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惜春容

  正當群情激動的這一刻，Djay卻很快下了麥，在公屏上打字道，“好了，pia預告篇吧。”

  眾人本想繼續八卦他，但是估計都跟他相處久了，知道他做事的時候不喜玩笑，連前一分鍾還花癡得雲裡霧裡的衣衣他們，也都特別認真地立即在公屏上打上“準備好了。”

  柯姣抱著手機蹲在沙發前，終於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什麽才能叫做真正的氣場……

  《回到過去》廣播劇預告篇的時常預計是在10分鍾左右，柯姣原以為岱華等大神應該都很忙碌，沒什麽時間多看劇本，可當pia戲時，他們每一個人竟然都將自己所分飾的角色完完全全配出了她腦中設想的那個效果。

  分毫不差的完美詮釋。

  柯姣張大著嘴，聽到自己所寫的文字被這些好聲音一一完美地念出來，心裡的情緒簡直難以言喻。

  專業CV其實就如同專業演員，前者是用聲音將一本沒有生命的劇本演活；後者則是用演技還原一個故事的真實，且前者的技術指數完全與後者不相上下。

  在其他人都念完了自己的部分後，終於輪到了配音男主角的Djay。

  柯姣雖然已經做了相當多的心理建設，但在這個時候，還是飛快地跑去廚房倒了一大杯冷水，一口氣喝了下去，想用透心涼冷靜冷靜自己。

  可當她看到Djay一上麥的時候，還是瞬間慌得手和腳都不知該往哪放才好。

  而交麥的岱華，下麥前還特別壞心眼地說了一句，“菠菜，聽仔細了。”

  頃刻間，公屏上一整排齊刷刷的：菠菜，聽仔細了。

  各位大人們，說好的不落井下石呢……

  Djay自然沒有理會眾人的調侃，輕咳了一聲，連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直接開始了念白。

  “人一生總會有那麽一次衝動，所以我認為你也一定有過。如果不是人生裡的這一次衝動，就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愛這個人，並且願意為這個人做到什麽程度。”

  “我記得上一輩，有一個我欣賞的男藝人曾經說過，等他老了，他就簽粉絲喜歡的藝人，讓那些藝人唱他寫的歌給粉絲聽……我沒有他那麽大度，等我老去，我就隻給我的太太寫歌、給我的太太唱情歌。”

  “生活，一半是回憶，一半是繼續。”

  一句，兩句，三句。

  柯姣靜靜地聽著，一直到他念完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徹底泛模糊了。

  公屏上，衣衣、編劇和導演，也都隻發了一句相同的話：聽哭了。

  廣播劇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是她的資深讀者，這本書也是公認的她的巔峰作，柯姣寫這本書時因為這個深情又專一的男主曾幾度情緒起伏，而讀者和她一樣，也都對這個男主，和這本書懷著最深切的感情。

  而Djay，卻用短短幾段台詞，就將這份情感毫無懸念地還原了。

  這就是聲音的魅力，和他獨有的魅力。

  整個公屏這時都充斥著衣衣他們被感動得語無倫次的話語，而本以為Djay念完就會下麥，誰知下一秒，他卻突然開口叫了她的名字，“菠菜。”

  柯姣心裡猛地一緊，吸了吸酸酸的鼻子，趕緊在公屏上打字：窩、窩在。

  因為打得太急，都打成錯別字了……

  “你覺得怎麽樣？”他的聲音因為在安全通道裡而顯得更為空曠低涼。

  “好……”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打著，“太好了，你們每個人都把我文裡的角色一分不差地還原了，謝謝每一位大菊苣，我真的很感動很感動。”

  Djay沉默了兩秒，“我是說我，不是他們。”

  柯姣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用僅剩的理智想了幾秒，紅著臉小心翼翼地打字，“……嗯，內啥，Djay大大，你就是我心目中這本書的男主角。”

  岱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Djay如此直白地傲嬌。

  柒凰：我覺得這個頻道已經沒法再待下去了。

  白銀&蘑菇醬&凱凱&寒霜&夕元：我也覺得，我們走吧。

  柯姣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剛才似乎是被傲嬌本命逼著順勢表白了一把，整個人腦子裡瞬間變得一片混亂，就聽到Djay又說，“嗯，滾吧。”

  眾人：……

  “導演，給他們一個交音期限。”Djay此時頓了頓，說道，“另外，這部廣播劇的ED有著落了麽？”

  導演：回Djay大大，還木有，本來是想邀請你來唱的，但是你在微博簡介上說你什麽都不接。

  “這首接了。”

  Djay回得很快，“詞作曲作也不用找，我自己作完直接唱。”

  眾人驚了，柯姣的腦子直接當機了。

  見公屏上沒有一個人發言，Djay對著已經被劇情發展得如此迅速而震驚得陷入沉寂的岱華等人說道，“自己走還是我來踢人？”

  三秒鍾後，子頻道裡只剩下了Djay和柯姣兩個人。

  柯姣這個時候由靠在沙發邊，直接演變成了跪在地板上。

  ……她和她喜歡了三年的本命，現在單獨待在一個YY子頻道裡，就……就他們兩個人。

  心跳，她的心跳去哪兒了？
  “能說話嗎？”頻道裡安靜了一會，Djay再次開口道。

  她扶著自己的心臟順了一會呼吸，再深深地咽了口口水，才按下了手機上的說話按鈕，“……能。”

  可說出來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抖得不像話。

  柯姣，你真是太沒出息了，平時不是還自稱女漢總攻的嗎？說好的鑽石心呢，一碰到本命為啥就自動受成這樣了，差評！
  “《回到過去》剛出版，你的下一本書也馬上要開始連載，再加上現在的廣播劇，”他的聲音似乎變得比起剛剛沒那麽低涼了，“你有想過要舉辦一個YY慶祝歌會嗎？”

  柯姣滿心滿意的注意力全都停留在Djay的聲音上，根本沒仔細聽內容，也完全沒意識到他對自己的情況熟悉至此，隻留意到了最後一句，“……YY歌會？”

  “嗯，”Djay這個時候顯得格外有耐心，“以慶祝《回到過去》上市、新書連載、廣播劇預告首發的聯名主題歌會。”

  這回，逐漸逐漸腦袋沒那麽發熱的柯姣終於聽清了本命話裡的主要內容。

  也就是說，本命在向她提議讓她主辦一個歌會？
  仔細一想，她成為寫手也快三年了，之前三年雖然一直很喜歡古風網配圈，但從未和圈內人有過深入接觸，也從未有想過自己主辦一個YY歌會。

  “可是，Djay大大，我一個寫手主辦YY歌會，會不會很奇怪？”她有些忐忑地問，“而且，我連一點辦歌會的經驗也沒有，時間劃分、邀請嘉賓、安排統籌……如果不熟悉歌會的話，這些都可能會有差池。”

  說完，柯姣又在心裡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句，再說像她這樣的圈外人，又不算怎樣大紅大紫的大作家，哪個古風翻唱圈的大菊苣會願意來參加她辦的歌會……

  Djay沉吟片刻，“關鍵是嘉賓。”

  “……嗯，”她用手托著下巴，回想起之前自己去聽過的歌會，“我覺得歌會的嘉賓還是邀請得少而精會比較好，有秩序，也有凝聚力。”

  “你在圈內有哪些欣賞的歌手？”沉默一會，冷不丁地，Djay突然這麽一問。

  因為本命的態度專業而嚴肅，柯姣倒也慢慢忘記了臉紅緊張，越來越放松了，“其實……我平時聽歌的話范圍還挺廣的，雖然最愛古風，但英翻和日翻也會聽，要分開說嗎？”

  “嗯。”

  她很認真地思索了一下，“我進圈子的時間也不算特別長，古風圈的話，除了Djay大大你之外，就是岱華、白銀、凱凱、蘑菇醬，還有現在參加商演較多的祁慕，以及已經在二次元隱退的大大雲圖；英翻圈，我喜歡TMK和Margie；日翻圈則是賀曲優。”

  一口氣說完之後，她歎了口氣，“不過這些人都是頂級大神，祁慕一直在全國各地商演很忙碌，而雲圖大大一心在三次元發展，連微博也不更了；TMK和Margie大大都是時差黨，比較神出鬼沒，最近也沒出什麽新作品；至於優大……那是K站小王子，有名的高冷傲嬌任性小暴脾氣，據說也極少出席歌會。”

  “哈。”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柯姣剛剛好像聽到了一聲極其短促的笑聲。

  哎？是她出現了幻覺嗎？公子大人怎麽可能會笑啊TAT……

  “那麽，歌會的日期就定在兩周後的周六如何？”當她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到Djay如此說道。

  “啊？”柯姣傻了，“……歌、歌會？真的要辦嗎？”

  不會吧……Djay男神難道是真的覺得她能主辦歌會嗎？她真的可以嗎？
  “嗯，”耳麥裡此時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Djay似乎是起身走了幾步，“岱華會讓雪夜漁舟的Staff來帶著你的管理一起策劃歌會，無須擔心。”

  柯姣聽得目瞪口呆。

  請原諒她，她真的已經有點跟不上她本命的節奏了……

  “至於嘉賓，岱華他們幾個應該都沒有問題，祁慕我有他的手機聯絡方式，雲圖隱退、但可以約到祝福錄音；TMK和Margie其實是一對夫妻，剛新婚，他們和凱凱很熟。”

  “而你口中的小暴脾氣……”

  Djay故意拖慢了半拍，“老曲，他就住在我家隔壁。”

  柯姣整個人直接“啪”地一聲趴在了地板上，顫抖地道，“Djay大大，你……”

  沒等她把話說完，Djay便淡定地打斷道，
  “那麽，就請你剛剛說的這些，加上我，一共十位嘉賓，應該足夠了。”

  她眼前一黑。

  趴在地上冷靜了很久，等柯姣再抬起頭的時候，Djay已經從子頻道裡消失了。

  我去，他又走了嗎？扔下這麽個重磅炸彈又兩袖清風地走了嗎TAT……她是得練就多麽強大的心臟才能接受這幾天一個接一個的驚雷啊……

  欲哭無淚地從地上爬起來，卻突然看見QQ跳出來一條消息。

  Djay：稍等，我在主頻和岱華說話。

  哎？岱華他們還沒有離開她的頻道？

  柯姣一驚，趕緊顫顫巍巍地移開了想退出YY的手指。

  說真的……她的腦子到現在還是一團亂……YY歌會……神一般的嘉賓陣容……以及，賀曲優大大竟然和Djay是鄰居的關系。

  她總覺得，自從她粉了整整三年的男神，說要為她的書做廣播劇的那一天開始，她的人生就逐漸變得不可控制了……

  很快，Djay又重新回到了子頻道，柯姣戴上耳機，想了一會，才虛弱地開口道，“Djay大大，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入圈三年來，從來沒有參加過一次YY歌會……”

  “嗯。”

  “再大牌的歌手邀請你去參加你都不會去的……”

  “嗯。”

  “所以……你真的要參加我主辦的歌會嗎？”

  柯姣心臟咚咚地跳著，終於將心裡最想問的問題說出了口。

  雖然他曾在其他菊苣的追問下，說出了他願意幫她的緣由是“為了報恩”，雖然她到現在也沒想通她究竟幫過他什麽忙，雖然她也始終都不敢相信他從自己以為一輩子都可能觸碰不到的人變成了現在和她互有QQ的關系。

  即使她知道，因為聲音而如此執著於一個陌生人，並不是那麽理智的行為。

  但是這麽多的疑惑和惶恐，卻都抵不過想要悄悄走近他一步的心情。

  “嗯。”

  安靜的頻道裡，Djay給了她第三個肯定回答。

  “我會不辜負你的信任，好好籌辦這次歌會的，”心裡滿滿都是說不出的感動，即使緊張得天旋地轉，柯姣還是一字一句地說，“謝謝你願意幫我。”

  “嗯。”Djay再淡淡應了一聲，“太冷，先下了。”

  “好的，Djay大大拜拜。”

  等到他離開頻道後，柯姣緩了緩心神，退出YY，放下手機，靠在沙發上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氣，擦了擦額上冒出來的汗。

  大冬天的，在室內也能嚇出一身汗，她也真的是蠻拚的……

  剛喘完這口氣，玄關就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想了想估計是謝修弋回來了，她一咕嚕地從地上爬起來小跑到玄關。

  “把這個放到茶幾上吧。”一開門，就見面癱巨嬰淡定地將筆記本電腦和耳麥塞到她手裡。

  柯姣接過他的筆記本電腦和耳麥，轉身放到客廳的茶幾上，回過頭卻見他還站在門口，“你不進來？還要出去嗎？”

  “嗯。”謝修弋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看著她，“你跟我一起下樓。”

  她愣了一下，伸手拿過外套，“下樓去幹嗎？”

  某人沒有回應，等她走出門後，隨手鎖上門，走到旁邊的安全通道裡，拎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紙袋交到她手裡。

  柯姣好奇地打開白色小紙袋一看，發現竟然是幾包……仙女棒。

  仙女棒，也叫手持煙花、手持噴泉，應該算是很多人的童年回憶。逢年過節的時候，大人總會帶著一群小朋友下樓，大人負責放爆竹和大型煙花，小朋友則拿著仙女棒蹦蹦跳跳地追著玩，所以仙女棒是深受小朋友歡迎的存在。

  “……”

  沉默兩秒，她抬起頭，看向身邊一米八五的英俊男人。

  所以說，今天謝修弋不讓她先回家的目的，是想抓著她一起追憶童年咯……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大樓，來到謝修弋小區花園附近的一條小河，今天跨年夜，大家不是選擇出去看煙花晚會、就是在家看晚會直播，所以小區裡倒是靜悄悄的，小河邊也沒什麽人。

  “你有帶打火機嗎？”走到河邊的欄杆旁，柯姣低頭拆開仙女棒的包裝，拿出一根仙女棒。

  “我不抽煙。”他接過她手裡的紙袋，走向不遠處的保安室。

  不一會，他便從保安室折返回來，也抽出一根仙女棒，打開從保安那裡借來的打火機，輕松點燃手裡的仙女棒。

  幾秒後，仙女棒就散發出了黃色的小光，一圈圈的光暈顯得格外耀眼，柯姣在一旁看得心也有些癢癢的，剛想說讓他借點火給她的仙女棒，就見他把自己手裡的仙女棒塞到她的手裡。

  眼看火要熄滅了，她趕緊接上一根，一邊問他，“你不玩嗎？”

  “我看著你玩就好。”

  他言簡意賅地說完，背靠在她身旁的欄杆，根據她玩的速度，安靜地在一旁給她遞上新的。

  “其實自從我上了初中之後，我就再也沒玩過仙女棒了。”她調皮地甩著手裡的仙女棒，笑嘻嘻地跟他說，“小學的時候爸媽過年都會帶著我和家裡人的小孩子一起玩，後來上了初中，他們的工作更忙了，過年有時候也會加班，我也就不太玩了。”

  “不過，雖然我從初中開始就上的是寄宿學校，但是我和爸媽他們的關系都很好，”她覺得好玩，連著拿了兩根一起點燃，“經常會通電話，有什麽事情也都會和他們說，寫書的事情他們也很支持我。”

  “嗯。”他望著她，輕輕應了一聲。

  “而且因為一直獨立生活，所以才會變得擅長做家務，做菜，”她的瞳孔裡倒映著黃色的小火花，朝他做了個鬼臉，“其實一直一個人還是挺好的，我也一點都不覺得寂寞，要是沒這一身的技能，我也就不能每天給你做大魚大肉了你說是吧？”

  “話說之前在大學，不認識的同學第一次看到我都以為我很喜歡在外面野，但是熟了之後，給我的評價立刻就統一變成了禦宅主婦……”她說到這，突然側過頭來看他，笑吟吟地問，“你呢？”

  謝修弋定定看了她一會，突然朝她的臉的方向伸出手。

  柯姣呆呆地望著他漂亮的黑色瞳孔，原本以為他想掐她還是什麽，礙於他的氣場又不敢躲開，卻見他的手只是輕輕撩起她散落下來的長卷發，幫她小心地放到肩膀後。

  “小心被燙。”他低聲說。

  “咚”地一聲。

  她一下子覺得心臟跳得快了起來，臉也毫無意識地紅了紅，趕緊說道，“……嗯，謝啦。”

  他收回手，面無表情地靠回原處。

  如此一茬，她也忘了要繼續問他的事情，一小包仙女棒也很快就都放完了，等他剛拆開第二包的時候，她想了想，拍拍他的手臂，“你陪我一起玩吧，一個人玩很沒意思。”

  謝修弋沉默一會，輕輕點點頭。

  今晚的T市很反常地並不是特別冷，柯姣輕輕晃著手裡的仙女棒，總覺得此刻的心情很舒適，話也變得更多了起來，“謝修弋，你歌唱得那麽好，有沒有欣賞和作為榜樣的歌手？”

  “有，但他已經結婚隱退了。”

  他回應得很快，讓她都愣了愣，“難道你說的是……Tay？”

  “嗯。”他微微頷首。

  這個答案雖然不符合他一貫的不走尋常路的風格，卻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笑得露出了左臉上的小酒窩，“我也是。”

  “在喜歡上Djay的聲音之前，Tay一直是我從初中到大學唯一喜歡的歌手。”

  沒想到他和自己竟然會崇拜同樣一個人，她總覺得心裡很奇妙又很開心，“他也算是娛樂圈裡十分稀奇的一位天王，那麽紅，卻沒有半點緋聞，也從不轉型成演員出演電視劇、電影和綜藝等其他發展，就是一心寫歌，唱歌，出專輯，辦演唱會，入圈多年，始終以正能量的優秀作品示人。”

  “雖然都說娛樂圈很複雜混亂，但是真正德藝雙馨的人也是存在的，總感覺因為有Tay這樣的人和作品，所以整個社會還是在前進。”

  “我記得當時他去北大做演講，我還專門買了飛機票跑到現場去聽的呢，哎話說，他的風格就是中國風，讓我又想到你上次在錄音棚唱的那首歌了，”手裡的第二包仙女棒放完，她托著腮幫，賊笑著問他，“那你呢，你為什麽想要成為歌手？除了你本身唱功一流之外，有你自己的因素嗎？”

  她總覺得，以他的個性，應該是不太喜歡在萬眾面前高調露臉的，而且按照曾倩的說辭，簽約公司之後他也是對公司並沒有抱多大感情、始終我行我素的樣子。

  “被人陷害。”他聽到她的問題，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冷冰冰地給出了四個字。

  “啊？”

  他看她臉上實在是一副很想知道的表情，過了半晌，低咳一聲，“我朋友，偷偷瞞著我把我錄的Demo寄給了曾倩的公司。”

  柯姣愣了兩秒，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哭笑不得地道，“所以也就是說，你是被朋友逼上梁山才只能硬著頭皮跨入娛樂圈的……”

  謝修弋將手臂輕輕擱在欄杆上，“之前是這樣，但現在想法有點變化了。”

  “嗯？”

  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認真地看著他，“什麽變化？”

  “現在，我想用更廣的平台傳播好作品。”

  柯姣聽完愣了愣，驚訝於他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卻突然又覺得心裡很動容，不由自主地就朝他伸出了手掌。

  “希望你有一天，在娛樂圈裡能夠成為Tay這樣的存在。”她望著他，小孩子似地笑，“我們擊個掌來約定，好不好？”

  他靜靜地望著她，竟然真的從褲子口袋裡慢慢抽出手，輕輕地與她擊掌。

  “砰——”

  與此同時，他們頭頂的天空突然綻放出絢爛華彩的煙花。

  零點整，煙花的綻放也正式宣告踏入新的一年。

  T市城中江邊的煙火晚會，本就離他的小區不遠，他們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得十分清晰。

  她看著造型不同的煙花一個接一個地綻放，小小的臉頰上滿是欣喜的笑容，“謝修弋，這煙花真的好漂亮啊。”

  身旁沒有聽到他的回應，她以為他也在專注地看煙花，卻突然感到自己的頭頂一沉。

  謝修弋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的身後，將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低下頭、隔著手壓著她的小腦袋以防弄疼她。

  倒映著煙花的小河邊，從來孤僻冷漠、不喜和人接觸的男人卻以這樣一個姿勢無聲地靠近著她。

  “嗯，挺漂亮的。”

  他在她看不見的頭頂上方，微微勾起嘴角，“新年快樂。”

  柯姣清清楚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臟裡傳來“砰通”一聲巨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