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餿主意

  秦二嬸眉頭緊皺：“不行，不能讓悅悅出面。這件事本來就跟她沒關系，是徐文利搞的鬼，讓徐文利去跟警察打交道好了。”

  金希媛忍住要翻白眼的衝動，盡量委婉地跟她說：“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誰也不知道徐文利會說出什麽話來。萬一他在警方面前亂說，把責任都推到秦悅身上……”

  秦二嬸恍然大悟：“沒錯，不能讓他去跟警方亂說話！”

  金希媛又說：“公司裡其他的人也未必可靠。其他幾位小股東，都陸陸續續說要退出，就算不退出，他們也不想管公司的事了。聽說他們家裡人不讓他們插手。我覺得……還是讓秦悅出面說一聲的好。反正洗錢的事，秦悅是真不知道，實話跟警察說了，推到徐文利身上，讓警察查徐文利去，不就完了嗎？”

  秦二嬸想想也對，她在秦家時，就被秦二叔說服了，讓女兒去跟警方溝通，所以現在也同意讓秦悅去見警方。

  但秦悅卻用銳利的目光看向金希媛：“你瘋了？警方本來就在懷疑我，徐文利又在帳上做手腳，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我去見警方，不是正好自投羅網嗎？你怎麽知道徐文利不會在警察那邊做手腳，拿我做替罪羊呢？”

  金希媛詫異地乾笑：“怎麽可能？秦家又不是死的，他們徐家跟你們秦家比，還差一點火候呢，你伯父和堂哥們難道會眼睜睜看著你被冤枉？你哥不是認識不少警方的朋友嗎？讓他去打個招呼，你只需要到警局裡說明一下，就能回來了。要是不想去，把人約到別的地方去也行呀。”

  秦悅跟秦二嬸對視一眼，沒有說出她們跟秦家長房鬧翻的事，借公寓住的時候，她們說的理由是因為車禍的事，家裡管得緊，秦悅受不了，想搬到外面來避一避，散散心。可要是讓金希媛知道她是闖了禍跑出來的，就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了。秦悅腦子裡始終記得，自己是秦家千金，所有朋友都是衝著她這個身份來的，如果沒有了這個身份的光環，沒有了秦家的支持，這些朋友很可能就會跟她翻臉。她不願意冒這個險。

  秦二嬸咳了一聲，小心地勸著女兒：“悅悅，還是跟警方說一聲吧？媽這邊也認識幾個人，你要是不想求你二哥，那就讓媽找人去。反正只需要讓警方的人知道，真正利用公司洗錢的是徐文利就行了。”

  秦悅臉色蒼白，她神色不善地看了金希媛一眼。金希媛隻覺得莫名其妙。秦二嬸假笑著對她說：“希媛啊，謝謝你了，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自己來就好。你有工作就去忙吧，有事我們會打你手機的。”

  金希媛一聽就知道，她們母女有話想要避開自己了。她勉強笑了笑：“沒事，其實我也沒啥工作要乾。你們餓了嗎？我去附近給你們買些吃的，一會兒就回來。”然後就匆匆出門了。

  秦二嬸關上門，就開始勸女兒：“你到底在想什麽呢？不就是跟警察說句話嗎？你怕什麽？”

  秦悅哭喪著臉說：“媽，我害得伯母受了傷，兩個堂哥也受傷了，他們會不會恨死我了？別說去幫我打招呼了，就怕他們會叫警察把我抓起來，吃上幾天苦頭呢。我不能冒這個險！”

  秦二嬸一聽，臉色也變了。女兒這回闖的禍這麽大，要是秦朗真的產生了報復的想法，說不定真會這麽做。她頭痛地坐到沙發上：“那可怎麽辦呢？要是你二哥知道你住在這裡，說不定真會打上門來的。”

  “什麽都不做就行了。”秦悅說：“我現在躲在這裡，暫時不出門。警方找不到我，自然會找別的人去了解情況。徐文利事前也沒預料到別人會告發公司洗錢的，肯定做事不夠嚴密，警方查出真相，就不會再找我了。”

  事情真有這麽理想嗎？秦二嬸半信半疑。但買了一堆外賣回來的金希媛卻不同意這個辦法：“不可能的。秦悅又不是沒名沒姓的小人物，警方真有心要找你的行蹤，還會找不到嗎？你從家裡一路過來，開的車是你自己的，車牌號一查就知道了，進出小區都有監控攝像頭，警方一調錄相就能發現。你躲起來不出面，反而顯得心虛，那不是沒事找事嗎？就算去一趟警局，又有什麽要緊？”

  秦悅忽然火了，用尖利的聲音叫嚷：“反正我不去！我死都不會去的！”整個人變得非常激動。秦二嬸連忙抱住女兒安撫：“我們不去，我們不去，好孩子，你冷靜一點！”秦悅將頭埋在母親懷裡，痛哭出聲：“媽，我不去，我誰也不想見……”秦二嬸心疼地摸她的頭：“好，我們不去，找個律師讓他代為出面就好了。沒事的沒事的……”

  金希媛被嚇得呆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就算……真找律師，也只能在跟警方見面時，讓他在身邊陪著。警方問話，不可能不問當事人呀？”秦悅到底為什麽不肯跟警方見面？她又沒乾壞事……

  難道是害怕車禍的事曝光？
  金希媛臉色一變，故意殺人未遂跟洗錢比起來，罪行可嚴重多了。

  她吞了吞口水，一時衝動，出了個餿主意：“要是當事人不能出面的，由律師出面就合理多了。秦悅不如裝病吧？就裝個……精神失常？就說是公司最近虧損嚴重，壓力太大，所以就……”

  秦悅用可怕的眼神瞪著她：“我！不！是！瘋！子！”

  金希媛乾笑：“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這不是叫你裝嗎？精神失常不容易驗出來，只要你說話顛三倒四一點，別人怎麽會知道你是裝的呢？最重要的是，就算警方真的把你當成是洗錢的犯人了，你有精神失常，就不用負法律責任了。”

  秦二嬸雙眼一亮，連忙對女兒說：“沒錯！就這麽辦吧。如果知道你病了，你大伯母和兩個堂哥也不會再對你做什麽了。等事情過去，我陪你出國轉一圈，借口說找醫院給你治病，你就能‘好’了，一點都不耽誤事，怎麽樣？”

  秦悅猶豫了。她咬了咬牙：“那……如果我病了，仲舒哥會不會對我好一點？常來陪我呢？”

  梁仲舒並不知道秦悅又打起了自己的主意，他和雅棠去了秦家，陪著秦大伯聊了一下，安慰了他很久。秦大伯心情有些低落：“我沒事，現在就是擔心你大伯母和秦明。可我這心臟不爭氣，就怕見到他們受罪的樣子會受不了，也不敢去醫院看他們，我真是沒用！”

  雅棠微笑說：“您別太過擔心了，我們剛從醫院過來，秦大伯母的傷比較重，但現在已經包扎好了，看著並不可怕。秦明也是這樣。您要是實在擔心，一會兒給他們打個電話，看他們的意思怎麽樣，就過去看一看吧？”

  梁仲舒也覺得，探個病是沒問題的，就是擔心秦大伯的身體：“您今天先在家裡歇一歇吧。等身體好些了再去。大伯母和秦明真的沒有大礙，就是休養的時間會長些。不過秦明要請這麽長的假，可能單位那邊需要您去打一聲招呼，不然影響真不太好。”

  秦大伯父苦笑著點了點頭，又說：“不但他的單位那邊要打招呼，我在部裡也要打點才行。我這一年就發了兩回病，不少人都聽到了風聲，明年換界，我可能沒辦法再往上一部了。上頭見我身體不好，怎麽可能會冒險提拔我上去呢？這一回看來真要便宜了徐老頭。”

  他說的徐老頭，其實就是徐文利的父親。梁仲舒想起秦朗提到的悅舒公司那一筆爛帳，沉下了臉。這次的案子，也不知道徐文利是不是有意的。也許他早就想好了，要利用秦悅做替罪羊，借機把秦家拖下水，好為他的父親解決一個競爭對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即使秦大伯父不能再往上一步，徐家也不能是獲得最後勝利的人。為了向上爬，使用這麽卑鄙的手段，天知道他們成功後，會對秦家做什麽呢？梁仲舒心裡再不喜歡秦悅，也不會希望秦家倒台。不過現在秦大伯父身體不好，他不想再讓他多操心了，就打算私下跟秦明秦朗商議。

  秦朗很晚才回到家。當時梁仲舒已經把雅棠送回了公寓，又重新回到了秦家。秦家現在沒幾個人在，秦大伯父是病號，秦朗又有傷，就算有保姆，他也不能放心，打算要過來住幾天，照顧秦家父子。

  秦大伯父不能熬夜，已經睡下了。梁仲舒跟著秦朗進了他的房間：“你現在受著傷，最好還是多多休息，別把身體熬壞了。”

  秦朗陰沉著臉點點頭：“我知道，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梁仲舒問他：“怎麽樣？找到二嬸和秦悅了嗎？”

  秦朗搖了搖頭，冷笑了下：“她以為能躲到什麽時候？我已經跟警方的朋友打過電話了，不是叫他們別查秦悅，而是說她聽到我質問洗錢的事時，忽然變得非常激動，亂扔東西把我媽、我哥和我都打傷了，然後逃走。警方現在已經決定采取行動，查找她的下落了。我倒要看看，她能逃到哪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