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久的距離(4)
  她攥緊小拳頭，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把賭注加大：“這樣！我賭注加大點，如果我輸了，我的臉、秦衍的臉、劉峰大哥的臉、老孟的臉，都給你打！你覺得怎麽樣？”

  見小姑娘一臉認真，萬先生同意，點頭說：“好，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小姑娘，我可是很少給人機會，你要好好把握。”

  這一次比試，他們換成競技反曲弓。

  這種弓箭用來比賽更加專業，也是顧霜霜用著比較順手的弓箭種類。

  比試共三輪，一輪一箭，時間控制在四十秒內。

  顧霜霜第一次跟人比試，同時還壓著這麽多人的臉，緊張在所難免。她拉弓弦時，手有些發顫，導致一箭射出去離她理想目標有點偏差。

  她第一箭的成績是九環，這於她來說很不理想。

  萬先生第一箭是十環的好成績，得意間又忍不住誇她：“小姑娘，發揮不錯嘛。”

  顧霜霜緊張地揉了揉鼻子，開始第二輪。

  她的心態已經調整得差不多，第二箭射中十環，完全在她意料之中。但萬先生跟她一樣，同樣是十環。

  原本還挺輕松的萬先生，總算有了點壓力。小姑娘的實力不容小覷，如果第三輪他射不中十環，就很有可能會輸。

  顧霜霜怕萬先生發揮太好，故意給他施壓。

  她一邊拉開弓弦，一邊小聲嘟囔：“太丟人了太丟人了，今天居然射出這麽差的成績！我們村兒的小朋友都比我水平高。”

  聽了她的話，萬先生明顯有些詫異，也就是這絲起伏的情緒，導致他第三箭沒有達到理想水平，射了一個九環。

  三輪比試結束，老孟松了口氣：“霜霜兩個十環，一個九環。這位先生兩個十環，一個九環。兩人射出平環，但霜霜第二個十環是內十環，萬先生第一個十環是外十環，所以，霜霜……勝！”

  看完這場比試，老孟忽然有種看高手對招的感覺。

  讓他忍俊不禁的是，這個小丫頭剛才居然跟人玩了把心理戰！

  秦衍揉著嘴角，有些詫異地打量顧霜霜，雖然知道她會射箭，但沒料到她的箭術居然能壓過萬先生。

  劉峰也松了口氣：“臉保住了……”

  萬先生放下弓箭，取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遞給顧霜霜：“小姑娘，真不錯。有沒有興趣，加入射箭協會？”

  顧霜霜拿著名片在手裡摩挲，純白的卡片上有兩行燙金小字。

  ——國際射箭協會會長，萬荃勇。

  她把名片遞給老孟，掩著嘴小聲問他：“這上面的字，是金子吧？”

  “……”老孟仔細看了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人居然是萬荃勇。”

  顧霜霜疑惑：“他誰啊？”

  老孟：“國際射箭協會會長，在業界內很有名氣。秦衍能輸給他，那是榮幸啊。你能勝他，走狗屎運啊！”

  顧霜霜努嘴，有點不高興，喉嚨裡發出哼一聲：“我贏是靠實力！”

  萬荃勇聽見她的話，不怒反笑：“小姑娘，有沒有興趣參加這一屆的百步穿楊？”

  她疑惑：“百步穿楊？”

  老孟一聽百步穿楊，趕緊督促她：“快說想。”

  顧霜霜連忙點頭說：“想。”雖然她並不知道百步穿楊是什麽。

  萬荃勇說：“你拿著這張名片，趕在元旦之前報名，明年開春你就可以參加比賽。機會不多，我給你一個。”

  等萬荃勇帶著人離開箭館，她還握著名片呆愣在原地。

  秦衍走過來，跟她解釋說：“參加百步穿楊是每個射箭愛好者的夢想。每年的百步穿楊，全國各地都有數以萬計的射箭愛好者報名參賽，最後經過層層淘汰選拔，只有二十個有資格參加淘汰賽。一旦總決賽奪冠，不僅有高額獎金，還有榮譽。”

  劉峰也湊過來，拿過萬荃勇的名片感歎：“小甜甜，你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你看我們老秦，被打成這樣，也沒搞到一個參賽資格，你倒好啊，這麽輕松就拿到一個參賽資格。”

  這話顧霜霜聽著可不樂意，她小嘴一噘，“劉大哥！什麽叫輕松？我可是壓上了我們所有人的臉好嘛！！陸大哥要是知道我拿你們的臉跟人打賭，還不得把我吊起來摸啊？”

  劉峰、老孟差點噴出口水，陸少口味重啊，居然把這麽可愛的姑娘，吊起來摸。

  遠在大洋另一邊的陸懷瑾莫名躺槍，打了個噴嚏。

  顧霜霜奪過劉峰手裡的名片，小心翼翼收進自己兜裡，督促老孟：“老孟你趕緊去拿酒精、繃帶給秦衍包扎！”

  她這麽一吼，劉峰和老孟趕緊去拿醫藥箱。

  顧霜霜扶著秦衍在椅子上坐下，等老孟取來醫藥箱，她用醫用棉蘸著藥水給秦衍敷臉上的傷口。

  藥水刺激性重，疼得他嘴角直抽。

  顧霜霜看著他這張被人揍爛的臉，感歎說：“你這兩天不能開工啦，你要是有呂布一半的功夫，也不至於輸了給人揍，呂布可是能射七連箭的呢，箭箭致命。”

  秦衍疼得噝一聲：“那是電視藝術化，現實裡哪兒有這樣的人。”

  “也是。”她點頭，笑眯眯地說：“現實裡雖然沒有像呂布那樣好功夫的男人，但卻有像呂布一樣的柔情鐵漢。”

  秦衍以為她是在說自己，自戀地迎合道：“那是。”語氣裡洋溢著滿滿自信。

  顧霜霜緊接著又說：“就像我陸大哥，發脾氣的時候帥，溫柔的時候更帥。”

  想起陸懷瑾溫柔的模樣，她心裡就不停地冒粉紅泡泡。

  坐在一旁的劉峰調侃說：“小甜甜，陸少可沒對我們溫柔過，你這是炫耀啊。”

  老孟也說：“我只見過小少爺對金元寶溫柔。”

  顧霜霜耳朵一動，給秦衍上藥的力氣突然重了幾分，疼得秦衍倒吸一口涼氣。

  她的粉紅泡泡被老孟一句話擊碎，蹙著眉頭，噘著嘴問：“金元寶是誰！”

  老孟被她的高音調嚇得一怔，解釋說：“狗……小少爺的狗。”

  她頓時松了口氣，臉上恢復輕松：“原來是條狗啊。”

  知道“情敵”是條狗，顧霜霜一對小眉頭很快舒展開，嘴裡輕輕吐出一口氣，嘟囔道：“還好，還好……”低歎間，換了一根棉棒，蘸蘸藥水，輕輕地給秦衍擦拭嘴角的傷口。

  小姑娘溫熱的氣息在他肌膚上灼開，他特意側過臉，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顧霜霜拿了一個創可貼，撕開，貼在他嘴角，用指腹輕輕地壓緊邊緣部分，“好了！大功告成！”

  秦衍用指腹輕輕按壓了一下創口貼，疼得噝一聲。

  顧霜霜手上收拾著醫藥箱，問他：“你這麽喜歡射箭，乾嗎要去當明星？”

  秦衍還沒開口，劉峰搶先說：“演戲是職業，是他吃飯的家夥。射箭是他的愛好，豐富生活的東西。”

  “嗯。”她扣上醫藥箱鎖扣，似懂非懂，“我跟你們不一樣，我的生命裡除了射箭，似乎再沒有別的東西。我以前的目標是進國家隊，拿冠軍，現在這個念頭沒那麽濃烈了。我挺喜歡在箭館教人射箭，老孟給我錢，管我吃，還有電腦玩，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挺幸福的。”

  她一臉滿足，似乎是這個世界最知足幸福的人。

  秦衍忍不住說：“是，知足才是幸福。”

  劉峰搬著板凳朝她身邊挪了挪，也跟著說：“進國家隊未免過於職業化，你現在拿到了萬荃勇的名片，有資格參加百步穿楊，還進什麽國家隊？小甜甜，聽哥一句，趕緊打消了進國家隊的念頭，自由好！哥有一朋友，國家隊的，一年到頭都在訓練，春節隻放幾天假，那簡直是沒有一點自由。你要是能拿到百步穿楊的冠軍，榮譽有了，錢有了，等你有了錢，有了榮譽，包養小鮮肉的日子還會遠嗎？”

  “欸！我說峰哥。”老孟忍不住插話，“你能不能別帶壞霜霜？”

  顧霜霜胳膊肘撐在雙膝上，捧著臉開始憧憬：“我喜歡自由，也喜歡射箭，我想參加百步穿楊！”

  “It's good。”劉峰打了個響指，“小甜甜，我看好你！你要完成老秦沒完成的夢想，你看老秦被打成這樣也沒拿到一個內定資格！”

  經劉峰這麽一說，顧霜霜對百步穿楊更加有興趣，開始在心裡打小算盤。

  秦衍雖然沒怎麽說話，但也十分期待小姑娘參加百步穿楊。這個機會有多難得，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正因為知道這個機會來之不易，他才更加期待她參賽。

  秦衍、劉峰走後，老孟也下班回家，偌大的箭館，只剩了她一個人。

  她打開前台的電腦玩了一會兒鬥地主，大概是因為心神不寧，連輸幾把。從遊戲界面退出來，她的下巴磕在桌面上，反覆點著鼠標，無聊地刷新著電腦桌面。

  隨後鬼使神差地點進瀏覽器，用一根手指戳著鍵盤打字。她在搜索條裡輸入“萬荃勇百步穿楊”，隨後重重按下回車鍵。

  界面很快跳出相關詞條。

  ——萬荃勇的資料以及百步穿楊的百度百科。

  她點開萬荃勇的資料，逐字逐句讀下來，半知半解。

  萬荃勇是韓國人，十幾年前拿過奧運會銀牌，之後退出國家隊，進入國際射箭協會，擔任協會會長。

  這人有商業背景，身家雄厚。

  百步穿楊是2011年開辦，創辦至今，拿百步穿楊冠軍的沒有一個華人。百步穿楊是全世界性質的賽事，中國賽區的二十名參賽者，最終也只有兩人能去韓國參加總決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