮聲聲辭舊歲,應該家人歡笑慶新春。或者,應在這新舊之分的時候,拔劍當歌宣誓靖難。

  破舊的小屋裡,上官國舅對著牆角一盆火炭望著,卻是目光渙散而無光芒。

  火上有茶吊子,裡面煮的東西開了,藥味兒散發出來。上官國舅走去,倒出藥,捧著木碗到牆角,這裡支著一塊板,亂七八糟衣物組成的床上,睡著太傅俞伯明。

  “藥好了,喝吧。”上官國舅把藥送到太傅嘴邊。

  俞伯明推開,沙啞著嗓子道:“不要再為我浪費錢,國舅,咱們還有多少錢?”

  上官國舅避而不答:“還有呢,你放心,你把藥喝了再說話。”

  俞伯明火了:“我說了,我就要死的人了,別再為我浪費錢!”

  他怒眸如火,上官國舅不與他對視。木板支的不高,上官國舅把木碗放到地上,說聲:“已經花了,浪費可惜,快喝了吧。”回到剛才的角落裡,坐著繼續發呆。

  “上官長!”

  俞太傅拔高嗓音:“我早就應該一閉眼不拖累你,知道為什麽我還活著嗎!”

  上官國舅恍若未聞。

  “你原來的銳氣哪裡去了?你原來的雄心哪裡去了?你還記得嗎,咱們在金殿上打過重要嘴仗一百零三回,每一回你也不輸啊。你得振作起來,你不振作我不放心走啊。”

  門開了,進來一個老婦人,手握成杓狀,各有一把熱騰騰的東西,風霜的面上堆笑:“有吃的了,國舅一把,太傅一把,別爭,也另吵,分的均勻呢。”

  兩把熟黃豆,先送到上官國舅面前。

  這位是太傅夫人齊氏,上官國舅不能再茫然下去,起身推讓:“我不餓,給太傅用吧。”

  齊氏隻得先到太傅面前,俞太傅推了妻子一把,兩把黃豆落到地上。上官國舅的眼睛裡似有火花擦出,但轉過臉去,還是沉默。

  齊氏笑著:“怨我,呵呵,我撿起來,吹吹,不耽誤吃下去。”

  五十多歲的她手扶著牆彎下腰,花白頭髮上皮屑在火盆光中看得一清二楚。

  上官國舅不忍心,一抬腿出門。

  門剛關上,齊氏就回到俞太傅面前,柔聲道:“老爺,國舅夫人和公子都不見了,國舅心裡難過。再難過,也守著您。您對他說話和軟些吧,逃難呢,國舅他照料咱們這些人不容易。”

  看著老妻又添皺紋的面容,俞太傅嗬嗬哭了:“我知道拖累他,我應該去死啊,免得還費錢費藥。元承設那狼子野心的,是我扶持了他,是我啊……”

  齊氏也哭了:“老爺也不用怪自己,您忘記了嗎?我每年都勸您,國舅辦的國事是老爺的幾倍,您何必又和他不痛快。想的太多,才身子不好。抽空,保養自己的好。您是怎麽對我說的?這天下是皇上的,不是國舅的,不是爭權奪利才盯著國舅,是為了皇上的天下完整,也為國舅保節守廉。您不是為自己的私心,說什麽扶持了誰?那幾年扶持大殿下,也有當年的原因……”

  “唉,夫人啊,國舅變成這一蹶不振的模樣,怪我,你再說,我這心裡也解不開,怪我啊……我真的想去死,又怕我死了,他心氣更喪。別的人不敢講他,我苟活幾天,就是為讓他振奮……。”

  小木屋不隔音,還不時有風進進出出,上官國舅聽著夫妻的話,眼淚嘩嘩的往外流。

  韃靼國的天氣,也寒冷異常。淚珠不及時擦去,就沒流下面頰,凍在嘴角邊。上官國舅用手揩了,在冷風裡還是發呆。

  黑暗中有人過來:“國舅,楚先生和夫人回來了。”

  上官國舅神色一動:“快請。”

  他知道兒子如果在,會去哪裡。他以為的,丟了太子丟了夫人。他帶著余下的人,兵力不足等於送死,只在這裡容身。

  楚雲期夫妻丟了女兒,丟了除楚雲豐、楚雲柏、楚雲涵以外的所有親戚。這對夫妻馬不停蹄的去找,半路上找回來幸存的官員,送回來,又去找。

  什麽大雪,什麽眾多敵兵,在他們眼裡不當一回事情。

  上官國舅有時候想想,就心生羨慕。雖千萬人而吾往矣,就是這種吧。

  一群馬出現,約有十幾匹,上官國舅心灰意冷也露出笑容,揚聲問道:“楚先生,夫人,又救回多少人?”

  屋內,俞太傅抬手讓夫人噤聲,側耳傾聽著,小聲道:“楚雲期夫妻回來了。這對夫妻了不起,我冷眼看著,國舅倒蠻聽他們的話。等我聽聽他們說什麽,再讓楚雲期過來我交待他,務必把國舅激的活過來。”

  齊氏埋怨:“這是怎麽說話,國舅好好的。”怎麽叫激的活過來。

  “我是心有力,身子骨兒行屍走肉。他呢,是身子有力,心行屍走肉。”俞太傅歎氣,又急忙忙聽外面說話。

  黑夜裡露出楚雲期夫妻的面容,滿帶疲倦是必然的,但是眸子神采奕奕,哈氣成霜,還是強而有力的一對人。

  他們帶回來的,幾個官員,幾個女眷和幾個百姓。馬,是路上得了。知道國舅難,每一次回來,總帶著滿滿的東西。這一次也不例外,馬上是乾糧袋、水袋和帳篷皮襖子,一看就知道來歷。

  除去俞太傅的屋子以外,另外兩間木屋裡聞聲出來人,楚雲豐呵呵笑著:“雲期,弟妹,辛苦你們了,來來,黃豆還熱著,你們趕緊吃。”

  大雪照亮黑夜,楚雲豐高舉的手裡,一把黃豆。

  “你們就吃這個!”

  楚雲期震驚地望向上官國舅:“國舅,你還沒有回魂呐!”

  屋內,俞太傅笑了:“楚雲期眼睛挺尖,早就看出來了,我也挺喜歡他了,不僅僅因為他能打能救人,能帶回來東西。”

  腳步騰騰的響,楚雲期走進來,看了看牆角火盆。見到地上黃豆,就眉頭緊鎖頗不耐煩。俞太傅想對他說幾句,他步子太快,又走出去。

  又去隔壁木屋,這裡更苦,火盆也沒有。

  楚雲期大為光火,憤然回到馬前,扯下皮襖子扔給楚雲豐,扔給楚雲柏楚雲涵,鐵氏分給別人。

  又分乾糧袋子和肉干,還有一些現成的大餅和兩皮袋酒水。

  上官國舅靜靜看著他分,面上還是全無神采。

  分完以後,楚雲期大步回到他視線內,大怒說道:“從現在開始,我管事!吃的我管,喝的我管,過冬我也管。國舅你的差使,讓我拿下來了!”

  “以後你就天天坐著走三魂再走六魄,以後你天天哭喪著臉去……”

  楚雲期毫不留情的一通大罵。

  別的人不忍心,楚雲豐更是道:“雲期,國舅也不容易啊,”大家點頭,這是大家眼見到的。

  楚雲期的話更尖銳:“不容易個屁!”

  大家駭然。

  俞太傅在屋內又笑:“罵的好。”他沒有氣力,也抬起手,輕輕的鼓了巴掌。

  “住在這寸草不生的地方!知道哪裡有肉,卻讓大家吃黃豆!知道哪裡暖和,卻讓大家睡冷風木板壁!”

  奪過楚雲豐的一把黃豆,對著上官國舅狠狠扔過去:“你自己吃!”奪過別人的,也扔到上官國舅面上,惡狠狠:“你自己吃!吃到你回魂為止!這些人歸我管,直到你回魂為止!你什麽時候回魂,我再還你人,還你的差使。這輩子要是不回魂,我唾棄你一輩子!”

  上官國舅讓一把一把的黃豆砸的,終於心氣兒動,眸上一層冷冰,眸底燃起火光:“你,怎麽管?”

  “我帶他們打回去!”

  上官國舅冷笑:“打回去?是當叛國賊呢,還是讓人唾罵!”

  楚雲期對著他跳:“我是叛國賊嗎?我屠了整個京都的百姓嗎?我攆走顧命大臣嗎?這天照舊白天升日光,晚上出月亮。天冷就下雪,天黑就有風。還沒有顛倒黑白!”

  “你是白嗎?”

  上官國舅也怒了,雙手揪住自己衣服,仿佛要撕去滿心的苦楚。

  “我又是白嗎?元承設也是先帝血脈,而我們沒了太子。你讓我怎麽打回去,你讓我怎麽抖雄心。太子丟了,按秩序排,輪得到元承設當皇帝!”

  上官國舅咆哮:“不是我不振作,我是權臣,我師出無名,我打回去,正好落人口實,我上官家清譽,娘娘的名聲,都將壞在我手裡!”

  他落下痛淚,對著楚雲期和楚雲期身後的人深深彎下腰身:“列位,你們都恨我上官長吧,我師出無名呐。太子丟了,我不能毀了先帝基業。打回去,為誰打?為你們還是為我?我們讓冤枉謀反,黃泉下總能說明白。真的到洗不清謀反的名聲,黃泉下你們會罵我的……”

  風一吹,淚水,在他面上堆積起來,鏡子一樣把他的酸楚亮到別人眼前。

  早在他發作時,楚雲期平靜下來。

  此時,看著這酸楚,楚雲期心頭也是一酸。他放緩嗓音:“國舅,原來您是這樣想的。您應該對我說說,對太傅對我三哥,對所有的人都說說。”

  “國舅,楚先生說的對,打回去!”有一個人沉聲道。

  第一個人附合,第二個第三個都出來:“國舅,打回去,元承設不會是好皇帝!”

  上官國舅急的不行:“打起仗來影響民生國庫空虛,咱們怎麽見先帝於九泉之下,這是先帝基業……。”

  正爭執不下,放哨的人回來:“回國舅,剛才得到的消息,一支打著西寧王旗號的隊伍,在韃靼國邊境駐軍,徐徐推進,離咱們一百裡左右。”

  “西寧王到了?”

  別的人都歡喜,上官國舅沉思:“我沒有給他寫信啊。”他總想著不毀先帝基業,打起來百姓受苦,這心裡打著結,一封信也沒有寫出去。

  楚雲期和鐵氏交換一個眼神,楚雲期道:“國舅,西寧王來得正好,這是天意。”

  “怎麽講?”上官國舅如楚雲期所說,還沒有回魂,想事情慢。

  “您不用一個人為難,咱們去見西寧王,看看西寧王怎麽說。”

   哈哈,這眨眼還行吧。

    親媽仔,仔給自己鑒定完畢。

    
   
  (本章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