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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權臣:傾國聘紅妝》第176章 ,甜蜜新年
  第176章 ,甜蜜新年

  新豐帝的閑暇,愛聽官員們說一段他還京的故事,他是讓人震驚的當事人。

  遺憾的是年紀幼小,朦朧中只有很威風。

  火光照亮他面上一絲玩味。而今,他要仔細品嘗威風的滋味,從而推敲六歲以前的歲月。

  側過面龐,眼角捕捉到太后在身後,長公主在身後,對於新豐帝足夠了,這是他強大的支持。

  “皇上,請您到帳篷裡,一樣能觀戰。”跟隨出京的施央覺得不放心。

  新豐帝微笑中帶著傲氣:“朕就在這裡,親眼看著南疆叛賊的下場!”

  風中海味濃鬱,這是南方。

  由北到南,他禦駕穿過全國。最後勝利的時刻,一刻也不能錯過。

  零星的箭竄來,侍衛們舉起盾牌擋住。

  “就這些嗎?”

  新豐帝對城頭喃喃:“拿出你所有的能耐,讓朕看看難中棄之而去的人,你仗著什麽!”

  少年身姿並不巍峨,但楚芊眠和太后手握住手,都有欣慰上心頭。

  ……

  太后在戰火憧憧如入幻境。

  如果是先帝還在,先帝禦駕親征,邀請皇后同來,從“賢後”的角度,太后會死諫。

  出於溺愛兒子,太后答應新豐帝。

  而現在感覺上奇妙無比,新的境界讓她眩惑。

  皇帝平叛,這一段傳誦中該有多麽偉大?

  她慶幸她來了。

  ……

  楚芊眠迎風而立,似能聽到自己裙角的烈烈風聲。

  江南桂子秋香之際,今夜破城,雖不知道幾天結束戰爭,但曙光已在眼前,抬手就可摘得。

  回想那年關外戰亂,箭光激射毀去馬車,兩個奶娘遇難,她隨手一撈小小的繈褓就到手上,此後……直到今天,真正圓滿和結束。

  ……

  南疆王不知道喊了多少聲“打到中原”,且戰且退的時候他還勇氣高昂,但是背後只有數百丈下的海水,疲憊席卷他的全身。

  海水中上百隻大小船隻,有些戰船規模,有些普通漁船,上面站著衣著不一的諸島中人。

  顯然,他們不是南疆王的援手,趁火打劫倒還貼切。

  勞累也襲向南疆王,他看到步步走近的少年,就愈發神清氣壯。

  感覺京亂還是去年,一眨眼前,他竟然這麽大了。

  如果早知道他會強壯如斯,南疆王覺得自己不見得造反。一直,以為他弱小甚至活不下來。

  兩雙眼睛對視,南疆王微起戰瑟。讓他投降,那不可能。自裁……耳邊奮起怒聲:“成王敗寇!”

  是兒子段平揮刀自盡。

  他落下懸崖,南疆王眼前一花,有什麽流出模糊眼睛。新豐帝消失在眼前,出現的是歷代列祖列宗。

  “我段家折扣無數子弟成就南疆,我段家世代在此盤踞,就此葬送了嗎……”

  一聲聲責問中,南疆王大吼一聲血光迸現,是他自己的。

  新豐帝目視他掉下去,嘴角彎了彎。

  他走上幾步,在施央的小心提醒下,離懸崖只有幾步。在這裡他才看得到海邊兩個身影。

  一個青衣挺拔,一個宮衣羅裙。

  大局已定,上官知和楚芊眠沒有陪他,小夫妻先行在海邊遊玩。

  波濤滾滾似永無何止,卷上漂亮的海螺。上官知蹲下身子,撿起一個送給楚芊眠。

  楚芊眠看了看,抬手扔到海裡。

  上官知再撿起一個,送給楚芊眠,楚芊眠再扔。

  笑聲隨風而來,隱隱到新豐帝耳邊,新豐帝笑眯眯,遠比南疆王掉落還要開心。

  十一歲的他更知道男女間產生情意,本不想打擾哥哥和姐姐。但是小半天后,他還是笑眯眯的來到沙灘上,宣稱:“借用姐姐的嫁妝,原樣加利息歸還。”

  他剛看過南疆王的庫存,世代的積累雖有大半用於兵備,余下的依然可觀。

  足夠新豐帝償還債務以後,彌補下兵馬花費。

  他大大方方又許給花小五,留她在京裡成親,再賞賜給她一些嫁妝。

  十月裡,新豐帝留下官員巡查南疆,在上官國舅的催促下返京。沿途不停,車船飛快,在新年的前兩天回宮。

  ……

  上官夫人坐在燭下心不在焉,國舅披霜冒雪三更回來,一進房裡看氣氛不對,房中散亂堆放著衣料首飾等等,有些與過年沒有關系。

  拿起一根短小的簪子,國舅認出來是上官知小時候使用。赤金身鑲大塊琥珀,保養得當微澤流輝。

  但是這個有什麽用呢?
  “夫人,你不用等我早些去睡。過年熬精神,你平時就要保養。安泰雖有公事在身,也可以均些家務給她,免得你一個人太過勞累。”上官國舅把簪子放下,自以為是的道。

  上官夫人蔫蔫的形容,卻道:“我不累,才看這些東西解悶。”

  紅燭在刻絲團花、繡鯉魚八寶的衣料上鋪設出寶光,上官國舅也沒看出哪些提人精神。

  忙碌一天回來,還要和夫人爭執,上官國舅幾乎不乾這事。他的精力大部分用在公事上,小半分給家人還要均勻著來。讓丫頭打水洗漱,想著過年的公事,和上官夫人睡下來。

  第二天不是大朝會,國舅入睡又晚,放心地睡到天色白。下雪的時候,窗紙白的早,他打著哈欠問上一聲:“什麽時辰?”

  國舅夫人也沒有起來,可見時辰還早,她幽幽地回答過,似乎有一絲高興:“又是一天了,安泰應該有了吧。”

  泰山崩於面前也不會變色的國舅一滯,隨後讓口水嗆住,一面咳嗽一面掀開帳簾子,去看昨夜就放在桌榻上的衣料和首飾。難怪覺得哪裡不對,原來這些都是小孩子的東西。

  上官知的舊衣裳。

  小孩子合適做衣裳的衣料。

  上官知的舊飾物。

  小孩子式樣的簪子、玉佩、寶石扣。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上官國舅失笑下床,只要不出這房,就總看到衣料首飾在眼角晃動,他就更加想笑。

  上官夫人讓丫頭出去,接過梳子為國舅收拾:“皇上打南國去兩年,兩年裡我時刻等著安泰有孕,知兒的舊東西收拾出來了,該準備的東西我也備下來,小繈褓我親手做了十二個,”

  國舅哈哈大笑,大早上的看著就愉悅極了:“貪心鬼兒。”

  “唉,安泰居然沒有懷上。如果說她有孩子晚,跟我們似的,但他們成親也晚,我在她這個年紀,已經有了知兒。”上官夫人用梳子敲敲國舅肩膀,為他的笑不太高興。

  不管怎麽看,有些像幸災樂禍。難道孫子不是他的?
  上官國舅拿出衡量天下公事的心思,為妻子解釋著:“成親兩年沒有的大有人在,而且夫人你以為平南兩年是小夫妻歡好之時?他們往海島去的時候,我每天都在擔心,他們只怕也時時提著心,哪有那個精神……。”

  語聲嘎然而止,上官國舅想到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涉及到兒子媳婦的房闈。

  漲個大紅臉,對上官夫人乾脆地道:“該來的會來,你不會著急。”

  “縱然我不著急,我的衣料、新式簪子會著急。”上官夫人給丈夫梳好頭,自言自語道:“楚家那吉沙阿奶來看我,說她最近往娘娘廟裡上香,保佑安泰早得貴子,不然我和她一起去。”

  上官國舅忍住笑:“去吧去吧,女眷就應該到處送敬香錢。你又不是安泰,這是你的活計,如果你請年酒之余還有閑功夫的話。”

  披上青松白鶴暗色大雪衣,離門還有三步,上官夫人想了起來叫住他:“國舅這幾天不吃年酒,是什麽安排?”

  “你這個人,想孫子想的什麽也記不得。過年前我就對你說過,這幾天我和安佑王去居庸關巡視。”上官國舅無奈。

  上官夫人恍然大悟:“是有這幾句話,好吧,國舅請。安佑王是出了名的不攬政事,他肯陪你巡視,可見國舅的面子大。”

  上官國舅見妻子愈發忘的沒邊,笑笑走出來。沒有幾步,迎面和上官知、楚芊眠遇上。

  小夫妻大早上的就興高采烈,一人扛著一大把梅花。

  見到停下來:“父親,這就出門去嗎?”

  白雪好似上好的背景,上官知英俊秀美,楚芊眠秀色奪人。上官國舅無端的就想到以後生下孩子來,會是什麽樣的好面容。

  沒有想到的時候,還能穩坐。讓妻子嘀咕一回,上官國舅的心底,有一團也焦急上來。

  “你們這就玩上了?玩吧,大過年的天冷,輕易不要出家門。”上官國舅覺得自己把話說的足夠直白。

  上官知和楚芊眠理直氣壯的回房,各自拿著十個梅瓶,比試誰掐的梅枝最好,誰又插的最好。

  贏的人吃酒,輸的人老實行禮。

  一瓶一瓶的比下來,房中香的有如梅林。把最好的送去給太后,給新豐帝,給上官夫人,又分贈親戚。

  上官夫人知道他們在房裡一整個上午,中午陪著吃年酒的她笑容燦燦。對來的客人道:“安泰啊?打兩年仗,她哪有不累的,皇上都說了,讓她好好歇息。”

  新豐帝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就是一聲慰問。

  但上官夫人用著剛好,全無痕跡。

  在這種心情主導之下,架著冬天不午睡,見下午拜年客人前的一些可憐空當,上官夫人又在小衣裳上扎了幾針。

  隔上兩刻鍾,又問問小夫妻,聽說還在房裡,流露出滿意。

  ……

  房中,和上官夫人想的雖有出入,卻讓她的滿意不虛。

  楚芊眠面前擺放著高高的公文和信件,但卻倚坐在上官知懷裡。

  火盆熊熊,夫妻都是小襖長褲,這模樣下這姿勢不可能讓丫頭看到,案幾上擺放的吃喝,都由上官知去吃。

  楚芊眠把最後一個果子吃完,帶著神氣:“再去拿。”微起身子,給上官知閃開道路。

  上官知抱得更緊,討了一個香吻,才笑著放下她,下榻取來一盤子吃喝,重新抱上妻子到懷裡。

  在這種情況下,夫妻兩個人的手中,依然是人手一份公文,目光遠離看自己的。

  間中也有討論。

  “鴻臚寺的小官員過年穿得起海外衣料?嗯,他是有祖傳田產,還是家中有經營鋪子的能人?”

  楚芊眠提筆,等著上官知回話,好做標注。

  “查一下不是當鋪裡買到手?”上官知目不斜視,但不耽誤他回答,也這耽誤他在妻子細嫩的肌膚上作怪:“就算是當鋪裡買來,也未免不謹慎。轉給都察院,讓他們好好的疑心。”

  楚芊眠把茶碗送到他唇邊,以為獎賞。

  又是片刻的各自埋頭,上官知問道:“年前報卓異調進京的官員你查了幾個?”

  “四個。禦史們不是彈劾,說官員們不用反覆監查?”楚芊眠勾起冷淡:“我在等皇上旨意,再接著查下去。”

  上官知眉頭一聳,很不耐煩:“別聽禦史的,他們彈劾人是天性,看見花開以為下雨澆的,從不想與出日頭有關。”

  報出兩個人名字:“先查這兩個,外省密報收受大額賄賂,他們想幹什麽?”

  順手,拿起一個果子咬一口,塞到楚芊眠唇邊。

  楚芊眠咬上一口,含糊道:“那還不簡單,不是自己用,就是轉手送人。如果是自己用呢,不過貪婪。如果轉手送人,就成結黨……。”忽然哇哇大怒:“你咬過的給我吃。”

  上官知看一看笑了,在楚芊眠唇痕處咬上一口:“扯平,你咬過我的吃。”余下半個,又送到楚芊眠面前。

  楚芊眠卷起公文對他手上一敲,嘟著嘴兒看公文。過一會兒還是不解氣,端起茶碗喝一半,余下半碗茶強著上官知喝下去。

  跑炭氣的緣故,窗戶大開。兩個人歇息的時候,相擁在一起看雪地澄淨如玉,嗅新開的梅香來睡在何方,算是小小的矛盾之後重歸於好。

  到這個時辰,小夫妻已一整天沒出房門,但是相對的滋味還是甜蜜無儔。

  ……

  安佑王府相對別的府第,因安佑王對官員的冷淡而輕松過年。鐵氏獨自在家,招待準備成親的鐵標、花小五,並不算寂寞。

  花小五總是嘟囔:“為什麽不接來姐姐過年呢,咱們去和姐姐過年也成啊,上官國舅和夫人都說喜歡我。”

  鐵標就拿吃的玩的安撫她。

  鐵氏嫣然。

  上官夫人特地來看她,對她說過年給女兒很多的空閑,讓小夫妻好好的聚聚。

  用意如何,鐵氏不用解釋就知道。

  招招手,讓人送上菜單,花小五的注意力極容易的讓吸引走。

  …。

  城外風暴打旋,這個時候,上官國舅和楚雲期仗著好馬,來到居庸關外。曾跟隨國舅出關的雷節,重新執掌關城。打開城門送國舅出去,笑道:“二位王爺都有好身手,打下野味來,記得給我留一塊。”

  往國舅馬背上放下的,是他早幾天打下來的野味。

  幾年難中同行的人,不熟也熟悉。楚雲期取笑道:“等著,我啃完肉的,把骨頭給你。”

  冬天的關外風寒入骨,但是國舅挺胸面對風雪,大笑道:“痛快!再不出來走走,骨頭又要軟了。”

  索性的,他扯開衣襟迎接更多的風雪,跟來的小廝魂飛魄散,連聲勸上官國舅拉好衣裳:“您病了沒法回府交待。”

  上官國舅憤然裹好雪衣,對嘿嘿看笑話的楚雲期抱怨:“我哪有那麽嬌嫩,想當年我蜷縮在不毛之地吃雪喝風,沒有厚雪衣也沒有火盆,不是也過來了。”

  他的眸光望向風雪中仿佛可見的城池,那是他去年打下來的靼韃城。其中有一座的城外,就是上官國舅沮喪之地。

  大雪依稀那年,上官國舅約楚雲期故地重遊,由不得豪氣雲天。

  在他以為無可挽回的那個歲月裡,新豐帝在上官知和安泰的撫養之下,在山林裡悄悄長大。

  所以這個日子值得紀念。

  一行人破風激雪,在雪中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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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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