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七星彩》第142章 忍痛割愛(2)
  第142章 忍痛割愛(2)
  這人果然站起了身,轉身離去,裙尾因為她轉身的動作,掃在了他的鼻尖上,癢癢的,就像他躁動的心一樣。

  眼見著紀澄就要走入山澗,沈徹猛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從背後擁住她:“什麽怪脾氣?你這麽狠心,難道還不許我氣你兩天?”

  因為靠得太近,她脖頸間的香氣就那樣猝不及防地鑽入沈徹的鼻尖,將他的心整個籠罩在了桃林裡。

  男人表達感情的行為總是直接而又貪婪,沈徹的貪念和歡悅全映在了迫不及待的親吻裡,還有那肆無忌憚的掌心裡。

  紀澄難得溫順而毫無反抗地任由他動作,沈徹的手不過三兩下就除掉了遮蔽之物握入了溫涼的雪。

  糖霜如雪,雪下裹著瓊漿玉液,飲上一口仿佛久旱之逢甘露,直覺得甜得人心都發顫。

  紀澄簡直乖得不像話,柔軟的身子無力地癱在他的手臂上,眼底暈著叫人看了就心花怒放的情意。酡顏如桃,嘴角彎彎,嚶嚶哼著,隻偶爾他的力道控制不住地重了些,她才含羞帶嗔地奶貓似的叫喚一聲。那聲音仿佛是絲滑的牛乳所匯成,浸潤了沈徹的每一個骨頭縫隙,無一處不叫囂著歡悅。

  正是因為此刻太美好了,就越發叫人為那些不太美好的事情而感到委屈,沈徹輕輕咬著最甜美的果子,呢喃道:“我們這樣好,當時又為什麽那樣狠心對我?”

  這句話就像休止符一樣終結了所有的甜蜜,沈徹看到自己身下的人忽然就散作雲團,分成兩團從他身下飄離,然後在山間才重新組成一個人形。

  “阿澄!”沈徹焦急地叫了一聲。

  紀澄略微回頭,露出小半張側臉來,卻一點也不肯停留,就那樣飄然離去。

  哪怕沈徹的輕功再高,卻又哪裡追得上山間的雲嵐,漫山遍野的寂靜裡哪裡還有紀澄的影子。

  “阿澄!”沈徹大叫一聲,猛地坐起身,恍恍惚惚地看著四周的景色,他依然在三好居裡。

  原來不過是一場荒誕的夢。

  沈徹站起身,在屋畔的山澗裡洗了一把臉,目光不經意地落在水裡倒影的臉上,沈徹突然笑了起來,兀自搖頭。曾幾何時,他也會像個懦夫似的,連自己真實的心意都不敢面對了?

  當初見到紀澄時,與其說他是失望、沮喪,還不如說他就是膽怯了,很多話如果說清楚了就再無回旋的余地,所以他放棄了質問紀澄,在九裡院裡等她。

  他想紀澄何其聰明,那個時候她應該明白除了求他,她別無他途。他所等的不過是一個順勢下梯的機會。

  可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功利如紀澄竟也有梗著脖子不低頭的時候。他所有能倚仗的,不過是威脅她低頭。

  沈徹大笑出聲,所有知情的人都等著他處置紀澄,連他自己幾乎都被自己騙了。可是夢雖然是假的,情卻是真的,紀澄只要推一推他,眼淚甚至都不必流出眼眶,他就迫不及待地原諒她了。

  毫無原則地上趕著原諒了,心裡為她找了一千個理由,只求開脫。

  只可惜,他是想下山呢,但是紀澄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天還未明,沈徹卻再難入睡。靠坐在柱子上重新刻了塊木板,曰:不嗔不癡不怨,無拘無束無垠。

  三不居倒是比三好居更有意思些。

  沈徹在三不居難以入寐之時,紀澄又何嘗睡得著?她心裡掛念的事情太多,對著幾乎寸步不離她的南桂道:“你有柳葉兒和榆錢兒的消息嗎?”

  南桂道:“姑娘別擔心,她們都極好的。”

  紀澄抽了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南桂:“這些時日多謝你們照顧她們倆了,這銀子請你代我交給那照看她們的人,若是她們挑三揀四的,還望多多擔待。”

  南桂想了想,將銀票收下,也好叫紀澄放心些。

  人相處久了都有感情,何況紀澄也沒為難過南桂,柳葉兒和榆錢兒素日同她也是極相得的。南桂遲疑片刻道:“姑娘,有些話我知道不該我來說,你心裡對我肯定也有不少怨言,我……”

  紀澄打斷南桂的話道:“我沒什麽怨言,你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有話你就直說吧,反正也睡不著,有人說說話正好。”

  南桂這才艱難地開口道:“姑娘,你何不去求求公子?”

  紀澄還以為南桂能說出什麽話來呢,挑了挑眉:“你覺得我去求你家公子會有用?”

  南桂為難地不語,實在是紀澄此次做的事情太過火了,換作是她,也未必能放過她的。可是南桂私心裡又實在不願見紀澄遭難:“我也不知道,若是你求一求公子,也沒有壞處不是嗎?我看公子待你實在是不一般的。”

  南桂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的,反正每回紀澄睡著後送回來,沈徹都是從來不假他人之手的,一直到他將紀澄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才離開。

  有一回南桂還在屏風後看見,沈徹送了紀澄回去,也不著急走,就那樣坐在床畔看她,替她理了理微亂的額發,離開時還俯身在她唇上啄了又啄,看得南桂自己都面紅耳赤的。

  他那樣看她,並不僅僅是一個晚上。南桂猶記得沈徹去西域前的一個晚上,他將紀澄送回來時,在她床邊坐了良久,直到天將發白,院子裡已經有了動靜,這才不得不離開。

  南桂就想,他們兩人那般好,又那般相配,怎麽會弄到如此地步?
  紀澄聽見南桂的勸說後,忍不住嗤笑:“我怎麽去求他?連你都見不著他一面。”

  南桂低頭道:“我是身份所限,公子不召喚,我都不能主動去見他的,可是你不同,我去探過路了,通往九裡院的密道一直沒關閉過。”

  紀澄掃了南桂一眼,隻一味輕笑,卻不再答話。她因身份所限是以受辱,但那都是被動的,從未曾有過自取其辱的想法,尤其是對著沈徹,更是不能,也不願。

  南桂看紀澄的神情就知道是自己多嘴了,可惜她嘴笨無法說服紀澄,只能悶悶不樂地退下。

  時光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總是不停地往前走,紀澄也不得不一大早就跟著范增麗往報國寺去。

  “哎,你怎麽還是穿得這麽素淨?”范增麗有些埋怨道,她生怕劉家看不上紀澄的出身,又像當初的葉家那般寧肯選個齙牙姑娘。所以她寧願紀澄穿得富貴些,好叫劉夫人知道娶了紀澄不啻於娶到一座金山。

  紀澄道:“劉家詩書傳家,穿得太富貴了怕劉夫人覺得像暴發戶。”

  這倒也說得通,范增麗不再多說。

  到了報國寺裡,劉夫人一見紀澄立時有些意外之喜。她妹夫家小姑子跟她提起紀澄時,劉夫人心裡本還不大願意的,她家世代詩書,娶個商戶女可不合適,但怪就怪她生的那冤孽,知曉內情的不願嫁他,不知情的人家她又怕將來新媳婦鬧出來,弄得大家都不歡喜。

  紀家不過是劉夫人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哪知道紀澄生得如此美,談吐得宜,在沈老夫人身邊養了一年多,壓根兒就看不出是商戶出身。劉夫人心想,這般美人便是她見了都忍不住看了又看,指不定她兒子看了,能扭轉那魔性。

  如此范增麗和劉夫人是皆大歡喜,紀澄隻一味“嬌羞”低頭。

  雖說真實的目的是相看親事,但表面上的那層紙還是得顧著,所以待和劉夫人告辭後,范增麗又拉了紀澄去前頭大雄寶殿上香,也算是還願。

  這會兒天色尚早,香火鼎盛的報國寺裡香客還不算多,但也有那麽幾個,都是不願意被人吵著特地起早的姑娘家。

  范增麗求了簽文正等老和尚解簽,紀澄對未來之事可沒什麽興趣,獨自往後面的羅漢堂去。剛上得階梯,就見前頭一女子領著一個小丫頭正好出了羅漢堂往下走。

  一個是埋著頭往上走,另一個是低著頭往下看,本不該對視的,但女子對勢均力敵的人天生自有其敏感性,或許是對方的繡鞋入了眼,也或許是對方身上的氣息叫她生了好奇,一上一下的兩個人不約而同抬起了頭。

  所謂人淡如菊當如是也。紀澄眼前的女子二十四五,容貌之美大概是紀澄平生所見之最,可偏生令人印象最深的卻不是她的容貌,而是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韻。那氣韻是歲月所築,歷練所沉,任你怎麽學也學不來。

  紀澄也算是美貌絕倫,又青春年少,雖然為人謙虛,心底也是從來不肯輕易認輸的,在這女子面前卻有些自慚形穢,不由得暗想,她將來若到了這般年紀,不知能否有如此氣質。

  不錯眼地看一個陌生人實在大為失禮,所以紀澄不過只看了一眼便重新垂下眼簾,繼續往台階上走。

  卻說那正往下走的女子見著紀澄時,心裡直讚道:想不到人間竟然還有如此殊色。雖說歲月賦予自己寶貴的財富,她也從不曾羨慕那青春年少,可瞧著眼前之人時,也忍不住想,這般嬌嫩至妍真叫人歡喜,只看一眼,整顆心都覺得心曠神怡。

  兩人彼此錯肩而過,紀澄於上,那人於下,靈犀忽至,紀澄本就覺得剛才那位姑娘瞧著有些莫名地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為何。待她走完階梯,突然想起來,剛才那女子同鳳慶的眉眼有些相似,難怪覺得眼熟。

  想到這兒,紀澄心裡已經猜到了那女子的身份,正是沈徹的心上人,明知是圈套還不遠萬裡去往西域相救的心上人——方璿。

  紀澄猛地轉身,與此同時她的大嫂范增麗也找了來,叫了聲:“阿澄。”

  這天下叫阿澄的女子沒有一萬也有一千,可方璿聽見這一聲“阿澄”時,也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回過了頭。

  紀澄和方璿,一人站在台階之上,一人立在台階之下,遙遙對望。雖然素昧平生,但就在這一瞬間,紀澄便知她必然是方璿了,而方璿也知道這位阿澄姑娘怕就是半夜裡高熱不退的沈徹嘴裡叫的那位阿澄了。

  紀澄朝方璿笑了笑,方璿回以一個點頭,彼此又不約而同地轉過身,紀澄踏入了羅漢堂,方璿則往報國寺外走去。

  “原來她就是那個阿澄。”伴在方璿身邊的冰靈輕輕歎道,“難怪了……”

  難怪那個人病得糊裡糊塗,嘴裡還喃喃念著她的名字,的確是世間少見的佳人,叫人一見忘俗。

  冰靈忍不住側頭看了看方璿,方璿的美已經是世間罕見,二十四五歲,正是女人美得最盛的時候,即使人淡如菊,但因為盛放得太繁麗,也有驚心動魄之魅。

  然而方才那位阿澄姑娘,氣質也是淡淡的,卻並非方璿這種因為溫柔、包容而沉澱下來的淡然,那是一種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淡泊之美,叫人無端生出彩雲易散琉璃脆的擔憂來。

  “走吧。”方璿好笑地看著擔憂的冰靈。

  冰靈陪伴方璿已經將近十年,當年她和沈徹的糾纏一直看在冰靈的眼裡,那時候連冰靈都忍不住責怪方璿的“不識好歹”,可如今見著這位阿澄姑娘,卻又不由得替方璿生出一股僥幸來。

  方璿的馬車一路駛入京師東郊的一處山莊裡,山莊山嵌水抱,湖清似鏡,內有奇竹數千,花木繁茂。湖內起水晶宮,皆由琉璃裝飾,日光回彩,宛若龍宮。

  方璿剛下馬車,就有小丫頭上前道:“姑娘,二公子派人來說,他待會兒就到。”

  方璿點了點頭,回屋換了身衣裳。她的衣裳極為素淨,渾身上下也不佩戴任何首飾,也只有她這樣的顏色才能如此自信,卻嫌脂粉汙顏色。

  沈徹走進院子裡時,方璿就站在屋前的台階上看著他。

  眼前這個男人已經長成了她想象中的模樣,甚至超過了她的想象。歲月將他的五官雕刻得越發堅毅深刻,他闊步走來,大概是因為肩頭承擔起了擔子,每一步都踏地有聲,腳步聲響在方璿的耳朵裡,敲在她的心上,讓她意識到沈徹再不是當初初出茅廬讓她一眼就能看出他眼裡情意的年輕男子了。

  “怎麽才住幾天就要走了?”沈徹在方璿面前站定。

  方璿笑了笑,對著沈徹做了個請進的動作:“你是知道我的,這幾年野慣了,總是閑不住,正好去江南拜訪幾個故人,然後想去南疆走一走。”

  沈徹點了點頭,沒說什麽挽留的話,隻道:“南疆瘴氣厲害,我讓元通給你配點藥丸帶上。”

  方璿頓了頓,提起風爐上的銅銚子開始煮茶,嘴裡應道:“好啊。”

  溫杯之後,方璿給沈徹斟了一杯茶,自己也品了一小口,功夫大有退步。想當初沈徹學煮茶還是只因她喜歡飲茶呢,而如今她在西域那麽多年,早習慣了牛乳奶茶,不再嗜好清茶,沈徹卻反而沉迷不能自拔。

  物是人非,歲月催人。

  方璿凝望著沈徹,眼神像手一般輕輕地在他的臉上摩挲,輕聲問:“你當時怎麽會出現得那麽及時啊?”

  當時方璿落於姑墨大王子之手,她與他已經周旋良久,那大王子的耐心終於一點一點被耗盡。那天晚上,方璿無助而絕望地被壓在床上,以為自己的清白再也保不住的時候,卻突然看見沈徹破窗而入,她幾乎以為那是幻覺,他明明在萬裡之外。

  方璿想起自己當時衣衫不整地撲入沈徹懷裡的情形,臉上不由得浮出一絲淡淡的紅暈。

  “是有人故意引你入姑墨。”沈徹道。

  方璿想起了那個驚心動魄的晚上,許多久別重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喆利就殺到了,顯然是有人以她為餌,設計想殺沈徹:“他們的目的在你?”

  沈徹點了點頭。

  方璿後怕地往後靠了靠:“那你找到設計陷害你的人了嗎?”方璿不由得有些難受,想起沈徹重傷高燒囈語的樣子,想起他剛剛清醒就掙扎著趕路的樣子,想必就是為了這件事,“想不到時隔這麽多年,還會有人用我來設計害你。”

  “是我連累了你。”沈徹道,“抱歉。”

  方璿搖了搖頭,她何須沈徹對她說抱歉。曾經她也以為她是鐵石心腸,就那樣棄沈徹於腦後,去追逐她自己的天地,只是午夜夢回,她也會想,如果當時她不走,就留在沈徹身邊,又會是什麽樣的光景,一定會有很甜蜜的回憶吧。

  (本章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