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羅網(肥2)
新豐帝沒有睡,太后也沒有睡,也說了楚芊眠晚歸,楚芊眠請他們趕緊歇息。
她興奮中又有懊惱,索性不睡,提筆寫完今天的總結,也可以明天送給有司。問問彩靈已回房,至於她怎麽出宮入宮,已得到監視,楚芊眠沒驚動她。
……
“太子殿下,已查明白了,前天晚上追蹤咱們的,是安泰長公主殿下。”
段平聽完,嘴角上揚。
避到城外的他油然有一個想法,如果重回前天晚上該有多好,他一定要近距離的看清楚公主這個美人兒。
回想風氏也說她美貌動人,段平遺憾的乾搓兩下手,乾笑道:“可惜,無緣相見。”
他並不是色字當頭,而是避到井下,由悅耳嗓音聽出女子身份,由腳步聲聽出人並不多。
長公主和馬蹄聲會合的時候,段平從井中出來逃離,也因此判斷除去長公主一行並沒有別人。
多好的擒拿機會,如果不是在京裡,新豐帝羽翼漸豐,而有壓迫感的話,以段平膽量,他早就一搏。
惋惜中,他眉頭一松眸光揚起,心如潮水奔騰,面上平靜無波:“請先生們來說話。”
沒一會兒,進來高矮不等的五個人。房門緊閉後,段平壓抑不住的亢奮:“前天晚上與安泰長公主失之交臂,當時已過二更,這位公主卻在宮外。說不定還有機會,拿下她,新豐帝朝堂會不會倒下一半?”
“首先安佑王不再一心,楚雲期雖至今不攬權,鐵家手裡兵馬眾多。”
先生們每人一句的推敲起來,段平的期盼一寸一寸增加。隱然間,上升到他和上官知的比拚。
曾在上官國舅壓製下不敢動彈,能在上官知身上找回來,倒也不錯。
……
越近關城,越是飛雪冰寒。不過,上官知一行人昂首挺胸在風雪中。就是最弱的樊華、楚嘉紋,也能裹著皮裘騎在馬上說說笑笑。
能看到城門,張士帶著討好道:“上官公子,我們可是專門陪你走一趟。”
樊華不樂意:“也有我啊,鐵拳頭讓聚會,可單獨對我邀請。”
楚嘉紋也不解,對張士小聲道:“堂嬸歸寧,你怎麽說隻陪上官世子一個人。”
張士支吾兩聲,和上官知探究的眸光遇上,張士再陪個笑容。
楚雲期看見不服,對鐵氏道:“不就作弄他一回,看他,真相我還沒承認,已經作威作福。”
鐵氏對他使個眼色:“你少說一句吧。”
“怎麽,你心裡已喜歡這女婿?我卻不知道。”楚雲期臉拉長。
鐵氏用馬鞭子捅捅他:“這不是就要到家做個表率,我不對女婿好,還怎麽向父親討要對女婿的好。”
楚雲期這才無話。
城門有人打馬如飛,馬術了得,不控韁繩,高舉雙手長呼大叫:“嗨,嗨嗨,”
鐵權高興極了:“沒晚,可見眼裡有我。”
把他們往王府裡帶,老王走來第一句話,就是讓鐵氏跟他走:“幫我看定禮單,我已經理的差不多,你看看再添什麽。”
上官知在旁施禮,老王居然沒看到。
摸摸鼻子,上官知提高嗓音:“送定禮的在這裡呢。”
“等會兒等會兒,”老王揮手,一愣,把皮裘裹身的上官知打量幾眼,失笑:“是你!”
另一隻手揪住上官知:“跟我走,幫我看看定禮單怎麽添,才讓你家為難。”
鐵權埋怨:“祖父,我們等著吃酒,這可是我約下,您沾光見姑母,可不能搶我客人。”
楚雲期又不舒服了:“我在哪兒呢?像是沒有人願意見我。”
鐵權推著他往園子,園門內騰騰跳出十幾個人。呂勝、呂遠、呂近……。都在這裡。
哈哈笑聲一片:“我們早到了。”他們和楚雲期最熟,楚雲期開懷大笑。
花小五跑來:“姐姐在嗎?稷哥在嗎?”見沒有,噘著嘴走開。
一桌子坐不下,大家又不肯分開,把四個八仙桌拚湊起來,中間位置伸胳臂挾菜未必太遠,哄著花小五摘早開的梅花放在中間,酒菜放在外圍。
老王興致勃勃對鐵氏顯擺他一年裡的成績時,園子裡推杯換盞,牛皮狂飛。
有呂勝在的地方,呂計總想出風頭:“都還記得吧,大殿下是我拿下的。”
“籲……。”呂家兄弟回他。
鐵權心裡平衡:“一視同仁,成,沒有白請你們。”
樊華讓勾得話往上面冒:“一路上我錢糧管得不錯……。”
“籲……。”大家回他。
樊華覺得給面子,嘿嘿笑上幾聲。當他是自己人,才不客氣是不是。
呂勝高舉酒碗:“要我說,還是敬芊眠妹妹……。”
上官知乾咳一聲,對樊華望去:“你閑著呢?”
“籲……。”樊華讓提醒。
鐵權笑幾笑:“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咱們怎麽喝。”
上官知從容而起,襯的氣度如虹,舉起酒碗:“敬長公主殿下。”
鐵權打斷他:“我祖父的定禮單子等著你呢。”包括楚雲期在內,大家哈哈大笑。
這樣鬧上一回,互相望著,都是眼睛發亮白牙露出,氣氛熱騰騰的上來。
重新舉碗,主人鐵權道:“來吧,敬所有死難的將士、百姓,再敬山河一統。”
話匣子打開來,句句離不開南國。
說著說著,索性搬開中間的花,沾酒在桌子上劃上地圖。鐵權大手一揮,半個蓋住,信心滿滿:“這半個歸我,余下的南國你們分。”
呂勝取笑他:“京裡有的是兵馬,用不到你。”
鐵權一碗酒下去,就此沮喪。
“你怎麽了?”呂計扮好心人:“東家不喝客怎飲,小王爺別理勝哥,他天生不如我會說話。”
鐵權垂下頭:“打南國我去不成,我該多難過……”
大家面面相覷,又一陣哄堂大笑爆發。
這一天,太后宮中也擺酒宴。偏殿裡主人楚芊眠,客人是小郡主、朱細細、韓囡囡、楚家姐妹和花氏孔氏。
熱氣騰騰的酒菜裡,她們也先說的是還京之路,再說的就是南國。
花氏孔氏莫明的激動:“最南邊還沒有去過。”
小郡主好心眼兒的道:“可你們又不會去,行劍兄長襲奉新伯,是文職。行斧兄長當禦史,孔大人說過留他在身邊。”
花氏孔氏不樂意:“那我們眼看著你們去?”悶悶的吃酒。
楚芊眠見是時候,請大家共同吃一杯,說一聲:“今天表哥請勝哥他們慶賀,我們也慶賀。”
再就在熱汽中熱烈地道:“不去南邊,也可以見識到南邊的人。”
眼光紛紛轉過來,定住般不會動。
“我需要你們,”楚芊眠把吳心顏的事情講上一遍,本不想說的鏗鏘,卻沒有原因的有力:“這事情針對的是我,皇上準許我參與。我呢,想上這幾天。對方七大姑八大姨出來,我也有親戚和姐妹們。”
楚麗紋舉手:“用我有一個好,對方想不到芊眠姐姐會用我。”
楚芊眠讚許,她就是這個意思。
還有一個用意:“自從還京,經常聽你們回想還京的路上,我想咱們可不是太平了,就被動挨打,大家都忙活起來。針對我的人,可不是對我有私仇。他要的是破壞京都,讓咱們重新回到逃難的日子。”
“算我一個。”花氏舉手。
刀豆槍豆只是笑,她們早就算在內。
等大家都表態,楚芊眠微笑道:“那我說第一件事情,你們各自都有知己的女眷,一定要絕對放心,把這樣的人也發動。不管男人們有多少良策,京都的女眷也容不下這種沙子。”
元團雪頭一個響應:“以後只要有人多說一句話,哪怕是口誤,我也告訴姐姐,請姐姐分析。”
“我也是。”
“還有我。”
楚繡紋溫柔地道:“這樣一辦,細作在女眷堆裡站不住腳跟。”
“要的就是這樣。”楚芊眠對殿的一角望去,琥珀在那裡一動不動,監視彩靈不會走近偷聽。
以女人對付女人,楚芊眠大約明白這個策略。她不但自己警惕,也不讓京都放松警惕。
禦膳房一道一道菜送來,她們香噴噴吃著,享受著長公主招待的好體面,把一個又一個人名說出來,逐個挑選可以當知己的人。
雖然做不到在京都面面俱到,但每選中一個人,就等於楚芊眠多一雙耳朵和眼睛,對方少一雙耳朵和眼睛。
至少可以讓吳心顏的事情,不要親近的人家裡發生。
薄雪飛舞,彩靈在院中掃雪,不時眼珠子骨碌碌望著殿中,卻什麽也聽不到。
外宮門上,風氏又一次失望,抱著大盒子:“長公主還是不見人?唉,那我明天來吧。曾見過一面,就忘記了不成。”
……
又是一個元旦正歲,今年的金殿上不太平。刑部拿出相當的證據,指證長公主舉薦官員曾有前科,安泰長公主殿上發飆,再就掩面哭著衝出。
新豐帝小臉兒皺巴,讓刑部不要多話。
聚寶樓裡,彩靈終於接上頭。
一個包袱推過來:“把這個放到長公主寢宮的隱秘之處。”
彩靈瞄一眼沒動手,冷冷道:“我妹妹關在哪裡?”
“長公主一倒,營救她更容易。”
彩靈拿上包袱,掂量出裡面是帳本之類,微哂:“這招數行嗎?”但是不管行還是不行,都是她進京要做的事情。
暗暗想著做完這一回,彼此清帳,再救出妹妹,從此不用再聽命於人。
出門雪增大,包袱塞到懷裡倒也方便。頂著風進外宮,天黑下來。彩靈掐指算鍾點,冬天夜長,長公主和太后晚飯後,一般在太后正殿坐著。
綠玉、琥珀表面殷勤,背後最後偷懶。只要長公主不在偏殿,她們又不當值,就跑的不見人影。
據說在宮裡求上進,要和很多公公打成一片。
彩靈邊在心裡罵著,邊來到偏殿,見到果然,燭光也不明,人也不見一個。
她輕輕松松來到長公主睡臥的內殿,看一看,放哪裡最合適。枕頭下面?
床下面?
躡手躡腳翻找,悄聲自語是她的習慣:“偌大宮殿,就沒有暗格?”
背後有人回答:“妝台下面是個暗格。”
“多謝姐姐。”彩靈習慣性的回答一聲,隨即後背一寒,處處僵硬。
轉過身子,見起居的地方,榻上坐著安泰公主,笑吟吟的扭面龐看來,看樣子很是體貼:“找到暗格了嗎?很好找的。”
“格”地一聲巨響,彩靈穿窗就走。
“通”,她捂著腦袋摔到地上,對著窗戶吃驚不已。
“晚上,從裡面打開,是鐵窗,結實無比,難以摧破。”
楚芊眠邊說,邊戲謔的盯著彩靈手中出現的短劍:“如果不削鐵如泥,你還是乖乖放下它吧。”
兩隊侍衛大步走進來,都是面如寒霜。他們手中的盾牌,看上去也不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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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