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同仇敵愾
“我還要一碗。”
稷哥抬起頭時,驕傲送上他的碗。他知道,這樣說話姐姐最喜歡,大人們最喜歡。
楚芊眠笑著幫他再盛,加肉片、加菜、加筋道的面。和剛才一樣,一小碗左右。
花夫人也覺得這面好吃時,花四姑娘碰下她:“母親,看小五。”
花小五的臉蓋在面碗上面,只看到腦袋和筷子不停的動。旁邊的鐵標也如是。
花夫人嫣然。
鍋盔出來時,孩子們已吃不動。東家說可以當零食,稷哥取一塊放到面前,宣稱:“留給哥哥。”
上官夫人笑的合不攏嘴。
飯後,稷哥去睡,楚芊眠出來,見衙門的每個房裡都有人在說話,俞太傅約齊說得來的士紳,談論楚姑娘走以後,這城還應是什麽樣。鐵權帶著兩個軍官,和這城裡的軍官談心。鐵氏和大姑娘小媳婦說女子也是力量。張春姑也忙忙碌碌,和人說種地。
西寧王妃巡視身影從街道上一掃而過,再就只有馬蹄聲傳來。
城外開始練兵收容難民,陸續有人到來。孫繼雄到晚上對練兵的小軍官欣喜不已,試圖和他們拉近關系,讓他們多留幾天,最好,到自己家裡做客。
小軍官都推辭,說聲楚姑娘去哪裡,他們就跟去哪裡。
孫繼雄挺擔心楚姑娘前行,他只怕就要分開。又擔心楚姑娘不前行,留在這裡不解救他家的憂難。
他總有一個會猜中,楚芊眠在這裡住下來,每天看練兵看春耕,閑時就和孩子們賞花做小吃,隻字不提離開。
徐開急了,來問,楚芊眠回他一個字:“等。”
夜晚來臨,她帶著稷哥走上城頭,看四面八方寂靜田野,還是全無動靜。
總開會的稷哥懂事的問道:“姐姐,下一個城有多遠?”
“不到一百裡。”
“那他們怎麽還不來?我問權表哥,他說一百裡一天就可以跑到。本來,以為他們昨天會到,姐姐打趴下他們,咱們就可以去別處種瓜瓜。”稷哥仰起小臉兒。
風吹過,拂起姐弟碎發,楚芊眠微微地笑:“想來還沒有商議好。”光解決孫繼雄的周圍難題,就不止一個城鎮。
稷哥似懂非懂的握起小拳頭:“如果來了,稷哥也有鐵拳頭。”楚芊眠點頭含笑。
星夜之下,她柔聲細語:“稷哥要記得這句話,你的手裡啊,也有拳頭呢。”
稷哥狠狠往下一劈,姐弟大笑。
……
春風夜暖,適合相見。上官知出現在一樹半開花苞下面,識墨學幾聲鳥叫,施央,楚雲豐等人陸續走出。
楚雲豐走路一瘸一拐,上官知關切:“遇到麻煩?”
“不是,是宋山那個壞蛋,我讓他見到楚姑娘旗幟就獻城,他不肯,反而說我已無權勢,再不認我當老師。我氣極了,對著他踢一腳,他跑了,閃到自己。”
楚雲豐捶腿:“不是怕師出無名,我當時就讓張士把他殺了。”
上官知讚賞地道:“是,要讓他們死得名聲明白,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為什麽而死。”
“讓他去死吧,我嘴皮子說乾,他還是聯合附近四個城,準備攻打芊眠。讓他死!”楚雲豐余怒未息。
“哦,才四個城,加上他也不過五個。”上官知不滿意。
韓正乾和朱思明道:“我們聯絡的官員處得知,信城附近出動兩個城的兵力,阻攔楚姑娘下江南。”
上官知沉思:“加上襄陽不過七個。”
“什麽?”官員們嚇一跳,楚雲豐罵道:“襄陽大城的官員也不識趣嗎?文官是太傅門生,我的師兄。武將是國舅所安。這般不懂事,走,咱們罵他去!”
剛回來的楚雲豐忘記他腿不快,朱思明把他攔下來。
上官知招呼大家蹲下來,泥地上勾勒出圖:“看,這是楚姑娘所在地,這裡是平城、山縣、丹城,換個方向是南陽、唐城,襄陽在這裡,”
數一數:“如果一舉拿下,應該出動的城鎮至少在十三個。”
大家駭然,一舉?
施央最能明白上官公子心思,解釋道:“楚姑娘名氣要越大越好,經過一處,要讓一處的人知道她重農耕,守田園,恢復秩序。”
十三個?
官員們琢磨起來。
楚雲豐忘記腿痛,道:“三個城,我去,我認得他們,沒有威壓的還有恩情,我讓他們出兵。”
一愣:“出兵是相助芊眠吧?”
上官知笑如春風:“能說動出兵的,不殺!不能說動出兵的,激他出兵打劫,殺!”
“哦哦哦,明白了。”韓正乾第一個樂了,手指叉中地圖上也是三個城:“這三個我去,三城官員都不認得我,憑我三寸不爛之舌,是縮頭烏龜也說服出兵。”
“呵呵,送人上黃泉路我也會。”朱思明惡狠狠:“這些油鹽不進的,說不動,這樣對待再好不過。”
上官知微微一笑:“大人此言差矣,還能解救的,蘇秦張儀到來也不會出兵。義勇當頭的,出兵也只會相助。不想露面的,棍打也不會出來。”
他手指點中兩個城,目視施央:“這一個我去。”施央會意:“我陪公子。”
讓跟的人站崗,各自黑甜一覺,第二天一早分別,各赴行程。
“屠行夫可能會在。”上官知和施央道。
施央眼睛一亮,手按在弓箭上:“這是益王聯絡各處的得力人物,他躲的嚴實,幾回咱們沒找到機會殺他,這一回說不定是個機會。”
疾馳一整天,晚上來到一座城池。亂世中,城門緊閉,城頭守軍虎視。上官知風帽遮面:“緊急軍報,要見大人。”
消息傳進去時,衙門中燈火通明中,呈扇形坐著的幾個官員舉棋不定。
“西寧王的人馬,不可能濫殺官員。”
“當下是怎麽對付這叫楚姑娘的匪首,她來勢洶洶,四方難民都投奔她,她的聲望已追得上益王。”
“是指益王大敗的名聲?”
“不是,一個小小的女子,能和益王大敗前的聲望相提並論,各位,咱們若不聯手,下一個破城的就是咱們。”
聽到軍報,著火般的讓上官知進去。
施央背著弓箭,在廳下等候。上官知走上廳去侃侃說起來,施央暗翹大拇指,公子膽子真大,他還真不怕有官員認出來。
“……就是這樣,如今楚姑娘又得一城,分發糧食正在春耕,大人們發兵攻打正是時候。如果不然的話,她春耕充足,秋收指日可待。召集的難民越來越多,到那時候再壓她來不及。”
六個官員神色不同,不肯先說話。
上官知再追問,露出苦苦:“可憐我家大人死的好慘,為一幫難民就殺官員嗎?”
裝著拭淚的衣袖底下,盯著他們。
第一個官員皺眉:“春耕是好事。”
第二個悍然反駁:“殺官死罪。”
“收容難民可以抵消。”第三個道。
“亂了秩序是大罪。”第四個不答應。
第五個、第六個說完,也是各自心思,上官知暗暗記下。本打算再說幾句,有人高聲通報:“屠大人到!”
施內心頭怦然亂跳,屠行夫雖不認得他,卻認得公子。早把站崗士兵記在心裡,再記一遍。
上官知悄悄深呼吸,感受到腰間短刃,心情平複。
“咦?你還在這裡做什麽!你說的話我們知道了,下去吧。”一個官員指他詫異,認為他沒有面見上官的資格。
上官知松口氣,施央松口氣,兩個人出來,見到屠行夫進來,避到一旁低頭行禮,屠行夫看也不看,倨傲擦身而行。
出來,兩個人笑話他:“懸賞上千兩銀子和上萬兩黃金捉拿,我們就在他面前,他卻看不見。”
施央興致勃勃,打量四下方位:“公子,這是好機會,等他一出衙門,就讓我殺了他吧!”
上官知遺憾:“要是能留給楚姑娘殺就好了。”楚芊眠的名聲每長一分,上官知覺得自己的情意就表達一分。
他願意助長她,登上最高的巔峰。且由衷的覺得,楚芊眠契合般的合適。
小半個時辰過後,讓兩人大跌眼鏡。花花綠綠的車轎在衙門外面停下,花花綠綠的人進去。
“這家夥還真好色。”施央憋不住的笑。
上官知沉著臉:“那他今晚就不會出來。”
施央惋惜:“是啊,要趕在六月以前殺了他,益王聚會才會取消。”
不死心,繼續守著。
見花花綠綠的人出來,其中有一個肥胖婦人罵道:“死娼婦,手裡也就一根搖錢樹,就敢打下老娘威風。等著,下個月賽花魁,老娘有的是姐妹,請出她們手中幾個紅娘子,包你輸到沒衣穿。”
姑娘們也是手擰帕子、咬著牙罵:“有能耐把全城的生意攔完,挑唆攆走我們,打算死在這裡嗎?”
上官知和施央相視一笑,都有些不言而喻。
……
一封封戰報送到楚芊眠手裡,楚芊眠有條不紊的在地圖上標注。
楚雲期和鐵氏整盔甲,擦拭各自兵器。呂勝興衝衝和兄弟們說話。院子裡,稷哥、鐵標、花小五棍子舞得更凶:“三百槍陣,我有三百了。”
孫繼雄抹著額頭上汗進來:“楚姑娘,完了,十五個城一起打我們,”
楚芊眠回眸一笑,不經意間嫵媚看得孫繼雄一呆,她鏗鏘有力:“備戰!”
孫繼雄一聲沒吭出去傳令,見到全城熱火朝天,恍然想到他是勸楚姑娘棄城而走,怎麽就成了備戰呢?
沒過兩天,楚姑娘人馬出動。稷哥穿上西寧王新送來,為他特製的小皮甲,興高采烈的和姐姐說怎麽贏。
第一支遇上的隊伍,旗幟比楚姑娘高,主帥比楚姑娘魁梧。楚芊眠笑笑:“我叫一聲,你敢答應嗎?”
“哈哈,你叫!”
“陳大人!”
“在又怎麽……”血光噴出多高。後面轉出一個人,一刀把他宰了。
拱手含笑:“奉公子命,為楚姑娘送上首級一個,和人馬一支。”
整隊後,楚姑娘人馬壯大。
第二隊遇上五城合兵,兩軍對峙扎下人馬,上官夫人緩步出列。她的嫂嫂周夫人,妹妹陶周氏左右相陪。
風卷起三個人的衣衫,雖是為行路方便盡多男子氣概,但也能看出是女人。
雙方愣住的人不在少數,但片刻後,有兩個人跳下馬疾奔而來:“夫人,公子言而有信,真的是您!”
“國舅何在!”
上官夫人抬手一指:“不要大意!”
兩個人不回身先招手:“防備,把別人拿下來!”
楚芊眠微笑對左右示意,稷哥的叫喊聲中,鐵標、花小五喊得臉通紅,鐵標、呂勝如下山猛虎。
沒有半天,這五支也大半變成楚芊眠的人馬。
孫繼雄、徐開震驚。
自此一路小敗大勝,過了孫繼雄的家,離徐開家越來越遠,二人請教楚姑娘:“在哪裡歇息?”
楚芊眠望向夜中,似乎有一座古城在那裡招手:“襄陽,我弟弟要進城。”
歷代經濟軍事重地的襄陽城,是太子返京路上的新一座裡程碑,也標志著他進入湖北。
孫繼雄、徐開默默退開,不敢想像楚姑娘的兵馬敢打襄陽。當然,楚姑娘說進,她就能進!
……
四月的暖風,渥不熱大同守將曹新的心。他面對益王還是不敢松口,吞吞吐吐道:“您輸給西寧王算什麽,勝敗乃常事,您傷於世子之痛,心神不寧……”
益王拿出一個紙卷給他。
曹新念道:“既往開來,哥弟爭鋒。最為奪目,大道楚雄。”眨巴眼:
“末將念的書不多,您說說這是啥意思?”
“這是楚姑娘奪城時,天下掉落。”
曹新頓時木呆:“這!西寧王真的有問鼎之意。”
“所以,奉二殿下之命,和關外白羌搬兵,你曹將軍卻推三阻四,不肯讓白羌借道。”
曹新陪笑:“二殿下還是聽您的,和關外打這些年,我放他們進來,豈不是成京都那位……。”
益王沉下臉,曹新再看看“大道楚雄”這幾個字,一咬牙:“成!阻攔國賊沒有錯。”就是他投奔益王,也不完全出於珠寶,大殿下得位不正,二殿下理當為嗣。
他的人出去下令:“開關!”
附近的衛所讓開一條道路,潛伏的石蛟揉眼睛再揉:“我看錯了?”跟隨他的人歎道:“沒有,益王來到這裡,曹新就放進異邦,益王和異邦人勾結。”
跟著益王來到這裡,本想弄明他用意的石蛟怒不可遏:“這賊!國賊是也!”
接二連三的吩咐下去:“給西寧王送信,給附近相關的城鎮送信,咱們跟在後面,隨時是個援手。”
石蛟帶五十個膀大腰圓的大漢,益王也是輕車簡從。石蛟好幾回想像益王和異邦人分開,就把益王乾掉。但益王真的分開時,石蛟看看偽裝成商人數目龐大的整支軍隊,他放棄益王。
這一跟,近一個月。前面休息,石蛟也休息,讓手下人打開地圖:“這是哪裡?”
“前面到湖北,將經過襄陽城。”
石蛟冷笑,都說南宋衰亡與丟失襄陽有關。但今時不是南宋,西寧王守關城手腕強悍,襄陽城只能算本朝內亂重地。
他們雖有益王隨時接納,但跑到這裡來做什麽?
石蛟的疑問讓下一個回話釋然。
“世子爺,襄陽城下打的厲害,守城的是襄陽部分守軍,攻城的是楚姑娘。”
“看看去!”
石蛟來了興致,他離開家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楚姑娘。
……
“回姑娘,咱們後面忽然出現大批異邦人。”
楚芊眠並不慌亂,把太子小手握得更緊些,看一眼還在內亂和攻打之下的襄陽城,厲聲喝道:“勝哥!”
有人把呂勝從前面找回來。
楚芊眠一指背後,沉著道:“需要你的槍陣,後面出來異邦兵馬。”
“這怎麽可能?這是內陸……”呂勝失聲:“益王,”他痛罵不止:“混帳混帳,”
把兄弟們召集起來,呂勝簡單說明情況,兄弟們也氣得鼻子歪,高舉花槍:“讓他見識下我們呂家的厲害!”
“刀豆,”楚芊眠對小婢溫和而又有力地道:“去見襄陽指揮使,告訴他不管城裡幾時肅清,我們現在就要進城!”
刀豆去了沒有多久,襄陽指揮使親自帶馬出城,揮舞滴血兵器:“迎接楚姑娘進城!”
每進一座大城,楚芊眠情不自禁心潮澎湃。自從她為親事進京,不想遇到京亂,太子成為她的責任。
這樣的一路行來,每一步都是用腳量出來,每一步充滿汗水與喜悅。
俯下身子親親太子,稷哥格格笑上兩聲擰擰小胖手,又伸出小手讓姐姐挽住,對兩邊的廝殺視而不見,隨著姐姐一步一步對城門走去。
石蛟到了高處,把這一幕看在眼中。
他見到一個小姑娘帶著一個小孩童,如踏春花般冉冉,如行秋波般嫋嫋。
四面八方的殺聲,仿佛不在他們身邊。
走著走著,地上有血跡漬來,小孩童擰擰身子,伸出另一隻小手,為姐姐提起裙邊。
血就在他的附近,他絲毫不怕,從石蛟的角度能看到他側臉,見到他乖巧的一笑,說了句什麽。
……。
“不弄髒衣裳。”
稷哥對姐姐笑眯眯。
楚芊眠把裙邊提起,和稷哥相握的手一起握著,這就避免稷哥擰身子走路,姐弟相視一笑,繼續不慌不忙的行走。
與他們隔開一段距離,俞太傅帶著鐵標、花小五挺起胸膛,走的也有氣勢,但和姐弟親昵相比,就差上一截。
……。
城門上,襄陽指揮使段益露出笑容,公子極力推崇楚姑娘,果然有份膽量。
高處,石蛟看得入神。這楚姑娘果然有些門道。
城門內,稷哥熟練地停下來,對著城外揚起兩隻小手,響亮道:“我稷哥進城了!”
“好哦。”
山呼般的大叫聲衝破廝殺聲,讓廝殺中的對方不知所措。
楚芊眠帶著稷哥走過城門,因城中分歧猶在,在段益的陪同下,沒有走太遠,在一處安全的胡同裡安身。
段益進去,城門緩緩關上,鐵權、呂勝齊齊松口氣,相隔約數裡路同時舉槍:“護我家國,殺啊!”
與他們對手的人馬已傻眼,一時不知道對異邦的好,還是繼續和鐵權、呂勝爭風。
這個決定並不難做,很快他們喊聲四起:“幫自己人!”
城門關上,一大一小身影看不清時,石蛟也覺得哪裡一松,如果在他眼前看到一大一小被困,像是石世子也跟著為難。
這就顧慮盡去,石蛟高舉兵器:“殺啊。”帶著五十個大漢衝進去。
換一個方向,上官知面露笑容看著城頭換上楚字大旗,才把笑容收斂。
“識墨,快馬傳援兵。”
“石硯,你也去!”
他摘下馬上鐵矛,對施央點點頭:“你我也去。”兩個人也加入戰團。
為讓西寧王和京都保護關系,上官知不敢再公然接近楚芊眠和太子,但路遇不平拔刀而上,這卻可以。
城下肅清時,第一撥援兵到來。楚芊眠帶著稷哥登上城頭,指給他看新到的旗幟:“長江水軍。”
稷哥認了認旗幟。
石硯帶著難民過來,他能最快通知的,受到楚姑娘恩惠的人,都往這裡趕。
“這些啊,是感稷哥恩的人。”
稷哥記了記。
又一面旗幟,楚芊眠不認得。
“尤九娘?”這是誰。
猛然想到,這是比鳳七姑更出名的女盜,不由迷乎,她為什麽會來?
尤九娘追問石硯:“你說公子有難,公子在哪裡?”石硯板起臉:“我還能騙你,公子讓你援手,等你打完了他就見你。再說,你眼睜睜看著異邦人在咱們的地方肆虐。”
尤九娘不再問。
第二天一早,又一批人趕到。“勝哥,妹妹在哪裡?”呂家新到的子弟叫道。
廝殺一夜的呂勝沒好氣:“滾,隻許幫手,不許問話!”
呂遠多麽的好心:“妹妹在城頭上。”
“妹妹!”一起大叫。
楚芊眠笑容出來,遠而沒認出,但聽出是呂勝的堂兄弟,像是呂闖,又像有呂葉。
打仗不誤他們傳話,呂闖指揮一下:“兄弟們,一起來。”
“妹妹,多虧你沒嫁勝哥,回家分你銀子!”顯然,這又是一批賭徒。
楚芊眠失笑。
稷哥搖頭晃腦,他聽懂了:“標表哥,小五姐姐,有銀子分呢。”
鐵標、花小五一前一後:“好啊好啊,我們記下了。”
一連三天,想得到的援兵到來,想不到的援兵也到來。附近楚芊眠準備前往說服或收服,而還沒有去的城池裡,打探過後,紛紛派出援兵。
不管收到消息以前,是不是持內亂的態度,此時同仇敵愾。
這是內陸,不是邊城!
益王以為鞏固權勢的舉動,無意中激發出別人重新審視。
五天以後,襄陽城下目力所及之處徹底安靜。各路人馬匯集城下,紛紛報姓名。
“安城縣令求見楚姑娘,曾聞姑娘嘯聚難民,本有誤會,而今解開。蠻夷追殺,想來姑娘另有內幕。不知,肯賜教否。”
“廣城府尹求見楚姑娘,請姑娘賜教。”
這些曾在謠言中產生誤會,把楚姑娘當成親難民而仇官場,在親眼見到異邦人出現後,自然想得到其中必有原因。
石蛟帶著手下也候在門外,他也想聽一聽益王隻為和西寧王爭風,就勾結外邦嗎?
還是益王和自己父子一樣,發現楚姑娘的身份可疑。先帝雖已故去,曾往京中去,回家就稱病不起的寧馨郡主卻還健在。
他得弄清這一點,而又懼怕弄清後,不知何去何從。
女帝?
這可能嗎?
本朝是不會擁立女帝的,至少石蛟本人都不會情願。但,大殿下得位不正,二殿下不管知不知情,讓益王拖累變成賣國之人。楚姑娘她將是唯一的先帝血脈……
石蛟很是為難。
他是護駕呢,還是杜絕牝雞司晨。
城門打開,一大一小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楚芊眠朗聲:“稷哥,楚芊眠,歡迎各位共商大事。”
太子重重跺腳,表示姐姐說的話他讚成。
像是不太卡了。如果是真的,仔之幸福。
麽麽噠。
求!
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