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說想我了，我就過來讓你看一看。”

  秦雨飛心裡一動，正要說話，眼角卻看到辦公室門口站了個人。轉頭一看，是仇正卿，他手上拿著個杯子，一副要去倒水的樣子。秦雨飛撇眉頭，仇總大人已經很久沒有借倒水來視察工作情況了。今天唱哪出？

  尹婷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嚇了一跳。仇正卿看她們發現他了，清了清嗓子，道：“首先糾正一點，那女生是我大學同學，還不是我的女朋友。”

  “哦。”尹婷點點頭，“還不是的意思，就是以後會是的意思吧？”

  仇正卿沉吟片刻，似在思考怎麽答。尹婷趕緊跟秦雨飛說了：“那我的情報不算錯，就是有個時間差。”

  仇正卿皺眉頭，想了想算了，沒必要解釋這個。但他還有問題：“求你正經點是什麽意思？”

  秦雨飛不說話，尹婷眨了眨眼睛：“就是，嗯，那個，你的外號。”

  “……”仇正卿的表情有一點精彩，秦雨飛卻無心欣賞，她已經決定了，她要去見顧英傑，現在就去。就算會吵架拌嘴鬧分手，也比躲著胡思亂想什麽都不乾的強。而且她很想他，真的很想。

  “仇總，小婷找我有事，我先下班，早走一會。”秦雨飛給尹婷遞個眼色，尹婷會意：“對，對。”

  仇正卿臉色很不好看：“所以尹小姐自己翹班跑來我們這不算，還把我的員工也誘拐早退？”

  尹婷一愣，張了張嘴，好像確實是這樣啊。

  秦雨飛才不管，收拾好了包包拉了尹婷走了。尹婷跑了幾步後又回頭，對仇正卿扮個鬼臉：“求你正經點，幸好你不是我老板啊。”真是福星高照。

  秦雨飛跟尹婷在樓下分手，然後她開車去了醫院。這次路上她什麽都沒想，就徑直殺到顧英傑的病房。

  病房門開著，秦雨飛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頭有徐言暢的聲音：“抱歉啊，昨天心情不好，打電話訓了你家那個凶巴巴一頓，好像把她惹生氣了，她說不會來看你了。”

  話剛說完，一抬頭就看到門口站著秦雨飛。

  徐言暢那個氣：“你跟我有仇嗎？”非得對著乾？還是在他剛道完歉的時候就冒出來，他的面子往哪擱？

  “是啊。”是有仇，昨天他說的那些她還記恨著呢。

  顧英傑看到秦雨飛就眉開眼笑，全然不管徐言暢了。他伸出手，秦雨飛就下意識過去握著。他看上去好像瘦了一圈，臉色青黃，很難看。手背上有打點滴的針孔，秦雨飛一陣心疼，完全忘記了自己要來幹什麽了。

  顧英傑想說話，結果一陣咳。秦雨飛靠近他，撫他的背。他咳完了，笑得開心。“你坐這。”他指著床邊的椅子，又說：“Jason馬上就要走了。”

  “誰說的，我不走。”徐言暢很故意。

  顧英傑握著秦雨飛的手，對徐言暢道：“別鬧，快滾。”

  秦雨飛撇嘴，腹誹著昨天怎麽不這樣跟你那前女友這麽說話呀。顧英傑看她的表情，親昵地用食指關結刮刮她臉頰：“不高興嗎？他惹你了是不是？回頭我罵他。”

  秦雨飛瞪他一眼，明明是他惹她的，關別人什麽事。顧英傑被瞪了，笑得合不攏嘴，直勾勾看著她，真想拖她過來好好吻吻。

  徐言暢在一旁猛翻白眼，抬腿往外走：“行了，行了，別惡心了，我走。真是眼要瞎掉。”走到門口回頭看，那兩人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根本沒人目送他。徐言暢暗“哼”一聲，故意不幫他們關門，走了。

  秦雨飛和顧英傑都沒有注意到門關沒關這件事，只知道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秦雨飛認真看著顧英傑，“怎麽這麽不注意身體呢，發燒能燒到住院，你比小孩子還不如哦。”

  顧英傑只是笑。秦雨飛又問他：“醫生怎麽說的？”

  “其實沒什麽大事，打幾天點滴就好了。主要病毒比較頑固，這段大概是沒休息好，所以免疫力差些。肺部有點感染，總咳嗽，也是病毒鬧的，消消炎打打針就行，你別擔心。”

  秦雨飛抿了抿嘴沒說話，輕輕撫了撫他手背上的針眼。

  “其實也沒嚴重到要住院的地步，就是我媽瞎擔心，非說讓我好好檢查檢查，休息幾天，所以才住進來了。”

  “哦。”

  顧英傑抬手撫撫她的臉：“怎麽今天化這麽豔的妝？”

  生病了還能注意她的妝嗎？秦雨飛道：“我漂亮唄。”

  顧英傑笑笑，“是啊，是很漂亮。”

  哼，花言巧語。但是秦雨飛還是有點高興。“那我說是為了來見你才化這樣的，你會不會高興？”

  “會啊，我很高興。”顧英傑歎氣，伸出手臂要抱她：“我真想你。覺得很久都沒有見到了。”

  秦雨飛被他拉過來抱著了，枕在他胸口，覺得人一下子軟弱起來。“我昨晚沒睡好，早上起來看到自己好醜。這麽醜怎麽出來見人，所以就畫了個濃妝。”

  “沒睡好？”顧英傑低頭看看她，“被Jason氣得？”

  “他也有份。”

  “那還有誰？”顧英傑完全沒把自己對號入座。

  “你。”

  “我就是想你來看看我嘛，語氣不太好，你能氣得睡不著？”顧英傑揉她腦袋，“哎呦，都小氣成這樣了，可怎麽辦啊？”

  “我昨天來看你了。”秦雨飛聲音小小的。

  “我怎麽沒見著？”

  “正好遇到你的那什麽前女友在呢，我一生氣就走了。”

  “Abby？她隻呆了一會就走了，又沒怎樣。”

  “怎麽沒怎樣，她不是說她好愛你，想跟你複合嗎？”

  顧英傑明白了：“所以你偷聽到一半就跑了是不是？”

  秦雨飛瞪他：“那我還要聽完全程嗎？”

  “我後面跟她說的話才是重點啊。”

  “重點個鬼！”秦雨飛的火氣也上來了，她坐起來，“你惡心巴拉的哄她呢，說別哭，接下來就該是擁她入懷幫她抹眼淚的戲碼了，我不走是要怎樣？”不走她真的會打人的，而他好好躺在病房養病，卻從發燒轉為外傷，這實在是太沒面子了。

  “我沒有抱她，也沒有幫她抹眼淚。”顧英傑一臉無奈的解釋，“我還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了，讓她不要再有這樣的念頭，複合是不可能的。她最後還生氣說想把送我的蘋果拿走。”

  “呵呵，還拿蘋果呢，覺得她挺可愛的是不是。”秦雨飛心裡還是有氣。想到他這麽溫柔的跟那女人說“別哭”她就難受。

  “沒有你可愛。”顧英傑笑笑，“現在覺得你最可愛。”

  “哼。花言巧語。還說自己不是花心大蘿卜，看這甜言蜜語隨口就來，一點誠意都沒有。”秦雨飛一邊抱怨一邊揪他的被單。

  “不是甜言蜜語啊，是心裡話，看你亂吃飛醋，氣鼓鼓的樣子，還氣到晚上睡不著，我覺得很可愛。”

  “你有病。”

  “所以我在住院嘛。”

  “無賴。”

  “明明很真誠。”顧英傑好脾氣的哄，其實在她來之前他也是心裡暴躁，現在見到她了，那點壞情緒沒有了。

  秦雨飛瞪著他，瞪著瞪著，累了趴在他的腿上，孩子一樣嘟囔：“我昨天明明想了很多的，打算來跟你攤牌。”

  “聽起來很嚴重。”他把她的頭髮卷在手指上把玩，又去捏她的耳朵，一點沒被她嚇唬住。

  “是很嚴重。”秦雨飛想起來了，她還有另一筆帳沒有算。“顧英傑先生，你知道你在外頭有一個緋聞女友嗎？”

  “一個？”顧英傑一臉狐疑。

  “難道還好幾個嗎？”秦雨飛抓狂拍他的手。

  顧英傑哈哈大笑，躲開她的手，複又抓住。“我逗你的。”

  “一點都不好笑。”秦雨飛撇嘴生悶氣。

  “好了，好了，你繼續說，我有個緋聞女友，是誰？我怎麽不知道，現在江湖傳言都是我空窗期太久，有擔心我憋太久出毛病，有戲稱我要出家，還有說我要轉性向的。”

  “性向是要轉到徐言暢那邊嗎？”秦雨飛瞪眼。

  顧英傑哈哈大笑：“怎麽可能？”

  “顧英傑你是雙性戀嗎？”

  顧英傑笑得肚子痛：“不是。”

  “那徐言暢是嗎？”

  顧英傑笑到坐不住了，他把她拉過來再抱住，腦袋蹭蹭她的：“你是攢了太多醋沒地方潑，是不是？”

  “哪裡有這麽好笑？”

  “很好笑。見到你了就覺得很開心。”

  “顧英傑顧三少，麻煩你把你的甜言蜜語模式功能關一關，我現在是很認真嚴肅的跟你說事兒呢。”

  顧英傑又想笑了，好吧，不能笑太多，不然他家凶巴巴的會生氣。“我可正經了。”他努力端正臉色，但嘴角還是不受控地往上揚著。

  “就是那個叫什麽雪的，遊艇那次跟你表白那個。”

  “Shirley？她叫孫亦雪。”

  “叫什麽不重要，反正她現在跟你的緋聞已經鬧到我的朋友圈裡了，那天大家吃飯，還有人拿你們親密合影出來秀。”

  顧英傑很驚訝：“親密合影？我沒跟她出去過啊。”

  “怎麽沒有，我都見過。”他不承認，她立馬心裡難受起來，“你帶著她去了King。前一段還跟其他一桌子人吃飯。”

  “都是跟別的朋友一起，不是跟她出去，她就是蹭玩的，因為我們跟她哥哥關系不錯，一直一起玩，她回國了，就總跟著來。不是跟她單獨一起的。”

  “什麽跟著來，那她怎麽是跟著你從你公司一起走的？難道這麽巧，她在你公司上班嗎？”

  “不是啊，就是她那時離得不遠，又沒有車，就說過來讓我載她一起走，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這種事出現在一對未婚男女身上，且其中一方對另一方明顯有意，還開口表白過，就是非常不正常。”秦雨飛看著顧英傑，看到他有些吃驚的表情：“可是我拒絕她了，她之後也沒再提這事，應該是死心了。”

  “那我還拒絕過你呢。”她橫眉豎眼。

  顧英傑想到這個又有些想笑：“我那時都沒表白呢你就巴巴地跑上來拒絕，沒有哪個女人像你這樣的好嗎？”

  “別打岔。現在說的是你跟她的事。”

  顧英傑嗓子癢地咳了幾聲，嘀咕著明明是她先打岔的。秦雨飛轉頭看床頭櫃，上面杯子裡已經沒水了，她給他倒了杯水，抿了一小口試了試溫度，然後把杯子遞給他。顧英傑喝了好幾口，然後道：“你別多想，我跟她真沒什麽。我沒有跟她單獨出去過，也沒有對她示過好，她表白，我是明確拒絕了，話說的很明白，她不會不懂。”

  “不是懂不懂的問題，是她接不接受的問題，是她會不會死心的問題。”秦雨飛相當暴躁，“你們男人的腦袋瓜子到底是怎麽長的，還是說你根本就覺得這無所謂。”

  顧英傑認真想想，他確實覺得這不是什麽大問題，他並沒有跟別的女人玩曖昧，正常的社交交際還是要有的呀，大家都這樣不是嗎？他也沒給過她暗示，也麽有對她親近，很正常的朋友交際。

  秦雨飛看到他那副樣子就覺得沒希望了。“顧英傑，她對你沒有死心，她還在追求你，只是也許是因為你拒絕過她，所以她換了比較隱秘的方式。其實說隱秘，是對你這樣的蠢男人而言的。她沒有車，不會打車嗎？一桌子人吃飯，就這麽巧坐在你身邊，還會給你夾菜，傾聽你說話，拍大合照的時候站在你身後，手扶著你得肩膀。”

  顧英傑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他都沒注意這些。現在除了他家凶巴巴的那個，其他女生他都自動忽略過掉了好嗎？而且這麽一大堆人都在，他根本就沒注意這些細節。

  “顧英傑，也許別的女人會諒解，會覺得有女生喜歡你是件很正常的事，會覺得你溫文而雅禮貌溫和的拒絕了其它女人是很不錯的表現，不會再在意這些小事。可是我不行。顧英傑，我真的很有毛病，一有風吹草動，我就跟神經病一樣胡思亂想，我真的不行，我受不了這些。”

  “我跟她真的沒有曖昧，我以後會注意的，你相信我好嗎？”

  “我不是不相信你。其實道理我都懂，但就是會忍不住亂想。如果我一直像個神經病一樣怎麽辦？”

  “要不，我找院長商量商量，在這病房裡加一個床，你也來住幾天。”

  “一點都不好笑。”秦雨飛情緒低落，又伏在顧英傑腿上。

  “好吧，是不好笑。”他撫她的長發，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好可憐。“你想怎麽辦呢，雨飛？你想我怎麽做。以後我會注意跟她們保持距離，好嗎？”

  “我其實，挺害怕分手的。”他撫到她的臉，她閉上眼睛，一邊享受這片刻的溫柔一邊說，“我就說不能太喜歡你，這樣我一定會難過。我之前設想的情況，現在都驗證了。我真的不適合談戀愛，一點都不適合。”

  “我也不要分手，我就想跟你談戀愛。”

  “我跟蹤過你，顧英傑。”

  顧英傑手一頓，聲音驚訝：“什麽時候？”

  秦雨飛睜開眼：“就是你們去King的那一次，我騙你說我要回去陪媽媽，後來又想見你，就開車去你公司了，然後看到你跟雪妹妹在一起，我們還通了電話。我在電話裡騙你，然後你們走後，我就跟蹤了你們，一直跟到了King。後來我就滿大街亂轉，轉到了你家小區門口，我就在那一直坐著，再後來忍不住給你電話，把你叫回來了。”

  她看了看他的表情，問他：“我可不可怕？”

  顧英傑緩了一會消化了一下這些信息，然後點頭：“嗯，是挺可怕的。”

  秦雨飛隔著被子猛揍他。顧英傑哇哇大叫，又是笑又是咳，咳到最後開始喘，秦雨飛嚇一跳，趕緊住了手，爬起來站他旁邊給他撫後背。他緩過來了，她拿水給他喝，顧英傑一口氣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光，秦雨飛又幫他倒上涼著。然後問他：“要不要緊啊，需要叫醫生嗎？”

  “不用，我沒事，就有時候忍不住咳兩嗓子，已經好多了。”

  “那再打點點滴呢，好快一些。”

  “今天的量已經打完了，哪能隨便亂打呢。”他白她一眼。

  她又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他卻伸手要拉她進懷裡，他看著她的眼睛說：“我不要分手。”

  她嘟嘟囔囔的道：“誰提分手了，我就是把事實真相告訴你，免得以後我一發作起來，你嚇一大跳。我才沒提分手呢。”

  “你有想過對不對？”他摸摸她的頭，“你想聽我說，我不怕你這樣，對不對？”

  “沒有男人會不怕的，或者說，沒有男人會不討厭的。我自己都覺得很討厭，要是我的朋友會這樣，我肯定罵死她。但我自己又控制不了，所以我覺得真的很心煩，我一點都不想這樣，這樣很沒意思。如果我沒有跟你談戀愛，就不會這樣了。小婷說，天涯何處無芳草，這根不行下一根。可是我覺得，如果你這根不行了，我也不想找下一根了。女人發神經真的很討厭。”

  “秦雨飛小姐，你不要說這麽有歧義的話，什麽叫我這根不行了，這簡直是對男人某方面能力的侮辱。我一直很行的，你不是很清楚嗎？”

  秦雨飛瞪著他，明白過意思來，臉漲紅，又拍他。“我說正經的，你扯到哪裡去了？”

  “我說的也很正經啊，再正經沒有了。”他笑，看到她氣鼓鼓的樣子真的覺得很可愛。“好了，別生氣。你不用想太多，要看到進步的一面。我們兩個人都在朝著好方向發展，不是嗎？你不喜歡自己胡思亂想，但是你願意把這些心事告訴我，這樣不是舒服多了嗎？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不覺得你有什麽問題。當然跟蹤是不好的，說謊也不好，你大可直接告訴我你就在那，或者你當場就告訴我你不喜歡我這樣，嗯，讓我想想，還是不要當場告訴吧，那樣朋友面子上不好看，可以當場委婉地暗示我，或者事後明白的告訴我，告訴我我做了什麽事情會讓你不舒服，然後我改過來，或者我們好好溝通，讓你心裡好過一些，這樣不是挺好嗎？”

  “哦。”秦雨飛想了想，“可是我很倔的，我脾氣一上來，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可是你現在不是正在聽嗎？”

  秦雨飛愣了愣，是啊，現在他們正在好好的談話，而且氣氛相當不錯，溝通良好。昨天和今天她明明想得各種糟糕各種灰暗，結果看到他了，心情卻完全不一樣。

  “我們可以的，雨飛，你要相信。我也認真想過了，我從前心不定，我很享受戀愛，卻從來沒有想過和對方走到最後結婚的一步，最起碼，沒有不顧一切的努力過。甚至有時候我明知道戀愛的那個對象不適合結婚，不可能走得長久，但是那時候心裡喜歡，有戀愛的感覺，就戀愛了。可是你不一樣，你壓得住我。和你在一起會讓我有壓力，有背負責任的感覺，你譴責我的那些話，也有一定道理。所以我有認真考慮過，我希望能跟你走到最後一步。”

  秦雨飛呆住了，她抱著分手就分手的視死如歸的壯烈心情來的，他卻跟她說希望能走到最後一步。

  “雨飛，你有你的毛病，我也有我的，也許我們沒有碰到彼此，就會走不下去。但是你看，我們現在不也挺好的嗎？寶貝啊，別泄氣，神經病不是絕症，能治的。我們一起努力下，萬一就修成正果呢？”

  “那，”她有些忐忑，“花心病管治嗎？”

  “秦雨飛！”他橫眉豎眼，他這麽柔情似水深情款款，任何女人都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好嗎，她這算什麽反應？
  秦雨飛高興了，她又說：“那你一定要跟別的女人保持距離哦，她們一不懷好意的靠近，你就要大聲吼讓她們滾，不許在說什麽別哭了，好惡心。”她一臉嫌棄給他看。

  “那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也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悶頭亂想。越想越鑽牛角尖，真成神經病了。”

  “你不這麽招蜂惹蝶的，我也不會亂想。”她抬了抬下巴，很愛面子的為自己辯白。

  “醋壇子，這麽能喝醋，奧運會有這項目你一定拿冠軍。”他低頭想親親她，想到自己生病，就避開嘴，親了親她的臉。

  “那我就是雙料冠軍了。”她一點沒不好意思。

  “還有一樣是什麽？”

  “逛街啊！”

  顧英傑又被她逗笑了。他用手指點她的鼻子，她把他的手抓下來，正好看到他的指甲，很嫌棄：“你指甲這麽長都沒剪。”

  “這段忙都忙死了，哪還顧得上指甲。”

  “我幫你剪。”秦雨飛從包包裡掏出隨手的小指甲刀，給顧英傑剪指甲。一邊剪一邊問他：“那我們現在算和好了嗎？”

  “我們有不好過嗎？”顧英傑瞪她。

  秦雨飛傻笑。心情變得好好，原來事情真的沒有那麽糟，她真是神經病，女瘋子。

  剪完了手指甲，她又去翻他的腳，果然腳指甲也長了。於是她歡樂的抱著他的腳繼續剪指甲。她問他：“對了，你家裡人呢，怎麽一個人都不在。”

  “我媽說給我燉了潤肺的湯，但她把腰給閃了，我這也沒什麽事，剛才Jason不也在嘛，就讓管家回去拿了。”

  “哦。”秦雨飛有些警覺，“那我剪完這些指甲我就走了。我來看過你了，你不能為這個再生我的氣。”

  顧英傑撫她的背：“來都來了，還怕見人嗎？那你來之前怎麽想的，見到了我家裡人要怎麽說？”

  “就說我代表我們永凱來探望一下華德顧總唄。”她一邊說一邊側了側頭剪另一個腳指頭，眼角卻掃到門口有人，她一抬頭，嚇了一大跳。

  門口站著顧家老大顧英輝，身後跟著一中年男子提著個大餐盒，大概就是他家的管家吧。

  顧英輝站在那有些尷尬，進來又不是走開又不是。一到這就看到弟弟靠著床頭坐著，秦家大小姐親昵地抱著他的臭腳丫子在啃，不對，在剪腳指甲，而弟弟的手在溫柔地撫她的背，玩她的頭髮。

  沒什麽太過激的行為，就是讓人看到覺得火辣的不得了。配著這美好的畫面，偏偏還聽到秦大小姐在扯謊。

  “代表永凱探望一下華德顧總”。我滴那個天，永凱還管抱著腳丫子剪指甲，他弟這個華德副總也實在是當得太有氣勢了。

  秦雨飛的臉漲得通紅，一下子跳了起來，“凶器”指甲刀還在手上，她下意識地把手背在了背後。

  “呃，呃……”緊張得話都不會說，該怎麽解釋？

  “叫大哥。”顧英傑發話。

  “大哥。”秦雨飛下意識地聽話叫了，叫完了反應過來差點咬了自己舌頭。忍不住偷偷瞪了顧英傑一眼，他笑著，招手讓她站他身邊。秦雨飛低頭看了看他的腳，還差兩個腳指頭，其它都剪了，隻兩個還長長的，沒剪乾淨，簡直不能忍。

  顧英輝看看弟弟，又看看秦雨飛，“你好。”他和氣地打著招呼，神色如常，好像剛才的那一幕他並沒有看到。他注意到秦雨飛的眼睛一直盯著顧英傑的腳趾看，是不是剛才的工程還沒完成呢？
  顧英輝想想，又說：“我先去找醫生問一問你的情況。”然後很識相地避開了。

  管家走進來，把手上的大餐盒放下了，也客氣地道：“三少，秦小姐，我去找護士問問今天的藥量都夠了沒。”說完也走了。

  秦雨飛瞪了顧英傑一眼，顧英傑無辜的嘻嘻笑。秦雨飛也不管他，撲上去抱住腳把最後兩隻腳趾甲飛快地剪完。好了，搞定，收工。她收拾了一下，洗了手，然後拿了包包就打算撤退。“我走了。”

  顧英傑握住她的手：“見都見了，再坐一會。”

  “不要。”秦雨飛臉還在紅，剛才真是太尷尬了，她長那麽大還沒丟過這麽大的臉。剪腳趾甲這麽不優雅的動作配上她的謊話，她真的是可以挖個洞把自己埋一埋了。

  “那晚一點再過來？吃完飯。”

  “不要。”

  “那明天再過來？”

  “不要。”

  “秦雨飛！”顧三少裝得凶巴巴的樣子擺臉給她看。

  “你什麽時候出院？”

  “盡快吧，住院很悶的。”他擺出一副可憐相，試圖融化女王冰冷的心。

  秦雨飛笑笑，俯身親親他的唇，然後說“拜拜”，火速跑掉了。

  顧英傑這回來不及抓她，只能瞪著她跑掉的身影。坐了一會，還不見哥哥顧英輝和管家回來，於是無奈打電話催：“你們可以回來了。”

  過不到半分鍾，顧英輝和管家回來了。管家不動聲色，給顧英傑盛飯盛湯，顧英輝負責發問：“她走了？”

  “是啊。”顧英傑知道哥哥其實很想知道更多情報，但他就是不主動多說。

  他不說，顧英輝就問：“什麽時候開始的？保密的挺好的呀。”

  顧英傑笑笑，不說話。心裡頭還在甜蜜蜜，秦雨飛雖然說自己怎麽怎麽不好，對他倆的關系怎麽怎麽沒信心，又抱怨他這個抱怨他那個，但她聽到他咳嗽就緊張，會主動給他倒水，會關心她的身體，還給他剪指甲。顧英傑越想越得意，忽然覺得剪指甲是件很甜蜜的事情。他打定主意以後他的指甲都要交給秦雨飛來剪。

  顧英輝沒好氣的看著弟弟傻笑，這小子居然口風這麽嚴，現在也不肯透漏嗎？於是他換了個角度再問：“要不要準備準備，家裡請她出來吃個飯？”

  “先不要。”這回顧英傑答了。“她害羞，進展太快會嚇到她的。等我看情況，時機成熟了再帶她回家看你們。”

  顧英輝臉抽了抽，害羞？秦雨飛嗎？所有人印象裡的秦雨飛，飛揚跋扈，豪爽大方，聰明幹練，但是絕對沒有害羞這個詞好嗎？

  顧英傑也知道顧英輝在想什麽，他道：“好了，不用多想，她確實是害羞。美麗的公主身披盔甲那是強悍給外人看的，但是對著她的王子時，就會顯露出真面目。”

  顧英輝很想轉身就走，他這弟弟肯定發燒燒壞腦子了，聽聽，這都什麽肉麻惡心的話。還王子公主呢，真是夠了。“你趕緊讓她分你點害羞吧，這說話還要不要臉了。”

  顧英傑哈哈大笑，要什麽臉，他現在很開心，他家寶貝跟他說了心事，沒有憋在心裡自己悶著亂想，這是多大的一個進步啊，他覺得勝利在望，他很開心。這一刻他真的覺得，也許他們有機會能在一起很久很久。

  “我會帶她回家的。”顧英傑看著顧英輝，“我認真的，我會帶她回家。”

  已經回家了的秦雨飛躲進房間捶床，簡直太丟臉了，丟臉，丟臉，真丟臉。以後要是她跟顧英傑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帶她回家，她怎麽面對他的家人啊，他們不會都知道，某天她在醫院病房裡，很沒儀態的抱著顧英傑的腳吧。

  等等，她焦慮的方向不對，如果他帶她回家了還好，如果他們沒有走到那一步，而他家裡人都知道她曾經抱著顧英傑的腳，最後卻掰了，被拋棄了。那她是得多卑微，多沒臉面。不行，不行，她絕不能淪落到那般田地。

  秦雨飛看了看時間，忍耐，一直忍到九點多，估摸著顧英輝應該已經走了，她給顧英傑打電話。

  “喂，顧英傑，你哥哥走了嗎？”

  “走了。”

  “那現在你身邊還有誰，方便說話嗎？”

  “沒人了，你要說什麽盡管說。”

  “沒人了？那管家呢？誰照顧你？”

  “他也回去了。我這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打打針吃吃藥觀察觀察，有護士在呢。我媽腰閃了，家裡有管家照看著會方便些。再說了，我這身邊要有人，你又這不樂意那不樂意，不願給我打電話不願來看我。”

  “你行了。”秦雨飛打斷他的話，“我就問了一句，你扯這麽多。”

  顧英傑呵呵笑，被她訓了卻還覺得開心。

  “我走了之後你哥說了什麽呀？”秦雨飛很關心這個，想知道自己丟臉究竟丟了多大。

  “沒什麽，就是問我什麽時候帶你回家。”

  秦雨飛心裡一暖，別別扭扭地問：“那你怎麽說的啊？”

  “我說等你準備好了就帶你回去。”

  她笑了，又問：“那你準備好了嗎？”

  “好了呀。”

  “別答太快了，我還是給你多一些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我可是很恐怖的女人呢。”

  顧英傑哈哈大笑：“我膽大。快誇我。”

  “神經病。”

  “真不錯，我們得的是同一種病。”

  “煩人。”秦雨飛很故意的嫌棄他，兩個人傻乎乎的拿著手機笑。

  笑了好一會，顧英傑又說：”寶貝，我檢討過了，是我用的方法不對。雖然現在我們沒有公開，那些女生不知道，但我可以更明確一些的。我沒往那方面想，沒太注意，是我做的不夠好，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以後我會小心的。你別為這個擔心，好嗎？”

  “那我，我也有不對。”秦雨飛趕緊也展開自我檢討，“我總是自怨自艾，鑽牛角尖，發神經，多疑，猜忌，有什麽事總往壞處想，我還跟蹤你，這真是太糟糕了，我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這種女人真可怕。我以後，要是有脾氣就發出來，有不高興就告訴你，這樣，我們之間的問題應該會少一些吧。”

  顧英傑笑了，回答“是”。兩個相愛的人都在努力，那怎麽會還有問題呢。

  “我真想你啊，寶貝。”顧英傑撒嬌，“你明天來看我好不好？”

  “不是今天才看過嗎？”

  “今天是今天的。我明天一早還要做檢查，如果沒什麽大問題的話，大概再打個一兩天點滴就好吧。你明天來看我嘛，萬一我後天就出院了，你就沒了表現女朋友溫柔體貼的機會了，那多遺憾。”

  “遺憾個鬼。你少裝柔弱了。”

  “我好想你啊。”顧三少不單聲音繼續裝柔弱，還繼續撒嬌。

  “別鬧。”秦雨飛一直笑，笑得心頭暖暖的。她昨天想的那些究竟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還破罐破摔，分手就分手呢，真的很神經病。看看今天，他們多融洽。幸好是顧英傑，顧英傑懂她，顧英傑愛護她。

  秦雨飛非常感動。

  “我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洗澡。”秦雨飛跳了起來，不顧顧英傑遺憾地歎氣和抗議，把電話掛了。她洗了個澡，換上了美美的衣服，化了一個美美的妝，然後出門去了。

  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十點多，早過了探病時間。可秦大小姐的氣勢沒有白練這二十多年，瞪得那護士根本不敢有異議，雖然嘀咕著說顧少吃過藥已經睡了，雖然怕負責任一直跟在秦雨飛後頭，但還是給秦雨飛放了行。

  秦雨飛推開病房門，看到顧英傑確實睡了。他睡著的樣子像個孩子，嘴角還有些翹，似乎夢到了什麽開心事。這讓她也忍不住微笑起來，她輕手輕腳走進去，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

  護士站在門口，猶豫著是讓她坐一會還是現在就請她走。

  可下一秒顧英傑就醒過來了。他睜開了眼睛，一開始有些迷茫，而後驚訝，“你怎麽來了？已經到明天了嗎？”

  秦雨飛笑了：“沒到明天，距離我們剛才通電話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吧。”

  “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就是你說想我了，我就過來讓你看一看。”

  顧英傑眨了眨眼睛，清醒過來，然後他看了看秦雨飛的打扮，笑得嘴要咧到耳朵後頭，他坐起來，伸出雙臂用力把秦雨飛擁進懷裡，秦雨飛也笑著，緊緊回抱他。

  護士終於離開了，還幫他們把門掩上。這麽美好的畫面，還是讓他們繼續吧，棒打鴛鴦是要遭天譴的。她要回護士站跟同事八卦，原來顧三少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雖然剛開始的時候覺得她凶巴巴，但原來是個很溫柔的人呢。原來她這麽晚打扮這麽漂亮來這不為別的，就因為顧少說想她了。這真是一個很感動的故事對不對，夠她們八卦猜測一整夜的了。

  病房裡，秦雨飛跟顧英傑說：“剛才電話裡我忘了跟你說了，顧英傑，我在你哥面前這麽丟臉，你家裡其他人也一定會知道的。所以我們一定要戀愛成功，不然我的臉面往哪擱。如果你敢跟我提分手，我就打斷你的腿。”

  顧英傑放聲大笑。

  這愛情宣言還真是讓人，嗯，精神抖擻啊。

  兩天后，顧英傑出院了。

  顧英傑母親堅持讓顧英傑搬回大宅住，說好好給他調理調理身體，顧英傑不願。顧太太很不高興，一直說他一直勸，看顧英傑很固執地沒松口，顧太太把氣撒到大兒子身上。

  “你也不說說你弟弟。家裡怎麽就不能住了，這麽多房間。上班遠不方便是什麽理由，身體不好上什麽班。”

  顧家大哥顧英輝實在沒辦法，隻好說話。“媽，你別操心了，阿傑有人照顧。你看你把他給急的。你也消消氣，他這麽大了，發燒而已，又好得差不多，難道還得媽天天盯著嗎？”

  “誰照顧？”顧太太慢兩拍反應過來了，“阿傑你交女朋友了？”

  “嗯。”顧英傑看了哥哥一眼，小聲答，竟然覺得有些害羞。想到秦雨飛在電話裡跟他說，她這兩天不來看他了，醫院裡人來人往的，不太方便。作為補償，他出院後她搬到他那陪他住幾天。

  這讓顧英傑很期待。所以做完檢查的第二天，他就要求出院。幸好檢查結果不錯，他恢復得也挺快，也確實沒有其他的病症，於是醫生批準他的出院申請。結果按照顧太太的要求，管家幫他辦完手續後就直接把他載回了顧家大宅吃飯，於是有了顧太太留人的這一幕。

  “他交的那些女朋友，哪一個是會照顧人的？”顧太太繼續不滿，繼續發牢騷。

  顧英輝低頭吃飯，不說話了。秦家大小姐確實不太像會照顧人的那一型，他還是不要接話，讓阿傑自己處理吧。

  顧英傑果然耐不住，反駁道：“交女朋友又不是請傭人。”

  “所以你還能指望女朋友照顧你？就在家裡住幾天，你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顧太太很堅持。一直沒說話的顧文光終於也開口：“好了，別跟你媽爭，就留下來住幾天。你房間都收拾好了。”

  老爸都說話了，顧英傑沒敢反駁，乖乖吃飯。飯後，狠心的媽把顧英傑的車鑰匙沒收了，顧家大宅在市郊，出租車很少，晚上更少，沒有自己的車子代步簡直寸步難行。顧英傑敢怒不敢言，吃完飯吃水果，又吞了一顆藥，然後回房間給秦雨飛打電話。

  電話才響了一聲秦雨飛就接了，聲音很興奮：“你在家吃完飯了嗎？要回來了嗎？我已經到了，我買了好多東西。”事實上她還拎了一個小行李袋，騙媽媽說要去朋友那住幾天一起玩。

  “你在幹什麽？吃飯嗎？這麽晚才吃？”顧英傑更關心這個，她跑去他那還餓肚子了？

  “來不及吃晚飯嘛，買完東西就這個點了。不過我買了很多吃的，有炸雞。”秦雨飛心情很好。

  “番茄醬別吃太多。”他囑咐。

  “你快回來嘛。”她撒著嬌，聲音又軟又甜，尾音還拖得長長的。

  顧英傑頓時打了雞血，這哪能忍，一定得回去！羅密歐還能翻窗呢，他當然不會輸給他。

  顧英傑下樓轉了一圈，顧太太在客廳看電視，管家在倒茶，他上二樓，顧英輝和顧文光在書房談事，顧英傑趕緊湊過去。父子三人聊了會公事，顧英傑心不在焉，過了一會顧文光趕他：“身體不好就早點休息。”

  顧英傑趕緊應：“好，那我回房了，爸，你也別跟哥聊太久，太晚了開車不安全。”

  顧文光聽著有理，他們談的也不是什麽緊要的事，於是道：“那阿輝你也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點。”

  顧英輝應了，顧英傑又說：“那我回房睡了啊，爸晚安，哥晚安。”

  顧英傑開門出去了，顧英輝聽到弟弟上樓的聲音，沒在意，他又跟顧文光聊了幾句，然後下樓跟母親打了招呼，告辭回去了。

  顧英輝到車庫開車，剛發動起來，突然有人冒出來敲他車窗，把他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個據說已經回房間睡覺的顧英傑。

  “哥，送我一程吧。”顧英傑一邊說，一邊很不要臉的自己開了車門鑽進來。

  顧英輝沒好氣：“等媽發現了，會罵死你。”

  “到時候再說吧。”顧英傑當然知道後果，可是他心愛的凶巴巴的女王正在他的房子裡等他，他怎麽能不回去？根本開不了這個口。而且他想見她，迫切的想見她。

  “快點開車，不然媽發現了就糟了。”顧英傑催著哥哥。顧英輝無奈，開車上路。他囑咐弟弟：“你別說是我帶你走的。”

  “放心吧，不會把你供出來。我就說有朋友叫我出去玩，我就讓他過來接我了。”

  顧英輝一聽：“所以如果你沒趕上我沒走，你就打算打電話讓朋友來接你嗎？”

  “當然了，友情就是要在這關鍵時候用的。”顧英傑振振有詞。

  顧英輝轉頭看了一眼弟弟，“秦雨飛在你那等你？”

  顧英傑沒答話，但是開心的笑容已經泄露了答案。顧英輝把頭扭回來，他還是認真看路吧，戀愛中的男人的笑容真是惡心，尤其他這弟弟，他怎麽以前不知道弟弟也有這麽肉麻惡心的時候。這個秦雨飛，對男人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看把他弟製得。

  一路沒塞車，車子很快到達顧英傑的小區。顧英輝停了車，很故意地道：“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別鬧。”顧英傑飛快地下車，揮手告別，然後一溜煙的跑掉了。

  顧英輝搖了搖頭，低頭在表上確認了一下今天的日期，他等著，等著看秦大小姐什麽時候收伏他弟，能讓他帶她回家見家長。

  顧英傑在電梯裡就開始傻笑，心怦怦跳，很有戀愛的感覺。電梯一層一層的爬，他覺得真是慢。好不容易到了他的樓層，他拿了鑰匙輕手輕腳打開大門，想偷偷的進去，給秦雨飛一個驚喜。

  門一開，他就聽到了她的歌聲，聽不出來哼的哪一首，但是很歡快，雖然不成調子，他卻覺得很好聽。他把門關上，換了鞋，然後跟著歌聲走，走到主臥，她不在房裡，他往裡拐，在裡面的衣帽間那看到了她。她穿著家居服，腳上是他的男式大拖鞋，搖頭晃腦，正在往他的抽屜裡放她的內衣褲。

  顧英傑微笑，完全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他靠在門框那，就這樣一直看著她。

  沒一會，秦雨飛收拾好了。她看了看，他跟她的衣服放在一起，她覺得非常滿意。一轉身，猛地看到一個人堵在門口盯著她看，她嚇得一聲尖叫，再然後，是更大聲的尖叫，她朝那人衝了過去，一個猛撲，緊緊抱住。

  “你回來了！”

  顧英傑張臂接住她，但她衝得力道太大，他退了兩步，差點沒站穩。她叫得這麽大聲，震得他耳朵疼，但他忍不住大笑，跟著她一起大笑。

  這感覺真好，是戀愛的感覺。

  秦雨飛掛在他身上，用力吻他。拖鞋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她頭髮散亂，剛才整理東西出了一身汗，實在算不上儀容得體，可她不在乎，她哈哈笑，覺得非常開心。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開心，其實也不過兩天沒見，但卻好像久別重逢一樣的興奮。

  “秦小姐，你的矜持呢？”

  “今天它放假。”她答得很甜。

  “我的節製好像今天也放假呢。”他說。

  “不行。”她哈哈笑，從他身上扭下來。“不行。”他湊過來抱緊她，她推開他。“你病都沒有好，要好好休息。”

  “做一做就好了，包治百病。”他耍無賴。

  她一邊笑一邊拍他：“庸醫！”

  “治一治嘛。”

  “不許亂來！”她很堅決。

  “好吧。”他無奈，但也聽話。這讓她很得意，比他誇她漂亮還得意。

  這天晚上他們早早就上了床，什麽都沒做，只是相擁在一起，蓋著被子純聊天。他們說了許多話，但沒有一句是正經事。秦雨飛還說：“這麽無聊的內容，要是以前別的男生跟我聊，我肯定一腳把他踢開了。”

  “所以我不是別的男生。”顧英傑強調，“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我告訴你一件事。”

  “怎麽？又聽到什麽緋聞了？”

  “你心虛哦。”

  “不是吧，真的有緋聞？”

  “趁我沒說之前你趕緊坦白，這樣還能從寬處理。”

  “誘供哦？”顧英傑認真想，可是一點都沒想起來，“真的沒有了。Shirley確實跟她哥來醫院看過我，可我完全沒有單獨跟她說過話，她給我削蘋果我也沒吃。不過她沒什麽異常表現，又有她哥和其他朋友在，我也不能強調什麽。跟她完全沒什麽，總談不上攤牌啊。然後除了Abby，沒有別的前女友來看過我了。話說回來，她們來看我，我也不想的。我都沒告訴過她們我住院的事，就是有哥們約我去玩，我順口說了病中在住院去不了，哪知道就好些人都知道了。”

  “哼。花心大蘿卜。”

  顧英傑很無奈：“好吧，你揭曉迷底吧，到底什麽事？”

  “我去檢查身體了。”

  顧英傑一愣，“你有了？”再轉念，不會啊，明明她上次大姨媽之後他們就一直沒有做過，他東奔西跑出差，連她的面都見不上。

  “瞎說什麽。”秦雨飛看到他一驚的表情心頓時往下一沉，她翻過身去，背靠著他，緩了緩情緒，本來很普通的事，但他提到這個，又是這樣的反應，讓她猛地被刺痛了一下，小腹不由自主開始痛。

  “那你怎麽了？生病了？”顧英傑沒察覺她的異常，問道。

  秦雨飛吸了一口氣，刻意忽略小腹的痛感，說道：“就是，你總催我看看大姨媽肚子痛的事，我昨天就去醫院檢查了一下婦科。”她頓了一頓，顧英傑的心吊了起來，不會真生病了吧？他正想安慰她沒關系，有病就治，沒什麽大不了的，千萬不要有壓力。可他還沒說話，卻聽得她繼續說：“把能做的檢查全都做了，醫生說我完全沒問題，沒病。”

  顧英傑頓時松了一口氣：“你嚇死我了。”

  秦雨飛抿了抿嘴，他以為她懷孕，嚇死了嗎？

  “顧英傑。”她翻身過來，看著他。

  “嗯？”

  她張了張嘴，想問他如果他們真的不小心有了小孩怎麽辦？其實她不想有小孩，她很怕有小孩，但她就是想試探他一下。可話到嘴邊，她問不出來。幹嘛要試探呢，他答那就生下來她回應不了，因為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要。他答不要她更接受不了，上次的傷痛太深，痛到現在仍會痛。她幹嘛又發神經病要試探他呢。她完全不敢聽他的答案，她何必自作孽。

  “怎麽了？”他拍拍她的背，閉上了眼睛，有些困了。

  “就是，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醫生，幫我調理一下嗎？”

  “你願意去了？”他睜開眼。

  “嗯。既然西醫那邊檢查了沒問題，那就中醫調理一下試試好了。”其實她是想跟他說這個。她不喜歡看醫生，但為了他，她希望好好治治自己身上的毛病。

  其實她明白，最終受益的是自己。只是因為他一直催，才讓她正視這個問題。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的。也不記得在哪看到的一句話，好的伴侶，會讓你變得更好。

  她覺得他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