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早安，女朋友。”

  晚上，顧英傑在燒烤區裡心神不寧，越是見不到，越是心裡癢癢，更何況秦雨飛主動吻了他，吻完了卻沒說到底答應沒答應，這胃口吊得。要不是實在太知道這女人嬌氣又矯情的大小姐脾氣，他真會以為這是個欲擒故縱手段高明的情場老手了。還從來沒有哪個女生，能把他吊得這麽七上八下的。

  顧英傑把烤架上的雞翅翻了個面，他沒心情玩，又不能沒事乾，如果閑下來，他想他會忍不住跑去酒店房間抓秦雨飛，所以他主動承擔起烤肉的重任。只是一邊烤一邊腦子裡全是那個女人。這次真的有點糟，他又不是十七八歲毛頭小夥，又不是情竇初開，可是心情卻比青春期更騷動，之前理智設想好的培養信心慢慢來理論，已經死到一邊去了。

  他不想慢慢來了，沒辦法跟那女人慢慢來，他喜歡她，非常喜歡，他要跟她談戀愛。

  他打算一會等時間差不多，沒什麽人注意時，他要回酒店抓她，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跑掉，確定了名分後，他要定下他與她之間的戀愛規則，第一條就是不許玩躲貓貓。第二條……嗯，第二條還沒有想好，現在重中之重就是不許玩躲貓貓！

  顧英傑正想著，一個盤子伸了過來，尹婷笑眯眯地道：“顧少，來六個雞翅，兩塊玉米，六個香菇，兩塊牛排。”雖然旁邊還有酒店的工作人員幫忙在烤，可是大家都喜歡跑顧英傑這邊要吃的，能夠使喚顧少，那真是太舒心了。

  顧英傑抬眼看看尹婷，尹婷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之前已經拿過三盤了，於是解釋：“這盤不是我自己一個人吃哦，我要拿上去跟雨飛一起吃的。”

  要給秦雨飛的嗎？顧英傑認真挑了幾個大的烤得好的，然後轉身從料理箱裡摸出一瓶番茄醬，知道秦雨飛有參加活動後，他特意讓酒店準備了番茄醬，結果她不來。剛把番茄醬和烤肉盤子一起遞給尹婷，旁邊突然走過來一個女生，“James。”那女生叫著，有些靦腆的樣子。

  顧英傑對她笑笑，這是他朋友孫亦安的妹妹孫亦雪，坐他的車子一起來的。“你要吃什麽？”他問她。

  孫亦雪抿著嘴笑了笑，似乎有些臉紅：“James，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好不好？”

  顧英傑一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尹婷。尹婷睜大了眼睛，津津有味的看著。表白耶，顧英傑被表白耶。當初她表白被拒絕了，好想看看這位姑娘表白的結果。如果拒絕的話，不知道顧英傑的台詞會不會變，如果沒拒絕，顧英傑答應交往會是什麽樣子啊，好想看！

  尹婷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眼睛賊亮嘴角含笑，顧英傑看得頭疼。

  結果因為顧英傑看尹婷，孫亦雪也轉頭看尹婷，那眼神好像她在這打擾他們了。尹婷嘿嘿乾笑兩聲，原本還想裝傻堅持住，不過臉皮真的不夠厚，孫亦雪多看她兩眼，她還是決定撤退了。不讓看就不讓看，回頭她再問顧英傑好了，啊，不對，她不好意思問顧英傑。那回頭她讓雨飛來問顧英傑好了。

  尹婷端著盤子，飛快地朝酒店方向跑。顧英傑目送她的背影，在心裡罵髒話，用不著大腦這樣的高端組織就能猜到她肯定是去跟秦雨飛八卦去了，真想把她叫回來塞她一百隻雞翅讓她吃撐著跑不動，告不了他的狀。

  只可惜……

  “James？”孫亦雪看著顧英傑，等著他回話。

  顧英傑把目光從尹婷消失的方向收了回來，對孫亦雪笑笑：“真抱歉。”

  被拒絕了啊，孫亦雪抿抿嘴，問他：“是因為剛才那女生，叫小婷的？”

  “當然不是。”顧英傑失笑，搖搖頭。

  孫亦雪不說話，想了想，忽又笑了笑：“沒關系，反正你也還沒有女朋友，我們多認識認識好了。”

  顧英傑道：“你會找到更合適的男生的。”

  孫亦雪不置可否，轉身走了。

  顧英傑吐了口氣，他真想告訴她他有女朋友的，他女朋友醋勁大，脾氣也大，可是他真的很喜歡她。但他不能這麽說，不能透露他與那沒良心的女人的關系。他談過這麽多次戀愛，真的沒一次這麽憋屈。顧英傑連烤雞翅的心情都沒了。不知道尹婷回去會怎麽跟秦雨飛說，那女人不會又想岔了，以為他一邊招惹她一邊勾搭別的女生吧？

  尹婷回房間後確實說了。不但說了，還眉飛色舞，加了許多形容詞。什麽海濤聲聲，月光迷迷，腳下是柔軟的砂子，眼前是可愛的姑娘。“好想知道顧少怎麽考慮的。”尹婷一邊啃雞翅一邊道：“那女生是坐他車子過來的呢，他特意去接她來玩，應該是很有好感吧？哎，真是不服氣，我哪裡比她差啊？”她把雞翅骨頭丟到垃圾桶，跑到洗手間照鏡子，聲音從洗手間冒出來：“明明我也挺漂亮的嘛，為什麽追男生從來沒追上過？”

  秦雨飛沒回答，她正盯著那瓶番茄醬看。不用問尹婷她就知道這瓶醬是誰給的，沒人燒烤配番茄醬吃，只有那個男人會幫她準備。有女生追他的呢，可惡！花心大蘿卜！他敢答應那女生試看看！就算不答應但是拒絕得不乾淨試看看！
  秦雨飛跳了起來，開始換衣服。

  尹婷從洗手間出來，喊道：“啊，我知道了！肯定是我追的都是難度系數大的，所以不怪我，怪他們！”

  “他們沒眼光。”秦雨飛順嘴應了。

  “不，不，他們後來談的女朋友也不差的。”尹婷這樣說。

  秦雨飛翻了個白眼，這笨蛋。

  “就是難度系數不對等，所以頻道搭不上。”尹婷撲床上哀嚎，“追了這麽多個一個都沒中。我哥還說我是花心大蘿卜，人家才不是！”她捶床，“哪有還是處女的花心大蘿卜呀！可惡！May還拿這事笑話我，她太討厭了，說話除了冷嘲熱諷，她就調不到別的模式上去。”

  “你自己笨，她說話不好聽你就給她罵回去，你看她下次還敢？”花心大蘿卜這詞讓秦雨飛想到了顧英傑，那家夥也是一個勁喊冤。她挑啊挑，衣服都不太滿意，早知道多帶幾件來。

  尹婷扁嘴，她罵不過May，沒有雨飛的氣勢。“反正，我下回要找個容易追的追。追到了才是我的，追不到的，看著再好也沒用。”其實也不是沒有男人來主動追她，可是追她的人吧她又沒看上，看著都是沒有誠心想佔便宜的，她才不要。這時候尹婷才看到秦雨飛的動作，她換好了衣服，進了洗手間在化妝。

  “咦，你要出去嗎？”

  “對。”去找那花心大蘿卜算帳！
  “那你要幫我問問顧英傑到底答應那女生沒有哦，好想知道。”

  “好。”他敢答應！她會揍他的！
  秦雨飛打扮妥當，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你怎麽能服氣，讓他們都比你過得幸福？

  秦雨飛吸了一口氣，她不服氣。她真的不能服氣。

  尹婷蹦蹦跳跳在前面帶路，領著秦雨飛去沙灘。

  越靠近人群，秦雨飛的氣勢就越弱。她是不服氣，可如果不服氣就能開心幸福，那這世上哪裡還會有傷心和痛苦？不服氣只是不甘心而已，代表不了什麽，決定不了什麽。

  幾個朋友嘻嘻哈哈地跑過來，拉秦雨飛和尹婷去跳舞。秦雨飛笑著跟她們一起圍成圈踩步子搖裙擺，心裡卻有些發慌，為什麽三個人裡，只有她過得不好？
  她明明很好，她有錢，有疼愛她的父母，有一堆朋友，有很好的工作。她過得好得不能再好。只是不再戀愛而已，只是不想再戀愛而已，有什麽不好的？不戀愛的人一大堆，不婚主義者一大堆，誰會說誰過得不好。

  更多的人加入到跳舞圈子裡，大家的笑聲很是響亮。秦雨飛笑不出來了，臉有些累，她悄悄退出人群，她想找顧英傑。

  可在沙灘上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他，尹婷說他在烤肉，但是烤肉攤那沒他，跳舞的人群裡沒他，旁邊拚酒猜拳的人裡沒他，秦雨飛開始煩躁。再轉一圈，也看不到那個跟他同車來的女生，秦雨飛更煩躁。

  遠處海邊有著一對對情侶或坐或走，秦雨飛不想去看那裡頭有沒有他，但怒火已經在心裡燒了起來。這讓她原本下來時稍稍確定的一點念頭慢慢冷卻，她並不確定該不該那樣做了，她並不確定是否真的有可能會幸福。

  這時候周圍的人群忽然叫了起來，一個燦爛的煙火在天空炸開。

  秦雨飛抬頭，看到夜空中蹦出無數亮眼的光芒，很美，動人心魄，只是一閃而過，瞬間即逝。

  會不會有點像她的希望，她悲觀地想。

  顧英傑從酒店跑下來，有些喘。他到房間去找秦雨飛，敲了半天門沒人應門，他等了一會，又敲了好一會，還是沒人應。他很失望，聽到外頭放煙火的聲音，他心裡一動，也許她在看煙火，他急匆匆跑了下來。

  煙火奪目，海邊人群一堆又一堆，顧英傑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隨便找了個人堆湊過去，然後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秦雨飛正抬頭呆呆看著不停綻放的煙火，滅了一束，另一束衝上夜空，周圍人一聲聲驚歎，舉著手機在拍。她隻呆呆看著。她唾棄自己的悲觀，悲觀不過是自以為可憐，讓別人笑話，這是她最討厭的。

  所以，她最討厭的，是自己。如果她過得不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真討厭自己。

  忽然一個人站到她身邊，她轉頭一看，心猛地跳快了。她扭過頭去，裝成專心看煙火。

  身邊的人沒說話，她努力控制著不要偏過頭去看他，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她的心越跳越快，臉也開始發熱。然後，她的手被勾住了。

  一開始只是一根指頭，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逗她。

  小手指，勾著小手指。

  她知道是誰，她沒有甩開他，也沒有看他。她目不斜視，隻盯著天上的煙火。

  周遭有許多聲音，煙火炸開的響聲，人群歡呼的聲音，還有海濤拍岸的聲響，但秦雨飛都聽不到，她耳邊只有她自己的心跳聲。

  他的手指又纏了上來，這次是兩根，或者三根，她不敢肯定，心跳得太厲害，她沒敢低頭看。再然後，她的手被整個握住了。握在他的掌心裡。

  她終於忍不住轉頭看他，他也正看著她。眼神深邃，熱烈，充滿她所以為的感情。

  秦雨飛眨了眨眼睛，他仍看著她，眼神沒有變，這眼神她見過，在她夢裡，他就是這樣看著她。

  他的手指又在動，掰開了她的手指，把她的手指夾在他的指縫裡。

  十指相扣。

  她又眨了眨眼，他看著她，沒說話，手上一用力，拉著她往人群圈外走。

  她沒有抗拒，沒有掙扎，心裡軟軟的，什麽想法都沒有，眼裡是他的側臉，身後是另一波煙火衝上天空的聲響，人群的歡呼聲很熱烈，她覺得身體裡的某種衝動也在呐喊。他拉著她，越走越快，她手上是他大掌的溫度，她跟著他走，心跳得很快，小跑步起來。

  顧英傑帶著秦雨飛直奔酒店。

  他們穿過大堂，進了電梯，一路上沒有遇到熟人，又或許是他們根本沒注意。握緊的手一直沒放開，他在電梯裡轉頭看她，而她正看著他，眼眸如水，面若桃花。

  他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握住她的後腦，低頭吻住了她。

  原本是打算好好跟她談一談，但在煙火下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已經不知道要談什麽了。心裡的躁動平穩下來，握住她的手，安心又興奮。

  還有什麽好談的，他們愛著彼此，兜兜轉轉，躲來藏去，其實不過是讓他們更加肯定，他們愛著彼此，就是這麽簡單。他相信她也是這麽想的，他能感覺到。她的抗拒和閃躲，最後不過是讓她知道這些罷了。

  什麽都看不見，腦子裡卻印著他看著她的眼神。

  “顧英傑。”她喊他的名字，忽然覺得眼眶發熱。

  她不要管明天了好不好，不要管以後了好不好，她只是想要現在。現在高興就好！有什麽關系呢？反正她一直是任性的，膚淺的，胸無大志的。

  啊，漏了白富美。這個詞很重要。

  她傻傻地咯咯笑起來。

  她覺得自己瘋了。

  瘋了就瘋了！
  她扯掉了顧英傑的T恤，他脫去她的。他一直叫她的名字，她覺得他好煩，“閉嘴！”她喝他。

  顧英傑坐在床邊，打開了夜燈，靜靜看了她好一會。她真的睡著了，睡得像個孩子。彎彎的眉毛，光潔的額頭，柔弱、恬靜、無憂無慮的樣子。他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的睡顏，那種滿足的感覺充盈了全身。他想他可以就這樣一直看著她，不過他現在餓了。

  想想這一天過的，光顧著找她想她，飯也沒多吃幾口。顧英傑穿上衣服，決定出去覓食，她一會肯定也會餓的，他打賭她今天躲他肯定也沒吃什麽。

  給她留了夜燈，他輕手輕腳出去。進了電梯後在鏡子裡一看，鏡中的男人笑得像個傻瓜，他揉揉臉，可忍不住還是想笑。

  餐廳早已經打烊，顧英傑跑到燒烤區那邊，還有不少人在通宵喝酒聊天打牌，烤架上也烤著東西。顧英傑二話不說，拿了盤子把能吃的都裝上了，又拿了幾罐飲料。在人堆裡聊天的徐言暢看到他了，跑過來：“你剛才去哪了？”

  顧英傑笑笑，找了個袋子把東西裝起來。徐言暢看他的表情，也笑了：“跟秦雨飛在一起？”

  顧英傑看了看他，又看看周圍，沒什麽人，於是道：“你騙她了？”

  “是啊。”徐言暢不否認。“感謝我嗎？”

  顧英傑點頭，徐言暢大笑，“你也矜持一下。”

  顧英傑也笑：“還不到時候公布，回頭我再帶她一起請你吃飯。”

  “算了吧，我怕她凶巴巴。”

  “還真有可能。”顧英傑也不否認，秦雨飛那脾氣，會不會罵徐言暢騙了她還真不一定。

  徐言暢沒好氣瞪他，這好歹也拿出點男子氣概來，居然好意思承認自己壓不住秦雨飛嗎？“你認真的？”

  “嗯。這次確實有點認真。”

  “說得好像哪次不認真一樣。”

  “不一樣……”顧英傑想著如何形容，“就是，有點想不顧一切的認真。”就算她的個性不太好，就算她的過去不太好，就算她的想法不太好，就算她……總之無論她怎樣，他都已經認真了，他想跟她在一起。

  徐言暢還想說什麽，顧英傑卻道：“我得回去了，她醒過來看不到我會多想的，回頭再聊。”他說完拿著食物匆匆跑了，徐言暢在後頭乾瞪眼，靠，這還沒怎樣就重色輕友了。

  顧英傑回了房間，秦雨飛愛困地睜了睜眼，他問她：“醒了嗎？要不要起來吃東西？”

  “別吵。”她困得發脾氣，翻了個身繼續睡。

  不吵就不吵，顧英傑坐到一邊吃東西。她不吃他自己吃，他餓了，他很開心，他胃口超級好。一口氣把一大盤食物全掃乾淨，正喝飲料的時候，秦雨飛爬起來上洗手間，上完了光溜溜地爬回床上蓋上被子，過了一會稍清醒了些，轉頭看看他，忽然道：“我也想吃。”

  顧英傑一噎，他一高興，全吃光了。“我再去給你拿。”他隻好說。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更清醒了些。“你全吃光了？”發脾氣了。

  顧英傑揉揉鼻子，被罵得臉紅，是他不好，他怎麽就全吃光了呢。“我再去給你拿。”

  “你都沒戴那什麽！”她忽然轉了話題，卻是繼續耍性子。

  顧英傑愣了愣，是呢，他完全把那事忘了。心虛地看了看秦雨飛，她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好吧，她犯困沒睡好，起床氣真是大。顧英傑認命走過去挨著她坐床邊：“對不起，是我錯了。”有些心疼，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安全期。這種錯誤他通常不會犯的，結果在她這犯了兩次。

  秦雨飛伸手給他一拳，不算痛，顧英傑很配合地故意裝痛，秦雨飛卻不買帳，給他個白眼。

  “你有沒有藥？”她問。

  “沒有。”他怎麽可能隨身帶這些東西，又不是采花大盜，他連套子都沒準備，因為他並不打算出來度假時來段露水姻緣之類的，壓根不知道她會來。

  秦雨飛撇嘴，肚子餓，沒睡好，還得吃藥，哪哪都讓她不舒心。真是自找的，所以說放縱一時肯定會後悔吧。她爬起來找衣服，他忙撿過來遞給她。“我去拿點東西給你吃好不好？”

  “沒心情。”她把衣服穿上，他站在旁邊伺候著。她隨手還要再拍他一下：“討厭。”

  “好了，是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她瞪他，凶巴巴。

  他不說話，只在心裡說當然有下次，還有很多次。

  秦雨飛撇嘴發了一會呆，問他：“這裡哪裡能弄到藥啊？”

  顧英傑為難又內疚，確實不知道哪裡有。“要不，我去問問酒店，這裡也有常駐醫師做緊急救護的，也許有也說不定。”越說越小聲，因為他家秦大小姐又瞪他了。

  緊急救護的哪來的事後藥。而且他去問，轉頭大家都知道他跟女生上了床，然後朋友圈會八卦，她面子往哪擱。

  “算了，算了。”秦雨飛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梳梳頭髮。誰也不怪，就怪她自己。“我要回去了。”她轉頭，看到顧英傑靠在門框那看她。忍不住又白他一眼，他卻笑起來。

  他的新任女朋友起床氣好嚴重，發起脾氣來很像撒嬌。

  “笑什麽笑？”她好氣，好想拍他。但昨晚自己太衝動，她心有點虛，也不敢太凶。

  顧英傑沒答話，卻走過來緊緊抱住了她。感覺真好，他們在一起。

  “喂。”她拍他的背。“我要回去了。回市區。”

  他一愣：“為了藥？”

  “吃了才安心。”她對這個真的很慌，比要談戀愛還慌。

  “對不起，是我不好。”顧英傑相當自責。

  “你幫我安排船好不好，現在能不能走，我不想讓大家知道，省得他們問來問去。”

  “好，十分鍾後，我在大堂等你。你去拿你的包包。”顧英傑答應得爽快，秦雨飛又覺得心裡頗不是滋味。但轉念一想她現在精神不好，情緒有點低落，實在不該放心裡去。

  秦雨飛回了房。一開門，和衣躺床上的尹婷就驚醒跳了起來，見到秦雨飛回來一聲大呼撲過來抱住她，巴啦巴啦說她找她半天，她手機也沒帶，她怕她出了什麽意外，但徐言暢說這裡地方小，要是出事早有人叫開了，讓她別著急。這裡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好多人都沒回房，讓她等天亮了再說。尹婷又不敢張揚，就回房等啊等。

  “我就周圍走了走，看看夜景。”秦雨飛覺得這個謊實在是有些丟人，還有那個徐言暢，她還沒找他算帳，什麽叫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好多人沒回房。

  “沒事就太好了。”尹婷完全不分析秦雨飛話裡的真實性，她困得眼睛睜不開，轉身就往床鋪走。“沒事就好，沒事我就能睡了。嚇死我了。”尹婷倒頭躺下，還張羅秦雨飛：“你逛了一晚上，也趕緊睡吧。”說完了就閉了眼。

  秦雨飛失笑，真羨慕尹婷的粗神經，要是她也這樣就好了。“我家裡有些事，我要先回去了。你好好玩，到時回來了我們再約。”

  “這樣哦。那你路上小心哦。”尹婷揮揮手，不疑有他，安心睡過去。

  秦雨飛松了口氣，幸好是尹婷，不會嘰嘰歪歪問來問去，不會纏著要跟她一起行動。因為是三天之旅，所以她隻拿了個小袋子，東西並不多，很快收拾完。她衝了個澡，換好衣服，拎上包包下樓。

  洗完澡覺得心情好多了，下樓看到顧英傑心情又更好一些。然後她看到他旁邊的行李袋。

  她驚訝了一下，顧英傑捏她的臉：“我跟你一起回去。你不會以為大半夜的我會讓你一個人走夜路。”

  “真麻煩。”她故意嫌棄他，但心裡有些小竊喜。

  顧英傑幫她拿包包，領她去碼頭。“我們坐遊艇回去，可以在海上看日出，然後再回市區。然後遊艇再回來，不耽誤其他人去玩。”顧英傑安排得井井有條，秦雨飛完全沒意見。

  遊艇的工作人員已經在艇上做好準備，兩人上去後，遊艇很快開動。不一會一份早餐擺在了秦雨飛面前。秦雨飛吃了飽飽的一頓飯，終於覺得精神和心情都恢復了。她跑到甲板上，等著看日出。顧英傑跟著出來，拿了個毯子將她裹住。

  “凌晨會很涼。”

  “哦。”秦雨飛應得很乖。

  “你手機呢？”

  “幹嘛？”

  顧英傑不答，回船艙找她的包包，拿出她的手機。然後又回到她身邊，從背後將她摟在懷裡，當著她的面在她手機裡輸入他的號碼。

  秦雨飛垂眼看著，沒說話，心裡開始緊張。

  顧英傑把號碼和名字輸入完了，把自己手機拿出來，塞她手裡：“該你了。”

  秦雨飛咬了咬唇，憋了半天，擠出一句：“當男朋友的話，你不能及格。”

  顧英傑瞪眼，居然出這招。

  秦雨飛一件件數給他聽：“你開單人房，是不是等豔遇上門啊？你一邊追我一邊勾搭別的女生跟你表白。我那麽餓，你當著我的面把食物全吃了。不為女生考慮，不做安全措施。”這麽多條差評，說負分滾出不為過吧？
  “我開單人房是因為我想一個人睡，很多人都開單人房啊。表白那個我拒絕了，我怎麽知道她會突然說那些話，我跟她都不熟。後兩項是我錯，我改。”

  “可現在我不能滿意呢。”秦雨飛很故意。

  顧英傑那個氣，管你呢。乾脆什麽話都不說了，把她的手捉過來輸號碼，她不配合，他乾脆換她的手機，用她的手撥通了他的電話，他再換手機，捉她的手過來存號碼，輸入她的名字。

  “你好忙哦。”她調侃他。

  他扳過她的臉，吻住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