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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竹“甜寵愛情”合集》第89章 竹馬,又名藍顏(7)
  第89章 竹馬,又名藍顏(7)
  前男友都是浮雲

  你要是出軌了,我絕對不原諒,我對愛情有潔癖。

  席慶諾最近常常失眠。原因無他,她總會做同一個夢,是記憶深處的那段最慘痛的經歷。韋辰鳴帶著路路來到她的面前,故意在她面前卿卿我我,韋辰鳴告訴她,他移情別戀了,他喜歡的女人不再是她,而是路路。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不停地搖頭抗拒,潸然淚下,心如刀割,生不如死。她的眼睛被淚水模糊,韋辰鳴的模樣也漸漸模糊起來,一轉眼的工夫,出現了梁越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他對席慶諾說:“諾諾,我不要你了。”

  “不要!”席慶諾哭喊著從睡夢中驚醒坐起,渾身冒著虛汗,雙頰緋紅,呼吸急促。她的動靜影響了旁邊的人,梁越微顫著睫毛,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將席慶諾凝望在眼裡,他伸手輕輕攏起席慶諾因恐懼變涼的手:“怎麽了?做噩夢了?”

  席慶諾開始調整呼吸,當轉頭看向梁越時,她的呼吸已然很正常了。她微笑搖頭,又重新躺好,只是這次,她迫切而又主動地縮進梁越的懷裡,略帶撒嬌地說:“美男,不要出軌,知道麽?”

  梁越頓了頓,輕聲允諾:“嗯。”“你要是出軌了,我絕對不原諒,我對愛情有潔癖。”誰不是呢?梁越在心裡失笑了。席慶諾就喜歡看梁越這個模樣,實在太讓人想“犯罪”了。席慶諾緊了緊手臂,十分滿足地嘟囔:“睡覺。”“松開點。”梁越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不要!”席慶諾很乾脆地拒絕了他,並且比剛才的力度還要強,死抱住不放。

  梁越歎了口氣,一個猛力翻身,聲音沙啞地說道:“好吧,我勉為其難地滿足你。”席慶諾欲哭無淚,男人腦子裡就不能煽情點嗎?
  第二天下午,公司統一提前兩個小時下班,說是開慶功會。不過這只是單單針對梁越的部門。作為梁越部門最不重要的席慶諾,她下午直接沒來上班。

  因為她要協助蘇菲安排慶功會的事項。蘇菲強調讓席慶諾來策劃,自己做輔助。美其名曰:“席慶諾策劃的,老板一定喜歡。”這讓席慶諾十分鬱悶,這不過是蘇菲偷懶的借口,赤裸裸的借口。

  席慶諾是個門外漢,她能策劃什麽新鮮玩意兒?吃飯喝酒唱KTV然後散夥?蘇菲得知,哀叫連連:“特色點吧,慶功啊!”席慶諾深思熟慮了一番,腦海裡浮出一些特別讓人寢食難安的畫面。終於,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她想到一個很特別的點子。席慶諾瞪著一雙閃亮的大眼睛笑道:“我們開房打麻將吧?”蘇菲兩眼一翻,倒地不起。不過,最終,蘇菲沒有扭過她老板未來的老婆,並且統計辦公室半數以上的人會打麻將,非常無奈地接受了這個很沒建設性的建議。於是,她們挑了陽光假日大酒店的總統套房,搬來幾張自動麻將機。食品選擇自助模式,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當一切準備好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還多了一個小時。蘇菲當然不想浪費這一個小時,她問坐著無聊的席慶諾說:“要不要一起先去逛一下?”席慶諾頭搖得撥浪鼓似的,顯得很迫切要表達自己的意願。她最怕和美女逛街了。因為美女逛街不是買衣服就是買化妝品,而這些都與她無關。再者,美女逛街一發不可收拾,累死累活,跟頭牛似的。這些都是她多次被迫和李欣桐逛街總結出來的。對於和美女逛街,她真吃不消。蘇菲也不勉強,揮手拜拜,自己去了。

  偌大的總統套房裡,只有她一個人了。大廳已經塞滿了東西,沒什麽好看的。她直接進了總統套房。總統套房她有開過一次,不過不是和男人,而是和李欣桐。

  李欣桐是個敗家女,從來不把錢當錢,直到有一天她很傷感地讓她開總統套房,然後十分憂傷地告訴她:“諾諾,我一直以為我爸爸很有錢,但我現在才知道,我爸爸其實現在很窮了。”

  這是讓她極其吃驚的事。從她認識李欣桐開始,李欣桐就是個大手大腳花錢的人,她對人一向大方,花錢就像揮霍白紙一樣不眨眼。她一直以為李欣桐家裡和梁越一樣,腰纏萬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怎會想到她家裡突然變窮了?

  李欣桐之所以開總統套房,用她的話說,和揮金如土的日子做個最後告別。真是人生如戲,李欣桐從敗家女變成了拜金女,不停地認識金龜婿,希望釣到一個。曾經為愛癡狂的瘋癲美女是否還記得她愛了整個青春的宋子墨?

  李欣桐如此,她不也如此嗎?曾經的她那麽相信愛情這東西,當愛情遭到背叛後,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去觸碰這東西了,即使心為梁越所動也不敢如以前一樣貿然前進,若不是梁越步步緊逼,她很有可能又一次與愛情失之交臂。只是……

  即使已經在一起,即使他做了保證,她還是彷徨,還是不能夠確定,愛情這東西,真的能有夢幻般的圓滿,真的如古人說的矢志不渝、一心一意嗎?她的心裡依舊是個問號,她不能確定這個答案。席慶諾看著偌大的總統套房,歎了口氣,再深吸一口氣,突然站起來,給梁越打了個電話,可是電話一直在忙音狀態,始終沒有接通。梁越很少不接她的電話的,概率可以用零來概括。就像韋辰鳴一樣,唯一的一次,就是他消失半年,然後帶著路路站在她面前,告訴她殘忍事實的那次。席慶諾這麽一聯想,渾身哆嗦了一下,心慌地再撥打一次,還是接不通。席慶諾忽然覺得眼眶發熱,不僅身子發抖,手也跟著哆嗦起來,她焦躁不安地站在原地,直到梁越回撥過來,她才像出獄後重見天日那般激動,破涕為笑。“喂?”席慶諾顫抖地問候一句。梁越似乎聽到她不同尋常的語氣,關切地問:“怎麽了?”“沒什麽。”席慶諾笑了笑,“你什麽時候過來?我一個人在陽光假日酒店好無聊。”“好,我十分鍾後到。”“嗯。”掛完電話,席慶諾抿嘴一笑,她決定了,等下要給梁越一個大大的擁抱,來慰藉自己,這個男人已經是她的了,她不用這麽著急,少安毋躁。這種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的不安,到底是為了保護自己,還是對梁越的愛不自信?
  十分鍾以後,門鈴響了。席慶諾歡快地打開門,見到門口頎長而立的翩翩美男,心弛神往,甜蜜蜜地撲到梁越的懷裡,幸福地閉眼,嬌滴滴地說:“美男,我好想你哦。來,讓我好好親親、好好抱抱先。”她剛準備捧著他的臉親一頓,當她睜開眼,想實施之時,竟見到梁越身後站著幾個目瞪口呆的同事。有的錯愕,有的偷笑,有的表示很無奈。

  席慶諾當時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或者找根拉麵直接勒死自己。蒼天啊,她難得一次主動投懷送抱,居然被人看得這麽徹徹底底、明明白白,她還要不要混了?沒臉見人了。

  梁越似笑非笑,帶著得意的意味說著風涼話:“哈尼,不知你今天如此想念我,早知道就不順便捎同事過來了。我的錯。”他這是火上澆油,逼著她想跳樓,“哈尼”都叫出來了。但是她知道,她剛才說的話,比他惡心多了。他身後的那些同事,個個都在偷笑。老天,收了這隻妖孽吧,她要不起啊!場面很尷尬。當然,這是她自己這麽認為的。因為梁越帶了三名同事提前來,閑來無事,搓麻將三缺一,梁越不想打,席慶諾隻好硬著頭皮頂上。在同一張麻將桌上,抬頭不見低頭見,席慶諾還為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因此心不在焉,輸了很多錢。一跟錢扯上關系,席慶諾就會莫名的心痛。一心痛,她這喜怒哀樂全表現在臉上了。梁越見她像吃了蒼蠅的樣子,不禁歎息,拍拍她的肩膀,幫她摸牌,教她打牌。

  梁越站在她的背後,她能明顯感覺到背後傳來他灼熱的體溫。他的身子前傾,頭自她的脖頸邊穿過,溫熱的吐息噴在她的耳根上,濕熱而又酥麻。席慶諾渾身一激靈,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身子。梁越戲謔地說:“我要是一次都沒輸,我要獎勵。”

  勝敗乃兵家常事。席慶諾極其不屑地看著他,很隨意地說:“不如,給你來個法式香吻。”梁越滿意地點頭,調笑地摸摸鼻子:“你說的,不準反悔。”“東風。”南位的一名同事十分豪爽地打出個東風。“碰。”梁越伸手去拿席慶諾身前的麻將。梁越的手臂很長,要拿到麻將只需稍微伸手臂即可,偏偏他故意把身子向前傾,緊緊靠在席慶諾的背後,給人感覺就是席慶諾窩在他懷裡。席慶諾不知為何,自從成了他的女朋友,厚臉皮全數瓦解,就剩下一張薄紙的厚度,動不動就臉紅,典型的小女人。“自摸,胡了。”梁越非常淡定地攤牌,總結陳詞,看不出有一絲贏了的喜悅。這要是換了席慶諾,肯定瘋了,自摸能拿三家的錢,比別人放炮給她好多了。

  這就是賭徒與沉穩者的區別。席慶諾喜歡冒險,梁越則喜歡十拿九穩。秉性決定一切,這話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在愛情裡,席慶諾豪爽揮霍對愛情的信任,輸得一敗塗地,翻身的機會很渺茫。而梁越則穩扎穩打,在不確定前,絕對不會貿然前行。

  第一局的開門紅讓接下來的幾盤,都沾上了喜氣,梁越不是自摸就是被放炮,頻頻叫胡。席慶諾的嘴都合不攏,高興得手舞足蹈。一個小時過得相當快。幾局下來,梁越居然一次都沒輸過,運氣好得沒話說。席慶諾覺得應該帶梁越去澳門玩一圈,說不定能帶回一棟大別墅。雖然梁越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其他的同事陸續趕來,幾張麻將桌也都坐滿了人。畢竟是老板,老板就該有老板的氣場,堂堂躍華集團的太子爺,居然不思進取地玩麻將,這要是讓桂女士看到,肯定手捂著心臟,兩眼一翻,雙腿一蹬,應聲倒下。

  梁越適時收手,站起來,繼續裝模作樣。沒了梁越,席慶諾也就失了興趣,也離開麻將桌,學著裝淑女。兩人離開後,代替梁越位置的一部門策劃人說:“啊,太子爺會打麻將啊?”公司背地裡都叫梁越太子爺。不僅身份符合,那氣場也是絕對的。那策劃人聲音提亮一分:“而且每局必贏,實在太厲害了。”部門策劃人可謂是一臉崇拜啊,樣樣都絕對優秀的男人啊,身為男同胞,他由衷地羨慕。

  其他三位互相看了幾眼,似乎在協議由誰來當發言人。最後年紀輕一點的推廣部特助美女小聲說道:“你看了這幾局,沒發現太子爺一直是碰碰胡嗎?”策劃人眨巴兩下眼,雖沒聽明白,但也能根據平時的了解,大概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只差一個人大方地承認。“在來之前,太子爺就囑咐我們,他身體每個小動作所代表的麻將,所以他才會每把都贏。”而如此完美的安排,梁美男卻只是頻頻碰碰胡,這是何故?顯然梁美男只會碰碰胡。他只是想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表現得全能一點。太子爺如此幼稚,部門策劃人登時大跌眼鏡,這明明就是個大男孩!

  梁越這邊。席慶諾吞了好幾口口水,眼睛乾巴巴地看著站在自己對面似笑非笑,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的梁越。席慶諾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剛才賭約她輸了,她要履行承諾,但她這方面放不開。當然,她也知道,自己一旦放寬,簡直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美男……”席慶諾決定使用軟磨硬泡的手段,讓他心一軟,放她一馬。她是了解梁越的,他向來都是讓著她的,不去和她爭論。這樣的人,應該會就此算了,不拘小節。席慶諾卻眼睜睜看著梁越點了點自己的唇,眼神毫無波瀾地說:“你可以選擇在裡面還是在外面。”席慶諾忽然失語。梁越繼續說道:“要是怕被別人看到,我們可以到電梯裡進行,我不介意。”

  席慶諾內心不斷詛咒梁越這個賤人,不讓她為難會死嗎?席慶諾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可剛一抬眼,便見到梁越那雙溫柔的眼瞬間變得“咄咄逼人”,毫不留情地朝她剜來,這是警告的意思。

  他都這個樣子了,她還能怎麽辦?隻好斟酌再三,做出沉重的決定:“我們電梯吧。”

  梁越就像被皇上特赦似的,熱切又興奮地說:“我等你。”說罷,表現出很“猴急”的樣子,開門出了總統套房。她得聽他的,也無聲無息地如一陣風吹出總統套房。她七轉八拐地來到電梯門口,梁越已然優雅地站在她面前,棕色西服有些薄,隨意敞開著,高挑寬大的骨架,配上他深邃的五官,真是養眼的歐美風。

  兩人剛站穩,叮的一聲,電梯打開了,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彼此看一眼,直接進電梯。總統套房偏下層,如果按照路徑和時間來說,往下走是極其正確的選擇,可梁越偏偏要往上遊,去頂層的轉盤那兒吃點東西。席慶諾一聽有吃的,就發現新大陸似的說:“你今天看起來好奇怪。”梁越不是吃貨,吃什麽都無所謂,可為什麽非要去頂層吃?席慶諾百思不得其解,但又自知自己問不出什麽名堂,隻好閉嘴不說。梁越哪能容許時間就這麽耗著?他定眼看她,語氣悠閑地說:“願賭服輸。”

  知道了知道了!席慶諾不耐煩地扯下他的領帶,趁機摸了他光滑的臉,她把他按壓在牆角,粗暴地吻了上去,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也不問問美男,是不是第一次遭到如此待遇?
  她還來不及法式濕吻,電梯叮的一聲,席慶諾回身看看是誰,看到來人後頓時愣住了。怎麽在如此尷尬之時,看見了韋辰鳴?而韋辰鳴也不直接掉頭就走,而是當作沒看見任何異常地走到電梯的另一角,耐心等待。梁越忽然把席慶諾攏在自己臂膀之下,用身軀擋住韋辰鳴的視線,語氣略帶嘲諷:“不繼續?”只是……韋辰鳴在!就算不是韋辰鳴,她也做不到在外人面前這麽開放。梁越看出她的不自在,也不勉強她,歎了口氣,沒再繼續,抬眸睨在韋辰鳴身上說:“韋總裁還不回B市?”韋辰鳴面無表情的臉幽幽轉了過來,語氣深沉地對梁越說:“我只是想找回我遺失多年的寶貝。”他在看自己,席慶諾明顯感受到了。梁越卻笑:“那你得努力找。我這寶貝,來之不易,我會努力珍惜。”說罷,輕輕啄了下席慶諾的臉,滿臉真誠又愛惜地看著她。席慶諾又要傻了,這是梁越嗎?怎麽感覺在示威或者警告?又或者在告訴她,他在害怕?
  席慶諾一直搞不懂自己。在以前,她覺得自己是個極其敏感又重感情的新新女生,她不認為重感情有什麽不好,也許她是受李欣桐的影響,認為感情放出去早晚有回報。直到自己的愛情毀滅,加上李欣桐也慘遭幻滅那刻,她終於明白一件事,愛別人不如愛自己,至少自己不會讓自己難過,也不會讓自己失望。

  這兩年來,她一直努力豎起渾身的刺,保護自己。若不是梁越軟硬皆施,她也許還是一隻刺蝟。雖然她現在不敢確定未來會怎樣,但至少現在的自己,覺得挺幸福的,談不上轟轟烈烈,至少心生溫暖,想到這裡,她不禁由衷一笑。

  雖然梁越有時候極其欠扁——

  “梁越!”某日清晨,席慶諾號啕一嗓子,超音波足以震動房子。實在太過分了,實在太過分了。席慶諾一醒來,居然發現自己滾在床下,這也就算了。她身上居然沒蓋上一條愛心小被子?行,這也算了,當作梁越沒看見,可是!問題是梁越不在床上,他早就醒了!他居然眼睜睜地看她這麽一位可愛又迷人的胖子在深秋的天氣裡,躺在冰冷冷的地板上?這是什麽男人?一點兒也不會憐香惜玉。

  如此高分貝的呼喚,梁越遲遲沒進屋來。席慶諾站起來,極其憤怒!很好很好,現在居然開始無視她了。這就是他所謂的“視如珍寶”?她看像是“視如草包”還差不多!
  席慶諾雙手緊握,一副討債的模樣,怒氣衝衝地走出房間,準備和梁越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想,剛下樓,竟見梁越趴在餐桌上疲憊地睡著了。細碎的劉海散在他的額上,長長的睫毛在輕顫,好似一不小心就會醒來。席慶諾忽然意識到,最近梁越為手頭的案子經常熬夜,為了證明自己,如此勞累,睡眠不足已經很多天了。席慶諾心生慚愧。她很沒用,不能幫他什麽,而且還為了這點小事就要和他拚命,真是小題大做。席慶諾忽然感到十分內疚,往廚房瞄了一眼,裡面有切好的食材,電飯煲裡已煮好白粥。想來,梁越是想做早餐,結果在等粥熟的過程中,無意睡著了。

  真是難為他了,又主內又主外,她又是個難伺候的主,真怕他身心疲憊。席慶諾的慚愧之心無限泛濫,只差熱淚盈眶。她在梁越的臉上啵了一口,便自己挽起袖子開始大乾起來。她席慶諾可不是廢物,做飯燒菜還是會的。

  菜入油鍋,一陣刺啦聲把梁越弄醒了。他倏然睜大眼,竟見席慶諾圍著圍裙,拿著鍋鏟,一副居家太太的模樣。這是梁越第一次見席慶諾在廚房的樣子。以前都是他主廚,她當下手,要麽就是她蹺著二郎腿等吃飯。梁越的嘴角禁不住彎了彎,弧形很漂亮,難得一次笑得如此好看。

  他走過去,長臂伸出,緊緊抱住席慶諾的水桶腰,一臉陶醉地護她入懷,卻一句話也沒說。

  席慶諾忽然被人從背後抱住,先是嚇一跳,而後身子便軟了起來,見背後那人不說話,隻好自己先說了:“你要是困的話,先睡吧。你是老板,不用打卡,不怕遲到哦。”梁越失聲笑了笑:“我得多賺點錢,怕以後你嫌棄我窮,不要我了。”席慶諾不禁怎舌。他這也叫窮,那全世界也沒什麽富人了吧。席慶諾直接地說:“那你得抓緊了,我這人沒啥愛好,就愛錢。”這話不知從哪裡學的,好像是從李欣桐常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篡改過來的。

  她的原話是——我這人沒啥愛好,就愛花錢。嗯,果然是物以類聚。梁越似乎心情大好,並沒有鄙夷她的“拜金”,反而順下來說:“男人賺錢就是給老婆花的,取悅老婆。”席慶諾一聽,小臉通紅,卻仍舊嘴硬:“誰……誰是你老婆,少自作多情。”“你難道想不負責嗎?”梁越忽而帶委屈地說,“你不要我,我以後怎麽見人?誰還要我?”

  席慶諾覺得這話應該輪到她說,怎麽被梁越捷足先登了?她特鬱悶,不過這話聽得她也爽,她忽而扭脖子,對著靠在她左肩的梁越的小嘴啄了一下,安慰地拍了下他的頭髮:“乖,大家都是成年人,隨便玩玩的嘛,別認真哈。”

  “你確定?”原本還掛著笑容的梁越立即黑了臉。席慶諾自知觸到地雷了,立即改口:“我剛才放了一個好響的屁!”“乖!”

  席慶諾欲哭無淚,她怎麽越來越□了……

  “諾諾。”

  “啊?”梁越忽然喊她,她錯愕地回頭看他。

  梁越說:“你愛我嗎?”

  “……”

  “回答我。”

  席慶諾覺得梁越很白癡,翻個白眼說:“廢話真多,當然愛。”

  “我也愛你。”

  席慶諾繼續翻白眼。

  這問題,真是夠了!希望沒有下次。

  梁越這段時間忙的案子是關於秦天集團和鳳凰集團合作的舊地改造。

  這塊地表面上是梁越所有,其實說到底,還是由桂女士操縱,一切還是桂女士說了算。從最近梁越的行徑來看,躍華集團似乎想插足這個案子。合同簽沒簽下席慶諾不知道,不過她知道梁越成功插進了舊地改造這個案子裡,成為第三方合夥人。

  畢竟不是秘書助理,只是助理的助理,再加上那層關系,席慶諾幾乎不管這件事,整天見不到梁越,自己留在辦公室嘻嘻哈哈玩遊戲,十分愜意。

  此狀態維持了三天有余,終於在接到頻繁的匿名無聲電話告終。剛開始她以為是誰的惡作劇,但次數過多,且時間較為集中在梁越不在身邊的時刻,席慶諾才開始留意這不是一般的惡作劇,而是有意的“警告騷擾”?而且,好像並不想讓梁越知道?
  最近梁越忙於舊地改造的案子,很忙很疲憊,席慶諾本來也不想把這事張揚出去,不想打擾他。可仔細想想,這樣忍著也不是辦法,既然嫌疑人不想讓梁越知道,不如就直接告訴梁越,說不定電話就不會再打來了?
  席慶諾糾結了好久,終於選擇在晚上吹枕邊風了。梁越認真地聽後,沉默了一會兒,摸摸席慶諾的頭,安慰道:“你只要知道,什麽事都有我扛著。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輕易放棄我,還有我們來之不易的感情,好嗎?”

  席慶諾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點了頭。心頭開始有些不安,總有一些奇怪的預感,覺得這莫名的無聲電話,梁越其實知道內情,並且和他們未來的感情有關系。

  可電話到底是誰打的?
  這件事還沒告一段落,席慶諾便接到家裡的電話,說是席鐵榮在攀岩時受傷,摔斷了右小腿。席慶諾急急忙忙趕到醫院,才到門口就見到席靈芝正在席鐵榮面前撒嬌:“爸爸,讓我喂嘛。”“爸爸是斷了腳,不是斷了手,我自己來。”席鐵榮的臉上雖然表現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但是嘴角的幸福笑意還是沒能逃過席慶諾那雙嫉妒的眼睛。“不管不管,女兒就要喂爸爸吃,啊!”席靈芝像喂小孩一樣,自己張著一張嘴,讓席鐵榮學。席鐵榮撲哧笑了起來,拿席靈芝沒辦法,隻好乖乖地當“小孩”。席慶諾就站在門口,看著這番羨煞旁人的場景。從小到大,席鐵榮有這樣對她慈愛過嗎?沒有。對著她,他的臉永遠如一塊鐵板,硬而冰冷。他不會對她笑,而是她一有做得不對的,他就會大聲呵斥她,每每嚇得她當場哭出來。

  席慶諾總朝梁越和李欣桐抱怨。梁越說,是她不了解自己的父親。李欣桐說,親生的,都是這樣,反而不是親生的會視如珍寶,主要是怕以後知道了真相,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會有落差。

  他們都動之以情地勸她,但席慶諾固執己見,堅決認定席鐵榮不喜歡她,僅僅是因為自己給他丟臉了。席慶諾從小到大成績不好,初中、高中,全部都是剛剛過錄取線。高三那年,要不是梁越努力幫她畫重點,課外補習,而且她也一門心思在學習,她哪裡考得上名牌大學?
  席靈芝不同。從小到大,她就是個全能美少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長得又十分漂亮,性格八面玲瓏,在長輩們眼裡,她是不可多得的乖乖女。如此光鮮的妹妹,任席慶諾怎麽努力,也是追趕不上的。對比之下,她會顯得更不堪。最後大學畢業,席慶諾又鬧出韋辰鳴那件事,給本不太好的父女關系雪上加霜。

  或許,在爸爸眼裡,沒有自己最好吧。“咦,姐姐,你怎麽站在這裡?”從醫院外面買飯回來的弟弟席羲和見到在門口發呆的大姐席慶諾,很隨意地問了一句。屋內的父女倆齊齊轉頭看過來。席鐵榮見到席慶諾,眉毛皺了皺,原本歡喜的臉上頓時沒了暖色。倒是妹妹席靈芝,見到席慶諾還是如以前一樣,熱情相迎,拉著席慶諾往裡面坐,然後討巧地朝席鐵榮說道:“爸爸,姐姐來了,你怎麽不笑了?來嘛,笑一個嘛。”席鐵榮朝席靈芝寵溺地一笑,轉頭,卻冷冷地看了席慶諾一眼,不發一言。席慶諾顯得尷尬,這是多麽明顯的區別對待!她不喜歡,十分不喜歡這樣的待遇。不想自討沒趣,席慶諾站起來,自顧自地說道:“爸爸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她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席鐵榮冷冷地說道:“剛來就走,還不如不來的好。”席慶諾頓了頓,徑直走了出去。既生席慶諾,為何還要生個席靈芝呢?梁越忽然被桂女士派遣去B市勘察一個新品開發。梁越不想去,為此還心煩意亂了兩天。席慶諾有些不理解,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出差,怎麽那麽不情願呢?兒子拗不過母親,梁越最終還是被迫去了B市,不過在此之前,梁越對席慶諾說了一番話。“諾諾,你記得,現在的你,身邊有我,我會陪伴你,無論你需不需要我。”

  席慶諾覺得梁越最近經常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看他眼波中帶著真誠,她卻說不出話,只能盲目地點頭。也許梁越和她一樣,對待這段感情都是如此小心翼翼吧。

  沒有梁越的第一天,席慶諾覺得心裡被掏空了似的,一上午都無精打采,連玩遊戲都心不在焉,真不像過去的席慶諾。中午吃飯之際,蘇菲躥過來,朝席慶諾眨巴兩下眼:“美女,能否賞光一起吃飯?”

  席慶諾也眨巴兩下眼:“美女,今天吹什麽風?”蘇菲尷尬笑了兩下。雖然席慶諾和蘇菲關系不錯,但很少有除了工作以外的交往。這次難不成趁著梁越不在,見縫插針和她搞關系?蘇菲不是這樣的人。蘇菲說道:“反正你也是一個人嘛,一起吃飯嘛。”

  席慶諾隻好同意了,人家都這麽邀請了,再不去,實在不給人家面子。只是蘇菲邀請吃午飯的地方離公司較遠,這讓席慶諾很是鬱悶。兩人剛坐下,蘇菲便借故去洗手間,一去不複返,代替她位置的是桂女士。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對於桂女士,席慶諾再熟悉不過了。她是個極其要強的女人,不只是女強人那麽簡單。像梁越的爸爸那種錚錚鐵漢對桂女士都會禮讓三分,可見桂女士有多大的氣場。

  桂女士淡定地坐在席慶諾對面,冷著一張臉說:“慶諾,你和我兒子不適合。”席慶諾抿著唇,用力過猛,下巴的輪廓顯得很僵硬。“我是看著你們幾個長大的,你的秉性我多少也有些了解,你覺得青梅竹馬在一起,這樣好嗎?從小到大,你們都在一個圈子,來回在這個圈子裡打轉,有意思嗎?你不覺得糟糕嗎?要是在一起,你們早就在一起了,你捫心自問,你愛我兒子嗎?你是不是因為感動,覺得我兒子對你好,才接受他的?”

  一連串的問題,讓席慶諾無法回答。桂女士的眼神忽然尖銳起來,語氣誠懇地說:“我並不喜歡你和我兒子在一起。”“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席慶諾的語氣忽然弱了很多。“我確實不喜歡你。”桂女士十分殘忍地說道,“相對於我認識的與你同齡的女生之中,你十分不拔尖,不說別人,你連靈芝的十分之一都不如。比妹妹都差這麽多,就更別說其他人了。”

  這些,席慶諾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她在這個圈子是如何的差,她怎會不知?他們都不屑與她來往。和梁越在一起之前,她並沒有考慮過別人的眼光,只是一味地去擔憂自己會不會受傷,管好自己就得了。和梁越在一起,只是因為喜歡。

  她從未考慮到梁越,和一點都不出眾的自己在一起,是多麽丟臉的事。桂女士見她臉色慘白,目光柔和了些,繼續說道:“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堅持我的立場,我不同意你和我兒子在一起。他應該找一個與他更般配,對他事業有幫助,對家庭負責的女人,而不是一味地讓他付出,隻想在他身上攝取溫暖的自私女人。”

  席慶諾沒辦法接話。

  “寧婉婷很喜歡我兒子,她會是個好媳婦,漂亮、能乾,用你們女生常常掛在嘴邊的話來講,與其嫁給一個你愛的人,不如嫁給一個愛你的人。這話其實不僅僅適合女生。我同樣希望,我兒子能娶到一個愛他的人。感情這回事,是有舍就有得的。慶諾,我說這番話,不是在苛刻和侮辱你,我的目的只是想讓你明白,我要的兒媳標準,你達不到。”

  席慶諾翕動著嘴唇,憋了好久,終於把話卡死在喉嚨裡。桂女士也不想多說,既然已經表明了態度,多說無益,她款款站起來,準備優雅地離開。

  終於,席慶諾還是說出了口:“阿姨,給我個機會……我……我不想就這麽……和梁越算了。”席慶諾天生膽子小,她從來不會去求一個人,只會一味地依順。

  她從來沒有膽子去追求自己想要的,這是第一次。看著席慶諾長大的桂女士怎會不知她的性子?顯然桂女士有些吃驚,愣怔了好一會兒,可也沒有答應她,只是沉默地凝望她幾眼,然後離去。席慶諾見桂女士不回應自己,便知道桂女士是在給她機會。其實桂女士說的沒有錯,她一味地在梁越身上索取溫暖,哪一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人愛?她從來不懂得付出,梁越這麽多年卻一直對自己這麽好。難道自己滿滿的幸福就是仗著他的愛嗎?她此時才意識到,她和梁越不僅僅是金錢與外貌般配不般配,還是對待愛的付出與態度般配不般配的問題。

  她知道,自己不配。而她,想讓自己能與他般配,她想去努力、堅持、愛惜這份愛情。蘇菲從洗手間出來,一臉抱歉地說:“對不起,諾諾,總裁命令,我隻好……”席慶諾微笑說道:“沒事,我也許還要謝謝你呢。我很笨,需要人提點的。”“啊?”蘇菲完全聽不懂席慶諾在說什麽,只是在想,她是否被總裁的氣勢嚇傻了呢?席慶諾當天下午下班之前打電話給李欣桐,讓李欣桐下班後在樓下等她。A市,某事業單位樓下。李欣桐一頭淑女氣質的褐色微卷發,腳踩粉紅色高跟鞋,一身米色中長款休閑風衣外披,內穿橘紅色襯衣,黑色皮質緊身褲拉長了她本身就修長的腿,整個人宛如模特走T台一般引人注目。席慶諾遠遠在國稅大樓外看著,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就算沒有李欣桐的身高,也要有李欣桐一樣好看的身材。

  李欣桐見到席慶諾,朝她走來,忍不住抱怨:“二妞,你知道你浪費我多少時間嗎?有這一個小時,我都可以完成一個飯局了,說不定還能認識個富二代少爺呢。”

  席慶諾忍不住嘴角抽抽:“你就那麽想嫁給有錢人?”“廢話。”李欣桐很直接地表示自己“拜金”。雖然席慶諾也愛錢,但這麽迫切地去“拜金”她做不來,在她眼裡,錢不是最重要的。不過在李欣桐眼裡,很顯然錢是最重要的。這與當初在大家眼裡的“敗家女”大有出入,她以前視金錢如糞土。是什麽事讓“敗家女”變成“拜金女”?是宋子墨的緣故嗎?席慶諾很想問李欣桐,但從來沒有開口過。因為她比誰都清楚,宋子墨是李欣桐心裡深處一道永遠抹不去的疤。“喂,你找我到底什麽事?該不會是讓我陪你在我單位下面發呆吧?”席慶諾回了魂,忙不迭地搖頭:“你上次不是邀請我一起去練瑜伽嗎?我想去。”

  李欣桐古怪地打量她:“你長大了?”

  “這跟長大有什麽關系?”

  “知道減肥了,不就是長大了嗎?只有成熟的女人才知道女人的外表有多重要!”席慶諾眉毛抖了抖,還是個以貌取人的女人,一點兒也沒變!看來那打擊還不算重嘛。李欣桐介紹的瑜伽會所,離李欣桐家挺近,離梁越家卻有段距離。因為梁越不在家,席慶諾可以不用回家,所以當晚,她打算在李欣桐家裡睡。

  李欣桐的家在高檔小區——景天小區,A區是複式套層,B區是普通套層,C區是高層樓房。D區是別墅園。幾年前,席慶諾來過李欣桐家,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李欣桐的家在D區,是個很大挺華麗的別墅,可是怎麽李欣桐帶她來的是A區?而且她還很熟門熟路的樣子?

  來到李欣桐家,席慶諾看這裝潢,有些年頭但由於保護得好,看起來比較新。席慶諾笑說:“有錢人真奇怪,不住別墅,住套房?”還是老套房。當然這話她沒說。

  李欣桐白了她一眼:“別墅換的。”“啊?”席慶諾還想問,但礙於李欣桐臉色不好,便不敢多問了。“你確定今晚住我家?”李欣桐壞笑說道,“不怕你的越越沒你不行,孤枕難眠嗎?”“你想多了。他出差去B市了,應該明天回來。”“喲喲,說不定想你,提前回來了呢?”李欣桐又壞笑起來。真不知道李欣桐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麽。席慶諾擺擺手:“你又想多了,哎呀,練了一晚上的瑜伽,累死了,我去洗澡,浴室在哪裡?”“那邊。”李欣桐指了指左邊的一扇門。席慶諾便進去了。浴室全是單人用品。貌似是李欣桐一個人住?那她爸爸去哪裡了?席慶諾覺得奇怪,而後又想想,可能是別墅換了兩套套房吧。

  剛洗完澡出來,席慶諾的電話就好死不活地響了,她慢悠悠拿起沙發上的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是梁越的號碼,嘴角忍不住掀起笑意。

  李欣桐正蹺著二郎腿在剪腳指甲,頭髮扎得亂七八糟,與平時在外的乾淨整潔又講究的形象成鮮明對比,她抬頭酸溜溜地說道:“瞧瞧,一看是越越的電話,笑得多開心。”

  “要你管。”席慶諾嬌嗔地說了一句,拿起電話“喂”了一聲。“你好,請問是席慶諾小姐嗎?”不是梁越的聲音,席慶諾多了一份警惕:“是,你是?”“哦,我撿到這個手機,因為不知道是誰的,所以看看最近的通話記錄,發現你最近和此手機經常通話,想必你和這個機主應該很熟悉,所以打過來了。”“啊,你在哪裡撿到的?”“鳳凰小區。”鳳凰小區在A市,而且是鳳凰集團名下最有檔次的房產,與李欣桐家的景天小區並稱A市金字塔頂端,是A市中上層階層住房的最優選擇。可是明明梁越在B市,這手機怎麽會在鳳凰小區?難道是在臨走之前落下的?可是下午梁越還給她打電話了呢。

  這到底怎麽回事?

  “喂,席小姐?你還在嗎?”

  好不容易回神的席慶諾急忙回答:“我在。”

  “你看這手機……”

  “你在哪裡?我去拿。”

  “我就在鳳凰小區大門口呢。你能快點嗎?我趕時間。”

  “好,我馬上到。”席慶諾掛完電話,急急忙忙披了件衣服,頭髮濕漉漉地準備衝出去。茫然不知情的李欣桐問:“你這衣衫不整的,去哪裡啊?”“拿東西。”隨著門砰的一聲緊閉,席慶諾已經風一般消失在李欣桐的視線裡了。李欣桐覺得,席慶諾怎麽有點驚慌和氣憤呢?

  席慶諾剛走出景天小區,正準備找個出租車打車過去。未料,單手招的不止一輛出租車,還有一輛寶藍色保時捷。席慶諾愣了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保時捷的車窗打開,露出韋辰鳴的腦袋來。

  他說:“去哪?我送你。”

  席慶諾咬咬牙,準備去乘出租車,可就在她遲疑的這個空當,另一個人風風火火地上了車,搶了她的出租車。席慶諾看著出租車就這樣從她眼前飄過,懊惱不已。不甘心,繼續站著等下一輛車。

  眼看五分鍾過去了,愣是看不到第二輛出租車,席慶諾怕那人等急了,經過激烈的心理鬥爭,她還是朝韋辰鳴的保時捷走了過去,打開後座門,一屁股坐下,沒什麽好語氣地說:“鳳凰小區,謝謝。”

  韋辰鳴微笑:“不謝。”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味道。

  “諾諾,我……”

  “專心開車,行嗎?”席慶諾的語氣很硬,愣是把韋辰鳴將要脫口而出的搭訕給憋了回去。

  即將到鳳凰小區門口之時,席慶諾看見一位大叔站在門口,他在不停地抬手看表,好像很趕時間。他手裡好像拿了什麽東西,席慶諾想,應該就是這個男人了,他手裡拿著的手機應該是梁越的。

  席慶諾便叫韋辰鳴停車,自個下車了,韋辰鳴尾隨其後。

  正在席慶諾要接近之時,從鳳凰小區開出一輛蘭博基尼,並且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從駕駛室走出來的是梁越。席慶諾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從副駕駛位出來了一個女人,寧婉婷?她是從副駕駛位出來的。

  梁越不是說副駕駛位只能是他老婆坐嗎?為什麽……

  席慶諾的心好像被鈍物刺傷,悶悶的疼。

  梁越見到席慶諾衣衫不整地出現在鳳凰小區,不禁一愣,眼光往後一瞟,見到站在她身後的韋辰鳴,原本驚愕的眼神立馬變得犀利又暗沉。

  站在中間的大叔,忽而渾身一緊,被這莫名的氣氛搞得分外緊張,他看著梁越:“你是梁越先生嗎?”然後又側頭瞟向席慶諾:“你是席慶諾席小姐嗎?”

  大叔傻笑:“呵呵,席小姐是這樣的,剛和你掛完電話,梁先生就打電話來尋手機了,於是我就告訴他我在鳳凰小區門口,然後就……”大叔說不下去了,這氣氛實在太詭異了……

  梁先生和席小姐為何都表現出“我很生氣”的樣子?他做錯了?明明是他拾金不昧啊!
  這樣的場景,不得不讓席慶諾遐想。為什麽明明在B市的人會出現在A市?就算回來,也應該告訴她啊?不聲不響地和喜歡他的女人在一起,這是什麽意思?席慶諾說服不了自己,她有理由相信,他在欺騙她,背著她和別的女人見面。

  她就傻傻地站在原地看他,目不轉睛,似乎在等他的解釋。可是,他沒有。他只是深深地看她兩眼,便把目光轉向好心大叔,溫和地說:“謝謝,讓你久等了。”

  他不想向她解釋嗎?為什麽?是無話可說,還是怎樣?席慶諾的眼眶忽然凝聚了一層霧氣,之後水潮高漲,淚水將要奪眶而出。她在內心祈求他,求他告訴她,這是一場誤會,事情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可是他沒有,他拿到了電話,朝她走來,臉上鎮定自若地說:“我送你回去。有什麽事,回家說。”

  為什麽要回家?在這裡解釋很難嗎?席慶諾的淚水在此刻噴湧而出,她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死死抿著嘴,穩穩扎在原地,不願隨他。她說:“在這裡說。我要你在這裡解釋。”

  “諾諾。”梁越皺著眉,有些不悅,“不要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席慶諾冷哼一聲,語氣加重:“女朋友看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在同一輛車裡下來,你說,這是無理取鬧嗎?”

  好心大叔完全傻了,怎麽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回家解釋,可以嗎?”梁越耐心安撫她。

  “不要,就要在這裡說。”席慶諾姑息了自己的任性。她沒有安全感,那股遭到背叛的心情再次席卷全身,禁錮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要及早找到安全感,讓自己能喘口氣。可是為什麽梁越這點要求都不答應她?

  “諾諾,適可而止。”梁越沉著嗓子,定定地看著她。

  他在叫她適可而止?這是寵愛她的梁越嗎?他從來不會用這麽冷的語氣和她說話,現在居然為了寧婉婷叫她適可而止?席慶諾靜靜地凝望著梁越,仿佛梁越的影子和韋辰鳴的影子重疊起來,那種當年的痛,席卷全身,血液抽離,不能自已。她轉身跑開,瘋了一般的奔跑。梁越沒有及時地抓住她,準備去追的時候,寧婉婷卻抓住了他:“梁越,等下我們還有案子要討論呢。”

  梁越停下了步伐,但不是因為寧婉婷的話,而是他看見韋辰鳴開車去追了。

  她和韋辰鳴同時出現,他選擇相信她,可她卻不相信他……

  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梁越苦澀地笑了笑,轉身對寧婉婷笑道:“走吧。”

  席慶諾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當自己感覺有些累了時,她才慢慢停下了步伐,喘著粗氣。她發現身後有輛車正在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她以為是梁越,心中準備了許多的任性話要發泄。回眸看去,卻看見韋辰鳴的保時捷,心下又涼了一大半。梁越現在連哄她的時間都不願給她嗎?
  沮喪的心,讓她萎靡不振。

  韋辰鳴見狀下車。

  “諾諾。”韋辰鳴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面前。

  席慶諾緊閉雙眼,捂住胃部,眉毛皺得很厲害。

  韋辰鳴見她痛苦的樣子,連忙扶住她:“怎麽了,你哪裡不舒服?”

  “胃疼。”席慶諾十分艱難地說出兩個字,額頭上的汗珠子正從她額角滴落下來。

  “我送你去醫院。”韋辰鳴趕忙把席慶諾打橫抱起,放進自己的車裡,送她去醫院。

  養和醫院。韋辰鳴坐在席慶諾的病床旁,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她那張慘白的臉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個女人的身體有多麽虛弱。醫生說,由於她節食過度,加上劇烈運動,造成急性胃出血。節食過度,她在努力地減肥。女為悅己者容,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麽減肥。席慶諾是易胖體質,當年和他戀愛的時候,沒少喊過減肥。她自個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外貌,主要是為了不丟他的臉,漂亮點的女朋友在哥們面前也長臉。只是現在不再是為他“容”了。席慶諾眼瞼輕顫,慢慢睜開眼睛,仔細一看,竟見韋辰鳴坐在自己身旁。她眼裡流露出明顯的失望:“怎麽是你?”這麽明顯的失落,他怎能看不出來呢?韋辰鳴苦笑道:“諾諾,餓了嗎?我去給你買點粥,怎樣?”“不用了,我不想吃,還有,你走吧,謝謝你送我到醫院。”她的語氣有些冷。

  韋辰鳴不知如何說了,終於還是忍住說道:“諾諾,我們不可以繼續了嗎?我們用了三年的時光彼此磨合,彼此之間早就沒了隔閡,如果在一起,不會吵架,不會冷戰,水到渠成的互相了解,這樣不好嗎?”

  席慶諾就像在聽笑話一般:“韋辰鳴,你想做我最討厭的第三者嗎?我現在是梁越的女朋友。”“可你也看到他做了什麽。”席慶諾驀然轉頭看向他:“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不是做得更過分嗎?”

  “我……”韋辰鳴頓時不知道怎麽向她解釋當年那場荒誕的自導自演的戲碼。可席慶諾對他的態度,讓他無比難受。也許當初的想法是錯的。感情的背叛遠遠比現實的打擊更為嚴重。

  “諾諾,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韋辰鳴便把當年被母親逼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席慶諾,並且自作聰明地說道,“現在媽媽已經把公司交給了我,她不會再阻攔我們了。”

  席慶諾卻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你做得沒錯,愛情與麵包,當然是麵包香,要是我,我也會選擇麵包的。愛情這東西,沒什麽意思,過眼雲煙,呵呵。”

  無論當年是什麽理由,她已經不再相信愛情這東西了。不實,拿不到,感受不起。梁越說得對,掏心掏肺對別人,不如好好愛自己,只有自己不會對不起自己。

  “諾諾,你別這樣……”“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席慶諾十分抱歉地下逐客令。韋辰鳴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疲憊,也不好說什麽:“你沒有拒絕我,我當你默許我再次追你了。”不容席慶諾回答,他便離開了。

  席慶諾也懶得回答,她只是忽然明白一件事情,她是個已經不相信愛情的女人,渾身長滿了刺,一點響動就會讓她豎起防備的刺,去刺傷別人,極度沒有安全感。如此,她拿什麽談戀愛?不僅自己累,對方也累。

  她忽然很後悔當初和梁越貿然談戀愛,只有滿腔的愛意是不夠的,還需一份即使被傷害也會全心全意相信對方的信任。可這份信任早已與她絕緣了。她想了想,最終拿出手機,給梁越發了條微信。“梁越,對不起,我們分手吧。”發送完以後,席慶諾哭得淚流滿面,不能自已。或許,這是彼此最好的結局。

  梁越給席慶諾打了足足五十多通電話,直到她的手機沒電,打不通為止。席慶諾一個人悶悶地坐在床上,吃了一個又一個蘋果。她心情一不好,就想吃東西。因為沒別的,只能一個接一個地吃蘋果了。

  正在她越吃越餓,實在耐不住將手機充電準備打電話找外賣之時,一直緊閉的門忽然被打開,梁越黑著一張臉走了進來。席慶諾還在想,他怎麽找來這的,梁越已提著她最愛的雞絲粥遞到面前。席慶諾愣了愣,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準備去接,粥卻被梁越移開。席慶諾嘴角抽了抽,這是什麽意思啊?“戀愛是兩方面的事,分手是單方面的事,對嗎?”梁越一臉慍色地看著她。席慶諾臉上尚有淚痕,眼角掛著淚,楚楚可憐地看著他。梁越見她這副模樣,心一軟,臉上的怒氣全部退散,取而代之的是無奈,他打開蓋子,盛一碗雞絲粥,坐在她的旁邊,喂她喝粥。席慶諾有些遲疑,一直不肯開口喝粥,梁越眉毛一挑:“不喝,我就不同意分手。”席慶諾趕忙張嘴,抿住杓子,不肯松口。梁越見她如此,心中一抽,但臉上表現得還是極其淡定:“是不是還想和韋辰鳴在一起?”席慶諾驀然睜大眼,驚愕地看著他,覺得這話太不可思議了。“不要這麽看我,傻子都能猜到,你見異思遷。”梁越十分淡定地痛斥她。“我……咳咳。”她想辯駁,不想被粥給嗆著了,而且還嗆得不輕,根本沒法說話了。梁越歎了口氣:“你那麽喜歡他,我就成全你吧,我就不用你負責了。”“咳咳,不是……”席慶諾急著辯駁,梁越卻搶先說道:“行了,別說什麽安慰話,我也看開了,你好好休息,我祝福你和他幸福美滿,白頭偕老。”說罷,不管席慶諾快哭出來的表情,直接站起來,不留一片雲彩地離去。席慶諾想追,奈何自己正在打吊瓶,只能氣憤地拍被子。而另一邊的梁越,手握手機,面帶不怒自威的氣場給助理打電話:“蘇菲,幫我查下韋辰鳴母親的電話。”“是的,梁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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