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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第158章 互不妥協(1)
  第158章 互不妥協(1)
  紀澄和沈徹聯袂去的南薰園給安和公主請安,國公爺沈卓原是沒住在南薰園的,而是在南薰園毗鄰的墨華堂起居,但因著新媳婦進門前三天都要伺候姑舅淨手用飯,所以才會在南薰園歇著。

  紀澄向沈卓和安和行了禮,挽起袖口在丫頭端來的青釉鈞窯瓷盆裡淨了手,往安和旁邊一站,拿了筷箸給公婆布菜。

  整個用膳期間,沈徹和他父母二人真是完全秉承了食不言的聖人訓,一句交流也無。紀澄都站得左腳換右腳了,才聽見安和出聲道:“給我斟一杯梅子酒來。”

  紀澄一愣,這大清早的就飲酒於身體大有害處,她素來知道安和嗜酒,但沒想到已經到了連早飯都要飲酒的地步了。

  紀澄沒敢動,拿眼睃了睃沈徹,沈徹微微頷首,紀澄又看了看眉頭都沒動一下的國公爺,這才向旁邊的微雨走過去。

  待安和那杯梅子酒下肚以後,紀澄才又聽得她開口:“我這裡你就不用來請安了,若是有事我自會讓人去叫你。”紀澄還沒開口,就見安和又擺了擺手,“我早晨起得晚,你若是來請安,我還得費神早起,你若實在睡不著,就去老祖宗那邊替我盡盡孝。”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紀澄還能有什麽話說。

  待出了南薰園,紀澄忍不住問沈徹道:“母親大清早就飲酒,你們也不管一管嗎?”

  沈徹沉默了片刻道:“以前也管的,後來沒資格了。”

  紀澄眨了眨眼睛,沒懂這是什麽意思。

  有些事沈徹可不想提。當時在西湖的荷池邊,紀澄打他的那巴掌自然落到了安和公主的眼裡。就算平日裡安和再不管沈徹的事情,可是看他被自家表妹扇了一耳光還毫無反應,安和就不能不過問了。

  “你和紀家那丫頭究竟怎麽回事?”這是安和對沈徹說的第一句。

  沈徹當時臉上的手指印都還沒消,紀澄可是使了大力氣的。

  “我想娶她為妻。”沈徹的回答簡直文不對題。

  安和倒是沒有吃驚,她的兒子她還是了解一些的,被人扇了耳光還不還手的情況可是絕無僅有。

  “為何是她?”

  沈徹想了想道:“我心甘情願,你看,也就只有她管得住我。”

  這理由實在莫名其妙,結果安和居然就接受了,大概是等了這麽多年,早就把心裡對兒媳婦的要求一降再降了。

  只是誰知道當日就聽見人報信說紀澄的母親去世了,這一守孝就是三年,安和心下不願。到最後沈徹和她做的交易就是,她不過問沈徹的親事,沈徹就再不管她飲酒的事兒。

  因為成親和飲酒說白了都是個人的選擇,沈徹既然要求安和不要干涉自己的喜好,他自然也就不能再干涉安和的。母子兩個的相處之道實在異於常人。

  因為沈徹不回答,紀澄也就沒有追問,只是先才吃飯的氛圍已經叫紀澄猜到了沈徹和父母的相處之道。難怪他不受約束了,這是從小就沒被人管過吧?也就只有老太太能說沈徹幾句。

  到了芮英堂,氣氛就完全不一樣了,老太太屋裡的人總是有說有笑的,不過沈徹只是進去問了一下安就出門了,紀澄卻還得跟著老太太應酬家裡沒走的客人。

  沈荷見到紀澄就走上來,拉了她的手說話:“呀,你們這小兩口是怎麽了?怎麽才搬進新房的床就又搬出去啦?”

  自古看熱鬧的人總是比清靜自守的人少,沈荷這話雖然有長舌的嫌疑,可奈何所有人都被她的話給弄得豎起了耳朵,紀澄倒是不好不回答了。

  真正的原因其實紀澄也不知道,不過沈徹給出來的借口她也可以順手一用。

  紀澄理了理鬢發道:“我也為這事納悶呢。只是二郎說那床太悶了,他不習慣,睡不好乃養生大忌,所以才緊著換了床。”

  “怎麽就悶了呀?我們也是看過你們新房那張床的,都是鏤空雕花,整塊板子的紫檀,你家不知費了多少功夫才雕好,多可惜呀。”沈荷歎道。

  紀澄正要開口,本想把自己再往賢妻二字上拔高一下,她這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以夫為天嘛,結果老太太卻先開口了。

  “哎,阿徹就是這個毛病。打小就不愛在上了架子的床上睡覺,小時候把他抱到我屋裡的碧紗櫥裡睡,他都嫌棄悶得慌,一直鬧,跑到園子裡的石桌上一躺,就什麽毛病都好了。隻可憐一群小丫頭找了他半晌,還挨了板子。”老太太笑道。

  有老太太解圍,紀澄照搬的這不怎麽令人相信的借口也就算是過了。

  到晚上,沈徹到老太太屋裡問安,老太太這才拉了他一邊去說話,但是並不避著紀澄。

  “你說說,搬床是怎麽回事?今兒早晨我就想問你了,就你跑得快。這新媳婦剛進門,你就欺負人啊?還不快跟你媳婦道歉。”老太太指責沈徹道。

  陪嫁的家具都是新媳婦的臉面,尤其是新床,更是重中之重。沈徹成親第二日就把新床給換了,在外人看來這無疑就是對新媳婦極不滿意的意思,且再聯想到紀澄的出身,多少人都在背後議論,說是沈徹瞧不上紀澄。

  其實紀澄自己倒是毫不覺得委屈,沈徹的種種顯然不是故意打她的臉,只是因出莫名。

  這會兒老太太當著她的面指責沈徹,就已經是給足紀澄面子,紀澄立即領情地站起身來:“老祖宗,二郎並沒有……”

  老太太揮手打斷紀澄的話:“你呀,性子可不能太好了,我還指望著你替我管住這猴兒哩。”

  “猴兒”兩個字用到沈徹身上,紀澄覺得莫名有些喜感,忍不住笑了出來。

  “老祖宗,我都多大年紀了,您還這樣叫我,您看阿澄都笑話我了。”沈徹順嘴就開始撒嬌。

  老太太笑道:“你再這樣三不掛五的,我還叫你猴兒,由著你媳婦笑話你。”

  插科打諢之後,老太太也不再提換床的事兒。其實若真是替紀澄委屈,就該叫人把床搬回去,但到底是疼愛自己孫子,沈徹不喜歡的事情,老太太也就寵著。當著紀澄的面叫沈徹道歉,也就算是調和一下小夫妻兩人之間的矛盾了。

  等沈徹他們出了門,曹嬤嬤伺候著老太太歇著,輕輕替她散了發,拿著寬齒梳子替她一下一下地刮著頭皮。“小姐,我看您這真是,阿徹沒成親吧您也操心,這成了親吧您也操心。二少奶奶的性子好,我看她今日的模樣,也不像是同阿徹在置氣,您又何必……”

  老太太知道的可遠比曹嬤嬤多去了,就連紀澄扇沈徹的那一巴掌她也從安和那裡知道了。不過她們都不知道的是,那可不是紀澄第一次扇沈徹耳光,第一次的時候她還把沈徹最珍愛的茶具給摔了好幾套呢。

  “澄丫頭是外圓內方的人,你瞧著她性子好,其實主意拿得比誰都定。不過她性子的確不失大氣,她不和阿徹置氣那是她忍讓,可阿徹這次行事也太魯莽了。唉,我就擔心他們不能夫妻和順。”老太太道。

  “這怎麽可能?不是阿徹親口跟您提的要娶澄丫頭的嗎?”曹嬤嬤下意識覺得這夫妻不和一定是沈徹不滿,哪裡輪得到紀澄挑三揀四。

  老太太不說話了。紀澄當初在沈家住著時,就沒表示過要嫁沈徹的意思,那幾次說親她都是滿口答應的,後頭出的變故也不在她身上。如今老太太想起來,總覺得是沈徹在裡頭做了手腳。

  再到後來,沈徹突然提起要給紀澄說親,說的還是那什麽劉家,紀澄也是緘口不言地應下,老太太當時就看出這二人的不對勁,或者說她是看出了沈徹的不對勁。果不其然,後來劉家的事不了了之。

  當時安和來和她說沈徹想娶紀澄的時候,紀澄剛剛回晉北守孝,老太太和安和自然不同意,倒不是紀澄不行,只是再拖三年沈徹的年紀可就太大了。

  所幸後來沈徹再也沒提過這樁親事,但也不應其他親事。待沈禦去了西域,沈徹也難得在家,即使老太太和安和公主急得跳腳也是無可奈何,但又不敢背著沈徹給他定親,否則指不定他能鬧出什麽事兒來。

  紀澄的孝期還沒過,這才剛要結束,沈徹就算著日子回了府,到芮英堂同老太太親口提了娶紀澄的事兒。

  老太太當時還納悶兒,這都近三年沒提及的人和事了,她還隻當沈徹是過了新鮮勁兒,結果他卻一直記在心頭。

  老太太良久才回了曹嬤嬤一句:“這年輕人啊,老以為自己一輩子有花不完的時間可以鬧別扭,都不珍惜眼前時光。我能看著他們少走點兒彎路就少走點兒彎路啊。”

  曹嬤嬤是心傻福大的,可沒有老太太這麽多心思:“您老人家放心吧,前兒盧家的不是回來說了嗎,恩愛著呢。”

  這恩愛自然就是那米漿雞血帕子的功勞。

  “您就等著抱孫子吧。我看澄丫頭那身段兒就是個宜生的,她的胃口也好,土地肯定肥沃著呢。”曹嬤嬤一個勁兒地開慰老太太。

  紀澄的確是宜生的身段,腰細如柳,就襯托得臀翹而豐了,這就是宜男相。只是曹嬤嬤不提還好,一提老太太就想起以前沈徹說的紀澄身子落了毛病不宜生的事,後來雖說只要吃兩年藥就好了,可到底是個隱患,少不得還得過問。

  在老太太操心紀澄能不能懷上的時候,紀澄其實也有點兒替自己操心了,因為今晚又是她孤枕難眠。

  紀澄向來難眠,並不是因為孤枕,可是沈徹的毫無動靜無疑又讓她難上加難地難眠。

  今晚本來氣氛挺好的,紀澄和沈徹回到九裡院時,沈徹還邀請她到頂院去看帳本。

  一如三年前一般相處。

  唯一不同的是沈徹煮茶時用了一套新茶具。紀澄記得沈徹說過茶具舊更潤澤,被茶水長期浸潤之後就有了靈性。所以等閑情況下沈徹用的都是老茶具。

  不過今晚的茶具是沈徹自己燒製的,據說是為了紀念新婚。青釉瓷浮著山茶花紋路,質樸裡有種典雅的雋永,那山茶花畫得野趣盎然,沒有圈養的做作,不是一般的瓷工能繪製的。

  紀澄心想沈徹倒是挺悠閑的,她原本以為他在西北忙得腳不沾地兒呢,沒想到還有這份閑情逸致。

  “有些事只要你想做,總是能擠出空閑的。”沈徹就著新杯啜了口清茶,“可惜今年清明已過,等明年咱們可再去采茶,喝了這麽多年的茶,還是阿澄的玉手摘的最香。清香怡遠。”

  這恭維雖然露骨,但是人都是喜歡聽好話的,紀澄也免不了俗。

  飲完開場茶之後,紀澄就該乾活兒了,她這才在沈徹的指引下留意到那堆積了整整一面牆的箱子:“這麽多?!”

  沈徹回道:“下面的屋子裡還有,我見這裡堆不下,就沒拿上來,你看完這些,我再去拿。”

  哪怕勤勞如紀澄也有些手指抽筋了:“即便我三年沒看,光是西域的帳目也不該有這麽多本吧?”

  “那是以前。咱們現在是夫妻,夫妻一心,這裡是我所有來往生意這一年的帳本。前頭幾年的也都運過來了,以備你查用。”沈徹道。

  紀澄無語地看著沈徹,她忽然有些明白沈徹為何要娶自己為妻了,甚至也能理解為何自己要殺他他還願意娶自己了。

  因為對敵人的折磨實在莫過於把她累死。

  紀澄心想自己以前怎麽沒想到過這麽好的點子?

  以前頂院那種橙黃的燭火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亮如白晝的夜明珠,紀澄有些遺憾,總覺得少了些意境。

  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已是世間罕見的寶物,可隻適合用在宏大的宮殿裡,卻不適合這青木蒲草鋪就的出世頂院。

  沈徹就像修了讀心術一般開口道:“燭火看帳本傷眼,用夜明珠稍好,只是也不宜久看。這些帳目你也不用著急看完,慢慢熟悉就是。”

  看帳本可比看沈徹那張臉舒服多了,至少帳本上的東西在紀澄眼裡是明明白白的,一絲一毫也瞞不住她,內裡的伎倆、假帳在她眼裡也不過是卸妝之後女人的臉,斑斑可見。

  紀澄撥拉著手裡的白玉算盤時,沈徹卻頭枕著蒲團開始睡覺了。

  紀澄原本沒覺得有什麽,可當她脖子開始發酸,抬頭看著睡得香甜的沈徹時,就開始心理不平衡了。她將手指下的白玉珠子重重地撥了撥,算盤珠子撞擊在算盤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沈徹的反應不過是動了動睫毛。

  紀澄的小孩心性上來,雙手覆在算盤上,又是一通胡亂撥動,沈徹這才睜開眼睛來,往外看了看月亮的位置,轉頭對紀澄道:“也不早了,你下去睡吧。”紀澄眨眼睛的工夫,沈徹站起身又補了一句,“還是我送你下去吧。”

  真的就只是送紀澄下去而已,夫妻倆一同進了正門,然後沈徹就從密道上去了。

  紀澄原本以為沈徹後面補的那一句是另外的含意呢,她本著裝傻能生兒子的原則並沒有戳破,連嘲笑都沒敢掛在嘴角,結果沈徹就那麽走了。

  紀澄如果不傻的話,就應該看出沈徹的打算了,顯然沈二公子是沒有主動洞房的念想,也不知道是不是洞房那天輸了被打擊了自尊心。

  紀澄咬了咬嘴唇,沈徹簡直渾蛋至極。她使力地捶了捶床褥,發狠地想既然沈徹都不擔心嫡子的事兒,她為何要操心?
  可事實是,一直沒有懷上的話,大家不由自主地都只會懷疑女人。

  比如第二天早晨紀澄去給老太太請安時,老太太就問起了她的身子:“上回你救了弘哥兒之後落下的毛病如今可大好了?”

  紀澄道:“一直吃著藥的,大夫說是沒有大礙了,如今就吃些人參養榮丸。”

  老太太點點頭:“如今林太醫每月都來給我把脈,到時候請他也順便給你把一把,這女人啊年輕的時候不注意,等老的時候病痛多才知道後悔。”

  紀澄乖順地點點頭,知道老太太這是著急抱孫子又不好直說,她都恨不能林太醫今兒就來給她把脈,好還她清白,不是她無能,而是沈徹不作為好嗎?
  正說著話,二夫人黃氏便走了進來,這兩年她有些發福,大早晨的才進門就開始抹汗。

  “哎,這天氣,大清早的就開始熱了。”黃夫人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

  老太太道:“你怎麽這時候過來了?”老太太是個寬松的人,三個兒媳婦都不用早起來問安,畢竟都是婆婆輩的人了,所以黃氏一般是在忠毅伯府那邊處理好了一日的事務,半晌午得空時才過來陪老太太坐坐。

  黃氏道:“好容易盼著阿徹娶了媳婦,我總算可以松口氣了。我把這些年府裡的帳本和對牌都帶過來了,也好讓阿徹媳婦早日上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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