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傾國聘紅妝
呂勝聞訊趕來,見兄弟們圍成一團觀戰。呂勝拉開兩個人:“為什麽鬧?”
“揚我國威。”呂計撇嘴。
布烈晃拳頭:“還我的丸藥、兵器、面,白面!”
呂勝釋然:“這個好辦……。”
還沒說下句,對他察顏觀色的呂計慌了手腳:“等等!”給自己打氣:“勝哥想得出來的,我也想得出來。”
“對對,不然白改名字了!”呂勝大聲嘲笑,但真的不再開口。
呂計擰眉頭、擰額頭、擰發髻……。還是想不出來,在最近的人身上擰一把。
擰的那人亂叫:“呂計,你憑什麽!”
“有了,”呂計眉開眼笑問布烈:“你憑什麽?”
“中原丸藥!藥方!好刀!面、白面餅!”布烈一字一頓中怒氣衝天。
呂勝哈哈大笑:“兩個笨蛋,有完沒完,沒完我就說話了。”
呂計瞪他:“我已得了妙計,你不許開口。”
“不說就不說,”呂勝聳聳肩頭。
轉向布烈,呂計笑眯眯:“丸藥我有,藥方我有,兵器我有,白面更好吃,但是,你有什麽來換呢?”
“拳頭!”布烈拔拳又衝,讓呂家兄弟攔下。
“看你異邦人,關外多的是虎骨豹皮熊膽熊掌,草藥也豐富,但遠不如中原的醫術。”呂計抱起手臂懶洋洋:“這樣吧,你給我特產,我還你物資,咱們來簽訂合約吧。”
布烈粗聲大氣:“沒有。”
“你什麽意思?我可是呂計,呂家最會用計的那一個,三國的時候山人諸葛孔明的那一個。”呂計臉紅脖子粗,看模樣布烈不打他,他要打布烈。
布烈指中一個人:“幾年前,我和他簽訂合約,出息最大的虎骨熊掌人參貂皮,都歸他買賣。”
順手指望去,呂計火冒三丈。
呂勝仰面望天,對著北風呼呼自語:“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呂勝!你是不是找打!”
在呂計的怒火中,呂勝打個哈哈:“我不是對你說過,你拿下大殿下,賞賜你可以頭一份兒,但大仗都是我的。”
一拍胸脯:“幾年前我尋找芊眠妹妹出關,一不小心就遇到這個人,”
布烈冷笑:“是上官公子找到我,不是你!”
呂勝愁眉苦臉:“別提他!幾年前我找到你,可同時丟了妹妹,這是我心頭恨事。老天一想,勝哥大好的人卻遭不幸,”
“噓噓,小郡主來了。”呂家兄弟們不答應。
勝哥佔盡便宜,先喜歡的是千軍萬馬中走來的芊眠妹妹,娶的時候是郡主,這叫哪門子不幸?
眾怒難犯,呂勝陪個勉強的笑臉:“好吧,你們不愛聽,我就不說,就說眼前這個人。他來見上官公子,我一看此人有財運,以後會統管山林,兄弟們,不上白不上,我勝哥義無反顧衝上前去,和他簽訂合約。”
呂計誤入開水般跳起來:“我呢,我吃什麽喝什麽!”他橫眉怒目。眾兄弟們一想對啊,轉向呂勝橫眉怒目。
呂勝後退一步打個哈哈:“余下的還有肉干,稷哥挺喜歡吃。還有邊邊角角,歸你們了。”
說完拔腿就跑,呂家兄弟們在後面追。此地,隻余下沮喪的人兒呂計一個。
“又是你吃肉我喝湯,你拿大頭我小小的,”呂計扁著嘴快要哭出來。
布烈與其說同情心起,不如說同病相憐,想到自己不久前的怒氣。拍拍呂計肩膀:“還有!礦山!”
“哈哈哈……。”
正奔跑的呂勝聽到呂計狂笑,抹一把冬天還不至於這就出來的汗水:“總算想到了,傻瓜!他們還有礦,有瑪瑙有玉石……。”
一個憤怒的聲音又出來,呂計追出來喊打:“勝哥,為什麽你事先又佔一半走!”
“因為我叫勝哥啊。”呂勝跑的就更快了。
到晚上,小郡主對父親學話,笑靨如花笑口大開笑……。笑得停不下來:“原來勝哥去隻那麽一趟,就把山林裡的出息佔下來,到底是勝哥,每年賺好些錢。難怪幾個好在江南也能吃到山林的肉干,幾個好很喜歡吃。”
魯王含笑聽著。
幾天下來,開始平亂的驚喜下去,人平複之下,不會看不出女婿長相一般。
不見得王爺就後悔,畢竟這女婿光芒萬丈。但是新的體面又來。
楚行劍送信時說團雪許呂勝,魯王還猶豫呂家是團雪的奶娘之家。楚行劍隨後道:“呂勝原本許給我家姑娘。”
魯王現在知道了,呂勝原本是救駕的楚姑娘,如今的安泰長公主之婿。
突然就覺得女婿周身光澤洶湧,團雪是什麽好命才配到他。
在這裡要不要想到樊華呢?
樊華是指腹為婚,楚雲期進京前沒有見過他。呂勝不一樣,呂勝是安佑王楚雲期相中。
魯王對女兒笑容滿面:“一定是你母親護著你,你的運道可真不錯。”
小郡主也這樣看。
……
過年的前幾天,房舍雖沒有修繕完整,但進京的人基本確實住處。
國舅府、俞太傅府燒得片瓦不留,因他們封王,也應該賞賜府第。
太子和太后說話時,太子道:“把大殿下府給國舅,二殿下府給保寧王俞家。”
京亂那年,二殿下府第已準備好,早就應該入住。因崔柔妃總想二殿下封王那天立為太子,磨磨蹭蹭拖著沒住。
太后笑道:“我以為你會把最好的大殿下府給安泰長公主。”
小太子烏溜溜眼睛閃動機靈:“姐姐要離我最近,我一出宮門就能見到她,所以給安佑王另起宅院。”
太后覺得這才符合小太子對姐姐的情意,款款地道:“這個我已想好,也是想到你離不開長公主。稷哥啊,把較好的大殿下府給安佑王。”
小太子噘起嘴:“不好。我出宮門後,要過一條街呢。”
“你想啊,今年就要過去,長公主不會出嫁,但明年呢?她長你十二歲,過了年你七周歲,長公主十九周歲,應該嫁人了。”
太后憐惜,安泰長公主和心愛侄子上官知,完全是為太子才拖延至今。
女孩子最好的年華,楚芊眠盡數給了太子稷哥的還京之路。
“長公主嫁人以後,住在離你最近的地方,才真的方便你去看她。”
稷哥聰明的想想:“那母后省親也方便。”他樂了:“我和母后一起出宮,母后見國舅,我見姐姐。”
母子這就定下來,把最好的大殿下府給楚雲期,二殿下府給俞家。給上官國舅重新蓋府第。
但是今年卻不能蓋。
長途跋涉而回的稷哥也想得到:“雖然布烈送回大批珍寶,但剛剛太平,舉國狼藉不改,南疆又自立為王,不出幾年我就去打他,軍備上也要銀子。國舅府第明年蓋……”
舉一反三,稷哥不高興了。
太后正要問他,稷哥先道:“姐姐十九歲成親,是晚了。但已經晚了,再晚幾年吧。”
“這不行吧?”太后驚駭,她還等著抱外孫和侄孫呢。
“母后,這不是不敢亂用錢嗎?姐姐大婚是大事情,哥哥大婚也是大事情,不可以太窮!”
稷哥垂下小腦袋:“晚兩年吧,請母后對國舅說,打南疆可以晚幾年,姐姐哥哥大婚要很好很好。”
他小小的年紀說出苦口婆心,把太后心疼壞了,也欣喜的不行。這就讓人喚來上官國舅和楚雲期。
太后和國舅說話,小太子和楚雲期說話。
楚芊眠近來試著和太子少見面,但太子還不習慣,依然是天天在宮裡。正和離不得的陪伴鐵標、花小五在偏殿弄針線,見到衣角一閃,是父親身影。
楚芊眠好奇,稷哥有什麽話要對父親說?難道是要對南國用兵,所以問下以前往南國逛過的父親地勢人情?
她心裡有異樣感,還以為稷哥匆忙用兵的緣故,沒有想到說的是她。
“姐姐大婚不能草率,所以親事推遲兩年,等稷哥存些錢,我為哥哥傾國聘姐姐,為母后傾國嫁姐姐。”
稷哥對手指:“親事晚了,因為要送稷哥。既是送稷哥,稷哥就不能隨意的嫁姐姐。”
楚雲期驚愕的也是說不出話,好半天熱淚盈眶,說了個是字。這是稷哥一片心意,楚雲期沒有反對的道理。但是也勸上幾句:“你還有南國要收復,能少花就少花。”
稷哥笑得甜甜:“母后正在對國舅說話,寧可晚動兵馬,也要傾國嫁姐姐。”
楚雲期拜倒:“臣遵旨。”
他還有什麽可說的呢?稷哥在女兒的撫養之下,是個有主見的孩子。
國舅在太后面前也是感動:“可見太子仁厚,和大殿下、二殿下不同。”
“是啊,他到現在每天離不開長公主,每天要提到知兒。”
經歷戰亂苦,擺在面前的更是仁厚大過一切。
大殿下若有仁厚,雖沒有皇位,完全可以成為上官國舅這一類輔佐的人物。
屠京都,永遠都無人原諒他。
二殿下若有仁厚,此時也可以在京裡佔一席之地,得一塊封地安養崔柔妃。
據國舅最新線報,二殿下受崔疾供養,現在佔的地方小的可憐。
最重要的是沒有名頭,活的未免緊張。
“太子仁厚,太后仁厚,命再給崔柔妃母子一段時間想想,想來他們會有慚愧。”國舅道。
太后好笑:“哪裡是我?你知道我從不乾政。是太子說不打仗少死人,他說就要開春,先種地要緊。以我來想,興許還有長公主的意思在內。長公主對我說,崔疾並不是完全糊塗,等到稷哥登基以後,拿簽訂的盟約找崔疾說話。”
“是啊,長公主處還有和崔家的盟約呢。”國舅喜笑顏開,也有為稷哥愛種地的成分。
兩個人也達成:“親事緩一緩吧,等稷哥手中有錢些。”
出宮的時候,楚雲期和國舅恰好撞上。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安佑王,紅鸞要緩飛,咱們就等著吧。”國舅開個玩笑。
楚雲期故意挑眉頭:“我不急,我頂喜歡石世子常來看我。”
國舅哈哈大笑,石蛟世子也還沒折騰完呢。
……
臨海的懸崖上,宅院美輪美奐,大名郡主蒼白面容抱膝而坐,聽著海聲想到今天是大年三十。
南海的冬天溫暖怡人,房屋的擺設處處珠寶,但這不是大名郡主要的。
“我豈是好欺負的!”
淒厲的發出這一聲,埋頭在手臂裡,再次泣哭。
她上當了。
老天又捉弄她一回。
段平雖沒有娶親,卻定下親。大名郡主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有化解,段平對她百般溫柔卻執意要娶舊人。
“我的太子妃容得下人,我成親後就納你為側妃,永遠是諸妃之首。”
段平是好色,但不會為無家可歸的大名郡主改變。郡主都無家可歸了,為她改變也是白改變。
她能往哪裡去?
大名郡主取出懷裡一個細細竹筒,幽幽地道:“我大名豈是你能小瞧之人……。”
說到這裡,有馬蹄聲急促而來。大名郡主冷笑,她聽得出來段平來了。
段平失火般衝進,劈面就罵:“怎麽一回事!”
“你想要的不是我,是我家的兵馬!”大名郡主挺直脊背,眸光狠厲近妖。
鼻子眼睛裡盡是輕蔑:“你若明說,也不是不行!卻花言巧語哄我跟你。”
尖銳的提高嗓音:“對!我散盡他們!你雖花心血收服一部分,奈何另一部分還聽從與我。我讓他們殺光叛變者,然後離開,愛去哪裡去哪裡,你一個人也得不到!”
段平嗤笑:“花言巧語哄你?郡主記性太差,你忘記了嗎?是你花言巧語先寫信給我!”
他的面上,清一色諷刺。
大名郡主的心頭跳動般的大痛,看模樣隨時要和段平拚命。但她眸光放到一旁嫋嫋青煙的小香爐上,她忍下來。
段平負手踱步,把她好一通的恥笑:“很會裝清高!上官知不要你,二殿下不要你,老子哄著你卻不好?放明白些!我不要你,你只能嫁販夫走卒!散盡兵馬?哼,我已經讓人去追。要麽留,要麽死,你想留後手,休想……。”
“段平!”
青煙燒盡,大名郡主暴喝一聲。
她五官猙獰不遜惡鬼,狀若瘋狂斯文盡去。破口大罵道:“有你陪我死在這裡,我大名不虧!”
“蛇,”院中傳來呼聲,是跟隨段平來的人。
大名郡主重拾驕傲:“你給我驅蛇藥,那麽就有引蛇藥!我弄來了!你進來時沒看到這裡沒有一個人嗎?我的丫頭也散盡。這裡只有我和你,還有蛇。”
惡狠狠地道:“陪我去死,你不冤枉!”
屋角,房梁,都有五彩斑斕的毒蛇出來。
段平沒有害怕之意,只是面如寒霜。
“哈哈哈,”大名郡主暢快之下,不做多余的想法:“負心人,我和你同歸於盡!”
她的眼前出現上官知,大名郡主愈發喃喃:“你可曾想過我?我一直在想你。你知道嗎!你能逃回來,為什麽不能來看我……。”
幻境中,大名郡主取出懷中細竹筒,對著懸崖走去。段平沒有阻攔,他不想再留這個瘋子,而且也看得出細竹筒裡的蛇中人就死。
清風朗月之下,大名郡主立於海風之巔,打開竹筒塞子,湊近自己咽喉。
一條玲瓏小巧珠寶般好看的小蛇伸出頭,閃電般一擊。
她掉了下去,海濤卷起她,很快消失不見。
“賤人!”
段平跺著腳罵,又覺得有些可惜。郡主是個美人兒,而固執於名分,他還沒有嘗到滋味。
“太子殿下,蛇已驅趕。”
長在南國,哪能沒有驅蛇的人。只有大名郡主不懂,才會以為弄一院子蛇能殺人。
離開這裡,段平就把大名郡主拋到腦後,想的只是:“各處封鎖,我得不到的兵馬,也不留給別人。”
……
大年三十的宮院,在上官太后眼裡,從沒有過的熱鬧。
不僅太子還京,還有上官太后生下三胎,前兩胎夭折很快,她膝下幾無弄兒之樂。
哪像現在,她坐在錦榻上,太子坐在身邊,長公主在另一側,姐弟說笑個沒完。
兩側,坐著稷哥往年過年常在的人。
鐵標、花小五必不可少。西寧王夫妻和趕到的老王夫妻。上官國舅全家,還有常隨四小仆,鄭多球、楚麗紋、朱細細和韓囡囡等人。
“投壺。”
說過,太監搬過壺。
稷哥可見常玩,命中率很高,博得喝彩聲不斷。
康健。
活潑!
上官太后悄悄拭淚。
花小五提議:“咱們吹大牛吧。”上官知第一個附合,他可是稷哥吹大牛要見時,與稷哥相見過,所以念念不忘。
稷哥搶著:“我先。”小眉頭一挑:“我要明年好收成,後年好收成,年年好收成。”
大家喝彩,都說這是太子該說的話。
上官國舅、楚雲期注意到稷哥說時,一瞄楚芊眠,又一瞄上官知,偷偷的樂一下。
“該我了,小五花將軍永遠不會瘦。”
大家喝彩,這是花小五本色,可見沒有藏私。
石蛟舉杯走出,敬過太后、太子,敬長公主,笑得見牙不見眼:“我要明年求親到手。”
上官知一跳出席面,揪著石蛟往殿外去了。
殿門大開,能看到兩個人身法都不錯,好似一場大戲。殿內哄堂大笑,叫好聲不斷。
呂勝年年在,他也在這裡,並把呂計帶來。呂計趁人不如意,舉杯笑道:“計哥年年佔上風。”
呂勝拋下杯子,對稷哥欠身:“臣也侍候太子一段拳腳。”太子拍手叫好。
呂勝揪著呂計出殿門,上官知和石蛟罷戰齊聲罵:“搶風頭的討厭鬼。”
呂勝了然,怒目隻對上官知:“你才是出風頭!沒有社戲看,我也會演!”
呂計重打歡喜:“原來是這樣,來來勝哥,太子一定愛看我們。”一緊腰帶,原地翻起跟鬥來。
上官知瞠目結舌:“勝哥你厲害啊,這一手你也備下。”
“哪有,這用計的人從小愛學武戲,所以功夫不如我。你們隨便一看,權當他是個猴吧。”
小太子在殿內拍手:“好,一百個跟鬥了。”對太后介紹:“自從我到江南,每年過年坐船看社戲,什麽時候母后也能看到就好了。”
太后摸摸他的腦袋。
從稷哥的言談之中,不難發現他在外面過的,比太后想像中好太多。
熱氣騰騰出來,呂三掌櫃、三娘子捧著熱菜過來,余下席面由宮人送。
“殿下,凍白蝦,不過還有鮮味呢。”
太子請太后吃:“只能將就了,如果在江南,我過年吃好些活魚活蝦呢。”
回到宮裡以後,太子知道自己富有天下。但回想從西寧到江南的歲月,總在心頭流連。
他很會說故事給太后聽。
“那一年我們逛長江,”
鐵標、花小五點頭。
“稷哥種的地不要太好。”
樊華雞啄米。
太后慢慢聽著,慢慢的露出笑容。
錯字再改。
哈,扣上題目。
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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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