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姐妹的約定

  莊柏君跟隨行人員先去停車場取車了，莊父下樓去櫃台結帳。雅棠跟莊梓君在酒店大堂等。

  莊梓君覺得父親忽然叫自己坐一輛車回去的舉動有些古怪，她偷偷問妹妹：“我爸是怎麽了？”

  雅棠想了想：“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不清楚你剛才去了哪兒，想問一聲，然後訓你幾句吧？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

  莊梓君不吭聲，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剛才說……哥把他的名片給那個誰了？你說他們會不會以後經常見面？這種事真是沒法攔，爸馬上就要帶著哥哥去A市了，我卻要留守C市，京城跟A市有飛機直達，哥偶爾還會去京城辦事見朋友，他們要見個面多容易呀。”

  雅棠很淡定地說：“就算要見面也沒什麽可怕的。在大哥心裡，爸和你比孫教授要重要得多了，以他的智商，絕不會做出拋棄我們這些相處了二十多年感情很深的親人，去跟一個腦子有問題，除了叫他娶老婆生孩子傳宗接代就什麽都不懂的老太太，還有一個跟老婆女兒感情挺好的所謂親爹一起生活。他腦子又不是抽了。”

  莊梓君撲哧一聲笑了，斜眼看著妹妹：“你放心，在大哥心裡，其實你這個小妹也挺重要的。你也是我們所重視的親人。”

  雅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臉紅了，但心裡卻很高興。四年的努力，終於換來回報了嗎？
  莊梓君猶豫了一下，才對她說：“早上我給你媽打了個電話。”

  “咦？”雅棠疑惑地抬起頭。

  莊梓君避開了她的視線：“我只是有些不服氣。因為爸說，如果她不想搬出那個家，他可以把老房子留給她，反正他馬上就要到A市去了，A市有新買的別墅，他不愁沒地方住。可我卻不想他這樣做。富林小區的老房子是我和哥從小生活的地方，我們對那裡有很深的感情，憑什麽要留給你媽？那以後我們還能不能回去了？犯錯的明明是你媽，爸也是因為無法忍受了，才要跟她離婚的，為什麽反而要我們一家搬出去呢？所以我跟你媽說，讓她趕緊搬走，否則我就要把她的那些醜事傳遍全城，看她還有沒有臉出門。”

  雅棠驚訝極了：“大姐，你這樣……”

  莊梓君氣惱地扭開了頭：“當時我還在氣頭上嘛。就算是謝如心設的套，可你媽居然想要害我哥，我當然會生她的氣。雖然爸跟她離了婚，也算是對她的懲罰了，可是離婚還要分給她這麽多財產，她除了不再是莊太太以外，還有什麽損失呢？連老房子都要給她，我當然不服氣。我也知道這樣做不太好，要是真的把事情傳揚開來，你大概也會很沒面子吧？”

  雅棠有些哭笑不得，她應該感謝大姐會考慮到她的面子，把這件事提前告訴了她嗎？她問：“姐，先別管我的面子，你要是把事情說出去，大哥怎麽辦？”

  莊梓君連忙說：“我當然不會說出大哥的身世，我只會說，因為爸分家時把公司給了大哥，你媽不服氣，所以跟爸鬧了一場，爸受不了，加上之前她出軌的事，就跟她離婚了。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謝如心倒霉了，他們離婚的話，大眾不會認為這是爸要跟謝如心在一起，而會認定是你媽的責任。所以我才覺得，她會很沒面子，當然，也會連累到你。”

  雅棠沉默了一會兒，壓低聲音對她說：“大姐，我們打個商量吧？如果爸媽真的簽字離婚了，我盡量勸說我媽搬出老房子，你不要把他們離婚的事宣揚出去，怎麽樣？反正爸和大哥要去A市，有一段時間不會回來。我媽就算不住在家裡，別人也只會以為她是跟著爸去了A市，不會想到別的。”

  莊梓君挑了挑眉：“你想我幫他們隱瞞？可爸應該不會瞞人的，頂多是不會主動告訴人而已。這件事遲早會傳開，絕不會是什麽秘密。”

  “我知道這不會是秘密。”雅棠苦笑了下：“但我覺得，我媽要是離了婚，最好是別在C市待下去了，她這二十幾年來沒少因為是小三上位而被人嘲笑，現在被人知道離了婚，外界只會嘲笑得更厲害。她其實沒有她想象的堅強，我又不能陪在她身邊，天知道她會變成什麽樣子？但如果要離開，那總要有點準備的時間，她那個美容會所，也要轉手。所以，只要事情能在一個月內別傳得滿城風雨就可以了。”

  “你打算帶她去京城？”莊梓君有些驚訝：“你可要想好了，以你媽那個性格，愚蠢而不自知，什麽時候在外面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你在京城也算是小有臉面的老板，萬一她給你惹了禍……”

  雅棠對此倒是不怎麽擔心：“這不一樣，爸在C市有頭有臉，莊氏集團也算是數得上號的大公司了，還有張市長撐腰，她會比較沒有顧慮。而我在京城就是個小人物，京城象我這樣的人數都數不清，我媽還不至於蠢到以為我有什麽了不起的，她可以仗著我的勢橫著走。再說，我只是希望她去散散心而已，等什麽時候她不再為離婚的事難過了，可以看開的時候，隨便她愛去哪兒去哪兒，就算再找第二春，我也不會反對的。”

  母親這輩子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有了愛情，就想要金錢，舍棄愛情得到了金錢，又開始想要愛情了。可惜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事情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太過貪心只會是兩頭落空的結果。如果母親能夠認清這一點，她現在也不用再擔心會過窮日子了，也許還有希望找到真正屬於她的幸福。

  莊梓君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不過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沒有直接反駁：“好吧，既然你心裡有數，那我就答應你，不會主動去宣揚這件事。要是不熟的人問起，我就說這是家事無可奉告。但如果，我是說如果。”她認真地看著雅棠：“如果有我的好朋友問我，又或是遇到不回答就會很為難的情況，我是不會替她隱瞞的，希望你能諒解。”

  雅棠點頭：“我明白，我不會介意的。如果換了是我，也不會向親近的人隱瞞這件事，至少不會一直隱瞞下去。”

  莊梓君神色一松，輕輕跟她對擊一掌，算是成交了，但她馬上又擔心起另一件事：“梁仲舒家裡要是知道了，你要怎麽辦？他父母不會因此就對你有成見吧？我聽人說，他那個大嫂前些時候在外面總說他媽對你媽出軌的傳聞很不滿意呢，說不會接受這樣的親家。”

  雅棠愣了愣，這件事她沒聽梁仲舒提過，不過羅佩嘉跟她一向有過節，會說出這種話也沒什麽稀奇的。她說：“這件事我不會瞞著梁家的，不管仲舒的父母會怎麽想，該讓他們知道的，我都會讓他們知道。我對仲舒有信心，這件事他本來就知情，還直接參與進來了，你看他臉上出現過半點遲疑嗎？”

  莊梓君想了想，還真的沒有，不過梁仲舒的父母會怎麽想，就難說了。那兩位年紀比較大，也許思想會比較保守一點，不知會不會因為袁梅蘭的事，就嫌棄起雅棠來了呢？她神情柔和看向妹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可憐的小棠棠，你其實是個好孩子，可為什麽這麽命苦，攤上那樣一個媽呢？”

  雅棠只能任由她揉著頭，露出了苦笑。

  莊父走了過來：“你們姐妹倆說什麽呢？車都開到門口了，你們還只顧著聊天。”

  雅棠跟莊梓君抬頭往酒店大門外看，莊柏君果然已經在車裡向她們招手了，她們連忙起身，一人一邊扶著莊父，往門外走去。

  上了車，莊柏君開動了。兄妹倆都有些沉默，莊柏君不說話，雅棠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有些尷尬。

  紅燈的時候，莊柏君停下車，主動先開了口：“酒會的時候……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把孫老太攔了下來，又把她帶走，事情也許會變得很麻煩。”

  雅棠見他開了口，放松了很多：“沒什麽，我當時也不知道她是抱著那種打算來的，算是誤打誤撞了。不過對於大哥來說，就算你的身世被公開了，你大概也不會在乎吧？爸不會因此就改變自己的安排，而你反而會覺得輕松。”他親口說的，家人知道了真相，他反而松了口氣。

  莊柏君苦笑：“雖然心裡會覺得壓力小了，但閑言碎語也是不好打發的。就算我仍舊能坐在莊氏集團的總經理位置上，那些元老股東們對上我就未必有以前那麽老實了。能夠避免一些麻煩，總好過有麻煩。”

  雅棠想了想：“你不要太在意。爸、大姐和我，我們都會一直支持你的，外界的議論你不必理會。”

  莊柏君微笑著點頭，紅燈轉成了綠燈，他又重新啟動了汽車。

  車廂裡又沉默下來，雅棠想了想，決定另起一個話題：“新光大廈的投資案……其實挺好的，那個地點很不錯，做寫字樓也很有潛力，只要重建的時候，注意控制成本就好。我相信過兩三年後，那裡將會成為A市最有價值的高檔寫字樓之一。”

  莊柏君有些驚訝：“你這麽看好新光大廈的項目嗎？要知道，我在公司裡提出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反對，就連爸爸也是因為聽了我私下的勸說，才同意的。我都覺得自己這一回太過冒險了，萬一造成巨額虧損，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總經理位置還能不能坐穩。”

  這回輪到雅棠驚訝了：“連你自己都沒有足夠的信心嗎？那為什麽會決定要收購這棟爛尾樓？”

  莊柏君頓了一頓，才回答說：“還記得你跟我提過的，秦家老二打算到C市接任張市長的職位嗎？如果他來這裡，是打算幫女兒打擊你這個情敵，同時威逼仲舒接受她的追求的話，我們家當然要事先做點準備工作才行。梁家的事，我們干涉不了，但我卻可以讓他沒那麽容易對我們莊氏集團下黑手。”

  雅棠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