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一次表白

  晚上雅棠找了個機會，借口出門散步，來到小湖邊等候梁仲舒，他們剛剛通短信，約在這裡見面。

  梁仲舒很快就來了，身邊還帶著大衛，顯然是用溜狗的理由出來的。大衛久不見雅棠，格外熱情，恨不得用舌頭給雅棠洗個臉，逗得她咯咯大笑，梁仲舒看不過眼，硬是把愛犬拉住了：“你這色鬼，不要太過分！”他都沒親過呢，它怎麽能搶先？！

  雅棠沒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還笑說：“大衛精神真好，無論什麽時候見它，都是活潑潑的。”

  梁仲舒乾笑了下，蹲下身摟住大衛的脖子不知嘀咕了幾句什麽話，再拍了它的腦袋一記，大衛就非常乖巧地跑湖邊自己玩去了。

  雅棠“咦”了一聲，正要跟上去，就被梁仲舒拉住：“我把那枚戒指帶過來了，我記得你媽媽的生日是在十月三號吧？現在才二十九號，還來得及。”

  一說到戒指，雅棠就有些心虛。梁仲舒遞上來的絲絨盒子小巧精致，打開一看，裡面那枚翡翠心濃綠喜人，鑲嵌的碎鑽在湖邊昏暗的路燈照射下，仍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正象設計圖上一樣優雅、完美，讓雅棠心裡更加喜歡了。

  她接過戒指，不好意思地對梁仲舒笑說：“對不起，之前一直說要把這枚戒指送給我媽媽做生日禮物的，剛好跟她新做的一件墨綠色禮服相配，沒想到她改主意了，退了那套禮服，另做了一套酒紅色的，我爸爸又送了一套紅寶石首飾給她，她現在用不著綠色的首飾了，所以我就送了她一張購物卡，讓她買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枚戒指……我要自己保留了。”

  梁仲舒有些吃驚，但很快就露出了高興的神色：“是這樣嗎？那更好了！”他奪過裝戒指的絲絨盒子：“你不急著用吧？我拿回去修改一下設計。這款戒指原本是為令堂準備的，所以款式偏向莊重大方，適合有點年紀的女性，以你的年紀戴起來就不合適了。”

  雅棠驚訝地說：“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一點都不麻煩！”梁仲舒把盒子放進口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其實，我原本就覺得，如果這枚翡翠心能戴在你身上，才是最合適的。”

  這話是什麽意思？雅棠心裡七上八下的，但又覺得他大概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什麽深意。

  梁仲舒卻有些失望，如果雅棠問“為什麽”，他就可以把話說得更白一點。他看了看她：“你知道嗎？上回你說，我可以留一部分翡翠給自己做件飾品，我回家後就重新設計了圖紙，你知道我給自己做了什麽？”

  雅棠好奇：“做了什麽？”男子能戴的首飾不少，但梁仲舒平時身上除了手表外不見多余的飾品，她原本以為他是做給家裡的女性的，雖然以梁家的富貴，他家的女性大概看不上這樣的平價翡翠。

  梁仲舒神秘地笑笑，伸出手掌，掌心有一枚領帶夾和兩枚袖扣，金色領帶夾的裝飾是用14K金的細絲繞成的荷葉形狀，在荷葉的中心，是一顆小小的無色冰種翡翠蛋面，就象是顆露珠停留在荷葉上；而袖扣，則是14K金做成的六瓣荷花，花心是瑩白無暇的無色冰種翡翠蛋面，與領帶夾上的荷葉遙相呼應。這一套男用首飾，設計別致而大方，做工精美，即使材料並不算珍貴，就衝這設計，也稱得上十分珍貴了。

  雅棠從後世而來，見過無數別致時髦的男用飾品，即使用2012年的眼光看，這套2006年的設計也是毫不落伍的，她為梁仲舒的天份而驚歎，亳不吝嗇於讚美：“真漂亮！你真是太有才華了！”

  梁仲舒只是笑著，把另一隻手也從口袋裡套出來，在她面前攤開。這一隻手的掌心處也有東西，但不是男用的飾品，而是兩枚耳釘，金線繞成荷葉形狀，荷葉中心停留著一顆無色冰種翡翠的“露珠”，跟梁仲舒的領帶夾分明是一套的。

  雅棠訝然，梁仲舒沒有耳洞，他做這對耳釘是做什麽？
  梁仲舒低聲道：“為了做我這幾件飾品，我改動了你一對耳釘和手鏈的設計，又把你另一對耳釘的樣式改了，你喜歡這個新設計嗎？跟我領帶上是一樣的。”他抬手輕輕撥開她的長發，側頭看她的耳垂：“要不要我給你戴上，你試一試？”她有耳洞，眼下正戴著簡單的銀製耳環，拆戴只在一瞬間。

  雅棠臉上有些熱，心跳加快了很多。梁仲舒平時雖然拉過她的手，但從來沒有撥過她的頭髮，這是不是太親近了？

  “怎麽？你不喜歡我的新設計嗎？”梁仲舒臉上露出了失望，“我本來覺得還挺別致的。”

  “不……不是的。”雅棠看不得他露出這種表情，連忙否認，“我很喜歡，真的！”

  梁仲舒重新展開了笑容：“那我為你戴上試試！”

  雅棠輕咬下唇，沒有拒絕，還主動將耳上原本戴著的銀環解下。

  梁仲舒轉到她身後，輕輕將她的長發捋起，露出小巧瑩白的耳垂，神色溫柔。雅棠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在後頸處處徘徊，似乎越來越近，忍不住臉紅了，接著耳上輕輕一冷，他已為她戴好了一隻耳釘，但他的手沒有立刻離開，反而輕輕捏著她的耳垂，溫柔輕撫：“戴著會不會不舒服？會太重嗎？”

  這麽小巧的一枚耳釘，怎麽可能會太重？
  雅棠紅著臉搖搖頭：“沒事，我很好。”

  梁仲舒在她頸後輕笑，呼吸吹開了她的頭髮，直噴到她脖子的皮膚上，她暗吸一口冷氣，隻覺得渾身都緊張起來。

  梁仲舒為她戴上了另一隻耳釘，察覺到了她的僵硬，他非常關心：“怎麽了？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

  雅棠拚命搖頭，不好意思說實話，一味低著頭，希望他沒有發現她已滿臉通紅。

  事實上，她紅的何止是臉頰？連脖子都帶上了緋色。梁仲舒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更加高興。

  他轉到雅棠面前，兩手輕扶她的雙肩：“怎麽低下頭了？抬頭讓我瞧瞧，這耳釘戴起來好不好看？”

  雅棠有些窘迫地抬頭看他，發現他兩眼亮晶晶地，好象發現了什麽，她臉上更熱，又飛快地低下頭去，聲音幾不可聞：“我覺得挺好的，不用再試了……”

  梁仲舒笑笑，從口袋裡取出他那枚領帶夾：“你瞧，你的耳釘跟我的領帶夾是一個款式的，算是一套了，等有機會，你戴著這對耳釘出來，我就戴我這枚領帶夾……你說，領帶夾應該夾在什麽地方才好？”

  雅棠抬頭看了看他，目光中帶著疑惑，領帶夾一般是夾在襯衫的第四和第五粒鈕扣之間，梁仲舒不可能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問？
  梁仲舒只是笑著將領帶夾放到了她手中，似乎在示意她比劃一下應該夾在什麽位置，雅棠拿著領帶夾，遲疑地放在他胸前，就在他今天穿的休閑襯衫第四顆紐扣的下方，卻被他飛快地握住了手。

  他把她的手停在胸膛上：“棠棠，你感覺到了嗎？”

  是的，她感覺到了。他平靜微笑的外表下，心臟跳動的速度卻快得不同尋常，就象她現在這樣。這意味著什麽？
  他繼續用柔和悅耳的聲音說著讓人心跳加速的話：“我聽人說，女孩子給男孩子送禮物，最好是送領帶夾，因為它夾在最靠近心臟的位置，代表男孩子會時時刻刻把女孩子放在心上。可是你沒有送我領帶夾，所以我隻好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個，但如果……你能親手幫我帶上它，那就太好了。”

  她看著梁仲舒的雙眼，隻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頰也越來越熱。

  他低頭湊近她的臉，她忽然明白了他想幹什麽，下意識地伸手推開他，慌忙要走。

  梁仲舒飛快地追上來拉住她，緊摟住她雙肩阻止她離開：“你別走！是我太心急了，對不起！”

  她停下腳步，頭仍然垂得低低的，不敢抬頭看他。忽如其來的表白讓她驚慌失措了，可她本意是不想讓他難過的。

  他低低歎了口氣，自嘲地笑笑：“算了，你不肯幫我戴領帶夾，我隻好自己戴上了。”他將那個領帶夾夾在了正確的位置上，距離心臟，就只有那麽一點兒距離。

  雅棠不知該對他說什麽，原本緋紅的雙頰已經是蒼白一片，她只能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說著眼圈就紅了。

  梁仲舒訝異，連忙笑說：“這是怎麽了？被拒絕的難道不是我嗎？為什麽反而是你傷心？拜托，千萬別跟我說，‘我是個好人’的話，我可不想被發卡！”

  雅棠忍俊不禁，但馬上又收起了笑。她心裡亂糟糟的，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她本以為，他們會一直做好朋友，隻做好朋友。

  可是，她可以感覺到他對她有不一樣的想法，她對他的感覺也不那麽單純，但她拿不準是否應該這麽快就開始一段新感情，還是跟一個家世身份跟她有不小差距的人，盡管他的生命是她救下的，又一直對她很好。

  梁仲舒輕聲問：“你討厭我嗎？”

  雅棠搖頭。

  梁仲舒又問：“那我們還是不是朋友？”

  雅棠小聲說：“我一直拿你當好朋友的。”

  梁仲舒又笑了，表情透著輕松：“那我們就當作這件事沒發生過吧？我今晚沒跟你表白，你也沒有拒絕我，我們還是好朋友！”

  雅棠咬著下唇，點頭答應了，雖然她覺得這樣有點怪，但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梁仲舒向大衛做了個手勢，狗狗歡快地跑了回來，圍著雅棠賣萌，她沒多久就被逗笑了，幾乎忘記了剛才的尷尬。

  等她回到家，袁梅蘭看見她耳上多了東西，問是哪裡來的，她才重新記起了這件事。她盡可能輕描淡寫地回答：“在學校附近買的，剛剛出去前戴上了，媽你沒看見嗎？”

  顧不上母親是否會相信，雅棠飛快地跑回了房間，將房門緊緊關上，然後就衝到了鏡子前。

  鏡中的少女雙頰通紅，眼中好象含著春水，耳垂上戴著一對精致的荷葉露珠耳釘，就跟那枚領帶夾一個款式，那枚……梁仲舒戴在心口上的領帶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