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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權臣:傾國聘紅妝》第71章 ,扯平---肥三
  第71章 ,扯平-——肥三
  楚芊眠對上官知的印象,僅限於他努力維持別人名聲,自以為受到欺騙後很快反擊。再就是大姑娘楚繡紋所說的,上官知對所有姑娘都冷淡。

  顯然,後面一個看法,楚芊眠不是怎麽讚同。

  她遇到的上官知,對她並不冷淡。

  人,有緣分這一說。

  初見面,上官知高大光輝的出了來,一心的要為陷入紈絝魔掌的陌生姑娘分憂。

  再見面,上官知帶著一乾子官員到楚家,表面熱心的為楚姑娘證名聲,卻借機敲打了楚雲豐。

  第三回見面,上官知運氣不佳,讓劍客張士戲弄一番。

  這是第四回見面,儼然救命救身的恩人一個?
  楚芊眠有理由懷疑,並把疑心進行下去。

  但是她一直鎮定,也就不存在驚嚇後的思緒不清。

  她先問了郡主,上官知的回答引出新的疑問。上官知為什麽老實回她的話?結果發現這位貌似就是來救人的,楚芊眠只能糊塗了。

  如果她曾看錯上官知,那麽三伯父也可能看錯上官國舅。這對楚家可不是小消息,而是地動山搖。

  這張好人的招牌掛與不掛,遠非郡主害人、崔柔妃害人的後果可以相比。

  楚芊眠瞅著上官知,長久地一言不發。

  上官知避嫌,楚姑娘也應該避嫌。但是楚芊眠心裡一團亂麻糾結,急切間想理個明白,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上官知這裡看出來什麽,或者驗證好人牌掛的對與不對。她就繼續看著他。

  過去一會兒,依然沒有往木頭階梯上的腳步聲,上官知有了詫異。

  這道門雖不是真的一步之遙,但眼下來看對這姑娘一步之遙的心境。她卻還不走?

  “你還想問什麽?”上官知只能這樣問,誰叫他很聰明又通世事呢。不走,源自於心底疑惑。

  楚芊眠想了想:“你不再懷疑我的身份?”

  上官知不自在了,在他心裡這叫當面揭短。如果他不曾懷疑楚姑娘的身份,就不會有去楚家敲打楚雲豐。

  證名聲這個,是附帶行為。

  他梗了梗脖子的感覺,有些負氣:“不懷疑了。”

  就在族長開祠堂的前半段,上官知對父親回話時,仍在衡量之中。但是後半段,楚雲期打了風氏,逼著風氏連夜罰跪。上官知收到消息後,就知道這族長是真的,楚芊眠姑娘的身份也應是真的。

  假使楚雲豐勾結了什麽人,打算和父親對抗。可以假裝與隔壁宅院的堂兄弟不和氣,也可以冒充族長,卻不敢底氣十足的責打族中婦人。

  不是這事情不能假裝,而是以上官知來想,男人辦事除非走投無路,不是一定要拿婦人做文章。

  楚雲期給他的印象,真的是假貨,會有更大氣的法子。比如花匠家裡的劍客,看似裝成女人,罵的卻淋漓酣暢,劍光如虹,是丈夫之風。

  楚芊眠在最緊急的時候用直覺,上官知也是一樣。心頭一動,知道想錯了,不需要太多證據。而回頭去找時,證據也有不少。

  十二歲的小姑娘當眾亮出婚約,其實已足夠說明真實。這牽涉到一輩子的名聲呢。

  如果繼續懷疑,上官知就不會過來搭救。如果繼續懷疑,楚芊眠被困,上官知可以玩些小手段,逼她吐露真情。

  大刺刺的自己來了,本身就說明上官公子已盡去疑心,當這位只是楚尚書家的姑娘。

  但這回答的滋味卻不好過,等於上官知親口承認。自己錯了,自己不應該帶著官員去楚家敲打人。

  上官知立即反問:“真的要嫁紈絝?”他一直看不順眼。

  “是。”

  “為什麽要嫁?”上官知覺得膈應。

  “不納妾。”

  楚芊眠脫口過,發現失禮。

  上官知默然一下,為不顯得尷尬,淡淡地道:“上古茹毛飲血,再來母氏為尊,時至今日今時,男女各行其道。與眾不同這事情,需要一輩子的勇氣。”

  楚芊眠心平氣和:“上古茹毛飲血,再來母氏為尊,時至今日今時,依然各有各的活法。我父母為我選定的親事,一心一意互相敬重。別的人怎麽活,關上大門,他在門外面。”

  上官知覺得躲不過去,在他心裡也一直有解釋一下也沒有什麽。不再對著門閂——此時讓人懷疑,相當於兩軍對壘。面對面兒的,是尊重對方。

  而眼睛對上眼睛,可以看到彼此的認真。或者,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認真。

  再說,他見過這姑娘好幾回。

  “郡主辦事,跟我沒有關系。”他神情坦然。

  “在貴府上與樊家哥哥衝突,也不是我有意。”楚芊眠問懷疑不懷疑這話,為的就是引出自己這句解釋。

  突兀的說出來,讓別人看輕自己,也顯得怪異。這個時候說就顯得順理成章。

  四目相對,一個是神起星辰,一個是眸出秋水。都看得出,對方的解釋是實話,雙方都有了釋然。

  有些解釋不能的事情,這就有了答案。

  楚姑娘在上官國舅府教訓樊華,原來是樊華的原因。這就符合楚雲豐的個性,老實呆板,要說坑人黑人背後搗鬼,從來不是他的名聲。

  而上官知拋下郡主無情無義,絲毫沒有未婚夫妻應有的憐惜。原來,“好主母”是大名郡主的私意。公子不知道,說不定還很惱火。畢竟楚家和國舅府處在僵持的關系裡,因雙方都身份不低,小心翼翼才是合情合理。

  楚芊眠對上官知欠身,深施了一禮。她從來是個懂禮節的姑娘,上官知身份比她高,又算救她一把,還有解開過節,這禮倒不用吝嗇。

  上官知欠欠身子,還了一禮。他從來也不肯失禮於人,認為三從四德是古禮,也更認為女孩兒需要好好對待。

  “出門去,逢左拐彎,有岔道時走第二條,你就能回到宴席的地方。”

  上官知叮嚀著。

  已解釋開,楚姑娘應該走了。

  “多謝公子。”楚芊眠又道了謝,娉娉婷婷的走上木頭階梯。

  娟娟姣好中,上官知不由自主的多了一句話:“勸你還是看清楚的好,不納妾的人能有幾個?”

  手倚上扶手,楚芊眠回過身,見到上官知滿面嚴肅不似新開的玩笑。她也認真的回:“那麽,玉碎瓦全!”

  上官知一陣心驚:“別別,何必自尋痛苦?”

  正想說換一個丈夫也就是了,現在更換還來得及。見階梯上的少女不耐煩的皺起鼻子,補充道:“他碎,我全!”

  上官知張口結舌,原來不是她碎?

  楚芊眠後悔上來,父母親常說的話,也是別人家不一定看得順眼。而就她知道的,上官知是納妾的人。崔玉珍陶嬌珠還等著呢,京裡人人知道,楚芊眠也聽到耳朵裡。

  已說過關上大門是自己的日子,又何必拿話砸的新出爐援救恩人面上失色。

  楚芊眠垂下眼簾,好似認錯地道:“公子非一般之人,不會被我的話汙了視聽。”

  兩個人的話題圍繞著不納妾,上官知很容易的就想到大名郡主。很容易的就想到大名郡主個性中獨斷的一面,與這姑娘的強硬頗為相似。

  楚姑娘說起他碎已全,在這種朝代,在這個年代,隱隱有與全天下的男人作對之感。

  大名郡主又讓上官知不滿意,半個時辰以前,上官皇后問起時,上官知回的是嚴加管教。

  上官知以為讓看了笑話,不動聲色地回道:“夫主是天,夫主為大,在我這裡是不能錯的。”

  楚芊眠暗暗松一口氣,小聲的說了兩個字:“扯平。”轉身,拾階而上。

  她去的地方有門,風刮過來傳聲。雖開一扇門,還算在幽室中,幽室中聲音也較易聽到,上官知瞠目結舌,把兩個字聽得分毫不錯。

  扯平?

  憤怒淹沒上官知心頭。

  他一片好心的過來搭救,結果還是讓人看成小肚雞腸、氣量狹小?
  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真是豈有此理!

  日光從門進來,已失去楚姑娘的身影。花香,沒有遮擋的湧進來,把這片小小的天地染成心曠神怡的好地方。

  但上官知沒有欣賞的心情,他實實在在地讓氣的不行。

  在他見過的姑娘裡,這是頭一個故意的送上委屈,隻為他的臉面虛榮。

  別的姑娘在他面前送委屈,為的是討他的情、他家的權勢。

  知道這是虛榮,因為他是上官知啊,貴公子中最能乾的那一個。

  他知道縱然本朝,也有霸道的妻子,也有縱情聲色的丈夫。所以他雖為楚姑娘可惜,卻壓根兒沒有管她房中以後納不納妾的意思。可她,把自己瞧得一文不值。活似自己是針對女子的地位高了,就要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他有這麽愛慕那一點兒和姑娘對話論輸贏的虛榮嗎?

  上官知讓氣的不輕。

  ……

  楚芊眠離開後心情不錯,在腦海裡想一想,她覺得自己挽救的挺及時,何必為了兩不相乾的日子,費了唇舌讓人誤會。

  夏蟲不可以語冰,讓一堆姑娘們惦記的上官公子,他不會愛聽不納妾的話,自己沒必要較真。

  幸好,又把他哄好了。

  重新回到誤會解開、兩家關系雖不因此近、卻少了兩件滑落原因的美好地步。

  遇到尋找她的宮女,把她帶到崔柔妃面前時,楚芊眠依然是愉悅的。維持舒暢的笑容聽崔柔妃鬼話連篇時,並不覺得很難。

  崔柔妃很美貌,又顯年青。行九的二殿下今年十六歲,她至少也應該在三十出去。但是肌膚吹彈可破的細嫩,額頭光潔眼睛有神,好似二十剛剛出頭。

  滿面的親切:“總算把你找到了,不然的話,我讓你來的,我可怎麽對楚尚書交待?”

  一聲歎息:“這宮裡啊,沒有個明眼的主事人可怎麽辦?一直啊都是皇后娘娘管宮務,今天才交給我一天。”

  眨一眨眼,意思大家心照不宣:“一天,我哪裡料理明白。這不,就丟了你。”

  楚芊眠恭恭敬敬:“多謝娘娘掛念,讓人到處找我,我聽到動靜,才能循聲找到路回來。”

  “謝什麽,你不怪我就好。不過你就是怪我,我也只能擔著冤枉。”崔柔妃搖著頭:“是我大膽了,我不應該讓你來。以後,你少進宮吧。皇后娘娘有了小殿下,都知道有的晚,休養到今天也沒起來。皇上又病著,疏於照管的地方,只怕越來越多了。”

  說完,對著楚芊眠又笑的不言而喻。

  她的話已呼之欲出,楚芊眠謹慎的接上:“娘娘的意思是?”

  崔柔妃略有失望,侍立在她身邊的宮人陪笑:“不是還有娘娘您嗎?大臣們已經上諫,請娘娘進皇貴妃。”

  “我哪兒行?這得好些重要的大臣們上諫,皇上才會答應。”崔柔妃笑著,把帕子掩到面上。眸光從帕子上面露出來些,溜溜的在楚芊眠面上打轉。

  楚芊眠裝憨的陪著一起笑。

  沒有坐太久,崔柔妃讓人送她回到宴席上,大夫人等說起時,原來崔柔妃早讓人打過招呼,說楚芊眠在她殿中,沒有引出過大的慌亂。

  楚芊眠心知肚明,這位娘娘不敢公然的宣揚自己在沐香殿裡失蹤。清查起來,怕的人只怕不是上官皇后。

  出宮回家以後,就對父母親原原本本的說了。楚雲期和鐵氏都是一個意思,這就應該告訴楚雲豐。楚雲豐卻還在宮裡受皇帝召見,楚雲期讓鐵氏伴著女兒坐著,再也不要亂走動,他帶馬出來,劍豆斧豆跟著,在宮門上楚雲豐停轎的地方等著。

  楚雲豐從宮裡出來,雖沒有到下值的時辰,也就直接回家。

  聽完以後泛起冷笑:“早兩年,崔家就對我半吐半露的說過,太傅和我商議過,國舅相中大殿下是對的。大殿下參政已久,郭家滿門文人,雖一直受國舅提攜,卻為人謙虛。如今有中宮嫡子,更沒有二殿下的事情。”

  楚雲期問道:“崔家的意思有這麽明顯嗎?”

  “明顯?已經明白的說!崔娘娘的原話,二殿下封王大典上,乾脆封太子算了。”

  楚芊眠倒抽一口涼氣,楚雲期好笑:“那這是國舅的事情,不應該找上三哥。”

  “我在大朝會責問國舅,為的是公事。當然不會為立嗣說話。立嫡立長,自古有之。從哪一頭說起,崔家癡心妄想。”

  侄女兒遇險,楚雲豐知道自己應該生氣。但是,自從他大朝會發威,這兩天裡對他重拾恭敬的人太多。崔家這一出子藏頭露尾的,又有可笑的地方,楚雲豐一面指責,一面忍俊不禁。

  笑完,又一次對楚雲期道:“你留下來幫我吧,沒有你,哪有眼前這個局面。”

  對國舅問責,不是楚雲期的主意。但讓楚雲豐端起尚書威嚴,是楚雲期的功績。

  堂兄弟們談論的時候,他是這樣說的。

  “種田的看天吃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獵的靠山吃飯,追獵物有可能數天數夜。拿著尚書的俸祿,看著太傅的眉眼做事。三哥你不虧心嗎?上官國舅逼迫你的這一出,原因在你自己身上。不管俞太傅縮頭還是又指使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就行。”

  楚雲豐所以振奮了。

  他時時想著對得起自己的俸祿,變了整個的精氣神。

  從處處有太傅到獨當一面,需要人手,也需要明白人時時的激勵。楚雲豐打心裡舍不得楚雲期,雖然他最近不離開。

  “呵呵,你要教導樊華,還是住在京裡最方便。總不能真的把樊老夫人也帶回原籍,而樊老夫人必然舍不得離開孫子太遠。還有他母親呢?雖然有太多的不是,但也應該讓樊華時常的看看她。留下來吧。”

  楚芊眠和鐵氏母女忍著笑,聽楚雲期拿一堆的話搪塞。什麽族中離不開,什麽族中的事情一大堆,直到楚雲豐帶著悻悻不提這件。

  但轉瞬,楚雲豐又有了希望。樊老夫人派人過來傳話,說薑氏需要靜養,明天就把樊華送來。楚雲豐打定主意從樊華身上下手,樊華願意留在京裡,雲期堂弟也只能留下來吧。

  他有兩個兒子:行冶、行亭。大房裡有兩個侄子:行信、行承。二房裡是行況、行簡。四房的侄子叫楚行景。叫到面前來,讓他們好好對待樊華,歡喜在自己家中。

  楚三夫人請他去看禮物,楚雲豐沒有意見,親自押著,往國舅府上謝上官知,用的名頭是女眷在宮中受到皇后娘娘另眼相看。

  國舅府門前車水馬龍,楚雲豐也不放心上。他已經完全的讓楚雲期換了心思,不介意有人猜測他巧立名目討好國舅。

  一來楚芊眠宮中遇險不能明說。二來不道謝不是楚家所為。三呢,雲期堂弟說的對,防備權臣不意味著對著乾。吏部尚書把得住手中權力,派出去的官員遍布四方,怕什麽國舅是太師。

  在書房遇到益王,當著上官國舅的面,益王就郡主納妾這事賠了不是,上官國舅呵呵笑著,三個人算相談甚歡。

  楚雲豐說了不插手皇嗣,益王又是國舅親家,楚雲豐不願意單獨留下來,免得說到崔柔妃,好似慫恿上官國舅,沒坐多久就告辭。

  望著他的背影,上官國舅道:“都說我跟楚老三不和,公事上往來,這種常有。其實,兩家女眷往來一直不少。”

  益王心裡明白,回到驛站大發脾氣。

  ……

  “這是國舅親口說出來的,兩家的姑娘時常見面,夫人們也互送東西。你是怎麽辦事的!往常看著聰明,難道是在家門口的原因!進了京,換了地方,聰明也沒有了,事情也辦砸!”

  大名郡主默默坐著,她哭不出來。

  益王妃帶笑接了話:“王爺不要說的這麽難聽,女兒是你從小看著長大,聰不聰明王爺難道不知道?什麽叫是在家門口的原因。王爺另外也有幾個孩子,也是在家門口,遠不如大名。難道這叫在家門口也聰明不了?”

  “都是你慣的!”益王怒氣給了益王妃。

  益王妃等他嘮叨完,也有滿腔的話:“女兒是王爺的孩子,不是國舅的孩子。王爺氣生完了,可以為女兒說幾句話了吧。我今天見中宮娘娘,見到國舅夫人,都是不冷不熱,看不到求親的熱忱。本來想王爺回來,可以問問國舅心思。王爺發脾氣,難道是這親事算了?”

  “算個屁!”

  益王惱怒道:“我倒是想為你女兒說話!可你問問她都幹了什麽!”

  益王妃也掛上臉色:“一罵再罵的,不就是為了楚家一個姑娘嗎?大名也是好意,賢惠人才這就考慮公子心意。比如王爺你,我給你挑人,你不是總高興?”

  “挑人也分分時候!我同意大名一個人先進京,為的是什麽?為她聰明,能讓這親事看上去符合咱們家身份!一女百家求,你們母女到底懂不懂?我家有女兒,別人應該上門來求!現在倒好,我還沒進京,你女兒就倒貼的去當賢惠人!只會讓人家看輕你,這叫自輕自賤!”

  益王怒氣讓引動,說著說著就破口大罵:“虧你還擔心這親事是不是算了?如今怎麽算!你女兒已經顯擺的好似上官家媳婦,不定親事只能丟人。”

  瞪住大名郡主:“你在家裡有名聲,上門的一窩一窩,我看你很會處置。京裡風水不適合你?要做出這等笑掉牙的賢惠!”

  大名郡主木著臉一言不發。

  益王妃捧著心口大怒:“什麽叫一窩一窩?王爺是帶兵的人,卻不是總住在軍營裡,說話請看看地方。你在宮裡見皇上,也是這樣說話嗎!”

  “別提見皇上!你女兒辦的好事情,如今不嫁上官家就只能讓人笑話配不上!上官國舅這就拿住我,當著皇上的面,指派人手到我軍中去。我成了送上門任他宰割!出宮的時候,我心中不快,國舅應該看出來,邀請我到他家說話。書房裡本沒人,可以說幾句兒女親家的話,借著兒女親家的臉面,對國舅訴訴苦,不能白吃這個虧,多少討些好處,再為你女兒在親事上謀些好處。還沒說,楚尚書來了,我只能聽國舅說話!”

  益王憤憤:“你女兒是眼瞎嗎!楚老三親自押著禮物,分明和國舅私交不錯。他應該是國舅的人。什麽眼神兒,要去惹他!”

  益王妃吃驚:“楚尚書?他不是太傅的門生嗎?”

  “別人的事情你哪裡能懂,我親眼見到還能錯了!”

  益王妃這下子覺得不對了:“楚尚書是國舅的人啊?那難怪花匠家裡鬧事,上官公子不肯向著大名。咦?王爺你只會罵,欺負女兒的人你找到沒有。你說女兒丟人,你回來就罵我們。你女兒受氣,你當老子的又中了什麽用?”

  “上哪裡去找!”益王怒目:“花匠抓到我面前,親口對我解釋。他家以花和樹出名,除去出口,別處種的密密實實,一般情況下馬進不來。那劍客用劍破開大口子,毀了他成材的樹,他對著我叫苦連天。再問他,就推到衙役身上。他為安全,特意請了衙役,對我說衙役都能作證,他花的心思不小。各家又都有護衛。出來這樣的事情,就是國舅也沒說怪他。”

  “我讓你找人,你和花匠費什麽唇舌?”

  益王冷笑:“你有催我的功夫,不如再去問問派給你女兒的護衛。劍客功夫不錯,馬也不錯,又跑在前面,早就走的不見蹤影。他傻嗎?在京裡惹事,還在京裡呆著。”

  “好好,那親事我們不做了,王爺您可以滿意了。”益王妃嘴唇哆嗦著。

  益王給她一記冷眼:“你女兒笨的地方全隨你,怎麽不想想,賢惠名聲只怕都飄到西寧王東海王地盤上了,上官公子又不是那一窩一窩的蠢蛋,娶不到你女兒他跑咱們家門外要抹脖子。上官國舅的兒子,中宮嫡子的表兄弟,他找不到別家的中看姑娘嗎?以後別人笑話的只有咱們家,笑話不到他那裡。”

  益王妃徹底啞了嗓子,由著益王罵到夠,一甩袖子出去。

  “母親,你不要生氣,我還沒有輸到底。”大名郡主低低地道。

  “我也正要勸你不要生氣,這事情不小,你要打起精神面對。”益王妃拉起她的手。

  大名郡主在上官知面前是犯了蠢,但是其人卻不是完全笨。聞言一怔:“又出了什麽事?”

  益王妃寒著臉:“要我說,你父親罵你雖難聽,什麽這就傳到西寧王東海王地盤這話太離譜,但你也應該罵上幾句。看看你辦的這事,上官國舅踩你父親,國舅夫人踩你,中宮娘娘就踩上我。”

  大名郡主急的臉漲紅:“娘娘說了什麽?”

  “娘娘打發你去賞花,我還以為她真心疼愛。你走以後,隻留下我和國舅夫人,我還以為她另眼相看。可你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她說崔柔妃娘娘的侄女兒崔玉珍,中興侯府的嫡女陶嬌珠,還有幾家,是上官公子準備納進門的妾。”

  大名也怒了:“娘娘對你說這些做什麽!我還沒有和他家定親,這關我什麽事情!”

  “以我看,這話出自國舅夫人。”益王妃冷笑:“侄子要納妾,輪不到姑母告訴親家。”

  母女相對著又嫉又恨。

  半晌,大名郡主咬牙:“母親,得想個法子,把這幾門親事毀掉。”

  “不可能!”益王妃斷然道:“崔家有二殿下,中興是開國的侯爺之一,冠軍、中興、清平、安樂四家,根基上與別的侯府不同。這是籠絡之舉。”

  歎口氣:“而且,過了門是貴妾這話不用說,這貴妾也和別的貴妾不同。上官公子會另眼相看,勸你忍一忍。”

  “母親可不是忍著的人,怎麽勸我忍著?”大名郡主質問。

  益王妃面上閃過狠毒:“慢慢的來。”

  大名郡主眼前黑暗,有光的地方,晃動無數個上官知。每一個上官知都是冷面正容,沒有一點兒溫存。

  這個人,就真的這樣狠心嗎?

  ……

  自己何曾是個小氣鬼?
  什麽時候在外人眼裡沒有度量過?
  書房裡,上官知百思不得其解。

  耳朵太尖不是好事情,一句“扯平”,讓上官知回到家後,從他能記得的事情開始想,一直想到此時此刻。

  他沒有做錯什麽,外面怎麽會有這個名聲?

  外面沒有名聲的話,那姑娘從哪裡下的判斷。

  針對性的指敲打楚雲豐那件,以她的聰明應該想得到,事出有因不是。

  一直高看楚家的民女,為什麽卻把自己看成不扯平就不舒服。

  “知兒,”國舅夫人走進來:“娘娘親口對益王妃說你納妾的事情,益王妃自然不敢說什麽。不過我回崔家的話,崔家又說不願意早進門,希望辦的隆重些。這不知道是不是柔妃娘娘又說了什麽。”

  上官知茫然:“啊?哦,有勞母親。”

  “娘娘今天讓人推算你和郡主的八字,把日期定在明年。崔家應該是耳朵尖,剛剛崔夫人過來,說日期也定在明年。”

  以國舅夫人來看,這擺明爭寵來的。到了明年,郡主在新婚情熱裡,姨娘們也差不到哪裡。

  “我還沒說什麽,崔夫人就推到柔妃娘娘身上。說娘娘心眼子可不寬敞,玉珍給你當妾,柔妃一直不舒服。家裡攆人似的抬出門,不好見柔妃。”

  上官知呼了一口氣。

  是了,楚姑娘自己心眼子狹小,所以最知道什麽是狹小,她說的扯平,是由她的心地上而發。

  “有勞母親處置,我又不懂,您跟我說等於白說。”上官知回過神陪笑:“婚姻大事,請母親去問父親。”

  國舅夫人竭力的想補償兒子:“總得給你一個喜歡的,你一個都不喜歡,我心裡過不去。你說你喜歡誰,就為你納誰。”

  上官知眼珠子在房裡房外轉轉,這是父親書房重地,除去母親能進來外,別的清一色是男人。他哪有機會喜歡誰?
  國舅夫人小心翼翼:“不是我要提,要是那件事你還記得,不怪你……”

  上官知無奈打斷:“母親別說了,我早就忘記了。納妾問我的意見,崔家挺好。進得門來,讓她約束自己家,不要再鼓動二殿下爭嗣。陶家也很好,中興侯府是內親,中興侯也一直以父親馬首是瞻……您還是去問父親,比我想的全面。”

  “好吧,你要是有喜歡的,立即就對我說。”國舅夫人還是沒從兒子這裡得到主意。

  上官知倒是從她這裡得到提示,楚姑娘是個小氣鬼兒。沒錯,劍客鬧事,不正是楚家的報復所致。

  小氣鬼兒,最知道什麽是扯平。

  ……

  呂勝到的那一天,天下起微雨。大夫人打發婆子對母女回話:“原籍來了一位姓呂的小公子。”

  鐵氏對著女兒笑,讓她換衣裳。

  楚芊眠不肯換。刀豆槍豆也笑道:“呂家小爺和姑娘從小兒一處長大,姑娘說黑是白的,他跟著說還不算,還要讓別人也跟著說。姑娘家常樣子見他,他不會說怠慢。”

  “平時家常樣子見他也就罷了,這一回可得正式。”鐵氏還是讓女兒換了一身見客人的衣裳,帶著她出二門,小客廳上見呂勝。

  臨進門前,鐵氏猶道:“如果你不願意,就說出來。”楚芊眠在母親看不見的地方,扮了個鬼臉兒。

  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楚芊眠從沒有想過自己說了算。再說呂家勝哥,他是青梅竹馬。

  楚雲期的對面,坐著兩個人。一個五官端正,但圓腦袋透著滑稽的少年,結實的身子跟棍棒似的,臉繃得緊緊的,這是楚雲期的鄰居,呂家勝哥。

  另一個是大漢,是呂勝的拳腳師傅,苗虎。

  呂勝家經商為主,子弟也念書,也學拳腳,但不怎麽看重科舉和武舉。

  從外貌上看,呂勝配不上楚芊眠,但卻符合楚雲期夫妻舍不得女兒的心情。走出楚家大門,必然看到呂家大門,兩家是一條街道上的門對門。

  楚雲期第一個挑中呂家,有確鑿的原因。

  此時,楚芊眠坐下,呂勝繃著個臉目不斜視,刀豆槍豆早就覺得奇怪。私下裡道:“呂家小爺變了性子嗎?”

  把樊家的話說了一遍,楚雲期取出婚約在手上:“勝哥,你看一下。”

  “騰”,呂勝一跳過了來。

  刀豆槍豆放下心:“還是他。”

  呂勝露出難為情,重新繃著臉兒去看婚約。看到第二張,本就亮的眼睛跟兩個小燈盞般發光。看到第三張,一聲狂笑出口:“哈!哈哈!哈哈哈!芊眠妹妹總算是我的了!”

  說過,再次難為情,臉又板成平木板,把婚約送還楚雲期,跪下就叩頭:“小婿見過嶽父大人。”

  “你先起來,這親事要等,你等得起嗎?”

  呂勝雞啄米般的狂點頭。

  “那你現在還不能叫我嶽父,你答應嗎?”

  “楚叔父好。”

  “寫信給你的父母,把事情對他們說明白。”楚雲期不無欣慰,呂勝是他看著長大,性情上不會出錯。

  呂勝回答他:“不用不用!父親母親全答應。”

  這是女兒終身大事,不能草率放過,楚雲期嚴肅的道:“哪能不問過父母?”

  “好吧,我說。”呂勝一開口,臉兒繃不住了,滿面的喜色到處洋溢:“本來我就要進京,不寫信也要來。”

  看一眼楚芊眠:“來看看妹妹錯許給誰家。要論先來後到,這親事應該是我的。我三歲就要和妹妹定親事,妹妹還記得嗎?”

  楚芊眠和他太熟悉,這兒也沒有外人,取笑道:“三歲你也不記事兒啊。”

  “我讓母親幫我記著,再說我什麽都不記,就這件事情我記得。”呂勝振振有詞。

  楚芊眠仰面無話可說。

  呂勝說著氣上來:“哼!我三歲就提親了,為什麽要輸給一個沒有見過芊眠妹妹的人。我本就要來打人,把他打跑,妹妹就是我的了。”

  實在是太熟,呂勝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楚雲期聽完,也沒辦法跟他繼續客套下去。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定的親事,輪不到你跑來打人。”

  “騰”。

  呂勝一跳又起了來,對著楚雲期嚷道:“先來後到,先來後到……。”

  楚雲期瞅著他自言自語:“我是不是挑錯了人?你在家裡已獨擋一面,見別人不是這個模樣。”

  “騰”。

  呂勝又跳回去,重繃臉兒坐好前,對刀豆槍豆煞有介事道:“我本來坐的好好的,都是你們惹我拿出舊性子。”

  刀豆槍豆哪能服氣,刀豆走上來:“小爺,吃什麽果子?”

  呂勝瞄瞄楚芊眠身邊:“妹妹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槍豆壞笑:“姑娘剛才在房裡吃瓜,還有一堆瓜子兒……”

  “給我給我給我……。”呂勝大喜。

  刀豆槍豆對著他撇嘴兒:“這不怪我們了吧,分明是自己拿出來舊性子。姑娘沒吃瓜,沒有瓜子兒。姑娘沒吃桃子,也沒有桃皮給你吃。”

  呂勝眨巴著眼:“不著急,哈哈,等妹妹吃的時候給我留著就行。我三歲的時候,妹妹吃瓜,我就吃瓜子兒。刀豆槍豆,記得洗洗。不是我嫌棄妹妹,是怕妹妹嫌棄我。洗乾淨了,隨時送給我。我打算在魯王府住下……。”

  楚雲期、鐵氏和楚芊眠對著他笑。

  刀豆槍豆笑眯眯:“沒有瓜子兒行嗎,只有瓜皮?正打算扔呢。”

  “真是敗家,瓜皮是清熱解毒的好東西。怎麽能扔呢,不是有我嗎。”呂勝一本正經。

  楚雲期擺擺手,刀豆槍豆笑得肩頭抽動退下來。呂勝不覺得難看,這是他小時候經常乾的事情。大了不好意思乾,是楚芊眠大了嚴禁他再這樣,他自己還是毫不介意。

  不過把別人吃過的瓜皮給他,呂勝一定會翻臉。

  這個,是他的舊性子。

  刀豆槍豆不再搗亂,呂勝竹筒倒豆子的說起來。

  “不服氣啊,我得來看看。妹妹嫁的好,我才能放下心。不然的話,我得想法子把那小子攆到天邊兒去。楚叔父一動身,我也大動特動。先讓父親到族中去問,把所有在京裡的親戚好友都討下地址。為我打太平拳,人越多越好。又讓母親回娘家問內親。這一問哈,有一個官兒不是最大,住的地方卻身份高。皇弟魯王府裡小郡主的奶媽,叔父嬸娘覺得怎麽樣?要是我在京裡鬧起來,有人不答應的話,父母親說了,我就往魯王府裡一躲,沒有人敢拿我。親事我自己當家,不用問父母親。”

  刀豆槍豆相對瞪眼睛,悄聲道:“呂家小爺準備在京裡打多大的架?”

  楚芊眠也想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打算在京裡打翻天嗎?”

  “如果需要,就是這樣。”呂勝坦然的很。

  “可你又打不過爹爹,”這股子想當然的勁頭,楚芊眠接著道。

  呂勝樂呵呵:“我又不打楚叔父。”

  婚約放在楚雲期手邊,瞅一眼,那意思還用說嗎?
  鐵氏笑道:“帶華哥來給他見見,免得錯打人。”

  把樊華帶來,說見知己。樊華樂顛顛的來了,呂勝和他見過禮,把個眼神不懷好意的盯著他不放。

  刀豆裝著換茶,悄問道:“又想怎麽樣?”

  “這回我放心了,刀豆你看他,哪有我可靠。”呂勝驕傲地道,圓腦袋甩幾甩。

  “華哥小爺生得比你好啊。”

  “不是我對手啊。”

  樊華雖在書裡呆了幾天,呂勝也一眼就看出他的缺點。

  又說兩句,呂勝大刺刺地指點樊華:“為什麽叫嶽父,楚叔父為你花心思,儼然就是你的父親。叫父親,聽著親切。”

  樊華一想,有道理,這就改了口。

  槍豆裝著送手巾,悄聲問道:“又想怎麽樣?”

  “早改也是改,晚改也是改,這就讓他改掉,免得以後哭天抹淚的改不過來,我聽著多膈應。”呂勝的機靈這就用得不錯。

  他在京裡要見的人確實很多,雖帶著很想再說幾句,但是跟來的苗虎略一提醒,戀戀不舍的走了。

  臨走,已和樊華稱兄道弟,儼然似一家人。

  樊華興奮地道:“嶽父認識的人都好,勝哥是個好人。”

  刀豆槍豆小聲地道:“真笨,呂家小爺是個渾身是心眼子的人,對姑娘他是個好人,在原籍也有好名聲。唯獨對你不能算。”

  但是不能說破,刀豆槍豆跟著鐵氏和楚芊眠回內宅。楚麗紋走來:“大消息大消息,上官國舅府上和益王府定親了。”

  “這算什麽大消息?”刀豆槍豆奇怪:“街上天天都在說。”

  “不奇怪嗎?皇后娘娘大大前天賞給崔玉珍首飾,為她定下明年正月抬進門。大前天賞給陶嬌珠首飾,為她定下明年二月抬進門。前天,又是一個三月進門的……”楚麗紋幸災樂禍:“姐姐們和我賭東道,我說益王府不會答應結親。結果還是結了,姐姐們給我錢。芊眠堂姐先給。”

  楚芊眠格格地笑:“你又耍賴,贏的人收錢,輸的人給錢。”

  “外面還有桃子賣,再不吃就真的沒有了,我的錢不夠啊。”楚芊眠繼續攤開手板兒。

  楚芊眠給她,楚麗紋拿上走了。母女房中坐下,拿新消息取樂。恭維上官知有福氣,嘲笑大名郡主以後的日子。中宮插手,這妾只怕貴到天上去。

  晚上楚家四兄弟回來,呂勝來見,在這裡吃晚飯。有樊華在前,對呂勝沒有意見。唯一有微詞的,呂勝沒想過中舉。但楚雲豐自己就沒有中,這一點上,他和鐵氏無法讓說動。而呂勝眼皮子靈活,看得出楚雲豐心思。說話裡慢慢的報家世,家財萬貫是一方豪賈。小掌櫃早就經人情世故,有一身的好功夫。

  這邊雖短,別處卻長。楚雲豐不是個孩子,也就沒了心思。

  沒有幾天,呂勝把魯王府的小郡主帶回來。圓圓的小臉兒上五官精致,說話軟軟的好似絲羅。

  “父親叫我團雪,你們都可以叫我團雪,我生下來的時候,是一團雪。”雪白的肌膚上,神情很可愛。

  呂勝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為什麽要跟著我?我走親戚,你來這裡做什麽?”

  “你會說好多故事,奶媽說你會照顧我,而父親時常的說,如果母親還在世,我應該多出府和人交往。”元團雪不生氣,回話總是笑眯眯。

  呂勝苦惱:“我不應該說故事給你聽,沒出過門沒見識,這就纏上我了。”

  認識的人多,呂勝漸漸的成為楚家姐妹的消息來源。

  這一天帶回的消息很多:“有聖旨,追封過世已久的郭貞妃娘娘為皇貴妃。”楚芊眠覺得大快已心,為上官國舅暗暗叫了聲好。

  “兵部尚書高大人讓撤職了。”

  楚芊眠震驚。

  ……

  秋雨綿綿的下著,秋涼卻沒有撲面而來。雨簾遮蓋下,空氣中仍有燥熱,給本就心情煩悶的大殿下元承設胸口壓上大石。

  給他的母妃郭貞妃追封為貴妃?
  這道聖旨對他沒有作用。

  他的命運在短短數月裡,讓剛滿月的孩子扭轉。

  皇貴妃一般是前人去世或抹掉,再封下一個人。上官國舅的手段從來高,崔柔妃上躥下跳好幾年,這下就得重頭再來。

  不可能剛封過郭家,轉瞬就給崔家。而皇帝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來人,”元承設轉向簾外。

  進來一個人垂首。

  “太醫是不是能確定父皇沒有幾天了?是不是能確定!”

  “是。”

  元承設緩緩吐出一口又濁又苦的長氣,陰柔和狠戾在他面上輪番轉動,最終,他下定決心:“高家來人不要通報。”

  他抱著頭也很痛苦,放棄兵部是斷臂之痛,希望能迷惑住上官國舅。

  ……

  “嗚……”

  高寶寶哭得很傷心:“我們就要走了,明天就走……”

  楚麗紋陪著哭:“你和貝貝可以住我家,不要走好不好…。”

  “聖旨上說,這就攆回原籍。謝謝你讓我道別,別的人家嗚……不見母親,也不見我……”

  今天沐休,楚雲豐在家裡。高家的免職讓他不寒而栗,他也在這裡,試圖從小姑娘嘴裡聽出來些什麽。

  “知道為什麽嗎?”

  聖旨上寫的原因,和事實總有出入。

  “不知道,嗚……把家裡東西抄沒了,我沒有臨別禮物送……”

  楚麗紋跳起來:“我有,等著,我把私房都給你。”

  她出去以後,楚三夫人小聲問丈夫:“說高大人收受賄賂,你看這可能嗎?高家也不是沒有家底子……”

  “誰知道呢?高大人在謹慎上不比我差,不是說他不收東西,而是一般人送的他不會收。”楚雲豐頗有寒涼之感:“雲期堂弟沒有進京,讓攆走的人應該是我吧。”

  楚芊眠把低語收在耳中,瑪瑙珠子在眼前不停晃動。高家並不冤枉,還是收了東西的。

  高家黯然離開後,楚麗紋難過好幾天。隨後,就全城都陪著她神傷。皇帝賓天滿城素白,看上去好大一滴傷心淚。

  楚雲豐四兄弟是官員,每天往宮中祭拜守靈。四位夫人隨著也得去。把家交給楚雲期夫妻。

  有呂勝在,樊華念不下去書時,兩個人結伴出城遊玩。刀豆槍豆總想弄明白呂勝的用意,呂勝不肯說出來。

  殺聲四起時,全城都沒有想到。

  “外面是什麽動靜?”

  廳上坐著的鐵氏感覺比別人敏銳,一乾子丫頭婆子都說沒聽到,跟鐵氏的顧媽媽應聲:“小姐,是喊殺聲。”

  楚雲期大步走來:“夫人,外面出事了!”

  “誰敢在京裡亂?”鐵氏翹首對外面望著。

  “不好了,殺進來了,有有有有……”兩個看門的染著血跡,倉皇的跑進來。

  尾隨著進來的,是兩個肌膚黝黑,強壯如牛的……異邦男子。

  “女真人!”

  鐵氏瞪圓眼睛,在別人都躲時,她和楚雲期迎上去。

  沒過兩招殺倒在地,楚雲期大喝:“夫人進內宅,護好女兒和侄女兒。護院,所有的男人,拿上東西跟我到大門。還走得動的婆子們,把角門關上,用東西抵住!”

  “女真人?”

  楚芊眠等人也嚇一跳:“這不可能吧,城外有長城,長城外離女真人族居之地也還有路呢。”

  這是怎麽了?京都好似紙糊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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