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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農家麽妹》第303章 惻隱
  第303章 惻隱
  婆婆的事情出來了,家裡立即一片哭聲,接著便要停靈祭奠、舉哀報喪。

  若是尋常人家,喪事簡單,便由親戚朋友們幫忙辦了,但是婆婆是五品誥命夫人,生時榮華,後事自然也要體體面面的,寧婉做主請了執事人,將事情都張羅起來。

  看著移靈停床,接著大門一道道全部找開,紅漆門、紅燈籠上都糊了白紙,大堂變做了雪白一片的靈堂,寧婉隻讓家裡的管事聽執事人的吩咐,自己卻將心思全放在了鐵石和公公身上,只怕他們如夢中傳言那般打起來。她曾聽說,就在婆婆的靈柩前,他們父子就動了手。

  雖然按寧婉的想法也覺得公公被打了也是應該,但不管怎麽說他們是親生父子,婆婆屍骨未寒兩人就打了起來實在令人心裡難過,而且鐵石也因為與公公動手打架名聲特別地壞,她自然不欲他再背上這樣的壞名聲。

  人已經裝斂,寧婉見公公與鐵石分列在靈柩兩側,皆慟傷不已,竟十分相似,突然想起婆婆離走前說松兒與鐵石一個模樣的話,這一對父子其實也是十分相像的,心裡便更加傷感,只怕下一刻他們便揮拳相向。

  如果真的那樣,自己根本攔不住。

  因此寧婉便搶先道:“婆婆去得安祥,慈眉善目,宛然如生,我們讓她老人家安心去吧。”她雖是為了避免父子相向,但說的卻是心裡話。婆婆這一輩子,縱不是十全十美,但絕對能稱得上好人,到了晚年,心更加慈善,待人也更加體貼,神情越發祥和寬容,面容竟也有如菩薩般的慈祥。最後的時候,她竟一直笑著,現在這絲笑意還在她的唇邊。

  寧婉覺得她一定不想看到任何爭執,因此更不忍心讓她的願望落空,她一定要讓這一對父子看得更分明。

  公公自進了門,雖有婆婆向他說過幾句話,但還未曾來得及開口,事情便已經如此了,此時便沙啞著嗓子道:“世人都知道我對不起她,我恐怕也真是對不起她的,幸好她跟著你們過得不錯,現在喪事需要什麽隻管說,我……”

  鐵石截斷了爹的話,“娘的後事,都由我和婉兒來辦。”他的聲音也啞了,可特別的堅定。

  公公看了看兒子,並沒有反駁,“都聽你們的吧。”

  鐵石便起身給娘上了香,然後跪在靈前一張張地燒著紙。

  寧婉便放下心來,父子二人雖然還有心結,但很明顯他們間並沒有什麽火氣。再想想婆婆臨終前說的話,他們絕不會再打起來了。

  鐵石對爹的態度,是最受婆婆影響的。婆婆受了欺負,對公公滿心怨恨,兒子自然感同身受;婆婆什麽都放下了,當兒子的也就沒有那麽多恨意。

  想通了這一節,寧婉便安心地取了喪服給鐵石披在身上,自己也穿了跪在靈前。

  公公在靈前枯坐了半天走了,待到第七日出殯時他又過來了,送了靈方離去。寧婉冷眼旁觀,覺得公公對婆婆也並非完全無情,就似婆婆雖然說過不在意了,但心裡未必果真不再想著公公。但不管怎麽樣,如今人已經去了,就是再有多深的情也沒有意義了。

  倒是婆婆的離去對鐵石是極大的打擊。他在外面固然已經十分傷痛,但寧婉知道那其實是他硬撐著了。在無人的時候,他竟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像一個孩子似的。那種錐心之痛,寧婉感同身受,無言相勸,唯有將他抱在懷裡默默地陪伴他。

  好在他的確是最堅強不過的人,沒幾天就熬了過去,還忍著傷心勸媳婦,“那些禮儀究竟是虛的,娘活著的時候我們用心孝敬她老人家,如今她就是在那邊也不願意我們吃苦。你如今奶著孩子,千萬別像你三哥說的飯都不能吃飽。”

  三哥前些日子來給婆婆行禮,的確說起過居喪之禮,竟苛刻到了極點,寧婉也隻一聽就過去了,現在點頭道:“我與你想的一樣,雖然三哥在遼東都有了聲名,但他的話我從來都只是揀有理的聽。婆婆那樣疼槐花兒松兒,我如今為婆婆辦後事難不成就不顧他們姐弟二個了?我更要將他們照料好,婆婆才高興呢。再比如你在軍中,難不成為了守孝不練兵了?練兵不但要吃飽,還要吃好才有力氣。真正的傷心不在吃東西穿衣服上,而是在心裡。”

  原來這兩日還有一事,周指揮竟親來吊唁,又向鐵石示意可以派人接替他掌兵,讓他在家中專心守孝。原來本朝律令,武官即使遇到父母亡故至多給假辦喪,向無丁憂之例,周指揮使為了奪了虎踞山石炭礦這條財路,連律令都不顧了。

  鐵石自明白媳婦的意思,搖頭道:“石炭礦自然不能易手,而我親手帶出來的兵將更是不可能交給周指揮使!上一次周副千戶的大敗讓我明白絕不能相信他們。”

  寧婉當然支持自己的丈夫,虎踞山若是交出去了,誰來抗拒夷人呢?更何況那可是鐵石辛辛苦苦開創的基業,自己也費了不少的心力,哪裡就能隨便易主!只是周指揮使勢大,縱有路指揮僉事幫著自家,但依舊是擔心的,“雖然先前你與安平衛早商量好了,可周指揮使畢竟是上司,他一定會為難你的。現在我倒是後悔石炭生意不應該做得這樣大,如今大家都像綠了眼睛的狼一般盯著。”

  “誰盯著也沒有用,石炭生意我是不會換人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選了衛老東家,他又做得好,就一直讓衛家做下去。”鐵石又告訴媳婦,“你也不必為我擔心,如今周指揮使之所以沒有動手,其實還是不敢動,一則是怕土匪再起,二則就是虎踞山這條路通了之後又有幾個屬國經此到京城入貢,換下我之後出了事誰也擔不起這樣大的責任。”

  “竟是如此!”寧婉先前雖然知道有扶余國經商之人,但從沒聽過還有屬國進貢之事,想來正是因為鐵石一舉拿下虎踞山將大路打通之故。想了想又出了個主意,“周指揮使既然來吊唁,送了喪儀,我們也不必欠他的情,過些時候你便給他送十車石炭過冬,也算將此事揭過。”

  十車石炭算不了什麽,盧鐵石也不在意,就點了點頭,“那好,我讓衛家送去,過年時你也不必另為周家備回禮了。”

  “我就是這個心意。”盧家老宅一向與周家沒有往來,如今周指揮使送了喪儀,按理寧婉就要備回禮的,倒不差回禮的那點東西,只是回了禮然後周家再來,說不定還有有女眷們過來說話,寧婉想起周家竟要送妾給鐵石就惡心,難不成他們還想將鐵石的正妻之位謀去?鐵石固然不會答應,但是周家女她再不想見到了。前些時候婆婆的大壽和這一次的白事她便沒有給許千戶家下帖子,擺明了就是不想與周夫人往來。

  自婆婆過世後,夫妻倆人一直傷心不已,又有喪禮諸多事情,竟才得機會在一處靜靜地說話,心意相投之余也是相互撫慰,一時都覺得心頭的重壓輕了,雙手相握著一同沉沉睡去,重新醒來時便又不同。

  鐵石脫了孝服換上鎧甲去了軍中,這一次他離開軍中時間雖不是最長的,但卻是第一次沒有周到的部署突然離開,此時已經不宜再耽擱。

  寧婉留在家中,也打起精神重新打理家中諸事。

  她將婆婆屋子裡用心收拾打掃了一番,衣物用品理出幾大包,按遼東的習俗分給了婆婆身邊的人做念想兒,然後便問了大家的意思。吳嬸與吳叔陪了婆婆半輩子,現在要回家寧婉就送了一百畝地,二百兩銀子,足夠他們生活無憂了;畢婆子、林氏等幾個還願意留在盧家再做幾年,便也由著她們,但也因她們一向對婆婆體貼勤勉各有打賞;然後就將春暉堂關了起來,自己和鐵石想婆婆的時候還可以過來看看……

  槐花兒早搬到了自己屋裡,猛然離了最疼她的奶奶,正要自己這個當娘的多多關切,還有松兒,他如今一天天長大了,不再吃了睡睡了吃的,且最愛翻身亂滾,總要小心看著,只怕他一不小心掉到炕下去……

  至於帳目,也應該看看了,前些時候不管哪裡支銀子她都無心去問,只要事情辦好再沒有別的要求。家裡雖然有錢,但如此總不是常法,還是要過日子的……

  因此接下來的家事中,寧婉便用了心,不料她多看一眼竟見了一個人——梅寡婦。原本寧婉其實並沒有認出梅寡婦,她們也有些年沒見過了,而梅寡婦樣貌變化也很大。寧婉是見到梅寡婦身邊帶著個小女孩子,動了惻隱之心。

  那孩子比槐花兒還小,穿著破舊的衣裳,因娘忙著乾活便老老實實地跟在一旁,身上裹著件梅寡婦的舊裙子,大冬天的凍得小臉通紅。生過孩子的人最瞧不得孩子受苦,寧婉便讓人拿來了點心熱湯水給孩子吃喝,順口問了幾句話才認出人。原來梅寡婦竟被寧清趕出家門,她生的孩子也因為是個賠錢貨沒有被劉家留下。

  “你怎麽到了這裡?”

  雖然梅寡婦知道寧氏姐妹,但她亦沒有認出盧夫人,原本她知道的就少,更沒有想到盧將軍家竟是寧清妹妹的夫家,因此便趕緊上前施了一禮感激地道:“我原是個偏房,被家裡的大娘子趕出來,到處打些零工,聽人說貴府辦喪事極大方,只要來幫忙做些活計的都有賞錢,因此就趕過來做事。因我會些針線,活兒頗能拿得出手,貴府的管事還額外多給了賞錢。”

  寧婉歎了聲氣,問:“你的絡子打得十分好,怎麽不再打了絡子賣?”

  “夫人怎麽知道?”梅寡婦便明白遇到了故人,只是看了半晌想不出這位雍容華貴的年輕夫人是誰,“打絡子也要有本錢買絲線,現在我帶著孩子隻勉強能糊口,怎麽也攢不下錢來買線。”見夫人和善大度,便鼓起勇氣問:“敢問夫人可是去過馬驛鎮?”

  寧婉就道:“我是德聚豐寧家的么女。”

  “原來是……”梅寡婦隻說了一半便停住了,怔了一下就害怕地道:“我從沒說過大娘子的壞話!當初夫君幫我辦了婆婆的喪事,又告訴我已經休了大娘子我才嫁過去的,後來才知道大娘子其實沒有離開劉家,只是在外面做生意不能回來而已。我就當了妾,這一次大娘子回去我才知道原來夫君不能隨便納妾,都是我的錯。夫人,我再不會回劉家了,我這就帶著孩子走。”說著就要將孩子手中的碗拿下來,偏孩子難得吃到香甜可口之物,一時便不肯松手。

  寧婉瞧著她語無倫次膽戰心驚的樣子趕緊攔住,“小孩子要吃隻管讓她吃吧。我豈不知你其實是被劉五郎騙了。”梅寡婦定然以為自己會偏心家人,但其實真不是。寧婉想了想問:“你當初得了多少撫恤的銀子?”

  梅寡婦瞧著盧夫人,不知她怎麽連這些細事都清楚,就道:“二十兩。”

  寧婉就叫了人過來,“你去馬驛鎮貨郎劉家,找做瓜果生意的劉五郎,讓他將梅氏二十兩的撫恤銀子加上二十兩利錢還出來。如果他若是不肯,你就告訴他梅氏要到縣衙裡告狀,謀人錢財,拐騙良家婦人,這個罪名錢縣令一次可不是給他五板子就完事的了!”

  梅寡婦見人走了才醒過神來,哆哆嗦嗦地道:“請夫人饒了我吧,我不敢去告官。”

  尋常平民百姓自然都是怕衙門的,就是寧清那樣潑辣貨也是被自己激著才去告狀。梅寡婦但有寧清一半的本事,也不至於到了如今的下場。寧婉就擺手道:“你隻管等著,一會兒劉五郎定然把銀子送來。”

  梅寡婦還是戰戰兢兢地說:“可是就算夫君答應了,大娘子也不會答應。”

  寧清當然不肯拿出這銀子,但是劉五郎只要想到那天在縣衙大堂被打的板子,他就不敢不拿出來。

  梅氏的銀子本就是劉五郎得了,他當然不會告訴寧清。而且除此之外,寧婉堅信劉五郎一定還有私房錢!他那樣狡詐的性子,又有早有了外心,定然會騙過寧清藏私房錢的。這錢正好要回來給梅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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