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父子相見(2)
  四人漫步到“擁翠湖”堤岸上。對於冷缺月當年突然傳出暴病死亡的消息及如今又驚現江湖，這其中諸多困惑讓人難解析。四人在一棵老柳下佇足。周煜把身上的大氅往緊裹一下。這段日子更覺得身體子發冷。晚上睡覺現在蓋兩床被子仍感覺不到一絲暖和。他知道維系他生命的熱量在一點點從他身上消逝，而他卻無能為力。

  “冷大哥如果方便可以講一下這十九年你的經歷嗎？”

  冷缺月抬頭看了一下廣袤無垠夜空，不堪回首的往事此刻那樣清晰浮現眼前。

  “如果冷大哥不便講就不講，恕周煜唐突了。”周煜說。

  冷缺月說：“周兄弟言重了。對你們沒有什麽可以避諱的。”自己妻子與兄弟私通而陷害自己，如此難以啟齒的家醜讓冷缺月每每憶起都那樣痛苦也那樣憤懣。

  冷缺月就把當年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嶽天楊三人聽後不由甚是同情冷缺月，也為他所經歷的一切深感不平。而萬飛龍居然也在冷缺月之事上也扮演了可恥的角色。罪孽之深重，百死尤輕。

  冷缺月轉向嶽天楊。“你的事嬌兒也告訴我了，沒想到你也被困十九年，也是先被下毒又遭萬飛龍等人圍殺而跳懸崖。沒想到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竟然也會對你下毒手。”

  嶽天楊說：“其實在他的眼裡，沒有朋友。”

  冷缺月的痛苦回憶也勾起了他那傷痛的往事。他與冷缺月的命運和其相似。兩大天王，竟然都栽在萬飛龍手裡。看來小人真是英雄的天敵。古往今來，多少一代英豪，毀於小人之手。夫複何言？

  周煜帶憤然說：“你們倆都遭萬飛龍設計而倍受煎熬，這個仇一定得報！”

  嶽天楊背著雙手看著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擁翠湖水。“此仇不報，我賀星寒勢不為人！”

  冷缺月也胸湧恨意地說：“我也一定會讓他們會出慘重的代價！”

  黃玉同笑著說：“兩位也不要太過悲憤，萬飛龍很快就要完蛋了。到時候九華山上，我們當眾把萬飛龍的醜惡嘴臉揭出，讓他名譽掃地，一敗塗地。我們揚眉吐氣之日已然不遠了。”

  然後幾人討論起了九華山之行。嶽天楊等人完全可以預測到萬飛龍定會防備他們在眾武林人士面前揭他的醜事，所以萬飛龍為保自己名譽定會有縝密的應對之計，萬飛龍老謀深算，出招常在人意料之外，這讓他們擔心。別到時候事得其反。但是現在不同了，沒想到冷缺月未死，到時出奇不易出現在九華山上幫著嶽天楊揭穿他的，這定讓萬飛龍手足無措。他就算口生蓮花也難以再欺世盜名蒙蔽眾人了。

  “所以，”周煜對冷缺月說：“冷大哥現在的身份還是不亮明的好。到時候我們給萬飛龍來個出奇不易，讓他永遠都翻不了身。”

  冷缺月說：“好。不過，”他注視著周煜說：“我得潛回山莊看看。十九年了，我夢裡都想著回去。還有我得知雲兒現在被冷缺陽與萬飛龍利用，我不甘心。雲兒是我的兒子，我一定要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認清他伯父的卑鄙！你們放心，我不會先暴露身份的。”

  嶽天楊他們完全可以理解冷缺月的心情。被困十九年，現在山莊易主，自己的兒子被害自己的人利用，誰都難以接受。誰都希望迫切的讓兒子知道真相而父子相認。也許冷缺月被困絕谷十九年過著野人一樣的生活受盡身心煎熬而最終挺了過來就是為了他的兒子。

  嶽天楊與周煜讓他小心些。

  黃玉同說：“要不讓老賀陪你走一趟？”

  冷缺月說：“不用勞煩賀兄弟了，自己的山莊，我出入自如。”

  冷缺月江湖經驗老道，又老成持重武功又高，他們也就不過多擔心了。這些日子他們也開始具體部署到時候的九華山之行了，以保證萬無一失。他們知道萬飛龍溫東陽等也在急及的準備。到時候就看誰計高一籌了。

  冷缺月問起蕭秋風的武功。

  周煜說：“他曾經與一個塞外高手大戰過，當時我也去觀看了那一役，他的秋風落葉掌很可怕。而這麽多年，沒有一個人能擊敗他，反而被他打敗的高手不計其數。不然他也做不了當今武林的第一高手了。氣勢非凡，力拔山兮氣蓋世。真像當年的老嶽啊！”言下之意嶽天楊想擊敗蕭秋風並非易事。

  冷缺月問嶽天楊：“那你見過此人沒有？”

  嶽天楊說：“我從未見過他真面目，但是我們交過一次手，時間很短，當時打成平手。可以看出，此人的武功，並不在我之下。”

  聽兩人這樣說冷缺月感觸地說：“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沒想到十九年後蕭秋風獨領風騷。時空倥傯，江湖不變，但一切卻物是人非了。”心中感慨如潮。

  黃玉同說：“星寒老弟也是中毒十五年，最後幾年才恢復功力，已難以恢復曾經的狀態了。不然蕭秋風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不過現在也未必輸在蕭秋風手上。”他話鋒一轉對嶽天楊說：“你自創的寒星十擊當初一人力挫五個高手，莫清楚雷都死在那一戰。嚇得黃金手方正他們倉惶而遁，我想他蕭秋風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周煜饒有興趣地對嶽天楊說：“怎麽樣老哥，把你的寒星十擊使出來讓他們開開眼如何？”

  冷缺月也充滿好奇。“不知賀兄弟意下如何？讓我們見識一下？”

  黃玉同帶著一種興奮說：“我也早想見識一下了。”

  嶽天楊笑著說：“天楊自創的雕蟲小技，真是不敢再你們面前現眼。”

  冷缺月笑著打趣說：“莫非怕我們偷學？”

  “那裡的話。”嶽天楊說：“既然你們想看，我就獻醜一下。”

  於是嶽天楊把自己所創的“寒星十擊”一一使出來。寒星破空的銳利、群星蔽月的氣勢、流星擊雁的詭異、鬥轉星移的玄妙、星羅棋布的有序、星流霆擊的難測、電掣星施的速度、星爭月輝的豪情、流星若雨壯觀！讓周煜三人感歎不已！最後一招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萬星齊爆，更是若颶風狂潮驚世駭俗勢不可擋！
  嶽天楊使出這十招雖然隻用二三分內力隻為演示，但是這“寒星十擊”的高絕霸道與威力還是讓周煜三人動容不已。他們完全可以想像，嶽天楊用六成以上內力把這套寒星十擊使出，將會是多麽可怕！周煜黃玉同早聽說嶽天楊自創了“寒星十擊”，並在幾次血戰中使出。但是卻第一次目睹。周煜與冷缺月都是武學行家，看罷後冷缺月與周煜相視一眼。各自心中的感受心照不宣。

  黃玉同拍手喝彩。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功夫在“寒星十擊”面前，將會不堪一擊。

  冷缺月對嶽天楊說：“真不虧是百年難得武學奇才，也只有你能當之無愧。我相信，”他看著賀星寒加重語氣說：“你賀天王永遠是一個不敗的神話！”這話從冷缺月嘴裡說出來，份量不低。

  嶽天楊謙遜地說：“冷大哥太過褒揚了，其實武林奇人異士很多，只是不屑與我爭一時匹夫之勇罷了。就像冷大哥的‘寒月神功’已到巔峰之境，我就未必是你敵手。”

  冷缺月甚重地說：“雖然我寒月神功已達到了很高的境界，但是，如果你我一戰，雖然你贏我不會輕松，但是我卻根本沒有希望贏你。四百招內，站的是你，倒下的是我。”

  而一直未開口的周煜走到嶽天楊身邊，低聲對他說了五個字。然後獨自先去了。夜色中，周煜的身影更顯疲憊瘦弱。他不斷把身上的大氅往緊裹，但是他還是覺得冷。他的咳嗽聲也在這夜裡響起。一聲聲，回響著擁翠湖清冷的上空，敲破這秋夜的寂寞。也讓嶽天楊三人聽來心中湧起無限戚意。一代擁翠之王！在病魔面前，卻是這樣無助無奈。

  而他對嶽天楊所說的那這五個字在嶽天楊心中掀起波瀾，這五個字深深鐫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除了他倆，沒人知道周煜對嶽天楊說了五個什麽字。

  翌日日天濛濛亮的時候冷缺月騎一匹快馬離開“擁翠湖”奔向自己的家。千裡奔馳，歸心如箭。第二日晚上，他終於站在了“缺月山莊”的大門前。夜幕下的“缺月山莊”，還是當年模樣。大門右側的那棵老槐樹，更加的枝繁葉茂。他看著那兩扇沉重大門，這門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裡。然後他又把目光投向門兩側那兩尊大石獅，它們似在昏昏睡夢中。他想，應該是它們醒來的時候了。他抬頭仰望門上燙金大牌匾，還是當年那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缺月山莊！但是他已不是此間主人了。冷缺月此時心中洶湧澎湃成狂風暴雨中的海。

  他上前撫摸著那兩尊大石獅子，眼中湧出淚水水。十九年了，這匾這門，這對大石獅，這高大院牆及門前的老槐樹，可曾認識你的真正的主人……

  他口中喃喃而語：“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隨後冷缺月平和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翻躍進了山莊。“我冷缺月回來了！”那一刻他在心中大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