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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第125章 慶生纏綿(4)
  第125章 慶生纏綿(4)
  “阿澄怎麽不吃了?”沈徹關切地問道。

  紀澄聞言已經完全吃不下了,她明顯感覺沈徹又在拿自己作筏子,但紀澄可不想再弄出第二個蘇筠來。

  耳朵裡又鑽入沈徹的聲音:“不用管她,你自己想吃就吃。”

  這話可不能當著沈荷的面說,紀澄看向沈荷,見沈荷毫無反應,這才詫異地轉頭看向沈徹。沈徹給老太太夾了一塊軟軟的翡翠糕,又給紀澄夾了一個鍋貼:“吃吧,吃這麽多還是這麽瘦。”

  紀澄恨不得跳起來給沈徹一巴掌,卻還是只能乖乖地道了謝。沈徹那明顯是話裡有話,佔了便宜就不說了,還經常嫌東嫌西,嫌棄她這裡肉不多,那裡肉不夠。她真想送他兩斤豬肚子上的豬肉,讓他啃個夠,要知道一窩豬仔可是有很多隻呢。

  沈荷笑容微斂,但也沒再多說。

  用過飯,沈芸她們也來了,陪著老太太摸牌,沈蕁和紀澄則帶著鳳慶去院子裡轉轉。初夏的磬園美不勝收,最得姑娘家喜歡,可以淘到不少香花蔓草。

  一行人從斷橋上過時,正好遇到寒碧姑姑,沈蕁是寒碧的弟子,見面自然異常熱情。

  紀澄和寒碧也算熟悉,上前寒暄了兩句,只是寒碧在看到鳳慶時,卻突然一愣。

  紀澄心下一動問道:“姑姑見過鳳慶嗎?”

  寒碧這才回過神來,搖頭道:“沒有。”

  紀澄又道:“可是鳳慶像姑姑的某位故人?”

  寒碧道:“乍看是有些像。”

  白掌櫃的一直沒打聽到沈徹當年的韻事,一來是不敢深入刺探,怕驚動沈徹,二來沈徹肯定是將當年的蛛絲馬跡抹過的。紀澄也不怪白掌櫃。

  但從鳳慶身上紀澄瞧出了端倪。老太太和黃夫人看到鳳慶時都有些驚訝,沈荷那態度就只差沒將鳳慶脫光了往沈徹床上送,可她為什麽就有信心鳳慶可以打動沈徹呢?

  今日寒碧又是這副表情,縈繞在紀澄心頭的謎團總算是有解開的希望了。沈徹的過去不好查,但是寒碧姑姑的過往白掌櫃還是能打聽出來的。

  果不其然,白壽春很快就將消息打聽出來了。寒碧姑姑是琴藝大家,方璿更是樂器大家。兩人惺惺相惜,寒碧雖然身在杭州,方璿大家卻曾數次南下拜訪寒碧。

  如果那個人就是方璿的話,紀澄倒也能理解,她雖然沒見過方璿,卻聽說過不少她的傳奇。而且這樣也就說得通,為何沈徹會出面保住寒碧,並且聘她入府給沈蕁當琴藝師父了,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當然這只是猜測,畢竟寒碧的故人可不止方璿一個。不過白壽春做事很細心,還替紀澄弄來了一幅方璿的畫像。當初方璿可謂迷倒了京師所有的公子王孫,無數人憑著腦海裡的印象為她畫過小像。

  鳳慶的確同方璿的五官有些像,但紀澄覺得兩人的氣質應該是千差萬別的,要不然沈徹看到鳳慶不會那般淡然。

  沈徹心愛的人居然是方璿,這的確令紀澄感到萬分驚喜,方璿可就在西域呢。

  紀澄很快就給梅長和去了一封密信,自然要避開沈徹的耳目。她如今對靖世軍在西域的勢力還算熟悉,想避開他們倒是容易。

  紀澄的父親紀青那頭也有消息過來,王家一倒,袁郡守的位置還能否坐穩就成了問題。紀家投入了那麽多心血,袁郡守若是走了就只能從頭再來,而且還不知道新到的郡守是個什麽樣的人,敢不敢在鐵礦上動手腳。

  紀澄當初以為沈徹只會動王家姐妹,卻沒想到不過一枚小小的釘子就弄倒了整個王家。袁郡守的事情的確有些棘手,但紀澄不相信沈徹沒有後手。

  袁郡守的去留問題當初王家一出事紀澄就想到了,只是那天晚上沈徹鬧她鬧得有些厲害,紀澄分神之後就忘記問沈徹,再後來兩人也沒什麽見面和說話的機會。如今紀青都來信了,紀澄自然著急找沈徹問對策。

  密室的三好居裡,的確有些氣悶,紀澄左等右等不見沈徹,索性大著膽子從石梯上到了九裡院沈徹的起居室。

  起居室裡沒有一個人,果然如沈徹所言,沒有他的吩咐,下頭伺候的人都不敢上來。

  紀澄可沒有煮茶的閑工夫,她靠在軟墊上看著小院裡那養著錦鯉的小池,心裡兀自盤算著事情,漸漸瞌睡起來,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而老太太作為老人,睡眠可就少了許多,還在屋裡同曹嬤嬤說著話。鳳慶在西梢間的碧紗櫥裡歇著,倒也不慮她能聽見東頭老太太臥室裡的聲音。

  “小姐您是怎麽想的啊?家裡已經有人開始碎嘴了,難道您真有心替阿徹娶鳳慶丫頭?”曹嬤嬤用美人槌輕輕地敲著老太太的腿。

  “你覺得鳳慶丫頭如何?”老太太問。

  曹嬤嬤道:“模樣生得自然不錯,就是人太靦腆怯懦了,將來怎麽打理得了國公府的中饋啊?”

  “人都是逼出來的,她若真嫁給了阿徹,自然就能學會主持中饋。”老太太道。

  曹嬤嬤吃驚地道:“小姐,您真有這個打算?”

  老太太掃了曹嬤嬤一眼:“我打算有什麽用?阿徹可沒瞧上鳳慶丫頭。”

  “可她那臉……”曹嬤嬤有些遲疑。

  老太太道:“阿徹難道是只看一張臉的性子?若真是那樣,比方璿生得美的大有人在。這些年你看他對誰上過心?”

  “這倒是。”曹嬤嬤道。

  老太太蹙了蹙眉頭:“我總覺得阿徹對澄丫頭有些不一般。”

  曹嬤嬤道:“你是說那天他給阿澄夾菜的事兒吧?我看阿徹只是疼愛表妹而已,阿荷也是,想拉扯鳳慶就算了,做什麽拿澄丫頭作筏子?阿徹那樣聰明的人,肯定是做給阿荷看的。”

  沈荷的心思老太太和曹嬤嬤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唉,荷丫頭在夫家肯定也不容易,黃氏對她也只是表面照應,她想靠著沈家在夫家立足,自然心思就重了。若不是為了荷丫頭,我怎麽會讓鳳慶住在碧紗櫥裡?”

  曹嬤嬤念了句佛號:“還是小姐您的心腸最慈和,只可惜荷丫頭的籌算可能要落空了。”

  老太太道:“她也是太急躁了,把阿徹當成什麽人了?難道真是見了女子就走不動道的?”老太太對沈荷也是有怨言的,可是女兒家不比男子,在這世道上本就難為人,所以老太太也沒怪沈荷。

  不管沈徹是不是見了女子就走不動道兒,反正他在九裡院看到紀澄的時候,的確是沒走了。

  紀澄是被沈徹給弄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夏日的薄衫都已經被沈徹褪了去,紀澄拿沈徹是沒轍了,每回都急色得厲害。

  紀澄雙手護著胸口,“哎哎”兩聲:“我有事同你商量呢。”

  “嗯,等會兒也可以商量。”沈徹一直埋著頭就是不肯起來。

  紀澄費了好大力氣才推開他:“待會兒我就沒力氣同你說話了。”

  這話倒是真的,沈徹輕笑出聲,替紀澄重新拉好衣衫,將她擁在懷裡,一起靠在大引枕上頭躺下:“說吧。”

  沈徹的口舌雖然老實了,手指卻依然在作孽,紀澄躲也躲不開,只能拿手去掐沈徹。如此來往沒兩下,沈徹的呼吸就又開始粗喘起來,紀澄再不敢抵抗,趕緊岔開心神道:“我爹來信問袁謙敬的事,他還能坐穩他郡守的位置嗎?”

  “自然有人想動他的位置。”晉地的鐵礦山很多人都想分一杯羹。盡管沈徹手眼通天,但也有弱項,那就是朝廷官員的任免可不歸他管。或者可以說,他能很輕松地將一個官員拉下馬,卻不能很輕松地讓某個人上位。因為吏部可不在沈徹手裡,他也進不了政事堂,那才是大秦政令所出的中樞之地。

  紀澄也知道沈徹管不得這一條,因此才擔心:“那新來的會是什麽樣的人?”紀澄問。若是再來個像袁謙敬的人倒也不是不能收買,可若是來個稍微正直一點兒的,沈徹的“好意”可就行不通了。

  沈徹把玩著紀澄的手指道:“袁謙敬我會盡量保下來的,現在不宜動他。西域只能用這種把戲先讓他們亂著,北邊最近很不安分,大秦沒有那麽多兵力可以兩頭應戰。”

  紀澄心裡一緊:“你是說我們很可能和北邊打起來?”

  “嗯。若是梁晉和再這樣打壓武官,到時候無兵可用,北邊不出兩年就會亂起來。”

  沈徹嘴裡的梁晉和是如今的中書令,最得建平帝信任,在政事堂裡他的權柄也是最大。

  “對北邊,不能同樣用對付西域的法子嗎?”紀澄問。

  “不能。北胡人彪悍難馴,除了牛羊再沒別的物產,和西域不同。西域物產豐富,他們雖然覬覦中原,卻沒有北胡那麽迫切。要對付北胡,只能將他們打趴下,他們才肯認輸。”

  說起這些事,沈徹似乎也沒了那些興致,起身舀水煮茶。

  紀澄攏了攏衣裳:“那我先回去了。”

  “別走,在這兒陪陪我。”沈徹握住紀澄的手腕道,他情緒不是很高,紀澄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

  忽然想起一事,紀澄開口道:“那天用早飯的時候,你對我說的那句話怎麽其他人都聽不見嗎?”

  沈徹笑道:“那是傳音入密的功夫,出我口進你耳,別人聽不見的。”

  紀澄還是第一次聽見有這樣的功夫,心裡羨慕得不得了:“這功夫好不好練啊?”

  沈徹上下打量紀澄一眼:“以你的年紀和資質開始練的話,五十年吧。”

  紀澄立時就偃旗息鼓了。

  “那天我說的話可是真的,別理會二姐,老祖宗也說能吃才是福氣,你身子還是弱了些,太過纖細。”有時候讓人都不敢用力,這是沈徹沒說完的話。

  說起這件事,紀澄自然就想起鳳慶來,她往沈徹那邊傾了傾身子:“說起來那位鳳慶姑娘的胃口實在是差了些,跟她吃飯的時候我都不好意思多動筷子。”

  沈徹也朝紀澄靠近了一點,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是在暗示什麽?”

  紀澄不想暴露自己知曉方璿的事情,挑眉道:“我什麽也沒暗示,只是老太太好像很喜歡鳳慶,二姐姐的心思也……”紀澄考慮一下措辭道,“也比較淺顯。”

  沈徹唇角的弧度翹得頗大:“吃醋了?”

  “嗯,而且是老陳醋。”紀澄大大方方地承認。

  這樣兒戲,顯見是並不放在心上,沈徹也沒再多說,轉頭擺弄他的茶去了。

  紀澄懶洋洋地靠在引枕上,打了個哈欠,眼皮開始耷拉。她本就困了,剛才就是被沈徹吵醒的,這會兒睡意襲來,沈徹煮茶的動作緩慢而優雅,正適合催眠,於是她很快就又墜入了夢鄉。

  沈徹的水還沒煮開,紀澄的呼吸已經均勻而平緩起來。他靜靜地看著紀澄,眉頭輕蹙著,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和北胡一戰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北胡新崛起的戰神頗讓沈徹頭疼。派出的四個頂級殺手,最後隻回來了一個,還身負重傷。後來沈徹自己親自北上掂量過喆利的分量,險勝而歸,但也只是重創喆利,並沒能帶回他的首級。而從那以後,再想近喆利的身就難了,他再也不會落單。

  沈徹看著熟睡的紀澄,他知道他必須在紀澄身上得到突破,但實際上武功的突破這種事情並非你心想,就能事成。至少沈徹覺得眼下這個階段他就像在幫紀澄做嫁衣裳一般,對方似乎還不怎麽領情。

  不過近日紀澄的確溫順了許多,很多倒刺都收斂了,他自己卻沒有出現預料當中的倦怠,沈徹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只是未必是好事。

  紀澄是被熱醒的,沈徹的身體總是跟火爐一般,在初夏時光可不是什麽好享受。紀澄像失了水落在岸上的魚兒一般,張著嘴喘息,抖了抖腿想將沈徹橫在她腿上的腿掀開:“熱。”

  相對於紀澄覺得熱,沈徹卻覺得紀澄正好溫涼可人,舍不得松手。

  紀澄掙扎著坐起來,吃了一粒藥,討厭自己一身的黏膩:“我得回去了。”

  沈徹躺著不動,看著紀澄穿衣裳,覺得自己倒像是個閨怨的婦人了,眼睜睜看著負心漢穿衣離開。

  紀澄可沒理會一臉“不滿”的沈徹,徑直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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