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長腿的鴕鳥短腿的雞(3)
  無非就是“××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或者“××等畢業我就娶你”。

  顧霜霜看著大榕樹上的字，又看了眼空曠的草坡，抬起下巴問陸懷瑾：“陸大哥，這是什麽地方？”

  陸懷瑾一本正經地解釋：“這是你陸大哥曾經特別不屑一顧的地方，也是你陸大哥從前最討厭的地方。這種地方，幾乎每所大學都有，它們被統稱為情人坡。”

  “你討厭的地方，為什麽還要過來？”她問。

  陸懷瑾側過身，面對著她，對著她說得很認真：“這裡是情人坡，我以前討厭，那是因為以前沒有喜歡的人。現在這個地方我很喜歡，因為現在有你。”

  情人坡這個地方，他以前從來不屑。

  可是現在，他很喜歡；因為他有了情人，有了她。

  這話聽得顧霜霜心坎發軟。

  她抬頭看著他，聲音輕飄飄的：“顧老霜的心情好蕩漾……”

  陸懷瑾沒聽清她在說什麽。

  路燈的燈光從大榕樹熙熙攘攘的葉子裡穿透下來，斑駁的光影落在兩人身上。

  他俯身，吻住她的嘴唇。

  居然……有股，天蠶土豆的麻辣味，陸懷瑾蹙眉。

  顧霜霜沒想到他會突然吻下來，有點小尷尬，推開他，捂住嘴：“我剛才應該買瓶水，漱漱口。”

  “雖然有點嫌棄，但對象是你，我可以將就一下。”陸懷瑾低頭看著她，挑眉，“繼續？”

  顧霜霜覺得陸懷瑾耍流氓的功夫是一流的，這種尷尬的感動，讓她無法招架。

  兩人身高差距太大，她踮腳太累，陸懷瑾彎腰也累。

  顧霜霜四處張望，看見一塊大石頭。她拽著陸懷瑾走到大石頭前，然後扶著他的肩膀，爬上大石頭。

  顧霜霜踩在石頭上，一瞬間比他高出兩個頭。她捧著陸懷瑾的臉，彎下腰，以一種強吻的姿態，親下去。

  冰天雪地裡。

  陸懷瑾穿著單薄的黑色運動服，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下垂，細長的手指上掛著一隻黑色的口罩，輕輕晃著；被她這麽突然一親，他晃口罩的動作赫然停下。

  顧霜霜穿著單薄的粉色運動衣，站在大石頭上，捧著他的臉，彎腰親著他。

  他們這個接吻的動作持續不過片刻，顧霜霜便感覺到來自腰部的壓力。

  陸懷瑾似乎感覺到她有些力不從心，用雙手撐住她的腰。有陸懷瑾的雙手作為支撐，她的腰輕松不少。

  嗯，原來壁咚陸大哥的感覺，這麽棒，這麽棒。

  吻到更深處，顧霜霜嘴巴發麻，接著，順勢摟住陸懷瑾的脖子，抱住他。

  抱了沒一會兒，顧霜霜拍拍他的背，松開他，示意他看後面。陸懷瑾扭頭看自己身後，看見一個大男孩背著女孩在雪地裡走，沒走幾步，男孩就背不動了，牽著女孩的手沿著白雪覆蓋的小道慢慢走。

  秀恩愛？哼……

  陸懷瑾轉過身，拍拍自己肩膀：“顧老霜，上來。”

  顧霜霜摟住他的脖頸，跳上他的背。陸懷瑾毫不費力地背著她下坡，一路小跑超過那對情侶，然後在那對情侶前面慢慢地走。

  身後的女孩掐了一把男友的腰，嗔怪道：“你看看人家男朋友！”

  男友表示好無辜：“人家女朋友很瘦啊……”

  “你說我胖！”女孩推了男友一把，轉身朝著另一條小路跑開，男孩趕緊去追。

  顧霜霜趴在陸懷瑾肩背上，扭過脖子看著那對情侶，她問：“陸大哥，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高調了？看把人小情侶氣得。”

  陸懷瑾沒有回頭，背著她小心翼翼走下情人坡。一直走到校門口，他才放下她，去對面路邊取車。

  顧霜霜鑽進車裡，陸懷瑾替她系上安全帶。車子開到小吃街街口時，陸懷瑾停了一下，下車去給她買了兩個烤紅薯。

  她接過烤紅薯，看著陸懷瑾把買烤紅薯剩下的一大把零錢丟進她跟前的儲物箱。

  她用烤紅薯暖暖手，問：“陸大哥，烤紅薯多少錢一個啊？”

  “六塊一個，不貴。”

  “兩個就是十二塊，好貴啊。”她剝開烤紅薯，咬了一口，“陸大哥，你在山村那會兒沒趕上時候。要是趕上這個季節，我們地窖裡會有好多好多紅薯，冬天起灶可以把紅薯埋進灶灰裡，一鍋飯煮熟，烤紅薯就能吃了，特別香！”

  講到這裡，她的眼眸突然垂下來，“快過年了，突然有點想回去……二叔那裡，可能不歡迎我，但是劉大嬸，一定很歡迎我！”

  在等紅綠燈間隙，陸懷瑾扭過頭看了她一眼，說：“霜霜，我們結婚的時候，要不要去村裡擺酒席？”

  “結婚？”顧霜霜手一抖，噌一聲從椅靠上起來，興奮地看著他，“陸大哥，你是說要跟我結婚嗎？”

  陸懷瑾：“嗯，等GN去舊金山的總決賽打完，回來後我們就結婚。”

  “我還以為，你會害怕結婚呢。”顧霜霜松了口氣。

  上次丁穎找她談過話之後，她一直以為陸懷瑾是不會願意這麽早結婚的。

  她都已經做好一輩子不結婚，一輩子這樣陪著他的打算了。

  陸懷瑾眼睛直視前方，說道：“霜霜，你對你二叔有沒有什麽想法？如果你二叔做了違法的事情，你選擇包庇，還是讓他接受法律製裁？”

  顧霜霜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她想了一下，說得很認真：“陸大哥，這個世界本來就存在著很多不公平，如果我們還包庇違法者，不是會讓世界上多一樁不公平嗎？二叔是個很正直的人，如果他做了違法的事情，一定會勇於承認，所以根本不需要我選擇嘛。”

  陸懷瑾嗯了一聲，告訴她：“霜霜，你記住，以後陸大哥就是你的親人，是會陪你走一生的人，陸大哥也是這輩子唯一不會拋棄你的人。”

  “知道了陸大哥。”顧霜霜舔著紅薯皮，鼻頭有點發酸。

  年關將至，林熙寒假回了貝寧市，顧霜霜的訓練也擱置下來。

  除夕前幾天，陸老已經帶著老孟回了江北市。陸懷瑾因為俱樂部一些事情沒處理完，暫時耽擱了行程。顧霜霜留在廈川陪他，一直等到除夕前一天，兩人才訂好機票。

  離開廈川之前，顧霜霜覺得有必要去探望一下二叔，哪怕二叔不歡迎她，去送份禮也好。

  陸懷瑾知道她不去不會死心，一早就給她備好兩份禮盒。

  他們兩人到達二叔家時，是二嬸來開的門，二嬸一見是他倆，趕緊迎進屋。

  二叔正和中二少年在客廳包餃子，抬頭一見是他們，臉色微微發生變化。

  中二少年一見是陸懷瑾，擦擦手衝過來，跟他打招呼。

  二嬸邀請他們去沙發上坐，問他們：“這麽晚過來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煮碗餃子，剛包的餃子，香著呢！”

  這個地方陸懷瑾一刻都不想多待，顧霜霜倒是想多待一會兒，她連忙點頭：“好啊好啊。”

  二嬸煮了一碗餃子出來，顧霜霜捧著碗吃得熱火朝天。她時不時覷一眼二叔，可二叔根本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

  好吧，看來二叔不太喜歡自己過來打擾他的家庭。

  她快速把一碗餃子吃完，連湯底都不剩，擦擦嘴，起身說：“二……師父，師娘，我跟陸大哥就是順路過來給你們拜個早年，那個，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二嬸臉上有點不高興：“怎麽剛來就要走呢？”她扭過身，抬手叫二叔，“我說老陳，徒弟來了你都不來招呼，別包了！過來跟你徒弟說幾句，這大冷天，人家過來容易嗎？”

  二叔放下手中的餃子皮，擦擦手走過來，在陸懷瑾和顧霜霜身邊坐下。

  等二嬸走進廚房，他才低聲對兩人說：“你們以後別過來了。”

  顧霜霜有點尷尬，手抓著膝蓋，好半晌點頭，她傻呵呵笑：“知道了二叔，以後我們不會過來了，我絕不會再打擾你們一家，這次是順路，真的是順路。”

  二叔看向陸懷瑾，“陸先生，上次交給你的信封，你回去之後，給霜霜吧。”

  陸懷瑾神色微斂，看向顧霜霜。

  顧霜霜好奇地伸長脖子：“二……那個，什麽信封啊？”

  二叔掏出卡，遞給她：“這是你上次給我的卡，裡面的錢我一分沒動，還給你。城裡競爭大，這些錢你用得著。”他頓了頓，扭過頭看向陸懷瑾：“陸先生放心，等兒子出了國，我會履行承諾。”

  顧霜霜不明白二叔說這些話什麽意思，她總覺得，陸懷瑾和二叔有事情瞞著她。

  她打斷二叔的話：“二叔這錢你還是收著吧，你養我那麽些年……”

  二叔語氣堅定：“這錢我不會要，如果你也不要，就把卡裡的錢捐給劉家村，建個學校，修條路也好。”

  她覺得二叔說得有理，忙把卡收起來，揣進兜裡放好。

  從二叔家裡出來，顧霜霜在門口站了半天舍不得離開。

  她問陸懷瑾：“二叔給你的信，現在能給我看嗎？”

  陸懷瑾想也不想就拒絕：“等過段時間吧，現在不是時候。”

  她睨了他一眼：“小氣鬼，那我以後有信也不給你看！”

  因為春運，機票很難訂，陸懷瑾花高價也隻訂到兩張午夜的機票。

  他們抵達江北市時已經是凌晨兩點。

  飛機一落地，顧霜霜就變得忐忑不安，在飛機上她神經緊繃，拽著陸懷瑾的手腕嘴裡不停地嘀咕：“陸大哥，你爸爸凶不凶？比起你媽媽呢？”

  陸懷瑾雙手插在褲兜裡，目光直視前方：“半斤八兩吧。”

  “半……半斤八兩？”顧霜霜欲哭無淚。

  丁穎就已經是個厲害角色，說話能把人打擊成渣渣。

  陸懷瑾的爸爸那麽能乾，指不定，她到了他家之後，連渣渣都不剩。

  凌晨兩點陸家的宅子燈火通明，似乎是為了等他們，花園裡的路燈都還亮著。

  一進門家裡的保姆便迎上來接過他們手中的行李。陸家的客廳很大，裝飾很有格調，純中式風格，四米高的電視背景牆上，是梅蘭竹菊花紋的楠木木雕。

  客廳中央擺放著一套中式實木沙發，上面鋪著軟墊，正坐著一個穿居家休閑服的中年男人。

  顧霜霜還沒看見男人的正面，就已經緊張得雙手發抖。

  陸懷瑾抓住她的手，走過去，叫了聲：“爸。”

  男人正飲茶，聞聲放下茶杯，轉過身看兩人。

  男人皮膚紅潤，眉眼跟陸懷瑾相似，鼻梁挺，薄嘴唇，眼角有幾絲紋路。男人看見陸懷瑾身後的姑娘，笑得很溫和：“霜霜吧？”

  欸？
  ——聲音好溫和，叫得好親切！

  男人的溫和親切讓顧霜霜輕松不少，她從陸懷瑾身後走出來，對著陸懷瑾父親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叔叔好。”

  陸父點頭，眉眼彎得很溫和：“好，總算等到你們回來。我讓明媽準備好了夜宵，你們去吃點，待會兒回屋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陸父溫和的態度，居然讓她有種歸家的溫暖。

  她仔細打量著陸父，這個男人說話溫柔，氣質很溫潤，跟陸懷瑾身上的那股火暴勁兒截然不同。

  總的來說，陸父給她的印象不錯，聽他說話感覺特別舒服。

  等陸父上樓，顧霜霜抱著陸懷瑾的胳膊感歎：“陸大哥，你爸爸說話真溫柔，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可凶了！”

  陸懷瑾乾咳一聲：“幸好當時你沒把我給扔出去，否則，你就沒有男朋友了。”

  兩人吃過夜宵，忽然發現一件比較悲劇的事情。

  家裡人居然沒有給顧霜霜整理房間……

  家裡還有其他客房，陸懷瑾便帶著她去其他客房，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還是怎樣，客房裡的床居然都沒了。

  陸懷瑾抬手按壓太陽穴，看了眼陸老的臥室，用拳頭想都知道，又是某位老人家的鬼主意。

  兩人不是沒睡過一張床，也就不矯情了，決定共睡一張床。由於實在太累，洗過澡，兩個人躺上床一挨枕頭就睡了。

  半夜裡顧霜霜的手搭在陸懷瑾手心，陸懷瑾下意識握緊。

  顧霜霜一翻身，腿搭在他身上，他下意識將她抱緊。

  凌晨四點，顧霜霜被男人的吻弄醒，從臉頰到鎖骨，那個吻致使她心底一片濕漉。

  男女之間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奇妙。

  窗外的天泛起魚肚白，顧霜霜抱著小腹，蜷縮在他懷裡，小聲說：“陸大哥，現在不結婚也不成了。”床頭的燈開了一盞，燈光昏黃柔和。

  她窩在他懷裡，冰涼的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圈，好像在寫什麽字。

  陸懷瑾胸口被她弄得直發癢，問：“你在寫什麽？”

  她打了個哈欠，手指停住：“寫我的名字，我要陸大哥一輩子把我記在心裡。”

  陸懷瑾抱住她，翻個身，又將她壓在身下。

  他雙手撐在床上，問她：“還要做俯臥撐嗎？”

  “……”顧霜霜突然想起上次在KTV被罰。

  那會兒覺得好玩，現在好像什麽都明白了。

  那群人真是……

  陸懷瑾見她臉紅，心裡被勾得又是一片動蕩。

  他臂膀一彎，俯臥撐的姿勢相當標準，也十分準確地親上她的嘴唇。

  顧霜霜閉著眼睛，側過臉，男人的呼吸噴在她耳郭上，有點癢。

  他貼著她的耳朵說：“再來一輪，等會兒我得起來洗床單。”

  顧霜霜的臉頓時燒紅。不過她實在難以想象，陸大哥洗床單會是個什麽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