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雙瑞蓮

  頒獎晚會是在當晚的七點整在大劇院準時開始。

  前一個小時是嘉賓的紅毯時間，所以柯姣和曾倩約好的時間是晚八點。

  頭一次從衣櫃裡翻出了壓箱底的黑色小禮服裙，還認認真真地化了個妝，出門前她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大冬天的，她穿得這麽少，外面套一件厚外套也會覺得冷，而且關鍵是，在會場內還不能穿外套，她這樣裸著個肩膀，會不會感冒？而且，她還真是很少化那麽濃的妝，總覺得不太自在……

  都怪某人，那天晚上說什麽今天要一起在酒店住宿，讓她現在整個人還沒出門就變得特別緊張……

  不過，這份緊張在她看到隔壁的芮優和古奈之後，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喂，小菠菜，你不要笑啊！”

  只見古奈穿著紫色的禮服裙子，一邊拚命把胸前的裙子往上提，一邊面紅耳赤地指著柯姣，“我知道我很少這樣裝扮，我也不想這樣的啊！但芮優那白癡不肯讓我穿西裝，非要讓我穿裙子！”

  “你是女的，當然得穿裙子不是西服。”身穿黑色西裝的芮優鎖上門，回過頭，俊臉上滿是理所當然，“你這身材不露出來太可惜。”

  古奈被說得臉一紅，一巴掌就拍上芮優的手臂，“你這色胚！”

  “怎麽？欣賞自己女朋友都不行啊？”

  柯姣從下樓開始到上車就一直在欣賞著這對俊男美女一如既往的激烈交鋒，隻覺得無比賞心悅目，一時之間也都忘了緊張。

  等來到布置精美的大劇院內場，之前還一直在鬥嘴的禦宅小兩口卻一下子就閉上了嘴，瞪大著眼睛開始觀賞著四周來來往往的演藝明星。

  “我靠，A娘啊！我的偶像！我要去找她要簽名！！”

  “Taky真人好帥啊啊啊我要噴鼻血了！！”

  “你對著其他男人發花癡是個什麽鬼？！”

  “你有資格說我嗎你的眼睛現在在看哪裡？！”

  柯姣對這些明星不是很感冒，好不容易抓到了像隻老鼠似的全場竄的曾倩，趕緊和她咬耳朵，“我之前叫你幫我多留一個位子的，你留了吧？”

  “沒問題沒問題，我辦事你還不放心？”曾倩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話說，你到底要留位子給誰啊？謝修弋的朋友不就來了兩個嗎？”

  “那個，”她咳嗽了一聲，“你不要和謝修弋說啊，我把他爸爸叫來了。”

  “啊？”曾倩愣住了，“他爸爸？就是在美國的那個？”

  “嗯，”柯姣點頭，“他們關系不是很好，我也不是想讓他們和解什麽的，就是想讓他爸爸來看看，他爸爸明天就要回美國了。”

  曾倩一聽她這麽說，瞬間就領悟了其中的深意，拍拍她的肩膀，“小菠菜，你真的是中國第一好女友。”

  柯姣無奈地撫了撫額，從曾倩手裡拿來了工作證，“你去忙吧，我等會把他爸爸帶進會場。”

  “Okay，我會保密的，”曾倩給了她一個飛吻，要走之前，卻又回過身賊兮兮地摸了一把她的鎖骨，“你今天太美了，我和你打賭你家巨嬰今晚肯定得把你生吞活剝了。”

  對於她身邊充滿著這些沒節操的人，柯姣表示很無奈，眼看所有明星都相繼走完了紅毯入座，她坐在位子上，找了好一會，才找到坐在前幾排的謝修弋。

  他今天身穿灰色西裝，從她的視角看過去，能看到他俊逸的側面，還有始終不苟言笑的冰山神色，而在劇院燈光的映襯上，卻英俊得根本讓人移不開眼。

  所以很自然的，在場的許多女藝人，眼睛也都在往他身上瞟，從她坐下來開始，她就已經看到不少於三個女藝人走過去和他搭訕了。

  “嘖嘖嘖……老謝這塊小鮮肉可真香啊……”一旁的芮優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被芮優調侃得心裡剛有些吃味，放在包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摸出來一看，發現是某人發來的短信。

  【在哪。】

  她咬了咬唇，【在你左後方。】

  發完後過了沒幾秒，她就看見之前還一副高冷目空一切的人，微微朝左後方側過了身，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他的視線直直對著自己，像是真的看到了自己一樣，看了沒幾秒，他又再次面無表情地側過了頭去。

  這麽遠的距離，他應該看不到她吧？看他的神色也不像是看到她了。

  剛這麽想，手機上的短信卻又跳了出來：【黑色裙子，頭髮盤起來了。】

  天哪，他真的看到她了？

  還沒回復，他又追加了一條：【把外套穿上，等會進房間給我看就好。】

  柯姣赤紅著臉默默地穿上了外套，憤怒地將手機收了起來。

  這個混蛋……

  頒獎晚會正式開場，隨著主持人開始宣布最開始幾個獎項的頒獎嘉賓以及候選人，柯姣也一直在靜靜等待著電話。

  來之前她就問曾倩拿過節目單，所以她知道謝修弋估計會在什麽時候上場，因此也在心裡默默計算時間。

  晚宴開始後過了半個小時，謝父的電話才打來。

  “喂，叔叔你好，”接起手機，她彎著腰從側門離開大劇院，“你在哪個門？我過來接你。”

  謝父等在D門，柯姣看到他後立刻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今天謝謝你了。”謝父走在她身後，這時開口道，“還能帶我進入這樣的會場。”

  “沒關系，”她回過頭，“我認為你應該會想來看。”

  謝父聽完她的話，微微一怔，然後輕輕眯了眯眼，跟著她入座。

  芮優就是那個向謝父供出謝修弋住所的人，也是提供給柯姣謝父聯系方式的人，所以立刻和謝父打了聲招呼。

  謝父也認得這個自己兒子唯一結交至深的朋友，朝芮優點了點頭。

  柯姣覺得芮優想得應該和自己一樣。

  他們都是為謝修弋考慮的人，所以才會在明知要惹怒謝修弋的前提下，做出這樣的決定。

  晚會進程到一半時，主持人開始宣布最佳新人獎的頒獎嘉賓。

  出乎柯姣意料的是，頒這個獎的嘉賓，竟然是一位非常重量級的、已經隱退的人，娛樂圈的傳奇Tay。

  這個人，是她年幼時最喜歡的偶像，也是曾經謝修弋和她親口說過的、唯一崇拜的藝人。

  Tay登台後，全場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作為樂壇曾經的神話，他的歌曲影響了千千萬萬的人，這股熱潮甚至至今都沒有衰退。

  這就是真正會玩音樂的人，也是謝修弋最想成為的人。

  目光下意識地朝謝修弋看去，她發現他的坐姿也從原本的慵懶靠著座椅靠背、改變成了坐直了身體。

  “下面，由我來宣布這一屆最佳新人歌手獎的候選人。”

  Tay握著卡片，報了幾個名字，“請看大屏幕。”

  等大屏幕播放完幾個候選人的作品精選和人像，柯姣立刻屏住了呼吸。

  全場矚目中，Tay淡定地打開了第二個信封，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還給大家留了個懸念，“噢，這個名字啊，我也覺得他實至名歸。”

  “好緊張，到底會不會是Djay啊……”只聽古奈在一旁繃著聲音小聲說。

  她也很緊張，緊張得連心臟都要跳出來，甚至比之前從小到大她自己所有的經歷都要在意。

  她知道他為了他的世界，付出了多少努力；她也知道他有多喜歡音樂，多想做好音樂；她也知道他是個多麽有天賦的人，多麽驕傲的戰士。

  雖然這樣說，很自私，很沒有根據，可是在她眼裡，沒有人能比得過他，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夠肯定他的出色。

  “那麽，獲得這一屆最佳新人歌手獎的歌手是——”

  Tay終於開口，一字一句地念出了卡片上的名字，“憑借《黑白面具》這首驚人之作，謝修弋，恭喜你！”

  心臟就像瞬間砸在了地上，柯姣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開心得鼻子都一瞬間開始發酸。

  全場的熱烈掌聲和隆重的背景音樂中，謝修弋從座椅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舞台。

  “天哪，他真的好棒啊！！”芮優和古奈鼓掌鼓得手都快腫了，開心得恨不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柯姣何嘗不是心中澎湃，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謝父，發現謝父深沉的神情裡也有淡淡的光彩。

  雖然不表露，但是卻真實地存在著。

  等謝修弋上了台，Tay接過禮儀小姐手中的獎杯，親手遞給謝修弋，柯姣看到謝修弋此時難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和Tay用力握了握手，兩人寒暄過後，Tay竟然還靠在他耳邊和他低聲說了幾句話。

  Tay說完後，她發現謝修弋的笑容變得更深了。

  “謝修弋，來吧，作為樂壇目前最被期待的新人，請發表你的獲獎感言。”主持人這時笑吟吟地將話筒遞給他。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很期待這位明日之星的獲獎感言。

  沉默了一會，謝修弋抬手舉了舉獎杯，隻說了兩個字，
  “謝謝。”

  “啊？”主持人傻眼了，“就……就這樣？”

  全場的人也都愣住了，可謝修弋卻輕輕勾了勾嘴角，將話筒遞還給主持人，“足夠了。”

  在所有人都無一不感歎謝修弋真是當之無愧、名副其實的高冷奇葩音樂人後，站在一旁的Tay卻接過了話筒，似笑非笑地看著謝修弋說，“我更看好你了。”

  主持人見樂壇神話開口，連忙追問，“Tay你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他知道，有些話，不需要拿來對著所有人說，只需要對著想要說的人說就足夠了。”Tay的臉上是歲月沉澱下來的老辣，“我說的沒錯吧？”

  謝修弋望著自己的偶像，難得給了面子，微微頷首。

  憑借最年輕的資歷，拿到了這個獎項，無論對於謝修弋本人，還是對於樂壇來說，都是多年難遇的奇跡，今夜，他是所有人眼中最閃耀的星辰和王者，前途無量。

  多麽有趣獨特的風格？可這就是她愛的人啊，她最愛的人。

  隨著下一個獎項的宣布，謝修弋也從舞台側方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聚焦在了新的候選人身上，可柯姣的眼睛卻一直緊緊跟著他的身影。

  果然，等謝修弋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時，他並沒有馬上坐下，而是回過頭，看向了她的方向。

  不知有多少人看到，但是她卻看得比誰都清晰——手裡拿著獎杯的從來都高傲無比的人，就這樣無比隨意地朝她舉了舉手裡的獎杯，然後，竟然低頭吻了吻自己的手背，再微微抬向她，俊臉上含著一抹最真誠的笑。

  她微微一怔，臉頰卻已經開始發燙，眼眶也有些發熱。

  他一定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仔仔細細地看過了她寫的《回到過去》，不僅是廣播劇劇本，還有實體書。

  書中的男主角、娛樂圈天王，在電影節上獲得最佳男主角獎後，也是這樣對著自己的愛人，做了這樣一個動作。

  所有的榮譽都屬於你，我最愛的人。

  正在柯姣被謝修弋難得的浪漫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時候，一旁的芮優和古奈都開始低聲發出“嘖嘖嘖”的感歎聲和笑聲。

  柯姣被他倆的反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隻好收回視線，佯裝鎮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她身旁的謝父，也更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頒獎晚宴在十點多的時候圓滿結束，芮優和古奈小兩口說要去江邊散步，早早就撤了，而謝修弋早已短信給了柯姣酒店房間的號碼，說是不參加慶功宴，直接就在房間裡等她。

  她臉熱熱地將手機收起來，先送謝父出會場。

  “謝謝。”

  謝父走出會場時，在路燈下再次向她道謝。

  柯姣看著氣度非凡的謝父屢次三番向自己道謝，心裡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是明天中午的飛機，”謝父朝她頷首，“有機會的話，希望以後還能見到。”

  “說來也是慚愧，我都不知道我這輩子還會不會見到我兒子。”轉身前，謝父像是在自嘲般說了這麽一句。

  “叔叔。”柯姣連忙告訴他，“雖然我是外人，但是我並不覺得你和謝修弋之間的關系已經無藥可救了。”

  謝父的腳步頓了頓，回過頭，朝她露出了一個算得上是親切的笑容，“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柯姣一怔，臉頰有些泛紅，“嗯”了一聲。

  “你們辦婚禮的話，記得瞞著他偷偷請我來啊。”謝父朝她擺了擺手，朝停車場的方向遠去。

  目送謝父上了車，柯姣的心裡暖暖的又澀澀的。

  她剛抬步朝酒店的方向走去，包裡的手機鈴聲就劃破了寂靜的夜晚。

  接起一聽，那頭立刻傳來謝修弋不滿的嗓音，“這麽慢。”

  “等等，”她紅著臉小跑幾步，對著手機說，“我馬上就上來了。”

  “等你。”

  柯姣靜靜地聽著他說話，總覺得他的語氣好像有點奇怪，“……謝修弋，你是不是喝酒了？”

  過了兩秒，那頭竟然傳來他慵懶的肯定回答，“嗯，叫曾倩買來的，很好的酒。”

  ……他這麽不甚酒力的人，竟然會主動想要喝酒，他今天晚上看來是真的很高興啊。

  怕他喝了酒之後東倒西歪，她加快了步伐，“你少喝點，我馬上就來。”

  掛下電話，她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大劇院旁的酒店。

  一路直奔電梯，可意外的是，她竟然在電梯附近，看到了曾倩和另一個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時新。

  當時在謝修弋的經紀公司，因為不滿公司對謝修弋的重點栽培，而和謝修弋還有曾倩盛氣凌人地對峙的那個流氣的偶像歌手。

  “當時你們告訴我，給了我和謝修弋同樣的資源和包裝，很不好意思，現在我還真是不太明白同樣這個詞的含義了，”

  只見時新一手拿著煙，滿臉的怒意，“我出道一年，你們才開始策劃我的新專輯，謝修弋出道兩個月，你們已經開始做他的個人EP；我進入公司後從來沒有拿到過演唱電影主題曲的機會，謝修弋剛簽約就因為一首電影主題曲一夜成名，現在他拿到了最佳新人獎，我他媽算是什麽？炮灰？他的墊腳石？”

  曾倩一頭亂發，看上去也很焦慮和不耐，“因為這件事你跟我吵過多少次了？我說過，你們都是我帶的藝人，我不想拿你們做比較，我只能告訴你，謝修弋絕對不比你少花力氣做他自己的音樂。”

  柯姣這時看著他們，想了想，還是走上前去，拍了拍曾倩的肩膀。

  “哎？”

  曾倩回頭看到是她，勉強笑了笑，“來找謝……”

  剛說了一個姓，曾倩立刻想到身後還有時新，趕忙改口，“你怎麽來了？”

  “你無端端被人堵得慌，看不下去了，”柯姣對時新的印象實在是不太好，脫口而出就道。

  時新看了她一會，大概也算是想起了她，“你就是上次那個幫謝修弋說話的女人？怎麽？你是他的床伴？”

  粗鄙的用語，聽得柯姣和曾倩都眉頭一皺，曾倩剛想替柯姣罵他，卻被柯姣擋在了身後。

  “謝修弋不像有些所謂的音樂人，頂著做音樂的名號四處尋樂，他有找床伴的功夫，全都拿去做音樂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獲獎是實至名歸，”

  眼看著時新的臉越來越難看，她抬手按了電梯的上行鍵，“還有，你難道不知道嗎？他唱《黑白面具》，根本就是導演和製片人找上他的，真正有才華的人，所有人都會慷慨地對他伸出相助之手，機會也都是自己送上門的。”

  說完這些，她沒再多言，迅速大步踏入打開的電梯門。

  感覺自己仿佛替曾倩出了一口惡氣，柯姣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有點被自己現在越來越猖狂的說話方式給震驚到了……

  肯定是因為近墨者黑，她天天和謝修弋廝混在一起，還真是把他那套盛氣凌人和趾高氣昂都學得惟妙惟肖。

  走出電梯，來到謝修弋給她的房間號門口，她輕輕抬手按了門鈴，咬著唇，緊了緊自己的外套。

  ……怎麽辦，她已經開始有些手足無措了。

  幾乎是沒過幾秒，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她甚至連謝修弋的臉都沒看清楚，就被一隻大手給拖進了房間。

  “……嗯……”

  連話都還沒說出口，她就被謝修弋狠狠地摁在了門背後，來了一個漫長的、充滿著酒香氣的吻。

  柯姣被親得連耳根和腳跟都發軟了，整個人無力地靠在門背後，好不容易才和他拉出一點距離，“你……”

  “我怎麽？”

  謝修弋身上隻穿了一件白襯衣，領口還解開了兩個扣子，白淨的胸膛簡直惹人犯罪，一雙眸子亮得比舞台的燈光都亮，直接又炙熱地看著她。

  她被看得渾身發熱，只能別過頭去，“你不是好人。”

  “噢？”

  為了扯開話題，她就簡略地把剛剛在樓下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謝修弋，說完，她重重地歎了口氣，“你看，我都被你帶壞成這樣了，我以前脾氣可好了……”

  謝修弋聽到時新的名字後，眼睛裡微微閃過一絲異樣，不過這股異樣卻沒有停留太久，他這時低聲一笑，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臉頰，“是麽？有多好？”

  柯姣被他的笑聲撩撥得心弦微顫，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見她一副羞怯的小媳婦模樣，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半扛在身上走到了落地大窗旁。

  “你看，”將她放下地後，他從背後擁住她，示意她看落地窗外的T市夜景，“如果將整個城市比作是樂壇，那麽這個城市今後就是我的。”

  淡定卻傲然的語氣，仿佛他真的像是整個城市的主宰，說得她內心隱約已經開始有些沸騰。

  這個男人，不動聲色，渾身上下卻都是風情和迷人。

  因為背對著他，她看不見他臉上此時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頰旁。

  他在她面前，總是毫無保留，就像此刻，他會這樣絲毫不避諱地說出他的野心。

  “我相信事實也一定會是如此。”她這樣回答他。

  謝修弋聽了她一本正經的回答，又笑了起來，“要不要給你舉一塊牌子掛在脖子上，上面寫著‘我老公世界第一好’？”

  柯姣被他調笑得恨不得立刻挖個洞鑽到地底，有些微惱地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謝修弋……”

  兩個人這麽靜靜相擁著，她突然忍不住說，“我發現你醉酒之後會比平時神情豐富很多……”

  而且話也多很多，調戲人的功力也同時上升到了超S的級別……

  不過，他的笑容真可謂是能讓人閃到流鼻血，讓她看一眼就覺得心臟砰砰亂跳不止，卻又甘願這麽為他沉迷。

  “不喜歡？”他咬住她的耳朵。

  柯姣紅著臉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今天晚上Tay在台上和你悄悄說了什麽？”

  她可沒有忘記，他聽了Tay的話之後笑得更開心了。

  “啊，”

  謝修弋這時淡淡地應了一聲，略微松開她，讓她轉過身看著自己，“他對我說，你現在一定有個很愛的女人吧？我在事業最如日中天的時候，也露出過像你現在這樣的表情。”

  因為有這樣一個人在你身邊一如既往的支持，所以你才會擁有比別人多幾倍的力量和決心去做你最熱愛的音樂。

  何其有幸。

  “柯姣，我很高興，”

  他摸摸她的頭髮，“我最崇拜的人肯定我的音樂和我選中的伴侶，我在走他曾經走過的路。”

  今夜，他難得褪去了平日裡所有冷漠的盔甲，對她露出了最最柔軟的心臟和情感。

  柯姣在這一刻，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像是被什麽用力地敲打了一下。

  她覺得，今天晚上，自己像是重新愛上了這個男人，愛上了這個只會在她面前暴露所有怪誕、可愛和純粹的大男孩。

  她一定會一直看著他，給予她能奉獻的所有熱忱和溫暖，陪著他越走越高，站到頂峰。

  “再次愛上我了？”

  像是能聽得到她內心的聲音，謝修弋這時不懷好意地湊近她。

  柯姣被戳中心思，害羞到死，立刻想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

  可某人哪會如她意，一手輕輕松松地就捉住了她，將她的外套扯開，認真地將她壓在落地窗前，端詳她身上的黑色小禮服裙子。

  她背靠著冰涼的玻璃，身體微微有些發顫，看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感覺到他此刻的內心戲應該就是這樣——到底從哪裡開始下手脫和啃比較好呢？

  “芮優一直說古奈身材好，”

  他摸了摸下巴，俊眸微眯，“真是有眼無珠。”

  這位哥……你的眼神真的有點可怕……淡定，淡定啊！
  謝修弋沒有再給她機會多想，在將她徹底壓到柔軟的大床上前，他低頭咬著她的鎖骨，含糊不清地說，“尿布錢我會努力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