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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心引》第48章 侯爺歸來(1)
  第48章 侯爺歸來(1)
  “永平有個說法,七夕之夜一起放花燈的人會一生一世糾纏不清。殷氏,方才你與我放了三十八盞花燈,”他緩緩抬眼,看著她,“我們有三十八世纏在一起,你無處可逃。”

  阿殷正想著要如何回答上官仕信時,薑璿與江滿過來了。薑璿氣喘籲籲地說:“總算找到姐姐了,綏州人真多呢。”一頓,她奇怪地道:“怎地姐姐與少東家都臉紅了?莫不是中了暑氣?”

  阿殷輕咳一聲,說:“你去哪兒了?”

  薑璿嗔了江滿一眼,道:“江大哥說帶我去看花燈呢,說綏江上遊的花燈最好看。可今日綏州不知來了哪裡的貴人,把整個上遊都包下了,只能遙遙地看了幾眼。”

  阿殷沒有在意,道:“怎麽花燈還在手裡?”

  薑璿說:“我等著和姐姐一起放花燈呢。”

  聽到此話,阿殷看了江滿一眼,登時明白之前是自己誤會了。哪裡是江滿對阿璿有意思?明明是子燁!思及此,阿殷又覺臉熱,說:“走吧,我與你去放花燈。”

  說著,與上官仕信點點頭,很快便拉著薑璿淹沒在人群裡。

  江滿問:“少東家不跟著去?”

  上官仕信搖搖頭:“她需要時間,我此時若跟著過去,怕是會讓她局促。”聽到此話,江滿頓時樂了,道:“少東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此時,上官仕信忽道:“可有打聽是哪裡的貴人?”

  江滿道:“守衛極其森嚴,約摸是永平那邊的。”

  聽到永平二字,上官仕信說:“遣人去永平打聽穆陽侯的行蹤。”

  江滿一聽,怔了下,少東家極少主動去打聽人或事,殷姑娘是第一個,如今的穆陽侯是第二個。打聽殷姑娘尚能解釋,如今為何要打聽穆陽侯?
  江滿問出疑惑。

  上官仕信搖搖首,隻道:“你打聽便是,但願只是我的錯覺。”

  另一邊,阿殷與薑璿走向綏江。

  夜色漸深,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也少了許多。

  綏江的花燈一路往下飄,火光盈盈,照亮了大半個江面。兩人沿著江邊漸行漸遠,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江邊上遊。然而並沒有見到先前江滿所說的守衛。兩人也並未在意,繼續往前走。

  “姐姐,少東家可是與你說了什麽?”

  阿殷問:“怎麽這麽說?”

  薑璿隻道:“我先前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江大哥待我們這麽好,許多事情沒少東家首肯,他定也不能做主。直到今日,江大哥找我,我才意識到是少東家的意思。後來仔細一想,少東家待人溫和,可待姐姐卻是真正的溫柔,與待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今日正好又是七夕……”

  她看著阿殷,問:“姐姐喜歡少東家麽?”

  自家妹妹如此敏銳,阿殷不由笑道:“你看出來了怎麽不與我說?”若是早些知道了,今天面對子燁的那番話也不至於不知所措。

  薑璿一手提著花燈,一手挽著阿殷的臂膀,笑吟吟地道:“我看出來了也無用啊,姐姐若不喜歡少東家,少東家對姐姐癡心一片也只不過是妄想罷了。姐姐那麽好,少東家會喜歡姐姐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麽?”

  她歪著腦袋,又道:“姐姐,其實我覺得少東家很不錯呢,不僅僅精通核雕,而且還溫文儒雅,最重要的是待姐姐上心。如今姐姐在上官家又拜了元公為師,待入了核學,成為十八位核雕技者之一,整個上官家又有誰敢對姐姐說三道四?且姐姐有精湛的核雕技藝,在其他門第裡是不足為外人道也,可在上官家卻能成為姐姐最大的靠山。又有誰敢說姐姐配不上上官家?”

  打從謝家小郎當了那負心人後,薑璿每每看到不錯的郎君,都會暗自揣摩一番,從裡到外,仔仔細細地考慮個遍。看了那麽久,也唯有上官家的這位少東家與她家姐姐最為相配。

  阿殷的臉微紅,倒也沒瞞薑璿,將今日上官仕信所說的話與薑璿說了。

  薑璿先是瞪大了一雙眼睛,隨後高興極了,道:“少東家與姐姐相配,當阿璿的姐夫也是極好的,”似是想到什麽,她扁扁嘴,說:“比穆陽侯好多了。穆陽侯雖有權有勢,但門第太高,姐姐嫁過去多辛苦呀。”

  薑璿說的理由,阿殷也知道,也想過。

  薑璿又道:“姐姐被少東家求親時,心裡高興麽?”

  阿殷輕咳一聲,道:“頭一回被人這般真誠地求親,是有點高興。”

  可高興之余,又有點小難過。與其說她從未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倒不如說她不敢往那方面想。子燁太好了,好到讓她覺得能配得上他的姑娘,一定是個溫柔可人,又懂得核雕,還能與他暢談天地,且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

  而她不是。

  “姐姐喜歡少東家麽?”

  “我……”

  話音戛然而止。

  先前還是空無一人,只有滾滾水聲的綏江,冷不防的竟冒出一道墨藍身影。那人負手而立,烏黑黑的夜都及不上他此刻的面色,又黑又沉又冷,細長的丹鳳眼裡夾雜著一股子的陰戾。

  阿殷愣住了,面色驟白。

  她從未想過會在今天見到穆陽候,她甚至以為遠在永平的穆陽侯已經忘記了她。可突然間,他就出現了,還出現得這麽突然,完全沒有一絲絲防備。

  一想到她與阿璿的話有可能被穆陽侯聽了去,登時心虛得很。轉眼一想,她與阿璿走在綏江上遊,大半天沒見到個人影,原來不是人散去了,而是被穆陽侯的人擋住了,而她與阿璿早已不知不覺地出現在他的眼皮子下。

  “你什麽?姐姐莫不是害羞了?”她笑吟吟地抬首望去,卻見自家姐姐的臉色白得驚人,像是見鬼那般。她順著阿殷的視線望去,此時也見到了不遠處的穆陽侯,心中咯噔了那麽一下,腿肚兒開始打顫。

  好生滲人的臉色!
  “侯……侯……”薑璿半天從嗓子裡擠不出個字眼。

  倒是薑璿這般,讓阿殷冷靜下來。

  她得保護阿璿。

  她下意識地往前邁了半步,向穆陽侯施了一禮。她那般保護妹妹的姿態,仿佛他是什麽不得了的洪水猛獸,更讓穆陽侯的心情陰沉了幾分。

  恭城與綏州有四五日的車程,為了能在七夕這一日趕到,穆陽侯下令連夜趕路,不得歇息。

  本想給她一個驚喜,豈料真是個大“驚喜”。

  “過來。”他不冷不熱地道。

  阿殷邁了半步,薑璿扯住阿殷的袖子。

  阿殷微不可見地對她搖首。

  薑璿咬著唇,放開了她的袖子。

  “你也過來。”

  薑璿一愣,觸及到沈長堂陰冷的目光,腿肚兒又開始打顫了,幾乎要站不穩了。阿殷更是面色一變,道:“侯……侯爺,我妹妹方才吹了江風,已感不適,近了侯爺身,怕是會傳染了侯爺。”

  見他依然冷著張臉,阿殷咽了口唾沫,又道:“不若讓我妹妹先回去……”她咬咬牙道:“我好安心給侯爺侍疾。”

  豈料這話一出,沈長堂的面色更難看了。

  他的眼神跟冷刀子似的,冷颼颼地剜了阿殷一眼,又重新落在薑璿身上。

  薑璿下意識地往阿殷身後躲了躲。

  此時,綏江上漸漸駛來一條船舫,梯板落下,沈長堂頭也不回踏上,待身影漸漸消失後,船舫也不曾離開,梯板也沒收,江岸邊冷冷清清的,只有陣陣江風吹過。

  薑璿問:“姐姐,這……”

  阿殷拍拍她的手,道:“別怕,姐姐在。”說著,拉起她的手,往梯板走去。

  上了船舫,她很快就見到了言默與言深。

  兩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古怪,不過沒有惡意,尤其是言深,看她目光還帶有一絲絲的敬佩,主動開了口,小聲地道:“侯爺在裡面等你們。”

  聽到“你們”兩字,阿殷重複地問:“我妹妹也要過去?”

  言深說:“侯爺今夜還未用晚飯。”

  怕阿殷不明白,又補充道:“侯爺等著姑娘你一起用晚飯。”阿殷不由一愣,此時已將近戌時,往日裡都到宵禁的點了。

  沈長堂他等她一起吃晚飯?

  言深側過身,又低聲道:“侯爺有點兒生氣,姑娘你軟聲哄幾句便好了。”

  阿殷感激地對言深點點頭,又輕輕地拍了拍薑璿的手,這才與她一道進了船舫裡。

  三四個小童魚貫而入,船艙裡添多了一張食案,還有四五碟色香味俱全的精致佳肴,好多都是薑璿叫不出名頭來的。她坐在食案前,顯得有些局促。

  她的隔壁是阿殷,那位可怕的侯爺坐在主位上,她只要一抬眼就能見到他。

  所以,薑璿寧願與菜肴乾瞪眼,也不敢抬起眼皮。

  比起薑璿,阿殷此刻內心忐忑極了,任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沈長堂到底在想些什麽。也是此時,沈長堂忽然道:“你喚作薑璿?”

  被點名的薑璿嚇得袖下的手抖了抖,下意識地望向阿殷。

  阿殷說:“妹妹是……”

  剛開了個口,沈長堂便冷冷地看她一眼,道:“沒問你。”

  薑璿生怕穆陽候責怪姐姐,連忙道:“回侯爺的話,是……是的。”她想要控制住自己的顫抖,可不遠處的穆陽侯實在威儀赫赫,不開口說話時那雙眼睛真叫人害怕,一說話又讓人心惶惶。

  她從未這般近地與永平的貴人相處,心裡頭早已想了七八種被貴人下令處死的慘狀,手又不可抑製地發抖起來。聽說永平的私刑多如牛毛,絞殺,馬凳,凌遲……還有許多聽起來好聽卻格外殘忍的手段。

  薑璿這下不僅僅是手抖了,連身子也在抖。

  “……都是永平的廚子做的。”

  半晌,薑璿一愣,方才她太過害怕,一時間只聽清了穆陽侯的後半句。什麽廚子?永平?不是私刑?這會穆陽侯又道:“不必拘束。”

  薑璿還是懵懵懂懂的,直到身邊的阿殷起了筷,她才反應過來,也跟著起了筷。剛剛吃下一塊糖醋魚,薑璿整個人為之一振,又不由多吃了幾口,心想永平廚子做的吃食果真不同凡響,甜酸的味兒融合得剛剛好,入了口,仍有魚的鮮甜。

  薑璿跟恭城大多的姑娘一樣,喜愛甜食,喜愛胭脂水粉,吃到好吃的吃食,便漸漸忘了恐懼,也忘了不遠處正坐著一尊隨時隨地能要了她小命的惡羅刹。

  食案上有四五碟菜肴,薑璿吃得津津有味,不一會便風卷殘雲地剩一小半。

  她不經意地抬眼,正好看到穆陽侯側首望著姐姐。

  而姐姐滿臉通紅地垂首,露出緋紅的耳尖,捧著一杯茶,小口小口地抿著。薑璿是曉得自家姐姐的,她與尋常姑娘不同,不是隨隨便便被人盯著便能臉紅成這般。

  她不禁多看了幾眼穆陽侯。

  大抵是吃了好吃的緣故,薑璿敢打量穆陽侯了。

  先前覺得穆陽侯生了張令人害怕的臉,可此刻卻覺得穆陽侯也不是那麽可怕。他看姐姐的眼神裡,她發現了一絲專注。

  冷不防的,穆陽侯注意到她的眼神,望了過來。

  薑璿正襟危坐。

  “吃飽了?”穆陽侯問,聲音平淡,卻有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氣勢。

  薑璿隻得七分飽,也只能胡亂點頭,道:“回侯爺的話,吃飽了。”她看了看阿殷,她桌案上只動了一小半的吃食,大部分時間顧著臉紅了。阿殷也看了看她,姐妹倆到底是心意相通,薑璿很快便明白阿殷的意思。

  她道:“侯……侯爺,我還有花燈未放,先……先告辭了……”

  這一回穆陽侯沒攔她,反而喚了言深進來,道:“帶薑氏去放花燈。”微微一頓,又道:“讓廚子再做幾樣糕點,給薑氏帶回去。”

  薑璿一愣。

  言深對她道:“薑姑娘,這邊請。”

  薑璿被言深帶到一條小舟上,小舟上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一個船夫以及一個目不能視物喚作翠玉的姑娘。雖然翠玉看不見,也不太善談,但讓薑璿心中輕松了不少。

  好歹也有個姑娘陪著。

  言深說:“在這裡放花燈,能放得最遠。”

  薑璿連忙應了聲。

  言深此時笑道:“薑姑娘不必拘謹,也不必害怕,更不用擔心你姐姐。我們侯爺心裡有你姐姐。”言深顯然更懂女孩子的心思,先拋下一句直中薑璿心懷的話後,又開始幽默風趣地講起許多放花燈的趣事。

  薑璿心中警惕漸漸消失,聽得極其入神。

  另一邊的船舫裡,只剩下阿殷與沈長堂兩人。

  若說先前阿殷還在苦惱上官仕信的求親,現在的阿殷滿心滿眼都是沈長堂先前到底聽到了多少。薑璿一離開,她便擱下碗筷,站了起來。

  沈長堂冷眼看著她。

  她一直垂著眼,邁著小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沈長堂身邊,然後坐了下來。

  她伸手提起茶盅,給沈長堂的茶杯倒了半杯水,十指捧著茶杯,遞到沈長堂面前。她也不說話,就這麽捧著茶杯,十指白皙,格外纖細,指蓋有一層盈盈光澤,襯著薄胎白釉茶杯,顯得十分好看。

  沈長堂盯了半晌,卻沒接過。

  阿殷仍然低著頭。

  忽然,她稍微抬了眼,正好又對上他直勾勾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阿殷微微歪了下腦袋,似是想到什麽,她擱下茶杯,低聲問:“侯爺最近過得可好?”

  沈長堂盯著她。

  阿殷說:“侯爺可有查出陳豆的行蹤?”

  沈長堂依然盯著她,就是不開口。

  阿殷先前心裡的恐懼和害怕突然間就沒有了,她想了想,覺得沒什麽好怕的。沈長堂被她那麽罵了一番,也不是特別生氣。反而她一服軟,他的氣就沒了。

  阿殷似乎摸到了與沈長堂的相處之道。

  她輕聲道:“侯爺。”

  他又望著她。

  她微微紅了臉,道:“察覺到陳豆出事後,我一直掛念著侯爺。”話音落後,他眼神的冷意登時少了一大半,可仍然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阿殷尚不知沈長堂方才聽到了多少,又試探地道:“我與子……”她一頓,又咳了幾聲,才改口道:“今夜七夕,我與妹妹出來遊綏州,上官家的少東家好客熱情,特意招待我們倆。”

  平日裡叫慣了子燁,險些就把上官仕信的表字喊出來了。

  她邊說邊打量沈長堂的表情:“綏州繁華,方才我與妹妹沿著綏江一路走來,見到花燈無數,美不勝收。可惜前陣子一直忙著鬥核,都不曾有空閑的時間做花燈。要不然在此佳節放一盞花燈,寄托著美好的心願,也是一樁美事。”她從衣襟裡取出一枚核雕,是她之前為與陸嵐鬥核做準備時雕出的百花核雕,信口胡謅道:“本想著再次見到侯爺時送給侯爺的,沒想到能在今夜七夕見著侯爺,小小心意,還盼侯爺莫要嫌棄阿殷禮輕。”

  “明穆。”

  阿殷一怔,愣了下。

  沈長堂說:“本侯的表字。”微微一頓,又冷著張臉說:“以後不許喊侯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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