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酒會插曲
  他這是怎麽了？
  雅棠打量著趙明凱的樣子，猜測他是被人潑了紅酒到身上，還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杯子？無論哪一種，發生在酒會上，都不是光彩的事，上輩子他和莊梓君在酒會後鬧起別扭，莫非跟這件事有關系？
  趙明凱渾身不自在，總覺得莊梓君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目光詭異，反正她對他是沒有好聲氣的，那個梁仲舒又是他向來看不慣的富家子弟小白臉，繼續跟他們大眼瞪小眼，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早點追上莊梓君，看能不能把人哄回來。

  他不打招呼就轉身追莊梓君去了，一直追進了莊家大門。莊家大門用的是密碼鎖，但莊梓君進去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沒鎖門，他就這樣跑進去了，不過沒能進房子，就在院子裡大聲叫著莊梓君的名字，說些讓她別生氣的話。

  門外只剩下梁仲舒和雅棠兩個，對望一眼，有些尷尬。梁仲舒摸了摸鼻子：“這種時候我好象應該告辭了，可是這麽早回去又很無聊。”雅棠咬了咬下唇：“你還是回去吧，夜裡風涼，有事咱們明天見面時再說。”

  梁仲舒想想也對，就笑著跟她道別，臨走前欲言又止，但聽見莊家院子裡兩人在說話，他還是放棄了，隻說：“明天見。”

  雅棠目送他離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不由得低低歎了口氣。她走進院子裡，趙明凱不知幾時脫掉了禮服外套，隻穿著單薄的白襯衫，似乎被秋風吹得聲音都在發抖，但還堅持站在那裡，抬頭對著二樓窗口後映出的莊梓君身影說：“我知道我今晚讓你難堪了，有錢人的遊戲我真的聽不懂，因為我從來沒經歷過那種生活，但不懂我可以學！只要那是你喜歡的東西，我可以去學。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遊戲，不是那些吃喝玩樂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你！我現在是窮，但總有一天，我會讓自己有足夠的資格站在你身邊，誰都沒法再取笑你。我本來的人生規劃不是這樣的，但為了你，我願意改變，問題是你是否願意給我這個時間？”

  莊梓君沒有說話，但雅棠看得出來，她已經在軟化了。雅棠嘲弄地笑笑，從趙明凱面前走了過去，開門，進屋，反手關門，完全沒有招呼他進屋坐的意思，她走上二樓，看到莊梓君站在窗戶邊，眼圈發紅，回過頭來責備她：“怎麽不讓明凱進屋？外頭這麽冷，他都發抖了。”

  雅棠笑笑：“趙師兄很冷嗎？那他為什麽特地把外套脫掉？他站的地方明明不是風口，還抖成那個樣子，是因為衣服濕了嗎？那還不趕緊把外套穿上？”這分明是苦肉計吧？梁仲舒沒穿外套，也沒抖成這樣。

  莊梓君愣住了，打開窗戶伸頭出去看，趙明凱仰頭望著她，抖得更厲害了：“梓君，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做給你看吧！”她把頭縮回來，又看雅棠，雅棠只看她身上的裙子，上身是斜肩荷葉邊的設計，腰間收緊，下擺是真絲雪紡的寬大及膝褶裙，層層疊疊，非常漂亮，但絕對不保暖，因為是秋天，她多披了一條披肩，但那也是真絲材質的，帶著蕾絲邊，頂多就是擋擋風。但這麽一身單薄的打扮，莊梓君一路走回來，也沒有發抖。

  雅棠裝作沒看見莊梓君此刻的表情，轉身進房間去了，過了一會兒，才聽見莊梓君下樓梯的聲音，張媽好象還在樓下跟她說了兩句話，然後她又回來了，直接進了房間，張媽出去跟趙明凱不知說了什麽，他滿臉失望地穿上外套離開了。

  雅棠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心中大快。

  又過了個把小時，大門口處傳來人聲，雅棠到窗前一看，見是父母和兄長回來了，連忙出房間下樓去迎接。到樓梯口的時候，莊梓君也開門出來了，她已經換上了休閑服，跟妹妹對看一眼，臉色不大好看。

  雅棠猶豫了一下，什麽話也沒說，就繼續下樓，莊梓君卻上前一步叫住了她，臉臭臭地說：“別以為釣上了金龜婿，就能看不起人了，你現在是不用打家裡這份財產的主意了，但要是金龜最後沒上鉤，還不是一樣要回來爭？所以就少做好人吧！”

  雅棠非常認真地對她說：“大姐，就算你跟趙明凱之間有什麽不痛快，那也別拿我撒氣呀，我說了不跟你們爭公司，那就是不跟你們爭，和梁仲舒沒有關系，他只是我朋友，不是我男朋友，我跟他來往也不是想釣金龜婿。你看男人更注重才華而不是家世，為什麽就非得腦補我是個拜金女呢？這會讓你更有優越感一點嗎？”

  莊梓君漲紅了臉，雅棠沒理她就下樓去了。莊父今晚心情似乎不錯，正在跟莊柏君談論一個商場對手吃憋的表情有多大快人心，見女兒乖巧地下樓問好，他也很高興：“今晚在家過得怎麽樣？功課做了嗎？學習不要太累了，要注意勞逸結合。”雅棠答應了。

  一旁袁梅蘭不懷好意地笑問：“你大姐回來了嗎？我們聽說她中途就走了，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聽她朋友說，她心情好象不大好，是跟她男朋友吵架了嗎？”

  他們回來是張媽去開的門，怎麽可能不知道莊梓君是否回家了呢？袁梅蘭這話分明是故意想奚落莊梓君，順便提醒一聲莊父長女的失禮行為。莊柏君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了，莊父的心情也晴轉多雲：“什麽男朋友？不過是同學！好意帶他去酒會上開開眼界，他居然丟梓君的臉。別人問起我們他是不是梓君的男伴，我都不好意思說！”他還教訓兒子：“你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了你妹妹，她平時跟什麽人來往，你要多注意一下。如果是真有才華，真有能力的，家境差一點也沒關系，但這種動不動就得罪人的，以後還是少理他！”

  莊柏君低頭答應了，恭送莊父回房，就冷冷地看了袁梅蘭一眼，上樓去了。

  袁梅蘭不屑地笑笑，拉過女兒說：“你不知道，今晚那個姓趙的有多丟臉！莊梓君跟人介紹他是自己朋友，他當著人家的面，肚子咕咕叫起來了，叫得好大聲！原來是沒吃晚飯過來的，大概是以為這種酒會有好多好東西吃，特地空著肚子呢。莊梓君帶他去吃東西，他意思意思墊墊肚子就行了，還狼吞虎咽的，活象餓死鬼投胎，莊梓君站在他旁邊，不知有多尷尬！我都快笑死了！”

  雅棠皺皺眉：“難道大姐事先就沒提醒過他嗎？這種酒會，參加的人一般都會先吃點東西再去的。”

  “誰知道呢？大概以為這是常識，就沒說吧。”袁梅蘭笑得非常燦爛，“這還不止呢，莊梓君今晚打扮得還算能見人，有幾個富家少爺跑來打招呼，說都是她以前的同學或是青梅竹馬什麽的，有兩個還算不錯，莊梓君自然要跟人客氣一下的，那個姓趙的就拉長了臉站在一邊，很不高興的樣子，他以為他是誰？莊梓君跟人聊天他還要時不時插句話，不但沒禮貌，還不懂裝懂，人家都在笑話他呢。”

  雅棠想起趙明凱說的他不懂有錢人遊戲的說法，跟母親的話正好對上了。

  袁梅蘭還在嘲笑：“後來莊梓君跟人家跳舞去了，他也請了位千金小姐去跳舞，卻跳得糟糕至極，把人家的腳都踩腫了，他兩隻眼睛還隻盯著莊梓君不放，連聲對不起都沒說，氣得人家小姐隨手就拿起一杯紅酒往他身上潑，他還好意思罵人家沒教養。莊梓君今晚本來是要在圈子裡亮相的，被他這麽一鬧，什麽面子都沒有了，以後哪家少爺會看得上她？”

  雅棠笑笑，心想母親這回猜錯了，就算莊梓君今晚上丟了臉，出醜的也不是她，她將來想要在圈子裡找對象還是不難的，上一世她就找了個長相不錯的富家子弟做未婚夫，偶爾收幾束鮮花或是一兩件貴重的首飾做禮物，也沒誰笑話她。不過趙明凱居然被人潑了紅酒，有些出乎人意料。雅棠記得上輩子他的禮服還穿了好幾次，要是真被人潑了紅酒，那件白襯衫有那麽容易洗乾淨嗎？當然，也有可能是買了新的替換下來。只是現在他的禮服是租的，弄髒了要賠償吧？如果莊梓君不出錢資助，趙明凱能怎麽辦？
  雅棠忽然很有興趣知道，袁梅蘭不知道她腦子裡在轉什麽主意，還在那裡說：“今晚梁氏珠寶的少爺特地過來跟你爸爸打招呼了，可惜我當時正跟別人說話，離得遠，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麽。我聽人講，這個二少爺，其實是梁家老爺子的小兒子，不是現在梁總經理的孩子，長得帥氣，年紀跟你差不多，聽說很得寵。棠棠，我看他不錯，找個機會認識一下吧？要是能嫁進梁家，你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媽媽臉上也有光彩！”

  雅棠忽然惱怒起來：“媽，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呀？！”沒理母親轉身就上了樓。她跟梁仲舒是好朋友，怎麽能讓人說閑話？他是那樣好的一個男孩子，母親眼裡看到的，就只有他的家世和財富嗎？她把他當成什麽了？！
  “你這死丫頭，我正跟你說正經事呢，你跑什麽？！”袁梅蘭在樓下跳腳。她一心為女兒著想，那死丫頭怎麽就不明白呢？那個梁二少真挺好的，那種場合裡沒幾個身份高的人會看得起她，可他遠遠地向她微笑點頭致意，多有禮貌呀。雖然他母親看她的眼神讓人不大愉快，但要是他能成為她的女婿，那點小事她就忍了！

  袁梅蘭眼珠子轉了轉，開始思索起搭上梁家，撮合梁家兒子與自家女兒的計劃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