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跳樓
  警方一旦行動起來，秦悅就無法隱藏自己的行蹤了。

  警方調取了安保監控錄相，從秦悅離開秦家的房子開始，一路開的什麽車，經過什麽地方，都查得一清二楚，最後也看見了她坐著母親秦二嬸開的車，在半路上接了金希媛，然後一起到金希媛的小公寓的畫面。

  警方趕到小公寓樓下的時候，秦悅正好在陽台上，認出了其中一個便衣是秦朗的朋友。秦朗朋友很多，平時也經常會約朋友出去玩，秦悅以前有興趣的時候，也會跟著去散散心，所以見過這個警察。她看著他指派其他便衣去把守各個小區出入口的樣子，就什麽都沒白了。她馬上回房間裡，換上了一套可以穿著見人的衣服，穿上鞋子，把一些必須的日用品裝進手提包，然後把頭髮扒亂了，再給出去買外賣的金希媛打了個電話，通知她警察到了，接著掛了電話，把在浴室裡洗東西的母親找出來，告訴她自己真的要裝瘋了。

  在那一刻，秦二嬸真的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

  等警方來到金希媛公寓門口的時候，他們正好隔著門聽見了秦二嬸的尖叫聲，叫嚷著秦悅不要做傻事。警方面面相覷，大聲叫屋裡的人開門，可是秦二嬸沒有來看，似乎是無法放心丟下陽台上吵著要尋死的女兒。

  走廊裡聽到動靜，出來看熱鬧的鄰居越來越多了。

  金希媛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手裡拿著的外賣都打翻了，湯湯水水溢到了塑料袋底。但她什麽都顧不上，用明了的目光看了門口的警察一眼，就掏出鑰匙開門。要不是她回來的早，只怕警察就要強行破門而入了。

  警察進了公寓，立刻就看到秦悅坐在陽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著，口口聲聲威脅著不讓站在陽台門邊上的秦二嬸靠近，說她靠近一步，她就從陽台上跳下去。

  秦二嬸也是哭得滿臉是淚，全身發軟，緊緊扒著門邊，但就是不肯往前走一步，哪怕她只需要往前跨一步，就能抱住女兒的雙腿。

  秦悅看到警察進來了，變得更加激動，跨了一條腿到陽台欄杆外，嘴裡大聲叫著：“別過來！讓我去死！”但動作並不是很快。

  警察連忙衝上前去拉住了她，要將她拽下陽台，她一邊掙扎，一邊哭叫著：“我沒臉去見伯父伯母和堂哥們了，我對不起朋友！我答應了要幫他們掙到錢的，現在卻血本無歸。我有什麽臉面去見他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秦二嬸扒著門邊，看著警察們將女兒硬拽下了陽台欄杆，力氣非常大，頓時心疼了，她撲了過去：“悅悅你沒事吧？疼不疼？”又瞪拉秦悅的兩個警察：“你們那麽大力氣幹什麽？看你們把我女兒都拉疼了！”

  兩個警察無語地對視了一眼，都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

  他們和其他同事一起，七手八腳地將秦悅拉到了沙發上坐下，又用手繼續拉住她的四肢，免得她又想去跳陽台。不過秦悅變得非常老實，沒有再掙扎，就是一個勁地哭，哭了又笑，笑了還拉頭髮，把自己的頭髮弄成了鳥窩一樣，嘴裡說些顛三倒四的話，就象是個瘋子一樣。

  警察們見她剛才還情緒激動地叫著要去死，不到一分鍾就成了說話顛三倒四的瘋婆子了，都覺得很莫名其妙，並不覺得她是精神失常。其中秦朗的朋友就露出了微笑，輕聲問秦悅：“小悅啊，你還記得我是誰嗎？上次你跟約我們去騎馬，你不是也來了嗎？”

  秦悅當然記得他是誰，不過現在她的眼神就是直的，直直地盯著他，忽然又哭起來，而且還一哭不可收拾了。

  警察們拿她沒有辦法，秦朗的朋友努力向她說明自己的來意：“小悅，我們今天來呢，是因為聽說你開了個公司，有人說，公司的帳目好象有些問題。你是公司的老板，能不能跟我們說說是怎麽回事呢？”

  可秦悅就一味只知道哭，什麽也沒回答。秦二嬸傷心地對警察們說：“你們別逼我家閨女了，那種事她怎麽可能會知道？公司說是她的，其實是她跟幾個朋友合夥開的。其中有一個還是徐家的小兒子，出的錢是最多的，所以在公司非常有地位。我老公被調到了魔都附近工作，我們悅悅之前經常住在那邊陪我們，公司的事都交給徐文利了，詳細的情況並不是很清楚。你們想要問，就去問徐文利吧。”

  她終於說出了這句話，就覺得心裡輕松了，然後不再理會警察，抱著女兒就安慰起來。

  秦朗的朋友眉頭一皺，沒有完全相信她的話。他當然知道悅舒公司還曾經有過徐文利這個大股東，但根據公司部分員工的證詞，徐文利除了在秦悅不在京城的期間，代理過公司事務以外，其他時候基本是甩手掌櫃，很少管公司裡的事，就算是代理公司事務那段時間，他所做的決定也遭受到秦悅的質疑。他先斬後奏把另一部電影推到七夕檔期上映，明明獲得了不錯的票房，卻被秦悅指著鼻子罵。而這件事也導致了他直接退出悅舒公司的董事會。他退股是拿走了幾千萬資金的，按照公司帳目上的記錄，這是他當初投資進來的錢的五分之三左右，似乎根本就沒佔到便宜，反而虧了很大一筆。

  如果徐文利就是背後洗錢的那個人，那他又怎麽會離開悅舒公司呢？更不可能忍受秦悅的排擠，拿著不足以填補虧空的錢離開。

  還有一點，悅舒公司的財務帳上，只要是可疑的資金流動，上面大部分都有秦悅的簽名，有一小部分是其他股東的簽名。秦悅既然認可了這些資金的“支出”，那就不可能不知道“買”回來的是什麽。如果這件事不是她在撒謊，那麽就只能是她蠢到不知道東西的價錢，就放心把錢交給手下的人，讓他們隨便報價了，而且事後不做確認。

  警察回想了一下秦朗的精明和爽朗，不太相信他嘴裡刁蠻任性的堂妹會是個傻子。

  可是秦悅現在的表現卻象是真的瘋了一樣。金希媛本來是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的，冷靜下來後，莫名地對秦二嬸說：“伯母，我看這樣下去不行了，還是帶秦悅去醫院讓醫生看看吧？如果真是精神方面的問題，早點治也好啊。不然誰知道什麽時候她又想自殺，就跑到陽台上去了呢？”

  一般做父母的聽到這種話，都會覺得不高興吧？更別說是秦二嬸這樣溺愛女兒的母親。就連救秦悅的警察拉人的力氣稍微大了一點，讓秦悅覺得疼了，秦二嬸也要把救女恩人罵一頓，可見她對這個女兒有多溺愛了。可是聽了金希媛的話後，她居然沒有生氣，反而還非常同意地點頭：“說得對，最近悅悅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了，是應該找個醫生給她看一看。我已經找過人了，今天就過去吧！”

  秦二嬸找的醫生，還是精神科醫生，當然是事先安排好的。警察留了兩個人，一路跟著這三個女人進了醫院，看著醫生煞有介事地給秦悅檢查了一番，又拍了腦部CT，然後得出了結論：患者確實有因為壓力過度以及外部衝擊（車禍造成的腦震蕩），導致精神狀況異常。醫生說，秦悅的病情不算太嚴重，只要別再受刺激，別再給她壓力，吃上一年半載的藥，就會有好轉了。但如果她再受刺激，或是再次感受到壓力過大，那麽就算她吃再多的藥，也會漸漸崩潰的。到時候，秦悅就真的瘋了，沒法恢復正常。

  警察見狀，面面相覷。他們出去打聽了一下這個醫生的情況，都說是非常專業的醫生，在醫院裡已經是精神科副主任醫師了。這樣的醫生作出的結論應該很權威吧？他們沒辦法，隻好回局裡報告這件事了。秦二嬸在他們臨走前，還給了他們自家代理律師的電話，說有事讓他們找律師，如果有力所能及的地方，他們夫妻會看情況配合他們工作的。但眼下，警方只能去查別人了。

  警方滿懷疑慮地離開了。秦二嬸松了一口氣。

  病房裡沒有別人，秦悅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興奮地盯著母親：“他們信了！”

  秦二嬸苦笑了下：“是啊，看起來象是相信了。”可她的女兒現在變成神經病了，明明是正常的孩子，卻要被人笑話是神經病……

  秦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在擔心什麽，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催促秦二嬸：“快，打電話給仲舒哥，讓他來看我！等他來了，我會做一場戲給他看。如果他不想看著我去死，就必須答應做我的男朋友！”

  秦二嬸無奈地說：“現在就叫他過來，太假了吧？還是先通知你爸爸和伯父他們。”

  秦悅皺皺眉：“通知他們也行，但如果他們要打我，媽你一定得替我攔著。”

  “當然，媽怎麽可能會看著你被人打？”秦二嬸撥通了梁仲舒的電話。

  而這個時候的梁仲舒，還不知道秦悅母女在算計自己。他剛剛走進了一家名牌珠寶店，來到鑽戒櫃台前，看了一會兒，然後挑中了一隻款式簡潔大方的克拉鑽戒：“能把這一款拿出來給我看一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