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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客棧:最催人淚下的前世今生》第13章 紅綾燼(3)
  第13章 紅綾燼(3)
  南樹看著手中的書本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

  “嗯,那個,承讓,是個什麽意思?”南信子乾咳了兩聲,看見南樹抬起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笑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有些心虛,故作鎮定地問,“是罵我對不對?”

  南樹的嘴角抽了抽,連連點頭道:“可以這麽理解。”

  南信子松了一口氣一般,隨後哼了一聲道:“我果然沒猜錯!”

  於是南信子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的生活主要內容分為:吃飯、睡覺、捉弄何凌蒼。原本她也不想用那麽簡單又粗暴的方式對待何凌蒼,起初還是頗費心思的。

  用膳的時候,何凌蒼的飯裡會出現樹葉、石子、小蟲子等莫名其妙的東西。頭兩回何凌蒼面露吃驚,南信子得意地看著他的表情道了兩個字“承讓”,何凌蒼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吱聲。等到第三回,他就面不改色地將異物挑出來,繼續用餐。

  上課的時候,何凌蒼發現好好的書偏偏少了兩頁,剩下的書頁被墨水塗得無法辨識,抬頭一看,左前方的南信子回過頭來,展開手中的灑金宣紙衝他笑了笑,那紙上寫著歪歪扭扭的兩個字“承讓”。第二天,何凌蒼換了本新書,沒有搭理她。

  騎術的課上,何凌蒼發現同窗衝著他捂嘴笑。南樹騎著馬兒到他身後,把他背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粘上去的紙摘了下來,遞給他,憤怒地說道:“這肯定是我姐乾的,你不要放過她!”何凌蒼看著紙上畫了一個烏龜,環視了一圈馬場,看見不遠處騎在白馬坐騎上的南信子。那日她穿著束袖的衣衫,黑色的馬靴,額頭用紅綢系著,英姿颯爽得很,然後衝他笑了笑,用唇語說了兩個字“承讓”,何凌蒼雙腳一夾馬肚,揚長而去。

  ……

  每一次的惡作劇,都以何凌蒼置之不理的態度結束。

  南信子和何凌蒼的正面衝突發生在那日詩文考試結束後。

  天空下著瓢潑大雨,不想考這門課的南信子穿著紅色的衣衫披著白色的披風,撐著白色的傘,等南樹考完一起回家。

  她之所以冒雨等南樹,源於昨天兩人鬧了些不愉快,父親從邊疆捎來的禮物中,都是給南信子的,南信子開心得不得了,渾然忘記了一邊羨慕嫉妒地看著她、不敢上前的南樹,等她發現了大手一揮道:“我的這些你隨意挑些去玩吧。”

  誰知這句豪邁的話,反而讓南樹“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這讓南信子有些手足無措。她最怕別人哭了,好言好語安慰了一陣也不見好,結果她這毛脾氣把自己給惹火了,乾脆站起來踢了南樹一腳跑了。

  當晚郭嬤嬤來開解南信子,南信子才醒悟過來,其實弟弟一直挺可憐的,在家中也沒有啥地位,在唯一比自己強的詩文上,也未曾得到過爹爹的認可。爹爹只顧寵著自己,換位思考了一番,覺得自己著實不該踢他,太衝動。

  次日兩人坐在馬車裡來上學,她幾次想和南樹搭話,南樹都捂著耳朵以“我聽不見”為由將頭偏向另一邊,所以一直到他們考試結束,南信子的懷裡都揣著她想送給南樹的禮物。

  同窗們陸續地出來,他們見著信子都打了聲招呼甚至貧上幾句嘴,南信子一邊應和著,一邊踮腳張望屋內,這一瞧便見到南樹和何凌蒼說著話一同走了出來,好像在討論著剛剛的試題。南樹看見姐姐在等他,並沒有加快腳步的意思,反而是駐足和何凌蒼繼續聊著。南信子的笑臉在等待中慢慢冷卻了下來,同窗們也見著她要發怒的樣子,有好心的同窗用胳膊肘碰了碰南樹,提醒道:“樹啊,你姐姐喊你回家吃飯呢。”

  南樹瞥了南信子一眼,繼續和何凌蒼說話,這無異於對著大火使勁扇了兩扇子,南信子的臉上此刻已經是陰雲密布,誰都看得出來,南信子怒了。

  剛剛經過壓抑的考試的同窗們索性也不急著回家了,南信子撐著傘,在眾人讓出的一條道中慢慢往前走,直到距離這兩人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南樹和何凌蒼才停止了交流,將目光移到了來人身上。他們倆的目光中傳達出十分一致的意思——有何貴乾?
  南信子上前便是一巴掌拍在了南樹肩膀上,南樹一個踉蹌,還好被何凌蒼扶了一把才不至於跌倒。南樹站穩後,憤憤地對南信子道:“我同我何大哥說幾句話也不行了嗎?你還是不是人?”

  南信子聽到“何大哥”三個字就氣不打一處來,她萬萬沒想到南樹敢頂撞自己,而且是當著自己仇人何凌蒼的面。她的臉色漲得有點紅,想要拂袖而去,不想拂的時候用力過猛,紅寶石的匕首“哐當”一聲落在了青石地上,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南樹的視線落在地上,許久帶著憤怒和哭腔道:“你、你、你想要殺我?!”

  南信子被他這個問話嗆得說不出話來,此刻更不會告訴南樹這是要送給他的了,彎腰撿起來道:“今兒我就用這個匕首取你狗命!”

  不等眾人出聲相勸,南樹上前一步,惡狠狠又委屈不滿地道:“你竟然說我是狗命?你竟然說我是狗命?”反反覆複也就這樣一句問話,再也說不出其他。

  同窗們早就習慣了這對姐弟倆的相處模式,他們受到傳統的教育是“好男不和女鬥”,加上信子平常與他們相處得也很愉快,先生們也都偏袒著信子,這些同窗也都比較讓著信子一些,遇到事情也都站在她這一邊。

  此刻已經有人解圍道:“南樹,你姐姐跟你開玩笑呢,哈哈哈。”

  “南樹,你別惹你姐姐生氣。”

  “南樹,你姐姐是女孩子,先生說我們大丈夫都要疼著女孩子的。”

  “南樹……”

  ……

  南信子一抬手,示意大家不要說了,於是眾人都噤了聲,她才義正詞嚴道:“南樹,你還講不講道理?”

  南樹面色倏地紅了起來,氣得有些哆嗦道:“道……道……道……道理?你說我不講道理?”情急之下,南樹一把扯過邊上的何凌蒼道,“何大哥,你……你評評理,你給評評理……”

  人群中發出了不可思議的驚歎聲,大家都覺得南樹這回是破罐子破摔的勢頭了,沒救了,還要拖上何凌蒼當個墊背的,誰都知道南信子在長安書院裡的頭號敵人就是何凌蒼了。

  何凌蒼面對南信子數次挑釁均已擺出“三不”的態度——不反駁、不應戰、不理會,但是這一回,他不置可否地對南樹笑了笑,點頭道:“的確喪心病狂了一些。”

  眾人皆呆。

  一向囂張跋扈的南信子,杏眼圓瞪,嘴巴微張,眼眶中竟然泛起了一層水霧,因為這一刻,她聽懂了“喪心病狂”這四個字的意思。

  同窗們十分慌亂,平日裡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模樣,紛紛笨嘴拙舌地開始緩解氣氛——

  “南樹,你忒不是東西了,連親姐姐都罵。”

  “你姐姐喊你回家吃飯有錯嗎?你以德報怨,誠然不是君子所為。”

  “南樹,你才是喪心病狂……”

  ……

  南信子含著淚珠子,緩緩轉過頭來,瞪了一眼七嘴八舌的同窗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南信子的弟弟也是你們可以罵的?!”

  眾人又呆。

  南樹一驚,原本憤怒的眼神一下子緩和了下來,夾雜著愧疚和害怕,道了個“姐”字。誰知南信子一轉頭,忍住了淚水,上前又是一推,南樹冷不丁地就被推倒坐在了地上,不解地看著南信子:“不是說不能罵我,怎麽還推我?”

  南信子俯下身子用手指頭不斷戳著南樹的肩膀道:“那是他們不能罵你,你勾搭一個外人來欺負親姐姐……”

  南樹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何大哥不是外人……那是我兄弟。”

  南信子對這個“兄弟”二字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聲,不料臂膀被人一提,她一偏頭撞上了何凌蒼烏黑的眸子。何凌蒼迎上她的眼神,毫不退縮地說道:“你這樣不講道理,你家裡人知道嗎?”

  南信子萬萬沒想到,從前他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都置之不理,而這一次他竟然敢正面挑釁自己,她一把甩開何凌蒼的手,怒氣衝天道:“你說我不講道理?你說我不講道理?”說了兩遍,也說不出其他反駁的話,又羞又急道,“你才不講道理,你才喪心病狂,你住的那條街都不講道理都喪心病狂!”

  南樹知道姐姐這回是真的生氣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站在兩人中間,對何凌蒼道:“都是我不好,不該連累你。”一轉身又道:“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和他討論試題讓你等那麽久,也不該頂嘴,我就是看見那匕首有些害怕了,姐姐你不要生氣了。”

  圍觀的同窗們立即配合地說道——

  “誰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信子你不要計較。”

  “男人都是熱血的,不如你們女人細膩,信子你多擔待些。”

  “何凌蒼定是剛剛考完腦子糊塗,信子你不要同他一般見識。”

  “信子我家馬車內剛換了新的波斯毯,今兒坐我車送你回去。”

  ……

  南信子瞪著何凌蒼,何凌蒼也看著她,眾人的勸阻對這兩人沒有什麽作用。直到何凌蒼移開了目光,南信子覺得他終於怕了,這才滿意地舒了一口氣,轉身下了台階,誰知身後飄來了何凌蒼輕描淡寫卻帶著笑意的聲音:“南府與我家,似乎是在一條街上。”

  ……

  三

  從懵懂的稚童一路成長成青蔥的少年,與之伴隨著的是性別意識的覺醒,南信子的存在就愈發獨特起來,而戶部侍郎之子黃雲天對她的好感愈發明顯,並且成為這一期同窗畢業後每每聚會都會拿出來講的一段往事。

  南信子與黃雲天很聊得來,相處一直非常愉快,除了兩人對詩詞歌賦都一竅不通外,性格上十分相似,打馬球配合起來也十分默契,是公認的金牌搭檔。黃雲天對南信子的表白,是在打敗了天玄書院獲得一年一度的馬球冠軍的慶功宴上。

  黃雲天在家中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宴會,邀請了所有同窗。那是夏末傍晚,南信子換上了淺綠色的及地襦裙,白色的披帛,白皙的皮膚讓整個人顯得格外清爽乾淨。她與南樹一同到了黃府,與同窗們打了招呼,同窗們對她難得穿得如此女人表示了稱讚,當然這樣稱讚的人中,並不包括早她一點點到的何凌蒼。

  何凌蒼穿著一件藕色的長衫,身後的天一半是火燒的雲,側身看了看南信子,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明眸皓齒好漂亮的一個少年。

  南信子愣住了。

  自打那次雨後學堂的爭執後,她也停止了捉弄他,兩人形同陌路很久了。這一回何凌蒼衝南信子笑了笑,讓南信子覺得有些蒙,臉微微有些發燙,本著自己也是講道理的人,於是回以莞爾一笑。何凌蒼抬腳便向她走來,讓她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格外厲害。

  “那日的棋局,你可解開了?”何凌蒼的聲音和煦又動聽,可惜從頭到尾都不是衝著南信子,而是衝著南信子身後的南樹。

  南樹上前一步越過了南信子,接話道:“何大哥,我還是沒有想出破解的法子,今日宴會結束後,再戰一番?”

  “你要戰,便戰就是了。”何凌蒼笑道,他的聲音讓人很舒坦。

  被南樹擋住的南信子臉上羞得正濃,悶哼了一聲,正要出言挑釁,不想耳邊響起了一個軟軟的女聲:“蒼哥哥,這位就是你的好朋友南樹嗎?”

  南信子對這聲嬌滴滴的“蒼哥哥”本能地扯了扯嘴角,不由得注意了一下來人。那女子長得和她的聲音一樣,嬌滴滴的,穿著粉色的衣衫,跟在何凌蒼的身後,露出了半張臉,對南樹怯怯地笑了笑。南信子內心冷哼了一聲,結果見南樹正要作揖答話,怒其不爭地上前給了他一腳,南樹“嗷”地叫了一聲,回頭正要和她理論,發現南信子已揚長而去了。

  眾人在宴席上就座後,黃雲天端起酒樽道:“明年的冠軍,還是我們的!”同窗們大笑著應和,隨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南信子身上,語速微微有些快:“所有的隊員中,我最要感謝的是信子,與你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也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信子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眾人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信子,謝謝你,不但走進了長安書院,也走進了我的生命。”

  南信子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畢竟這年歲也懵懂地知道了一些,這番深情款款的話怕是黃雲天想了很久的。她心裡莫名不喜,站了起來,輕輕咳嗽了一聲:“不就是打了幾場馬球嗎,我怎麽就走進你的生命了?”

  黃雲天並不生氣,笑道:“待你我畢業之時,我便會向南府提親,讓你真的走進我的生命。”一語驚人,在座的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沒有人瞥見何凌蒼嘴角的那一絲冷笑。黃雲天也不看眾人的反應,端著酒樽遙敬了南信子一下,仰頭喝下,空樽示意。

  南信子丟下酒樽,翻了個白眼道:“你這樣,以後還怎麽做兄弟!”然後起身拍拍裙角走了,臨走之際,聽見黃雲天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誰要同你做什麽兄弟?”

  還留在席間的南樹便接了一句,不解地問道:“你怎麽這麽想不開?”

  南信子回首要瞪他,卻與何凌蒼凝視她背影的眼神碰撞上了,迅速分開後,她看見了何凌蒼身邊的那個“嬌滴滴”,氣不打一處來,對身邊的仆人道:“備車,回府。”

  那天晚上,南信子徹夜難眠,她從床榻上坐起來,走到院子裡,再從院子裡走到南樹的屋子裡,見南樹在睡覺,拍了他臉蛋兒幾下依舊沒有反應,好生無趣地又走回自己的院子裡,徘徊了一陣,又回到床榻上。如此往複好幾次,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何凌蒼揚起的嘴角、溫和的眼神以及……那位“嬌滴滴”。她見案上的紅燭竟然浮現出了何凌蒼的臉,到了院子裡看著夜空的月亮竟然又是何凌蒼的臉,她閉上眼睛腦子裡依舊是那張臉……

  次日南樹見到南信子嚇了一跳,信子的眼下烏青,頭髮有些毛糙,精氣神很弱,連衝南樹翻白眼都那樣有氣無力。

  這樣的狀態保持了足足兩個月。

  中秋那天,因為南大將軍仍舊守在邊關,一雙兒女也早就習慣。家中主事的郭嬤嬤照往常的風俗備下了晚膳,待南信子和南樹用完,便準許姐弟倆出去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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