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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第183章 欲提和離(1)
  第183章 欲提和離(1)
  實際上明天並沒紀澄想象中那麽難以對付,早起請安時,老太太絲毫沒提昨晚沈徵失態的事情,而後來遇到黃夫人,黃夫人也是一個字沒提。

  紀澄猜著必然是昨晚老太太留下沈徹時,他說了什麽,然後起作用了。

  事關沈徵,還有她,勉強也算得上是沈家人。紀澄知道,對沈徹來說不管他心裡多瞧不上你,但只要你頂著“沈”字,他總會處理得妥妥當當的。

  這件事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抹了過去,因為緊接著有一樁更著緊的事情讓大家議論紛紛,那就是沈蕁的親事。

  算年紀,沈蕁如今也是快十八了,這樣年紀的姑娘還沒定親的可實在是太少了。偏偏沈蕁在經歷了楚鎮那件事之後,每回聽見老太太跟她提說親的事兒,她就又是撒嬌又是犯病的,惹得家裡誰也不敢再提。

  老太太平日裡沒少嘮叨,這家裡大大小小的人兒,親事真是一個比一個叫人著急。

  只是沈蕁再不歡喜,可年紀也擺在這兒,不議親是不能了。

  不過別看沈蕁年紀大了些,可是姑娘留到十八歲再嫁的人家也不是沒有。而且以如今沈家這副勢頭,誰不想攀上他家的親事?

  因此老太太不過是在正月裡親朋好友來做客時透露了一點兒風聲,這二月春風起時,前來替人探消息說媒的就絡繹不絕了。

  紀澄和這位親小姑子其實真稱不上親,中間分開了那麽幾年,她嫁進來之後沒多久就跟著沈徹去了塞上,也沒什麽機會和沈蕁相處。當然這都是借口,真正讓她們彼此都避而不見的還是當年楚鎮的那樁事。

  所以紀澄對沈蕁說親這件事並沒有過多上心,即使她上心只怕也沒人會征詢她的意見,可讓紀澄萬萬沒想到的是,到最後沈蕁定下來的人家居然就是南郡王府楚家,楚鎮。

  紀澄聽到榆錢兒跟她說這個消息時,呆愣了好半晌,就算別的人不知道這件事,但沈徹應該是清楚的,他怎麽會由著沈蕁和楚鎮定親?
  說起來也是巧了,楚鎮四年前原是去了沈禦的父親忠毅侯沈秀帳下,如今也立了不少戰功,靠著自己的軍功升做了昭武校尉。

  但南郡王妃哪裡肯放心自己這寶貝兒子一直待在軍營裡,生怕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於是今日一封信說自己病了,明日一封信說自己要死了,就是希望楚鎮能回來。

  可楚鎮就是死活不回來,南郡王妃隻好委婉地走了沈秀的路子。這回楚鎮回京也是有軍務在身,當然並無什麽要緊,不過是沈秀知道南郡王妃思子心切,特地編出來的這麽個差事。

  楚鎮一回京,就被南郡王妃給逮住了,尋死覓活地要逼他娶親。如今楚鎮也是二十出頭了,想著自己不孝長年不能在王妃膝下承歡,略微掙扎之後也就點頭應了。

  這可高興壞了南郡王妃。當年她就有意和沈家結親,原以為拖了這許多年肯定是娶不著沈蕁了,哪知道就這當口沈家卻露了口風,有意要給沈蕁說親。

  南郡王妃一聽,心裡就想這可不就是緣分嗎?這便托人上門求親。

  老太太和安和公主對楚鎮也是比較滿意。人品家世都沒話說,要緊的是楚鎮沒有一般宗室弟子的驕嬌之氣,一個人跑到沈秀帳下打拚,能升到今日的官職,全是他自己的努力,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叫老太太另眼相看了。

  最要緊的是,前頭給沈蕁相看了幾家,她都沒點過頭,唯獨提到楚鎮這一茬時,沈蕁是滿臉羞紅,既不搖頭也不點頭。

  老太太自然明白了沈蕁的心思。她同齊國公沈卓和安和公主商量了一下,三個人都挺中意楚鎮的。

  而對楚鎮來說,同紀澄的往事已經是過眼雲煙,如今他心心念念都是建功立業,要證明自己並非只能依靠祖蔭的宗室王孫,所以娶誰對他來說倒是無所謂,要緊的是自己母妃喜歡。

  雖說娶了沈蕁,就難免和沈家會有交集,但他是娶媳婦,又不是嫁入沈家,彼此以後少些碰面就是,因此楚鎮也沒有忍心拒絕自己一臉欣喜的母妃。

  既然兩家都願意,親事自然很快就定了下來,連帶著日子都選好了,就在十月裡頭。

  紀澄聽得沈蕁定親的消息後,作為嫂嫂自然得有所表示,便叫榆錢兒把自己去年新造的一副沒戴過的點翠頭面揀了出來,親自給沈蕁送過去。

  紀澄到沈蕁屋裡的時候,沈芫也在,想來也是聽到了沈蕁定親的消息。

  “我剛過府,正說待會兒去找你呢,哪知道你就過來了。”沈芫笑道。

  紀澄道:“芫姐姐今日可歇在這邊,咱們也許久沒好好聚過了呢。”

  沈芫如今操心的事情太多,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哪裡舍得住在這邊:“你若是想我,怎麽不見你到我家做客?”

  紀澄忙道:“自然要去叨擾的。”

  “那正好,修文將他舊年的書整理了出來,還有一些習作,前兒遇到你娘家大嫂,說是想替你大哥借去看看。你看什麽時候有空,或者你來拿,或者我給你送去。”沈芫道,“今日我出門太匆忙了,都忘記帶出來了。”

  紀澄自然又是一番道謝。她大哥紀淵去年秋闈沒中,但幸虧今年遇著機緣了。今年是建平帝五十大壽,普天同慶,加上沈禦的征北軍又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叫突厥幾年內再無犯邊的能力,於是朝廷下旨開了恩科,就定在八月。

  因有沈芫在,紀澄和沈蕁說話也少了些尷尬,她將準備好的頭面遞給沈蕁,說了幾句恭喜的話。

  沈蕁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紀澄,最後才笑著將頭面接了過去。

  沈芫對當年楚鎮心儀紀澄的事情其實也是清楚的,姑娘家對這些事本就敏感些,更何況楚鎮當時看紀澄的眼神就不對。不過事情已經過了這許多年,紀澄也嫁給了沈徹,很多事就不必再提起,她是個圓滑人,很快就把話題岔開了。

  紀澄在沈蕁屋裡並沒坐多久,就有下人來請她,偌大的國公府,瑣碎雜事太多,哪怕紀澄已經盡量放權,但還是有事兒需要她去裁奪。

  紀澄走後,沈芫看著沈蕁道:“我瞧著你和澄妹妹如今怎麽這般生分?”

  沈蕁低頭不語。

  沈芫歎息一聲:“她畢竟是你嫡親的嫂嫂,你們不親近,只怕二哥心裡也不好受。”

  沈蕁道:“二哥只怕也沒多將她放在心上。”

  沈芫不解地看向沈蕁,她只知道娶紀澄是沈徹自己點的頭,沒道理不放在心上的。

  “二哥嘴上從來不提她,偶爾我問起來,他也是一言就帶過了。如今更甚。”沈蕁壓低了聲音道,“二哥每日都是早出晚歸的,有時候乾脆第二天早晨才回來。也不知道在外頭是不是又有人了。我聽說他在塞上也有別的女人。”

  沈蕁歎息一聲:“有時候想著,澄姐姐也挺可憐的,只是……”

  “只是什麽?”沈芫問。

  沈蕁想了想才道:“我知道她人是挺好的,可就是親近不起來。總覺得她臉上雖然笑得挺親近的,但她的心其實是離你遠遠的。”

  沈芫歎息一聲:“她也是不容易。”沈芫私下沒少聽得李芮編派紀澄,崔瓏雖然不怎麽接話,但沈芫看得出來,崔瓏也未必就看得起紀澄,不過是教養使然,這才沒有如李芮一般都表現在臉上。

  沈蕁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劃著:“芫姐姐,我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你說萬一真長表哥他……”沈蕁往紀澄離開的方向瞧了瞧。

  沈芫忙安慰沈蕁道:“不會的,你想太多了。這樁婚事我聽老祖宗說是楚真長自己點的頭,他心裡肯定是早已經想通了的,否則他大可以不必娶你,轉而娶別的姑娘。他正是因為心裡沒有那影子了,這才能做到坦蕩的。”

  沈蕁被沈芫這麽一說,精神頭立即就好了起來,笑容也燦爛了許多。這麽多年來,她心裡雖然一直怨著楚鎮,卻從來沒有一時一刻忘記過他,哪怕知道當年他心儀的是紀澄不是她,可如今說親時,她還是想嫁給他,也隻想嫁給他。

  卻說紀澄回去的一路上,只聽得榆錢兒連連歎息了兩聲。

  紀澄側頭去看榆錢兒:“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榆錢兒避開紀澄的眼神道:“沒想到四姑娘的親事這樣快就定了下來,我以為她的親事還得拖一陣子呢。”

  紀澄笑道:“阿蕁的年紀也不小了,老祖宗為她的親事都多少個晚上睡不著覺了。”紀澄說罷才忽然意識到榆錢兒真正的意思。

  榆錢兒的年紀也不小了,並不比沈蕁小多少,而柳葉兒也是。如今紀澄自己的日子過得頭昏腦漲的,以至於很多早就該解決的事情一直懸而未決,也難怪今日榆錢兒都忍不住提醒自己了。

  可這又是一樁難事。

  榆錢兒和黑大個兒的事情在以前自然是很好處理的,紀澄奉送慷慨的陪嫁,想來榆錢兒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太差。而至於柳葉兒,紀澄想將她開臉給沈徹的心思也早就湮滅了,柳葉兒自己也不願意,可她終究是要嫁人的。

  紀澄有些頭疼,不知道該如何跟榆錢兒解釋,她若是嫁給黑大個,未來只怕會受她這個主子拖累。一旦紀澄離開沈家,她幾乎能想象黑大個和榆錢兒之間只怕也要生分。

  不要怪紀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什麽她不懂黑大個對榆錢兒是真心的。紀澄承認如今黑大個可能對榆錢兒是真心的,但這種真心是建立在他覺得榆錢兒是對他無害的基礎上的。

  一旦紀澄和沈徹鬧崩,她相信黑大個心裡必然會種下一根刺的。這世上能有多深厚的感情,可以抵抗一切現實?
  紀澄想了許久,才在晚上榆錢兒值夜的時候,尋了機會道:“榆錢兒,你年紀也不小了。”

  榆錢兒立即知道紀澄要跟自己說什麽,忍不住坐得更直了一點兒。

  紀澄看出了榆錢兒的緊張,心裡有些難過,她自己任性,也連累了身邊的人,真是罪孽深重:“我認真考慮過你和袁勇的事情,只是你如今應該也知道,我和……”

  紀澄頓了頓,這才忽略自己心底的刺疼,一鼓作氣地道:“我和郎君將來最好的結局也不過如現在一般,相見隻作不見。你同袁勇成親後,若是受了氣,我未必就幫得上忙。”

  榆錢兒搖搖頭剛要說話,卻被紀澄揮手打斷了。

  “你聽我說完。我是擔心將來我若是與郎君和離,你在袁勇那裡會受氣。”紀澄道。

  榆錢兒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姑娘,你這是說什麽啊?這次你去塞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和柳葉兒姐姐都看出來了,你心裡難受,可是我們也不敢問。”若是普通的難受,榆錢兒早就問出來了,可她打小伺候紀澄,知道她難受到極點的時候,是並不希望別人多嘴多舌的,她隻願意靜靜地藏在自己的角落,獨自承受,並拒絕一切幫忙。

  紀澄不願多說,轉過頭望向窗外道:“事情利弊我都告訴你了,若是你依舊想嫁給袁勇,我也不會反對。”

  榆錢兒沉默不語,她的確喜歡袁勇,可如今紀澄這般狀態,她哪裡舍得離開她。一時又怨恨自己今日白天是鬼迷了心竅,怎麽見著四姑娘嫁人了,心裡就開始跑馬。

  “姑娘,我如今還不想嫁人。”榆錢兒道。

  紀澄轉過頭來看著榆錢兒,心知她是擔心自己,可這樣也未嘗不是好事,紀澄實在不放心在這時候讓榆錢兒嫁給袁勇。

  榆錢兒的親事受阻,柳葉兒的事情紀澄也沒敢著急,現在形勢不明朗,她還得替這兩個丫頭從長計議。

  雖然紀澄這邊是愁雲滿天,沈家卻是雙喜臨門。沈蕁的親事剛定下,沈徵的親事也有了眉目。

  如今沈家是鮮花著錦,老太太則是居安思危,黃氏也破天荒地沒再挑剔兒媳婦的出身,都只看重姑娘家的品行。

  到最後議論來議論去定下的卻是沈徵的那位恩人,也就是他受傷後救了他的姑娘——馮霜。

  馮霜如今算得是個孤女了,因著沈徹利用職務之便替她打聽了,她南邊兒幾乎沒剩什麽親戚了。至於她爹娘也是早就亡故,她是跟著她哥哥去的塞上,偶然救了沈徵,結果馮霜的哥哥就一心跟著沈徵投奔了征北軍,哪知道這次在樂原關大捷裡卻殉難了。

  不管怎麽說,馮霜家世清白,於沈徵也算有恩,娶她當兒媳婦沒有好處,但是絕對沒有壞處,至少打秋風的窮親戚就幾乎沒有,還可以給人以沈家十分知恩圖報的印象。

  而沈徵如今是對娶誰都沒有意見,他心裡其實也著急定下來,因為他的親事不定下來,老太太和黃氏防他就跟防賊似的,出個門都不方便。再說了,他若是推托成親的事兒,他二哥心裡只怕也會起疑心,為著打消沈徹的疑心,沈徵也得趕緊把自己摘清了。

  沈徵和馮霜還算相熟,與其去娶那些個矯揉造作的貴女,還不如娶個相處得自在些的,於是沈徵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提了馮霜的名字,結果老太太和黃氏低頭一合計,準了。

  沈徵的親事就這麽爽快地給定了下來,日子就選在六月裡頭。黃夫人擔心夜長夢多,生怕半道兒上沈徵這個屁股上長釘子的又溜到邊塞去了。

  那馮霜現今本是住在忠毅侯府,可親事一旦定下來之後,就怕外頭的人碎嘴說他們婚前有苟合,但馮霜如今又是舉目無親,她一個姑娘家出去住著也實在讓人不放心,黃氏就將馮霜安頓到了磬園。

  雖說沒有任何實質區別,但好歹也是隔了一房隔了一堵牆,勉強能堵悠悠眾口了。

  不過既然將來的三弟媳婦住進了磬園,紀澄這個做二嫂的總得好好照看著。

  紀澄第一眼見到馮霜的時候,直接的印象就是寒酸。

  比起沈家人的用度,馮霜起了毛邊兒的衣裳,還有那木頭雕刻的簪子自然就顯得寒酸了。

  倒不是黃氏刻薄馮霜,沈家根本不缺這點兒銀子,而是馮霜並不想佔沈家的便宜。她是個骨子裡十分傲氣的姑娘,若不是因為沈府能幫她打聽親戚的下落,她也不會寄居在沈家。

  不過如今馮霜已經和沈徵定了親,黃夫人考慮得還是很周到細致的,納吉禮準備得頗為豐厚。

  只是馮霜驟貴,又怕別人議論她眼皮子淺,所以也不肯用黃夫人送的那些首飾,依舊是舊日穿戴。

  馮霜也是想得明白,以她的家世哪裡能跟沈府的妯娌比,說句難聽的,就是府裡稍微有點兒頭臉的丫頭都比她氣派。她便是穿金戴銀又如何,難道就能更改她是孤女,嫁妝微薄的事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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