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徐開
“你?”
崔疾厲聲:“讓你後面的人出來!”
並非有意,輕蔑已在面上:“你不行!”
“送客!”
吃乾果的稷哥大叫,小手指向門外。
鄭多球、楚麗紋、朱細細、韓囡囡抬手,指向門外。
鐵標和花小五本以為這樣的場合,他們不可以進去,在門外搔頭揉手指不自在,聽到以後,一溜小跑的進來,鐵標到稷哥左邊,花小五到稷哥右邊,抬手指向門外。
楚芊眠就不用廢話,從容回到稷哥身邊坐下,抓起一把乾果為他剝著。
稷哥鼓起眼睛瞪著崔疾,鐵標和花小五也是一樣。
崔疾不怒反笑。
他跟個孩子能怒得起來嗎?
就是楚姑娘,也只能當她稚氣。
“太傅,您來主持公道……。”
俞太傅面如寒冰,也就一個動作,手指向門外。那意思,你不聽就趕緊走。
崔疾尷尬上來,空手而回不是他的目的,原地乾站著。
和剛才一樣,又沒有人給他台階下。
房裡寂靜,都讓這剛開始就碰撞吃驚。看出楚芊眠和太傅的堅決態度,沒有好的言語,還是沉默為上。
楚芊眠剝個炒香的核桃給稷哥,稷哥吃的格嘰格嘰響。太傅對他笑眯眯:“幾個好,你說的好啊。”
“幾個好!”稷哥還記得小時自取的外號,樂了。
花小五到今天也不明白,抓住機會就發問:“什麽是幾個好?”
稷哥聰明的把嘴裡核桃咬一口給她聽:“格嘰。”再磨一下牙,居然真的出來“嘰格”聲。
花小五似懂非懂,說聲好啊,對楚芊眠伸出小手:“姐姐也給我幾個好。”
楚芊眠笑著給她也剝一個,又給鐵標一個。
仿佛都沒看到崔疾罰站,崔疾武人脾氣上來,硬橛橛的一動不動。心想老子等著看,你們幾時招呼。
一個官員看不下去,陪笑道:“太傅,您看咱們在說正經事,孩子在這裡不方便。”
楚芊眠對他望去,一本正經地道:“這是男孩子!”
“是啊。”稷哥給他一個鬼臉兒。
官員一滯,端起茶水免開尊口。
在這裡的人,有早到、有晚到。早到的看出楚姑娘令出必行,有心看看下面怎麽結局。見到有人想為崔疾說話,就使個眼色。
房中繼續的靜,直到認為把崔疾晾的差不多,楚芊眠冷笑道:“列位!沒有你們,我們也安置難民,一路播種。難道帶上你們,反多一層枷鎖不成!”
這話有道理到疾風驟雨般貫入崔疾耳中,崔疾有些後悔小瞧這姑娘,西寧王扶起她,太傅扶起她,總有他們的理由。
對副將使個眼色。
副將起身笑道:“姑娘您別誤會,崔大人也是一片好意……。”
楚芊眠更冷:“你有萬千的好意,何不先把自己的心事弄好!”
崔疾悄悄縮縮頭,倒也算牙尖嘴厲。
“我們沒有萬千的好意,我們安置到今天的難民有萬千,這一年裡播種的土地有萬千畝!別人的萬千,我怎會稀罕?”
楚芊眠目光和崔疾對上:“崔大人,你說是也不是?”
崔疾心想你總算肯理老子,你要是當老子萬千年的木頭雕塑,也就賴在你這裡,非把你的底氣弄明白才能走。
活動一下身體,打個哈哈,面不紅氣不喘的回去坐下,茶冷到正好,一張嘴,一碗茶下肚,忽然發現這茶還不錯。
物資不錯,是亂世裡的本錢,崔疾又多出一份謹慎。
看出他的心思,楚芊眠笑出一分鄙夷。張家搜刮,好東西不會少。就像乾果子都不弱於舅舅王府,打成包不知準備送往哪裡,現在卻正好便宜稷哥他們。
再剝一個乾龍眼,塞到稷哥嘴裡,稷哥吃得眼睛彎成月牙兒,也剝一個送到姐姐嘴裡,姐弟相對而樂。
俞太傅和上官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太傅喜歡稷哥越來越懂事體,上官夫人喜歡的自然是她家兒媳受愛戴。
崔疾完全看不出內幕,結合楚芊眠剛才那句“弟弟是男孩子”,當成楚姑娘的另一個下馬威。
誰讓你們瞧不起女孩?
崔疾這回態度好些:“呵呵,聽楚姑娘的,不知有什麽好處?”他攤開手,不讓我們當家,總不能讓人白乾。
他很想提的條件,就是合兵剿滅益王,二殿下自然而然為首。
楚芊眠眼皮子不抬:“沒有。”
“你!”
崔大人氣的又要跳,副將這一回機靈,把他預先拉住。
“崔大人息怒,以我來看,楚姑娘給的好處已然明了。大家恢復耕種,衣食無憂和太平時候一樣,這是莫大的好處。”
說話的人不是俞太傅,也不是上官夫人。一個藍色織錦厚襖的男子,約在二十歲上下,小白臉兒,眉眼也不惹人煩,斯斯文文的說著。
崔疾一瞪眼:“你是誰!”
“石縣徐開,一介草民。”
崔疾的副將嘀咕兩句,崔疾恍然大悟:“和匪首半天風交過手的就是你吧。”
楚芊眠的手一頓,徐開是富家公子,兩年前亂剛起來,石縣的官員就溜之大吉,徐家代替守城,城中至今井然有序。
從難民的嘴裡得知沒有劣跡,也肯義助難民。只是楚芊眠有西寧王支持,徐開安置的數量遠不如楚芊眠不到一年的安置數。在下帖子裡的人,為數不多的不是官員。
這個崔疾,和石縣在相反的方向,相隔千裡之遙,卻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到底派出來多少探子。
想到這裡讓人憤怒,派出許多的探子,又花費精力和諸多官員集結,為的只是自己私利。
楚芊眠打斷貌似交談歡暢的兩個人,對崔疾更不假以詞色:“崔大人,您有能耐知道這方圓所有的消息,從沒聽說你送糧過來?”
崔疾啞了嗓子,徐開卻眸子更亮。
楚姑娘和自己志同道合。
徐開慨然表態:“只要楚姑娘把大家衣食放在首位,風裡來雨裡去,我徐家跟定你了!”
他的話點燃所有人心中擔憂,平亂和恢復耕種,本就是一件事情。
看此起彼落的點頭,崔疾抬起手:“慢著,”這一回七分客氣:“楚姑娘,難民你一半我一半如何?”
楚芊眠憤怒了:“你拿俸祿多年,水深火熱時候隻想著聚攏兵馬,為自己顯赫!”
大喝一聲:“送客!”
鐵權、呂勝大步進來,樊華不能打,動嘴從來不在話下,在二人身後指手畫腳:“出去出去,我家妹妹沒你也行!”
這話影射,但大家想想也是,一致裝聽不見看不見。
一刻鍾後,崔疾等人讓推出鎮門。大雪地裡,崔疾苦惱:“娘的,這丫頭脾氣還真大,又不容人說話,太傅這個老狐狸眼裡居然也沒有我?”
這段心思,也是留下來的人在想。
楚芊眠再說話時,十句有九句通過。
當晚,楚芊眠拿張家的東西設宴招待,大家暢想明年豐收,盡歡而散。
從第二天開始,挨個縣城實際制定明年一整年的策略,有關互相之間的支持,包括耕種和遇匪。官員們釋然,都覺得這一趟沒有白來。
先制定好的先離開,徐開想盡辦法拖到最後一天,最後的會議上,只有他和楚芊眠。
稷哥是個常在的人物,他素來到姐姐身邊就乖,聽累就窩姐姐懷裡入睡,從沒表示過不耐煩。
迷迷糊糊中,聽到徐開道:“姑娘日理萬機,何必還把弟弟常帶在身邊。”
稷哥掙扎的醒了,本來對所有聽姐姐的人都客氣,此時再看這個人十分的討厭。
楚芊眠輕拍著他:“弟弟還小,離不開我。”
稷哥往她臂彎又鑽幾下,尋個舒服的姿勢,再次入睡。
徐開看著這個姑娘,他在半年前聽到她的名字,還以為是個俠義的女盜。讓他來,他覺得聯合一下也挺好,就來了。但初次見面,沒想到楚姑娘生得十分美貌,語聲溫柔也若大家閨秀。
讓徐開想到他的未婚妻子,他也是亂中耽誤親事的那個,至今沒找到那姑娘的下落。
如果她在的話,和楚姑娘也不能相比。如果她不在,自己的終身不能荒廢。
腦海裡一一出現楚姑娘身邊的人。
俞太傅和上官夫人就算了,先想到的是鐵權,已知道是表哥。再想是呂勝,已知道呂勝有親事,而呂勝生的遠不如徐公子體面。徐開走神,他什麽時候提出來最合適?
“徐公子,咱們這就算說定了。”
“徐公子?”
徐開漲紅臉:“哦哦,昨夜沒睡好。”心慌意亂的起身:“告辭。”出來後垂頭喪氣,剛才大好機會怎麽不說。
“稷哥不喜歡他,他什麽時候回他家,和他的姐姐去說話。”太子直到回房還在抗議。
楚芊眠搞不懂小孩子全部心理,而徐開明天也會離開,哄太子幾句,鐵標和花小五帶上太子去堆雪人。
和太傅說完話,走出來的楚芊眠樂不可支。院子裡一、二、三、四、五、六個雪人。
一個高高的,稷哥得意洋洋:“這是哥哥。”
另一個稍矮:“姐姐。”
在兩人中間的小雪人,稷哥喜歡的不行:“是我是我。”
第四個是鐵標,第五個是花小五。
第六個用炭塗的滿臉黑,花小五拿著燒過的碎炭塊,正塗他全身。
三個人異口同聲:“這是徐公子。”
“徐公子特地趕來結盟,不要說他。”楚芊眠隨口一說,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在看到上官知的雪人以後,心隨飛雪而去。天在臘月裡,離過年漸近,上官公子他在哪裡過年?
這個晚上,稷哥和姐姐說了半天的哥哥,姐弟才覺得思念有所平緩。
轉眼就是年三十,稷哥換上新縫製的大紅繡鯉魚襖子,搬把椅子坐在大門上,眼巴巴對外面瞅。
上官夫人經過看著欣慰,但從早到晚稷哥也沒有等來上官知,皺巴的小面容又讓上官夫人心疼。
年夜飯擺上來,稷哥還是小苦臉兒,楚芊眠提議道:“咱們來行個新鮮酒令吧。”
鐵標貢獻好幾個,稷哥不高興。
花小五把十個手指數完,稷哥沒精神。
楚芊眠笑道:“咱們來玩吹大牛吧。”
稷哥聽進去,忽閃著黑亮眼睛:“什麽叫吹大牛?”
“比如說,我要稷哥早早的回家去,這個好不好?”
“好好,我要哥哥早早的回來。”稷哥毫不猶豫接上。
外面傳來笑語聲:“我要稷哥早早的得到他的好東西,我這個也挺好。”
“哥哥!”
稷哥跳到地上,對著門外跑去。
風雪迷蒙中,上官知含笑走來,一把抱起太子,把他舉得高高的。風吹得他眼神迷離,但還是仔仔細細地看清太子變化,欣喜道:“稷哥,你長大了。”
“所以稷哥昨天堆個新雪人。”
太子帶著上官知去看雪人,一一介紹著,上官知心裡打起鼓。這渾身黑的人是誰?
企鵝有個妹子說應該改簡介,等仔想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