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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第17章 百花盛宴(2)
  第17章 百花盛宴(2)
  如今但凡勳貴世家,講求同氣連枝,他們大多數人在朝中並無實職,能蔚然成林根由就在那一團纏在一起的姻親故舊的關系上,且家中多有女兒入宮,比起朝堂高官,他們走的是宮中有人這條路子。

  是以,凡大家給家中宗子、長孫娶媳力求要聘得同樣家世貴重的女子為妻,互為助力,若是給次子娶妻,則要考慮分家後兒媳婦的嫁妝能否支撐自家兒子的花銷。

  如此種種的考量裡,齊華顯然是一條都不符合,也就難怪她身為伯府千金,高不成低不就的,到了近十六歲都還沒說得一門好親事。

  “也只有紀姑娘這樣的好顏色,才襯得起這雪霧榖來。”齊華讚道,臉上不由得流露出羨慕之色,“只是今日百花宴,這雪霧榖到底素淨了些。”

  說實話齊華心裡也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她見紀澄不過一個商家女,可無論是頭上的首飾,還是衣著打扮,處處透著大家之氣,反而襯得她這個伯府千金像是那街頭賣菜的了。

  “齊姑娘謬讚了,姐姐人淡如菊,同你頭上戴的蜂蝶趕菊簪正是相得益彰。”紀澄奉承道。她看到齊華的第一眼就已經大約知道這位姑娘的性子了。

  因著底氣兒不足,越發將下巴高抬了兩分,眼神停留最多的地方總是周遭人的穿著打扮,豔羨自然是不必說了,但齊華的自尊又不允許她去羨慕,所以總是帶著點兒批判的眼光看人。

  紀澄知道齊華這樣的人,自尊脆弱,絲毫不能受氣,否則必定嫉恨你,是以這才揀了齊華頭上唯一能說的簪子讚美了一番。

  齊華果然笑顏一展:“這是百妍閣凌大師的手藝,他一生最得意的就是一套十二支的花簪,我頭上這個就是其中的菊。”

  “難怪,我說那菊花的花蕊做得那麽逼真,還有那蜂蝶遠遠兒看去竟像真的一般,活靈活現,我隻道不是凡品,卻沒想到會是凌大師親手製的。”紀澄順著接話道。

  一時間齊華大有引紀澄為知己的感覺:“妹妹的眼力真好。”她覺得跟紀澄在一起太舒服了,這人不僅說話令人舒服,態度也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而且身份比自己低,但又和沈府沾親帶故,實在沒有比紀澄更適合做好友的人了。

  人一旦親近起來,話就多了,連平日裡不為外人道的話,只要適當引導,不知不覺也就說出來了。

  紀澄很快就知道齊華還有個哥哥,今年已經十八了還沒有說親,如今在宮裡當侍衛。雖然不在禦前伺候,但據齊華說她哥哥可以和宮裡的大璫搭上話,其實這就已經足夠了。

  有時候閣老的話都不如內宮大太監的話管用。

  紀澄挺喜歡齊華的聰明勁兒的,這位姑娘在問過她的年紀,又知道她還未曾說親之後,就開始賣力地誇讚她哥哥,也不管這掛在毛驢跟前的胡蘿卜,紀澄吃得到吃不到,但齊華已經暗示紀澄可以開始“謀劃”了。

  至於怎麽謀劃?從齊華這個未來的小姑子開始總是沒錯的。所以齊華多少是在暗示紀澄,趕緊來討好自己。

  而紀澄隻淡淡笑著,很少搭話。

  齊華也知道紀澄是姑娘家,畢竟矜持害羞,也不再說她哥哥的事兒,轉而問道:“澄妹妹來京也一個多月了,可見過家中幾位表兄了?”

  紀澄點了點頭,除開二房那位在軍營裡的三公子沈徵之外,別的表兄弟她都見過了。

  齊華不知想到了什麽,兩頰生暈,低聲道:“沈家的大少奶奶都去了幾年了,怎麽還沒聽見大公子有再娶的動靜啊?”

  紀澄沒想到齊華如此心大,以她對黃氏的了解,齊華估計根本入不了二夫人的眼:“我也不知道,但大表哥總歸是要續弦的,房中總要人打理,弘哥兒年紀小,也需要嫡母照看。”

  齊華用她那哥哥吊著紀澄,紀澄自然也可以用沈禦忽悠忽悠她。

  哪料接下來齊華卻道:“正是這個理兒。大公子想來年歲也不小了,他這一耽擱,下頭的弟弟只怕也不好越過他先說親。那日牡丹宴的時候,我聽人說安和公主為這事兒沒少著急。”

  紀澄可沒看出安和公主有什麽著急的。公主出行都有儀仗,想走一走動一動其實並不太方便,所以安和公主除了進宮和上香之外,很少出磬園。

  磬園裡有特地從江南買回來的小伶,見天兒地唱戲哼曲,安和公主不知道多悠然。

  “也不知道沈二公子將來要說個什麽樣的人兒?”齊華歎息一聲。

  紀澄簡直不知該如何答話了,她連成為沈禦的續弦都不可能,更何況還是安和公主的獨子的原配。

  但紀澄看著齊華說起沈徹時眼裡的亮光,其實也有些理解,那樣的人外表實在太過清雋俊逸,曜曜奪人,少不得成為不少姑娘心中的魔障。

  “也不知什麽樣的人才籠得住他那般人物的心。”齊華又歎道。

  紀澄倒是沒操過這樣的心,只是也不願意同齊華再聊下去,她的眼睛轉向不遠處花叢中的沈芫,恰這時沈芫和她身邊的幾個姑娘也正在看她。

  “唉,真是叫人嫉妒,這天底下的靈秀之氣只怕都到了你們沈家了,且不提你們姐妹,就連你們家的親戚都生得一個賽一個水靈,叫人不服都不行。”李卉笑著歎息道,“那位若是站在水邊,可不就是活脫脫的洛神嗎?我讀曹子建的《洛神賦》時,總覺得他將洛神形容得太過美好縹緲,到今日才知道是我自己見識太淺了。”

  “那是我三嬸娘家的侄女兒,阿澄。”沈芫聽李卉誇紀澄,便笑著道。

  沈家的三夫人李卉自然是知道的,回了一句:“哦,是這樣啊。”

  沈芫微微一笑,一下就聽明白了李卉這句話裡的意思,她三嬸有些地方確實做得不夠好,不過也不怪她,畢竟是出身限制了。京師貴婦人裡不少人對紀蘭都有微詞。

  而這廂紀澄借著沈芫看過來的眼神,對齊華說了聲抱歉,便往沈芫走了過去。

  沈芫先替紀澄引薦了李卉,紀澄才知道這位看起來端莊華貴得仿佛宮中貴人的姑娘,原來是忠武侯家的姑娘,她祖母是先皇的姐姐貞平長公主,算得上是皇家裡最長壽的一位老壽星了。

  見過之後,沈芫以團扇半遮面地對紀澄埋怨道:“你跟齊華怎麽有那麽多好說的?”

  沈芫言下之意,那也是瞧不上齊華的,只是她表現不喜的態度比王四娘委婉得多,帖子是照舊要下給齊華的,好歹彼此有些轉折的親戚關系,但也僅限於此。

  紀澄也是看得出來的,這來的姑娘各自有各自玩得好的,或三三兩兩一處,或四五人一堆,不說涇渭分明,但總之是人以群分的。

  李卉在旁邊聽了也勸道:“你初來京城恐怕不清楚,不過今後還是少跟那樣的破落戶多說,否則別人還以為你們是一起的。”李卉看在沈芫的面子上,出聲提點紀澄。

  “多謝卉姐姐提點。”紀澄從善如流地道,心卻沉了不少。京師權貴世家的階層太過分明,實在叫紀澄有些望而卻步。

  其實早幾十年並非如此,否則當初紀澄的姑姑也嫁不進齊國公府。

  如今天下承平已久,吃穿住行越來越講究,越來越精致,而權力與財富也越來越集中,整個官僚勳貴階層也越來越腐朽,仿佛不高人一等就顯不出他們的與眾不同。是以處處要講求個尊卑和序位,也因此他們自己的圈子也越來越細化,似乎不如此就無可昭彰他們的權位。

  但實際上紀澄心裡很明白,即使她不和齊華走在一起,別人也不會高看她兩眼的,而她甚至連齊華都比不上。如今她能和李卉搭上話,這也是全靠了沈芫的面子。

  一時客人差不多也到齊了,沈芫和沈蕁便開始張羅著請了姑娘們一同去東湖邊上的柳葉館玩耍。

  這雅集雅集,自然得有一個雅字,或吟詩作對,或潑墨揮毫,總得留下點兒值得人互相讚道的東西來,方不負了如此百花爭豔的時光。

  此時日頭已經有些大了,恰柳葉館周圍濃蔭匝地,柳綠竹青,篩過的陽光再灑進來,隻余碎金之美,而無烈日之炙,十分清爽。

  館內向湖的一面兒窗扇已經全部卸下,另外三面也別有意境。從紀澄這個角度望出去,西面是一副萬株修篁圖,北面是一副深山秀嶺之圖,南邊兒則是姹紫嫣紅之景,館內足可稱得上是移步換景了。

  難怪沈芫要將宴集之處選在這裡。

  紀澄這段時日跟著沈芫學了不少東西,這才知道舉辦一場雅集得花費多少心血,又得有多少巧思在裡頭。且很多心思都是用在看不見的地方的,每一處都要務求周到細致,否則就會落人口舌。

  紀澄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也算是偷師了。

  凡進館中的姑娘,入門前自在小丫頭手中捧的盤子裡揀一朵鮮花戴上,美其名曰“簪花宴”。

  實則簪花另有妙用,選牡丹的那是以文會友,選素馨花串那是以琴會友,選山茶花那是因景成畫。

  至於如何得知這些花的寓意的,端看那捧花丫頭的裝束就知道,譬如那捧牡丹花的丫頭,穿的是一件素地繡詩詞的衣裳,那捧素馨花串兒的丫頭就是個琴童打扮,身後背著琴囊。總之都是有暗示的,端看你能否雅知其意了。若是不解其意,鬧出笑話來,足夠這些姑娘笑話半年的,羞也羞死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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