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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客棧:最催人淚下的前世今生》第40章 月生花(12)
  第40章 月生花(12)
  葉一城沒有回頭,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宮裡。夜色如墨,雪花紛紛擾擾,同樣的時刻,有人氣急敗壞,有人酣睡入夢,有人恩斷義絕……也有人目睹了這兩人的畫面,這個人便是越之墨,他雖然聽不見這兩人說什麽,卻看見了他們拉手的遠景,又怕被發現,所以乾脆先到了葉一城的宮裡等他。

  他今夜來,的確是有事情。關於林素問的事情,他在想明白了之後,又硌硬起了歐陽子卿,好友劉同的思想頗為簡單直接,常常提出“打一頓”的方案,他迫切需要找一個明白事理的人來開導自己,想來想去,葉宗師最合適不過。這時候的越之墨儼然不再是當年馬球場上不知深淺的小皇子了,比起隻曉得在早上嘰嘰歪歪的那些大臣們,對葉宗師這樣心懷天下德高望重的人,他顯然更為敬重。且葉宗師與父皇十分親密,私下的時候也不拘泥於君臣禮節,潛意識裡早覺得他是自己人,生出親近之意也是在所難免的。

  見到葉一城回來,越之墨畢恭畢敬地行完禮,開門見山道:“宗師,我有一件事情,十分苦惱,望宗師開解。”

  葉一城見越之墨的確是十分苦惱的模樣,心裡笑了笑,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這一點頭,便迎來了越之墨的滔滔不絕,從當年入學的時候歐陽子卿對林素問的種種“圖謀”,一股腦兒地說到了歐陽子卿關心林素問消瘦的事情,其間喝了兩壺茶,末了不忘補充一句:“宗師,你倒是說說,素問哪裡瘦了,分明是胖了一圈的。”

  葉一城點頭承認:“的確是胖了的。”

  越之墨聽葉宗師也肯定了自己的觀點,更加覺得葉宗師是自己人,激動道:“宗師你也這樣覺得是不是?所以那個歐陽子卿表面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其實暗地裡肯定在打我們素問的主意。”這話說完,葉一城和越之墨同時點了點頭。“宗師,你說我要怎麽樣才能鬥得過歐陽子卿?”

  葉一城想了想道:“你確定林素問喜歡你嗎?”

  越之墨凜然一驚,似乎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被葉宗師這麽一問才想起來,隨後他又撓撓頭道:“不管了,總之不能讓歐陽子卿得手。”

  葉一城點點頭:“這樣的話,為師覺得你多慮了。”

  越之墨恍然大悟,心想明年一畢業,歐陽子卿與林素問哪裡有什麽時間再見呢,拍了拍腦門道:“宗師你說得對。宗師我這就告辭了!”說罷他歡天喜地地踏雪而去。

  葉一城經歷了這樣一個跌宕起伏的夜晚後,又一次離開了長安城,一別便是三年。

  十二
  這三年裡發生了不少事情,皇上皇后相繼離世,越之墨登基,華夏邊疆戰亂不斷……林素問給葉一城寫了三年的信,事無巨細,她都會寫信告訴葉宗師,諸如畢業典禮上弟子們最放不下的竟然是趙督察,思源軒的包子又增加了幾個新品種,越之墨當了皇帝威脅自己要聽他話不然就不讓她出宮玩,自己每日練琴自覺琴技已經出神入化只等宗師回來……

  葉一城罕少回信給林素問,通常林素問去了七八封才會得到他篇幅不長的一封回信,雖然字數不多,但是每一封林素問都能來來回回看上很久。這三年裡,林素問最難以忘懷的是自己及笄那天,葉宗師托人送了她一串瑪瑙手串,她一直戴在手腕上,睡覺沐浴也不舍得摘下。

  這三年裡,她也從當年懵懂調皮的少女,出落成了能偶爾幫越之墨分擔些外交國事的公主,用越之墨的話來說:“你怎麽也是個公主,整日白吃白喝叫我這個做皇帝的在外人面前怎麽抬得起頭來。”林素問雖然想反駁,但是覺得說得也有些道理。因此每逢外交祭祀等重大活動,林素問也盡心盡力,譬如她的琴藝,在宴請群臣的時候總會露上那麽一手。令她不解的是,越之墨後來讓她不用再彈了,言辭間還扯上了歐陽子卿,她這才發現這些年越之墨和歐陽子卿倒是較上勁了。如今歐陽子卿在長安書院任教,成了書院歷史上最年輕的先生,倒也符合他的才華。

  有次中秋,皇家宴請了群臣,林素問換了身衣服回來,便看見了板著臉的歐陽子卿,平日裡歐陽子卿待人彬彬有禮,禮貌性的微笑是他的標志之一,可見此刻他定是生了挺大的氣。自打從長安書院畢業後,林素問便罕少再與昔日同窗相見了,此刻並無他事,便走上前去,道了一聲“子卿哥哥”。

  兩人便交談開來,說起歐陽子卿之前臉上的鬱色,才曉得原來席間就邊疆的問題,他和越之墨爭執了起來,氣不過便先行告退了。林素問安慰了幾句,見幫不上什麽忙,便岔開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子卿哥哥到了婚配年紀,家中可有給你物色相配的人兒?”

  歐陽子卿的臉像燒起來一般通紅,囁嚅道:“未曾,素問妹妹……噢,不,長樂公主,公主殿下,微臣正是為國出力的時候……”

  林素問心想提到婚配連個堂堂七尺男兒都害臊起來,心裡暗笑,面色卻一本正經:“子卿哥哥,為國出力是好事,但是有了小家也不是壞事,自畢業後,子卿哥哥可曾遇到心動的女子?”

  歐陽子卿先是一愣,接著有些緊張,隨後趕緊道:“畢業前我便有心上之人了,只是……彼此差別有些大,所以這些年想先努力做出一番事業來。”

  林素問心中有些感動,感慨時光飛逝,當年入學的場景似乎就在昨日,今天的同窗竟已如此成熟懂事又有擔當了,兩人又閑談了幾句,這才分別。

  林素問與歐陽子卿的見面很快就傳到了越之墨的耳朵裡,宴會結束後,越之墨帶著滿身的疲憊來到林素問的宮殿裡,有些不悅地問道:“你與那個歐陽子卿有什麽說不完的話,說了小半個時辰?”

  從琴桌旁起身的林素問喝了一口水,不滿地瞥了一眼越之墨道:“我怎麽聽得不大明白?”

  越之墨怒氣十足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是要你少和歐陽子卿來往!”

  林素問見他這副模樣氣得不輕,走到他面前道:“我說你沒事少操心我和我的兄弟,倒是你自己,也一把年紀了,是時候物色物色對象了,別以為父皇走了就沒人管你。”

  這話像是戳中了越之墨的死穴,他突然噤了聲,半晌乾咳了一下道:“我的事情,你懂什麽?”

  林素問被氣得發笑:“我不懂,那你倒是先說說我哪裡不懂了?”

  越之墨慪著一口氣,似乎今日不把林素問說明白了不罷休,他又咳了咳:“素素,我隻問你一句,你可懂得什麽是愛情?”

  林素問被他這樣一問,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了葉宗師的身影,隨即臉頰便發燙,生怕被越之墨發現,佯裝鎮定地看了他一眼道:“那……那你說來我領教領教。”

  越之墨見她臉色起了變化,心中暗喜,道:“婚姻自古以來都是為了綿延子嗣,這本是不錯的,但是婚姻的本質應當是愛情的延續,兩人結合是為了愛情,跨越種種因素,不畏艱難,將種種的不可能變成可能。為了兩情相悅,我可以付出一切,你呢?”

  林素問見越之墨認真的模樣,再聽他的這番話,心中琢磨了一下,覺得十分有道理,想起自己和葉宗師,雖然年紀相差得大了一些,師徒名分也擺在那裡,可是為了愛情,只要不是傷天害理,有什麽不可以逾越的呢?她笑了笑,點點頭道:“你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有什麽想法,來找我。”越之墨眨了眨眼睛,故作鎮靜地負手身後,踱步出了門。

  林素問起初想著越之墨的話,結合了自己和葉宗師,想著等葉宗師回來了,她便正兒八經地和他表白一次,然後就賴上他吧。不知怎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歐陽子卿的話——畢業之前已有心上人、差別有些大、等做出一番事業……然後她有些不可思議地轉身望向越之墨離開的方向,越之墨的話猶在耳邊——愛情的延續、不是為了綿延子嗣、不畏艱難、付出一切……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捂著胸口,扶著椅子慢慢坐了下來,可心口總是起伏不定,垂著頭,她回想起這些年書院裡的種種,直怪自己竟然如此遲鈍,沒有早點發現!

  該怎麽辦呢?寫信給葉宗師嗎?不可不可,途中萬一出了差池,這樁事情便是昭告天下了。她起身來回踱步,她也曉得有斷袖之風,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種事情發生在了自己親人的身上,雖然自己見多識廣,且包容能力強,加上這兩人還是自己的至親好友……一時間她竟沒有了主意。

  於是林素問閉門整整半個月,誰也不見,直到聽說了葉宗師要回長安的消息。那日秋高氣爽,越之墨見她好久不露面,有些擔心,便來看看她,竟連門都沒進去。越之墨隻好隔著門道:“我曉得那天的話,是我說得重了……素素,你開個門,我有話同你講……你不理我沒有關系,有什麽氣的我們先記著,葉宗師就要回來了,一會兒都到城外了,你這樣……”

  門倏地被打開了,林素問驚詫地問道:“宗師要回來了,怎麽不派人告訴我?”

  越之墨往後退了退,見她氣色挺紅潤,放了心,又道:“不是派人來見你,你不見嗎?”

  林素問懶得再與他爭執,接著問:“葉宗師這會兒到哪裡了?”

  “還有半個時辰就到城外了,你收拾收拾,準備去宮外迎接……”

  越之墨話音未落,林素問已經吩咐舒嬤嬤道:“舒嬤嬤,將我白色的騎馬裝拿來……我這些日子是不是胖了?快來幫我梳個墮馬髻……”越之墨看著忙碌起來的眾人,轉身慢慢往自己的宮殿走去,他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林素問換上了白色的騎馬裝,披上了火紅色的披風,英姿颯爽地策馬出宮,她一路歡欣雀躍,雖然葉宗師好久不回信了,但是她有好多話想和他說,也有好多東西想和他分享。她手腕上的瑪瑙紅得璀璨,她臉上的笑容迎風綻放,意氣風發,滿滿的都是青春的味道。她趕到城門外的時候,夕陽正落,火紅一片染在她的身上,她握著馬鞭,昂首挺胸地騎在馬上,不一會兒便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這一次她沒有急急地衝上去,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這時候才後悔自己性子太急,還沒有懊悔完,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便到了她的面前。他眼裡有滄桑有風雨,似乎少了一些相見的興奮,她素來明白是自己一頭熱,如今見他這般平靜,心裡微微有些失落,但重逢的喜悅一瞬間便又蓋了過去。她握著馬鞭的手拂了拂發,看了看天邊的火燒雲,對葉一城道:“宗師,真巧啊,我來城外看雲,你看,那是雲……”說罷朝著雲的方向努努嘴。

  葉一城順著她的方向望去,一本正經地“哦”了一聲:“嗯,那是雲。”語畢,那天邊的火燒雲也染上了林素問的臉頰。

  越之墨在見到葉一城與林素問並肩騎馬而來的時候,突然醒悟。原來林素問這些年並非裝瘋賣傻,也並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只是她喜歡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這位葉宗師。盡管如此,他還是打算找葉宗師談一談。

  但是先和葉一城談一談的人,是林素問。她在庭院的石桌前擺放好了茶具,晚風習習。葉一城翩然而至,熟練地煮水沏茶,令一旁的林素問看花了眼,她覺得葉宗師做什麽都是這樣風度翩翩,做什麽都是這樣有模有樣,實乃人中龍鳳。葉一城沏好茶,分了她一杯,緩緩道:“這次回來,教教你茶藝?”

  “好!”林素問點頭如搗蒜。等到茶喝得差不多了,林素問將不久前自己對越之墨和歐陽子卿的推論,告訴了葉一城,不想葉一城一口茶沒有咽下,嗆得咳嗽起來,林素問趕緊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這一幕剛好落在了越之墨的眼裡,這位面若冠玉的少年見到這樣的情形,竟生生紅了眼眶。

  林素問抬頭見到越之墨還像往常一樣與他招呼,只是葉一城與越之墨目光相碰之時,卻多了幾分尷尬。

  葉一城與越之墨這幾天沒有任何的私下交流,這種異常的現象林素問自然沒有發現,她美滋滋地學著茶道,練習著那些知名或不知名的曲子。她覺得他回來了真好,她想著一定要找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向葉宗師正兒八經地表白一次。

  想找一個天時地利人和時機的人不止林素問一個,越之墨在三天后和葉一城以及一品官員的筵席後,對葉一城道:“杭州送來了今年的龍井,朕想著葉宗師愛茶,便留了一些。”

  葉一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順著道:“多謝皇上……”

  越之墨緊接著道:“朕聽說宗師泡得一手好茶,想向宗師請教一二。”

  葉一城點頭,兩人尋了一處僻靜的地兒坐下。那園子裡到處開著花,越之墨打發走了宮人們,眼下只有兩人,他笑了笑道:“宗師,您的身世父皇臨終前與我交代了。”

  葉一城微微點頭,苦笑了一聲:“所以大哥臨走之時,我不能回來,是希望你能順利登基。”

  越之墨明白葉一城的苦心,朝中大局未穩,葉一城的身世本來有諸多傳言,如果父皇駕崩之際他回了朝,不免有些人借著他的名義搞出什麽亂子。好在這兩人接觸不多,卻默契得很:“宗師這些年在外頭,為國為民,小侄都記在心上。”

  葉一城搖了搖頭:“你若為了抬一抬我的顏面,叫聲宗師已經很好了,以後私下裡也不可有其他稱呼。”說著寬慰地笑了笑,“君臣有別。”

  越之墨點點頭,兩人又不再說話,看似專心地品著茶,待他鼓足勇氣,準備抬頭之際,葉一城率先發了話:“這次回來,有件事情想告之於你。”

  越之墨隻覺得心裡咯噔了一下,本能地點了點頭。

  “素問已經長大,我想帶她離開這裡。”葉一城擱下茶盞,露出抱歉的神色,“為師很……”

  “好!”越之墨打斷了他,隻說了這麽一個字。葉一城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吃驚,怎麽也沒有料到他會這樣順利地答應。越之墨偏過頭來看著他,聲音裡有些哽咽:“宗師,朕想一個人待一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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