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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好多年》第29章 倔強(5)
  第29章 倔強(5)
  她一愣,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已經用余光瞟見他起了身,腰板挺得直直的,站在另一邊。夕陽透過窗戶照在他身上。

  她就也什麽都不想了,果斷地站起來,與他對望一眼。她竟看到他嘴角掛著一絲淡定的笑容,就像在對她安慰,沒事的,別害怕。

  她立時感到自己充滿勇氣,背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般。

  她後來跟他這麽形容時,陳信快要笑斷氣了,他說你怎麽這麽好笑啊,這是什麽鬼形容。

  阿寶撇撇嘴,說,很貼切啊。

  其實她沒有告訴他,她不只覺得自己很好笑,更多的是在那一刹那,因為有他做伴,她有了一種“不用怕”的感覺。

  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都不是一個人。

  放學後,班主任安排他們在教室寫檢討。她服氣地點點頭,就掏出紙和筆,準備與他並肩戰鬥。這時人群散去,大家都一窩蜂地湧出教室,隻留下了幾個動作慢的還在磨蹭。傅湘就那麽突然地出現在門口。

  阿寶從沒見過她,卻聽到陳信親熱地衝她揮手,傅湘,這裡!

  你先等我一下,我要跟阿寶寫完檢討才能走。陳信說。

  傅湘一頭金色的長卷發,睫毛很長,像芭比娃娃。看得阿寶都有點兒呆。她差不多能理解當初的陳信為什麽對她鍾情了。但下一秒,她很快清醒過來,下意識地問他,你們怎麽……後面的話,她怎麽都說不出來。

  她想開玩笑地問一句“你們怎麽勾搭上的”,她想裝作不在意的,可就是做不到。

  所以陳信理所當然地笑著對她說“還不是多虧你上次送信”時,她深深地愣然,眼淚只差毫厘就要破堤。

  這轉折來得太突然,她連回顧一眼當初自以為是的甜蜜都沒了機會,就被打回原形。什麽相互抄抄作業,上課傳傳字條……這些她曾最為珍惜的畫面,一旦被擺放在傅湘楚楚動人的愛情面前,瞬間不足一提。

  她不能自控一想到,原來他們在一起那麽久了,久到他大概已時常牽她的手散步,說不定還會在路燈下溫柔親吻她的臉頰。

  教室裡那麽安靜,阿寶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受傷的聲音。她輕輕地,輕輕地,用雙臂抱住了自己。

  周末一過,緊接著就是新一輪月考。阿寶上課聽得格外認真,似乎還沒從失戀的情緒裡緩衝過來。

  雖然這份心情,她從來也沒有說給陳信聽。要說怪他,其實也不成立。

  但她就是和自己賭氣,氣自己沒有傅湘美麗,美譽她高漲的戀愛運。座位卻再度重新調整,陳信複又坐到她身旁,上課時戳戳她的胳膊,想和她談天。她嘟著嘴,一臉不樂意。

  我要複習,要考試了。她拒絕繼續他的話題。

  考試我們會坐一起嗎?你借我抄吧。陳信故意笑得很討好,朝她擠眉弄眼般調皮。

  她終究還是禁不住他的攻勢,笑著答應。之前辛苦築高的疏離,也轟然倒地。

  考物理那一場是阿寶的強項,但陳信的座位卻沒能如願地在她身邊。而是恰恰被安排在她後面的後面的右邊。

  她身後的男生剛好和她還算熟,人也好說話。她便盡快答完題,看看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刻鍾。趁著老師不注意,她回頭與陳信交換一個眼神。陳信的意思是“快給我答案”,她的意思是“好啦你放心”。

  她趕緊在草稿紙上飛快地把答案全抄了一遍,然後搓成小紙團,敲敲後桌男生的桌腿。

  幫我遞給陳信。阿寶說,快,我馬上再寫一份給你。

  男生一愣,但在想到“阿寶的答案基本等同標準答案”這一層後,趕緊照做。

  陳信接到答案,自然順利寫完。但後桌的男生就沒那麽好命,阿寶隻記得他一直在自己耳邊催促地問,阿寶,寫好了嗎?好了嗎?

  她卻索性很壞心眼地敷衍道“快了”“馬上”,實際呢,是在最後一遍檢查自己的答題。

  男生後來心灰意冷地交卷,而後又凶神惡煞地來到她面前。那一刻阿寶才是真的傻了眼,可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他隻故作用力地敲了敲她的頭,小聲在她耳邊問了一句,你喜歡陳信?
  阿寶的心裡酸溜溜的,她白了男生一眼,罵道,神經病!罵完以後,又和他一起笑了。

  心卻那麽酸澀。

  瞧,連別人都看出我喜歡你,你卻不肯去猜我的心意。

  考試成績出來,陳信說要請阿寶吃飯。她剛答應,就聽他說,傅湘也去。

  他甚至都沒問她一句,你不介意吧。

  阿寶卻似乎習慣了他這麽隨意,她跟他走到校門口,傅湘迎了上來,牽著他的手,笑著問,阿寶,想吃什麽?
  她一時出神,沒有吭聲。傅湘也沒再問,拉著陳信就自顧自走在前面。她隨後跟上,卻自然而然和他們之間拉開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還是唯一的一次,她走在他身後,卻能這麽真切地看他,不用遮遮掩掩。

  他們選了一家路邊攤坐下,傅湘喊他要了一盆乾鍋牛蛙,幾碟涼菜。她坐在他們對面,卻一臉的不自在。聽他們聊天,她也插不上話。陳信還會體貼地照顧到她,給她夾個菜什麽的。而傅湘卻說著說著冷不丁冒出一句,阿信,你有沒有覺得……什麽?陳信問。阿寶自然也一臉不明所以地望著她。

  傅湘頓了一下,說,你們覺不覺得阿寶才像你女朋友?

  話一出口,阿寶臉迅速地憋紅了。再不像從前一般容易偽裝,她一時間根本不知要接什麽話。

  好在陳信立刻不在意地反問,為什麽?
  因為你們面對面坐啊。傅湘理所當然地道。說完呵呵地笑了起來。

  阿寶低頭夾菜,連笑都很尷尬。陳信這時起身說,我去下洗手間。說完離開了座位。

  你穿的衣服在哪兒買的啊?傅湘似乎在沒話找話。

  哦……阿寶陷入了回憶,似是正努力回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但還沒等她張嘴,傅湘又繼續不經意地說,我剛才在學校門口的地攤上看見了。

  阿寶一驚。

  你沒男朋友?傅湘又問。

  阿寶小心翼翼地嗯了一聲。

  我看也像,哈哈。傅湘接著說,你想有男生追就別再穿地攤貨了,懂嗎?
  ……

  陳信回座位後,阿寶再沒有說過話。沒幾分鍾,她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離開的時候,走到馬路對面,她還回過頭望了一眼陳信。可他只顧與傅湘說得眉開眼笑,根本沒有再看向阿寶哪怕是一眼。其實傅湘的用意那麽明顯,她又怎會不懂。她的心思表現得太明顯,傅湘也只是捍衛自己的愛情。

  但她覺得,傅湘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她根本沒有被愛的資本。

  沒有美麗,她其實等於什麽都沒有。她永遠記得那封情書上他利落的字跡,他誇讚心儀的女生說,你真漂亮。

  她從未得到這樣的讚許,哪來資格憧憬他的中意。

  那天后,阿寶再也沒有為陳信寫過一篇日記。

  上課時,她依然和他嬉皮笑臉;碰到考試,她依然想方設法替他傳遞答案;放學後,她從不主動找他,也再不會借故去讓他幫忙借書,又或是穿他的外套撐他的傘回家。在傅湘面前,她都練就了處變不驚的本領。

  她沒有奢求什麽別的,隻想和他還能做朋友,這麽簡單就行。

  哪怕是一年又一年的時光匆匆而過,他在高考前夕還與她商量要一起考大學,他們一塊兒坐在草地上,她忽然問他,你是2月8號生日嗎?

  他點點頭,她又追問,那你記得我什麽時候生日嗎?

  他一口咬定,那當然!
  她開心地笑了,說,你考什麽大學?我們一起吧。

  他興高采烈,好啊,傅湘也和我們一起!
  你不說我也知道。她搪塞了他一句,然後抬起頭,望向茫茫夜空。

  那是他們獨處的唯一一個傍晚的時光,傅湘在上晚自習,她卻拉著他翹掉自習跑了出來。她用的理由是,你跟我走,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但當他追問是什麽,她卻總是不肯提。

  直到最後,晚自習結束了,她依然沒有說出口。他卻已經被傅湘的來電叫走了,臨走時,他扭頭跟她說,算了,下次問你。

  他還是那麽不經意。

  即使是隨便換了誰都會對秘密好奇,他都是這麽無所謂,沒關系。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他太不細心。

  如果他細心一點兒,聰明一點兒,就不會那麽容易被她騙了。

  她根本沒有報他要念的大學。

  雖說選了與他同一座城市,還故意對他說成南北之別。

  愛情就是這麽別扭的事情,她不想和他太近,不想給自己那麽多機會暗自神傷。卻又不舍離他太遠,還想要在有機會時,偷偷去見他一面,不讓他發現。

  我不喜歡陳信,我隻想和他做好朋友。這句話,阿寶對自己說了足足兩年。兩年後,再也沒有人覺得她愛他。

  一個人想要騙過別人很容易,卻未必騙得了自己。但如果真的騙過自己,再想讓別人相信,就不成問題。

  傅湘再也沒有找過她的麻煩,她也沒有再做過哪怕是一件會讓人誤會的事情。

  兩年後,陳信給她打電話說,我在火車站,你不來送我?

  她沒有告訴他,她其實和他乘坐同一趟火車。此刻她就站在與他相距不足十米的地方,他卻看不到她。

  是因為他的心中從沒有過她吧。阿寶想。

  她和他不在一節車廂,所以從頭到尾,他都沒能將她發現。手機上有陳信發來的短信,他埋怨她說,騙子。

  她沒有回。

  但只有在這一刻,她終於要去一座嶄新的城市,開始一段沒有他在身邊的生活。她即使那麽辛苦地與他保持距離,但真心卻無法撇清。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一個人把頭埋得深深,哭了。她又想起那首歌,怎麽那麽哀傷,總能唱到她淚眼滂沱。

  你和我現在是朋友,你那麽好,卻只能做朋友。

  大學第一年,她沒找他。

  第二年,她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第三年的冬天,那個夜晚,她接到了陳信的來電。他說,和傅湘分手了。然後,一直哭到斷線。這麽多年,阿寶第一次聽他哭得這樣狼狽。

  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那些感情全部都回來了,回到了她的胸腔裡,一下子悲傷便將她填滿。她恨不能替他哭,恨不能替他痛。

  時光把當初那些純白的感情沉澱,反倒讓她更迷醉其中。

  她一直等,一直等,想要等到他再度撥過來,告訴她結果如何。

  但直到凌晨三點半,他依然沒有給她任何消息。她終於疲憊得睜不開眼睛,也終於主動撥給他。他很快接聽,喂?

  她明明下定決心,甚至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秒鍾裡,鼻子一澀,哭著說,阿信,我一直很想你。

  可話一出口,她卻立刻清醒。下面的話再怎麽逼迫自己,也說不出口了。她隻得趕忙補充,很久沒有聯系你了,對不起,我並不是忘了你這個朋友。

  陳信的情緒也很低落,所以什麽都沒追問,什麽也不說。直到她哭得差不多,她說,那我掛了。

  他才說,別哭了。

  她說,嗯。

  關掉手機,她想起大一那年,他唯一一次給她打電話。她好開心在來電顯示上看到他的名字,接了,卻聽他急急問道,幫我查一下這首詩是誰寫的。

  說著念出其中幾句,讓她開電腦,上百度。跟高中後半段的那些時候一樣,他與她不再客氣,也不再故意保持什麽風度,需要她時,他便直說,也不拐彎抹角了。

  她懂的,真心朋友之間,總是這樣,客套話都是虛的。也就欣然接受。她幫他查好,給他短信發過去,他的電話又打過來。

  她以為他終於要說那句她期盼已久的話。

  但他卻沒好氣地質問,怎麽是錯的?你怎麽查的?

  她的心一下子涼了下去。

  不為這語氣,也並不為他這麽久都不曾打給她,一來電話就是有事讓她幫忙。

  他果然不記得了,這天,是她的生日。

  你是2月8號生日嗎?

  嗯。

  那你記得我什麽時候生日嗎?

  那當然!
  阿寶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那麽傻,相信他了。

  她真的以為再也不會了。

  這之後,她連原本還想悄悄去看他的念頭,都被自己掐滅。

  她以為再也不會接到他的電話,可是,他在最難過的時候,居然想起了她。

  這個夜晚再難成眠。阿寶順著陳信在QQ資料裡留下的微博地址點進去。

  他注冊不久,最近的一條微博剛好是發的一張與朋友的合照。阿寶點開照片,是一個女生。女生眼睛大大的,但沒什麽神,也自然算不上漂亮。頭髮披著,還算順,就是不洋氣。看陳信的描述,她應該是他現在身邊的好朋友吧。

  阿寶仔細打量女生的容貌,突的心頭一驚。

  女生竟然很像她。

  臉型像她,輪廓像她,神態像她,氣質像她……不像美麗的傅湘,竟然像傅湘口中土裡土氣的她。

  她從來以為自己沒什麽好,所以陳信才會這麽久也不主動找她。她也不過是他眾多朋友其中之一,她從沒覺得自己卑微的身份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但此時此刻,她竟然不再這麽想了。

  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也許,她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總是想起以前,他曾站在頂樓,衝正從學校門口走向教學樓的她大喊著,阿寶!阿寶!

  他那時大大的笑容,燦爛又好看。

  他身邊的女孩那麽奪目,她記得他寫給女孩的情書上就稱讚過她漂亮。但在她看來,那封情書更像一個因果句。或許可以解讀成,因為你漂亮,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

  因為你漂亮,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這麽醜,我怎麽站在你身邊,我怎麽讓你喜歡我。

  我把你想得膚淺了,我這樣想,是不是錯了。如果有一天,你再問我那個秘密是什麽……我等你,我等你來問我。

  阿寶有個秘密,從沒告訴他。

  她其實喜歡他,一直喜歡他,偷偷喜歡他,拚命讓自己不要再喜歡他,還是忘不了他。

  陳信也有個秘密,從沒告訴她。

  那個晚上,阿寶對他說“我一直很想你”,他真害怕下一秒,她就要說出秘密,等他作答。還好,她只是和從前一樣,恰到好處地收住那句話。

  不用傅湘提醒,他也知道,阿寶喜歡他。但她那個樣子,也就隻適合做做朋友,還勉強過得去吧。

  愛情,從來只是一場神話。阿寶到底是沒能耐得到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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