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父子相見(4)
  冷缺月的手掌拍在小嫻的頭頂上，但是小嫻去沒有死。在手掌落在她頭頂上的那個時候冷缺月收了掌上所有的內力。他的手緩緩垂下。自己的兒子這麽多年與妻子相依為命，而小嫻對兒子含辛茹苦付出了那麽多。可見母子情深似海。而他得知兒子又是一個難得的大孝子。如果他殺了雲兒的母親，別說會認他，也許他還會與他拚命的！畢竟，他這個父親這麽多年必未盡到養育教導的責任。兒子現在這樣出色，也是妻子的功勞。他完全可以想象到，他殺了妻子後難以平衡的後果。

  小嫻看著冷缺月。她沒想到冷缺月這一掌沒有殺她。“你殺了我吧，這樣我心裡會好過些。這些年，我都要瘋了。”這麽多年，強烈負罪感讓她覺得生不如死，也許老天就是以這種方式在對她犯下的罪愆進行懲罰。

  “我先留著你的命。”冷缺月冷聲說：“我想見兒子，我知道他現在與那個畜生在‘飛龍山莊’，你想辦法讓雲兒回來。我不想再讓我的兒子被那個畜生和萬飛龍當槍使。”小
  小嫻恍然明白冷缺月為什麽手下留情而饒自己一命了。如果冷缺月殺了她，就算他是兒子的親生父親，兒子也不會原諒他的。

  “好！”她急忙說：“我明天一早兒就派人招雲兒回來，你們父子分離了十九年，也是你們應該見面的時候了。雲兒接到信後晚上就能趕回來。”

  冷缺月說：“好，到時候我找你。我先走了。”

  冷缺月轉身向門口走去。

  “缺月……”

  小嫻在他背後淒然叫了一聲。

  冷缺月佇足，他沒有回頭。

  “求你能多呆一會兒好嗎？”小嫻哀求他。“我想知道你當年是怎麽活下來的？我想知道你這十九年又是怎麽度過來的？”

  冷缺月說：“這個你不必知道！”

  然後轉身去了。

  冷缺月出了山莊來到莊後一裡外的山坡上。這片山坡種植著很多樹木，林木繁茂，芳草萋萋。這裡就是冷家的墳地，靠北方還有一間小屋，住著一個守墓的老人。

  這片墳地埋藏著冷缺月的爺爺、奶奶，父親母親，二伯……墳墓排列由輩份從高到低。第三排冷缺月看到了自己的墳墓。在寒月的輝光下，冷缺月兀立自己的墳前，看著墓碑上自己的名字，心中也不知是一什麽滋味。更多的是屈辱與憤懣。他一掌擊在那塊墓碑上，墓碑碎裂開來。

  當年冷缺陽找了個長相酷似冷缺月的人殺了頂替冷缺月的屍首入殮出殯，但是卻未讓小嫻見一面，因為可以瞞過別人瞞不過小嫻。但是沒想到若乾年後陰七子尋到了冷缺月的墳墓，把墓中的屍骨掘出挫骨揚灰以替師傅泄憤。而他哪裡知道那屍骨卻是別人而非冷缺月本人。冷缺月墳墓被掘，冷缺陽不想聲張此事，遂又找了具屍體埋進這墳墓中。

  冷缺月先在爺爺輩的墳前一一拜奠，然後又在第二排拜了自己的父母……最後他跪在二伯的墓前。也就是冷缺陽的父親。冷缺月十一歲的時候父母死與仇家之手，是二伯把他撫養長大教他做人處事及一身武功。他也對二伯尊敬若父親一樣。他現在還清晰地記的，二伯臨死前他跪在他的病榻前，二伯拉著他的手，二伯的手是那樣冰冷。他叮囑他，讓他照顧好冷缺陽及這個山莊，這樣他才能含笑九泉。他永遠也忘了不了二伯當時眼中是一種什麽樣期望的眼神。於是他對冷缺陽才若親兄弟一般愛護。但是沒想到冷缺陽竟然……

  “二伯，我來看你老人家了。”冷缺月默然地說：“這十九年來，我沒能拜您老人家，缺月不孝。但是，這其中另有隱情。”冷缺月在二伯的墳前把冷缺陽所為詳細道來。說完後他痛苦地說：“二叔，我們冷家從未出過這樣的逆徒！缺陽所為，人神共憤！他現在居然還與萬飛龍連盟，置‘缺月山莊’與不義與險地，二伯！我要清理門戶了，您在九泉之下，原諒我吧……”

  冷缺月在二伯墳前拜了幾拜後轉身而去。

  小嫻第二日清早寫了一份信派人快馬趕往‘飛龍山莊’交於冷雲。冷雲接到信後得知母親身體又有不適，讓他回去一趟。並注明他一人回來就行了。冷雲擔心母親，忙轉告二叔他要回去探望母親。這些年小嫻一直染病冷缺陽也不起疑，他讓冷雲先回去，他再過幾日才能回山莊。因為離九華山決戰之期愈來愈近，萬飛龍的各路盟友除了何家外現在都齊聚“飛龍山莊”商討布置應對“義盟”之策。

  冷雲又向萬家父子辭別。萬飛龍一聽冷雲母親身體欠恙就準備了一些上好的補品請冷雲帶回去，再代他的問候。這讓冷雲甚是感動。萬家父子對他恩深義重，他更要為他們效死力。

  冷雲單人匹馬路上不敢有絲毫耽擱休息約戌時終於快要回到山莊了。臨近十五，天上明月如鏡，碧空如洗。

  穿過一片樹之時，冷雲突然勒住馬。馬驟然停下，發出一聲嘶叫。路中，佇立著一個人，擋住了他的路。這個人背對著他。此人一襲長衫，頭戴竹笠。月色下，有一種神秘感擴散開來。

  “閣下為何擋我的路？”冷雲發問。他知道此人不會無原無故擋住他去路。

  擋住冷雲路的正是冷缺月。聽到兒子發問，他心中湧起無限溫情。十九年了，他終於聽到兒子的聲音了。明月下，他驀然回首。於是如水的月光下，他看到了兒子。在他腦海中，兒子的影像始終是他兩歲的模樣，他無數次幻畫過兒子現在的樣子，但是卻沒有一個明晰的影像。此刻，他是那樣激動。

  冷缺月強抑製住內心的激動不動聲色對兒子說：“聽說你少年英雄，所以今日想領教你幾招。”他想試一下兒子的武功。

  冷雲從馬上躍起身子落在馬前而立。看到兒子挺拔偉岸冷缺月心中欣慰不已。

  冷雲冷聲問：“你是義盟的人？”

  冷缺月說：“你先別管我是什麽人……”

  “那你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冷雲打斷他的話身形不動手掌劃出一道彎月切向對面的冷缺月。看著那彎月冷缺月同樣劃出相同的一招，兩月撞在一處，如打碎的水銀四散開來。

  冷雲吃驚了一下，他喝問：“你究竟是誰？怎麽會‘寒月神功’？”

  冷缺月不答，稱讚一聲。“好功夫！”

  冷雲再次攻向冷缺月，他心裡驚詫眼前的這個神秘人物竟然會他們冷家的絕學“寒月神功”！難道是此人偷來的？冷雲惱怒。獨門絕學，不可外傳！如果外人偷學，要麽讓他死，要麽廢了他的“寒月神功”，這是冷家的祖訓。

  冷雲一招“月湧大江”，大片真氣如雲纏繞夾裹著月，氣勢磅礴擊向冷缺月。既然眼前此人會“寒月神功”，他就得下殺手。冷缺月不避，他同樣使出一招“月湧大江”，只是他把握到恰到好處，他不可能傷害到兒子。就算他死。

  兩團“月”各自異常洶湧，這次是力量的碰撞！一聲巨響回蕩在夜裡，冷缺月身子退了兩步，冷雲連著蹬蹬連退好幾步。他心中是那樣驚駭無比，此人不光會“寒月神功”，運用的竟然比他還純熟。此人到底是誰！如果是這樣他不可擊敗他！
  冷雲慍聲說：“我今天要看看你的真面目！”身子再度掠向冷缺月。兒子的勇氣讓冷缺月大加讚賞。不畏強敵，氣勢不減！不虧是冷天王之子！
  父子倆打在一起，兩人用的是同樣的武功，各種綺麗的月影不斷閃現在這林中，構成了一副美妙的畫面。冷缺月此時每出一招都小心翼翼，生怕傷著兒子。而冷雲卻拚盡全力。父子倆一時打成平手。幾十招過後冷缺月也對兒子的武功有了一個了解。兒子的“寒月神功”，關鍵的幾招有缺陷。這樣就影響了“寒月神功”的威力。也難怪，兒子的“寒月神功”應該是冷缺陽所傳授。冷缺陽當然得有所保留而不肯傾裹相授。也許這個混蛋有所保留就是做為殺手鐧日後對付兒子的。他交兒子武功是為了不違背冷家兒郎必會寒月的祖訓。還有，給外面的人做個樣子看。也許冷缺陽自己都沒有料到，盡管他有所保留，但是冷雲憑著自己的天賦與付出不知比常人多幾倍的辛苦，竟然練成了一個頂尖高手。不虧是他冷缺月的兒子。日後再他的指導下，冷雲的武功還會再進一步！
  而當年他把祖傳的“寒月神功”改進，更加所向披靡，被譽為冷天王。冷缺陽就開始覬覦他改進的“寒月神功”了。而他也答應冷缺陽日後把改進的“寒月神功”教他。因為他如親弟弟一樣待他。但是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件事。

  冷缺月已對兒子武功摸了個底然後掠出戰圈。冷雲正要再度而擊，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雲兒住手。”

  林間走出了小嫻。她披著一個月白色的披風。披風上印有一輪月。這件披風是當年冷缺月送她的。冷缺月常對她說，披上這件披風，她就像一個月亮中走出來仙子。那個時候她是那樣的幸福。冷缺月死後，她就把這件披風收藏起，她隻給冷缺月一個穿。現在冷缺月重現了。

  “娘？”冷雲叫了一聲忙走上前。“你怎麽會在這裡？”

  小嫻看著兒子，她現在激動地心情難以描述。現在，他們一家人終於團圓了。雖然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

  “雲兒，”小嫻對兒子說：“過去，給他跪下。”

  “為什麽！”冷雲驚愕。

  “我讓你去給他跪下。”小嫻加重了語氣。

  冷雲不敢違拗母親的意願。他深深知道，母親為了養育他，付出了什麽樣的辛苦。所以母親就是他的天，母命更不能違！
  冷雲過去給冷缺月跪下，心中很是不情願。冷缺月看到兒子對小嫻的奉若神明，他心中是那樣複雜。他要是殺死了妻子，他也會失去兒子。永遠失去。

  冷缺月緩緩摘下自己頭上的鬥笠。他伸出顫動的手去撫摸兒子的頭，然後他蹲下身子，用手摸著兒子的臉……冷雲怔怔地注視著冷缺月，他分明能感覺到冷缺月的手指顫顫不已。而冷缺月的面孔，怎麽會似曾相似？從記憶的深谷中，緩緩向他走來。

  小嫻走到父子倆跟前，她已是淚水滿面。

  冷缺月問：“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寒月神功”？
  冷雲茫然地搖搖頭。眼前這個發長須亂的人，此刻他竟對他萌出一種親近感。

  冷缺月終於吐出一句話。“因為我是爹。”

  “什麽？！”這話不啻於一記悶棍，冷雲覺得被擊的頭嗡嗡做響。自己的爹十九年前就暴病而亡了，怎麽又可能出現在他面前？他難以理解！他難以置信！……

  “娘……”他看著母親，他想讓母親給他一個答案。

  “雲兒……”小嫻哽咽著對兒子說：“他就是你爹。他就當年的冷天王，他沒有死……他沒有死……”小嫻也跪了下來。

  “爹啊！”冷雲從像林夢中驚醒，他喜極而泣。他一下把冷缺月緊緊抱住。如果不是他娘在此，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此人就是自己的爹。就是當年名動武林的冷天王！
  冷缺月也緊緊抱著兒子。喜悅淚水布滿他蒼桑的容顏。這一刻在他夢中出現了十九年。現在，兒子，是一個有質感有生命的肉體了，不再是夢中虛幻的影像。

  ……

  冷雲那興奮激蕩的心情無法形容。從他記事起，母親就告訴他，他的父親冷天王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長大後他從別人口中也得到了證實。父親為人讓武林中人都那樣敬服。他常為能有這樣榮耀的父親感到自豪驕傲。現在，父親竟然還活著！冷雲喜得是又哭又笑。原來母親把他召回是為此事。他有些奇怪，怎麽母親沒有通知他二叔。也應該讓他二叔高興才對。

  “娘！爹！我現在就折回‘飛龍山莊’把這天大的喜訊告訴我二叔，我們一家人好好……”

  “別提那個畜生！”冷缺月慍聲打斷兒子的話。

  冷雲困惑地看著娘和爹。不堪回首的往事即將揭開，小嫻都覺得此刻無顏面對兒子了。

  “娘，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請你們告訴孩兒。”

  冷缺月拍拍兒子的肩，他站了起來，冷雲也扶著母親站了起來。

  “雲兒，娘今天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本來娘這些日子就尋思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也是該讓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了。”

  聽了這話冷雲心裡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真相的背後到底隱藏著怎麽樣驚心的事件！

  小嫻把真相都講給了冷雲聽，講述的過程中，悔恨和羞愧若毒蛇一樣噬齧著她的心。她講完後冷雲一時間感覺大腦像一片空白。怎麽事情竟然是這樣！怎麽這樣！

  “不，娘你是騙我的！”冷雲痛苦地說。

  小嫻說：“雲兒我沒有騙你，是娘對不起你爹！要不是有你，娘早就尋死去了。這麽多年，我活著好難過啊！我的心天天就像是刀在割一樣啊……嗚嗚……”

  如果剛才冷雲覺得自己像進了天堂，那他現在的感覺就如同在地獄。這麽短的時間他就體味到了兩種極端的感受。但是最終他還得接受這個事實！他的二伯，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而他的母親，在當年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他看著父親。“那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冷缺月就把當年被逼下懸崖及自己被困絕谷十九年，前些天才在黃嬌的幫助下脫困的事告訴了兒子，也告訴了妻子。娘倆聽完表情是那樣痛苦，他的經歷也讓他們心痛的都在抽悸。小嫻心中負罪感沉重的更是無以複加。

  然後冷缺月對兒子說：“其實你二伯是在利用你，他遲早會對下手。”

  “我要殺了他！”冷雲突然咆哮一聲，就向馬掠去。他現在覺得身上所有的血都衝到了腦門上。原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二伯，自己惟命是從敬愛如父的二伯！他與萬飛龍竟然說自己的爹被害與賀星寒有關。並把“義盟”的人都描繪成是魔鬼猛獸。他現在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冷缺月擋在了兒子面前。“不要感情用事，現在不是時候。”

  冷雲的眼睛已是血一樣的紅。“爹你別攔著我！”

  “雲兒，報仇也不在這幾天功夫。實話對你說，”他勸導兒子。“我現在是‘義盟’的副盟主。現在情勢錯綜複雜，我們決定在九華山上當著眾武林人的面揭穿萬飛龍與你二伯的把戲。所以，你要以大局為重。到時候，我們讓他們永遠也翻了不身！”

  冷雲是一個非常有智慧的人，他漸漸冷靜下來。現在與二伯反目，‘義盟’所有的計劃就泡湯了。

  “所以你現在得忍著，你不能暴露你自己。九華山關系全局。”冷缺月甚重地對兒子說。

  冷雲點點頭。然後他對娘說：“娘，我和爹有幾句話要說。”

  小嫻點點頭。

  冷雲拉著父親的手走出娘的視線。然後他跪在冷缺月面前。“爹，我知道你恨我娘。但是當年並不完全是我娘的錯。她也是受害者，遭了那麽多罪。她是被我二伯那個混蛋蒙蔽了……這個仇我會替爹報！但是！”他抬起頭。“你絕對不能傷害我娘！”

  冷缺月心中喟歎一聲。他試探問：“如果我傷害你娘呢？”

  “那我就沒有你這個爹！”冷雲斬釘截鐵地說。

  冷缺月的心猛烈抖動了下。“如果你娘死了呢？”

  冷雲抬頭盯著父親不容置疑地說：“娘生我活！娘死我亡！”

  兒子這句話剛落冷缺月身形快若閃電一般向小嫻所在的那個方向掠去。冷雲繼爾反應過來了，他痛叫一聲“娘！”也向那個方向掠去。如果母親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會原諒父親！他也不獨活！
  真相以告訴了兒子，小嫻覺得羞愧無顏再面對他們父子。盡管她是那樣舍不得兒子，舍不得丈夫，但是她是一個罪人。她覺得只能用死來尋求解脫和丈夫的原諒。她平靜地掏了一柄早已準備好的匕首，她要用血來洗去她的罪過。很快，她的血將會洗紅這件月白色的披風。她閉上眼，把匕首刺向自己的脖子。就在匕首鋒利的尖在劃破她肌膚那一電石火火之間她手中的匕首脫落，她眼開眼，冷缺月站在了她有面前。

  “為什麽不讓我死？”她淒然地問丈夫。

  “因為，”冷缺月對她說：“你死了，我也就失去兒子。”

  “娘！”冷雲也到了。他看著地上的匕首。他是那樣後怕。冷缺月晚一步，他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娘了。“娘你好傻，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冷雲快要崩潰了。

  小嫻悲哀地說：“娘對不起你爹，現在你爹回來了，娘死也就安心了。”

  “不！”冷雲是那樣激動。“這不是你的錯，這都是那個混蛋的錯！娘，你千萬不要在乾這樣的傻事。你要是死了，我絕不獨活！”

  然後冷雲對父親說：“爹！你說話！”

  冷缺月心中長歎一聲。他對小嫻說：“這麽多年，你含辛茹苦把雲兒養大，也算是將功贖罪了。而且，”他用一種別樣的口吻說：“雲兒不能沒有你。為了我們的雲兒，別在做傻事了。”

  小嫻跪在冷缺月面前痛哭流涕，冷雲也給父親跪下。冷缺月的心似被刀攪了一般。他心裡一時不可能原諒妻子，他不能失去兒子。沒有了兒子，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一命系一命。而他也知道，從此，他將和妻子會有一種難以平穩的尷尬。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許今生都難以解凍。

  冷缺月與兒子相認後又給兒子囑咐了一些事項。冷雲讓父親放心，他知道怎麽做。本來第二天冷缺月就想反回“擁翠湖”，但是應兒子的請求，他留下來與兒子妻子過了中秋佳節。月圓中秋，團圓之日。分別了十九年，這個團圓日倍加珍貴。冷雲知道父親從此將對母親心中有隔閡，他相信，在以後漫長歲月中，經過他的努力，他們會有一天，真正過一個團圓之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