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仙女的魔法

  1
  秦落報名參加了學校青協組織的暑期支教活動，為期一個月。

  顧言深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秦落要出發的前一天。

  他本來以為秦落明明考完試就放假了特地留在學校是為了多陪他幾天，結果證明他完全是在自作多情，她留下來是為了參加培訓。想到這裡，他有些不悅，頗為不滿地問她：“你要去參加支教怎麽沒有告訴我？”

  秦落以為自己跟他說過，疑惑道：“我沒告訴過你嗎？”

  “說過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半天，秦落問他：“要是你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會不會不同意我參加啊？”

  顧言深奇怪地看她：“這是很有意義的事情，我為什麽不同意？”他微微皺眉，“只是支教環境艱苦，我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你們這次是去哪裡？”

  “汀溪附近的一個小山村，距離汀溪一個小時的路程。”

  顧言深有些訝異：“是汀溪古鎮的那個汀溪？”

  秦落點頭。

  “怎麽這麽遠？”

  “本來也有其他近一些的地點，可我覺得汀溪風景很美啊，還能順便借這個機會好好遊覽一番，一舉兩得！”

  顧言深掐住她的臉：“你倒是想得美，走這麽遠也不怕家裡人擔心！”

  “我和家裡說過啦，他們都很支持我。我爸爸還說借這個機會鍛煉一下也挺好，他還誇我了呢！”

  顧言深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麽突然想起要去支教？”

  秦落問他：“你還記不記得決賽那一場我們的辯題？”

  “高校辯論賽聯賽嗎？大學生短期支教到底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說完，他好像就明白了秦落為什麽要參加這次活動，“你還在遺憾比賽結果？”

  秦落笑：“不是遺憾。當時我方觀點是利大於弊，我也堅信短期支教利大於弊，可是比賽結束後我卻開始動搖，到底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一直無法得出答案。光靠從網上看到的資料再加上自己的揣測和推斷，難免沒有說服力，所以我決定親身實踐。實踐出真知嘛！”

  顧言深感慨萬千，秦落的善良再次打動了他。他一直知道她有一顆纖塵不染的心和會發光的靈魂，就如她現在明明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語氣卻無半分炫耀，在她看來她的這些奉獻不值一提。

  顧言深忽然對她的生長環境感到好奇，不知道是怎樣的家庭，能教養出這樣美好的女孩兒，是他撿到了寶。

  秦落看他不說話以為他誤會自己還對比賽結果耿耿於懷，著急地解釋：“我真的不是因為輸了比賽才參加這次活動的，就像你說過的，江大辯論隊的精神比那座獎杯更重要！”

  顧言深含笑望著她：“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外公一直說讓你去家裡吃一頓飯，明天你就走了，看來只能今晚去了。”

  秦落表情有些凝固：“周教授嗎？”

  顧言深點頭，看她猶豫以為她不願意，又補了一句：“明天就要走了你今天應該要收行李吧？等下學期開學再去吃飯也是一樣的。”

  秦落糾結了一會兒說：“我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周教授要是方便的話我也沒問題。”

  顧言深捏了捏她的手：“覺得勉強不去也行，也不急在這一時。”

  “去，要去的。”秦落一直都很喜歡周頑童，覺得他博學多才又風趣，是個很慈藹的老人，所以她並不排斥去見他，她只是有些害羞。

  秦落剛進門，周頑童就笑著迎上來接過她手中的東西。

  秦落有些拘束地打招呼：“周教授好。”

  這時，顧言清也從廚房出來，顧言深喊了聲“姐”，秦落便跟著叫了聲“姐姐好”。

  打完招呼，周頑童就拉著顧言深下棋，秦落在一旁覺得無聊便進了廚房幫忙。

  顧言清怕秦落拘束，一直在給她講顧言深小時候的趣事，沒多久，兩人之間的陌生感便消失殆盡，無話不談。

  飯做好了以後，顧言清便喊他倆吃飯。

  周頑童頭也不抬：“等下完這局。”

  秦落站在顧言深身後看了會兒，他一臉不耐煩。可能因為秦落在，周頑童不好意思悔棋，每走一步都要考慮半天，顧言深手指在棋盤上點了點：“你可以下在這裡。”

  周頑童一邊嘴上說著“這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我只是在思考有沒有更好的走法”，一邊迅速地落子。

  顧言深自殺式地下了一步棋：“好了，我輸了，吃飯吧。”

  周頑童一臉傲嬌：“就知道你贏不了。”

  秦落忍俊不禁，連她這個不懂棋的人都看出來顧言深在故意放水，周頑童不知道？
  2
  從周頑童家吃完飯出來顧言深說他有點撐，拉著秦落散步消食。

  兩人繞著學校溜達了兩圈之後，顧言深記起來他今天還沒有遛過十五，就想回去把十五一塊遛了，兩人便一塊回家接十五。

  顧言深一手牽著秦落一手拉著十五，繞著小區走了一圈又一圈，就這樣走了快兩個小時。

  秦落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點，便和顧言深說她該回去了，說了兩遍他才不情不願地答應：“那我和十五一塊送你吧。”

  到寢室樓下後，顧言深仍然牽著她的手不肯放，問：“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有沒有什麽漏帶的？明天早上幾點出發？”

  秦落歪著頭看他，目光狡黠：“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路上注意安全，每天都要給我發消息。”

  “哦。”秦落蹲下身摸著十五的頭，“姐姐走了喔，兩個月以後再見，要好好聽顧叔叔的話。”然後站起來衝顧言深道，“我上去了喔。”

  “嗯。”趕緊上去吧，再遲一秒我就不讓你走了。

  秦落剛邁出腳，十五突然衝過去咬住她的鞋帶，說什麽也不肯放。

  顧言深也沒料到十五會有這樣的反應，表面上假裝嚴肅地訓斥它“十五，松口”，心裡其實樂開了花，暗暗祈禱，別松口，千萬別松，回去給你加餐！
  秦落愕然地看著顧言深，後者露出一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的表情，她隻好蹲下來耐心地和十五溝通：“要聽話喔，快松開。”

  十五仍然不松口，只是發出委屈的哼唧聲。

  顧言深在心裡狠狠地給它豎了個大拇指，一臉為難地衝秦落說：“你看，十五它舍不得你。”

  秦落看著十五：“兩個月後我們就可以再見了，兩個月很快的。”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顧言深說：“我也舍不得你。”很輕很輕的一句話，像羽毛一樣落在她的心上。

  其實，她又何嘗舍得他呢。

  秦落抬頭看他。夜風溫柔繾綣拂過他的發梢又撫過她的臉，他站在無邊的夜色下望著她，眼裡是如濃霧一般的情意，一字一句地又重複了一遍：“秦落，我舍不得你。”

  防線全面崩潰，周遭的一切事物都不複存在，此刻她隻想靠在他懷裡，事實上，她也確實這麽做了。

  秦落怔怔地走向他，把頭埋在他胸前：“我也舍不得你，十分、特別、非常。”

  最後，秦落拖著行李箱又回了顧言深家。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笑得春風得意的顧言深，後知後覺地問：“剛剛是不是你故意教唆十五這麽乾的？”

  顧言深擺出無辜的表情：“怎麽可能。是十五它自己要這麽做的，都沒和我商量過，”說著看向身邊趴著的十五，“對吧？”

  他打開秦落的行李箱：“該帶的東西都帶了嗎，我來檢查一下。”

  行李箱攤開在地上，兩人盤腿席地而坐。

  顧言深對著擬出來的清單一個一個念，秦落一個一個往外面拿。

  “驅蚊蟲的藥水。”

  “蚊蟲叮咬後抹在身上的藥膏。”

  “感冒藥、消炎藥、創可貼之類的備用藥品。”

  “防曬霜。”

  “……”

  檢查完發現她東西都帶齊了之後，顧言深便打發她去洗澡，自己分門別類地將她的箱子又整理了一遍。

  秦落洗完澡出來便看見她的箱子一改之前亂七八糟的樣子變得整整齊齊，笑著誇讚他：“這個‘居家小能手’的獎你當之無愧！”

  她剛洗完澡，毛巾隨意地搭在頭上，濕頭髮就這樣散在背後，還歡快地滴著水，背後洇濕了一大片。夏天的衣服面料本就輕薄，這樣一來連她內衣的輪廓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顧言深移開眼睛，站起身來去拿吹風機，然後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秦落坐過來。

  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錦緞一般的長發，動作輕柔地替她把長發烘乾，順道把背後的衣服也替她烘乾。

  秦落甩了甩頭髮，玩笑道：“你是我見過的服務最周到的理發店小哥，下次來還找你！”

  顧言深屈指彈了下她的腦袋：“光說滿意有什麽用，”然後在她面前攤開手，“滿意請給人民幣。”

  秦落在他攤開的手掌上拍了一下：“要錢沒有，”眼珠子狡黠地轉了一圈，湊在他唇邊輕輕地啄了一下，“這個報酬還滿意嗎？”

  顧言深順勢摟住她的腰將她往懷裡帶了帶：“不滿意，太敷衍。我來給你示范一遍。”

  角落裡的十五看見沙發上糾纏在一塊的兩個人，自覺地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3
  秦落第二天早上是被憋醒的，她做夢夢到自己摔了個狗吃屎，整張臉剛好糊在一堆稀泥裡，呼吸困難。

  她睜開眼睛發現顧言深正捏著她的鼻子，罪魁禍首見她醒了便松開了手，神清氣爽地看著她：“趕緊起床。”

  秦落把被子拉過頭擺出一副拒絕起床的樣子，順便思考了一下別人的男朋友都是怎麽叫女朋友起床的——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她瓷娃娃一般的臉上，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男人低醇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寶貝，起床了。’她緩緩睜開眼睛，正對上男人溫柔如水的眼神，嘴角彎彎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再看看她的男人，如此簡單粗暴。

  同樣是男朋友，為什麽她的和別人的區別這麽大呢？
  秦落越想越氣，猛地坐起來頂著一窩亂糟糟的頭髮怒視著顧言深。

  顧言深不清楚她心裡的彎彎繞繞，以為她是起床氣，放軟了聲音：“再不起床該遲到了。”

  “哼！”

  顧言深挑眉，這脾氣還挺大。

  沒關系，他專治各種起床氣。

  顧言深二話不說直接一把橫抱起秦落將她放到洗手間的台子上：“趕緊洗漱，完了出來吃早飯。”說完又折回臥室替她把拖鞋拿過來。

  吃完飯顧言深送她去車站，本來是所有人在學校大門集合統一乘大巴車到火車站，但顧言深說要送她，她便和負責人說她直接去火車站與他們會合。

  下車前，顧言深遞給秦落一袋零食：“等會兒車上吃。”

  秦落被他的周全考慮，弄得有點感動。

  顧言深看著她：“收下了我的東西不給點表示？”

  秦落現在已經很懂他的表示指的是什麽了，飛快地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顧言深語氣不滿：“我昨天晚上是這樣給你示范的？”

  想起昨天晚上沙發上的那一幕，秦落臉一紅，打開車門就想溜——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慫得很。

  顧言深眼疾手快地拉住她順手關上車門，看她臉紅得快要滴血的樣子即使心裡再不情願也隻好決定今天先放過她，輕輕在她嘴角印上一個吻：“今天就算了，下次加倍還給我。”

  顧言深本來打算要送她上車，可是火車站不好停車，她也不願意讓他送，他隻好作罷。

  顧言深坐在車裡看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慢慢走遠，下次再見面可就是兩個月後，他大概要經歷人生第一次漫長的思念與等待了。

  秦落進站前扭頭看了一眼，顧言深的車還停在那裡。她執意不讓顧言深送她上車，大概是怕自己到時候不管不顧地拋開一切跟他走吧。

  一想到兩個月不能見面，明明才剛剛分開，她就已經開始想他。

  秦落到候車廳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齊了，這次去支教的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大學生，並不都是江大的學生，但前幾次見面的時候大家都見過面也自我介紹過，所以相處起來並不陌生，很快便熟悉了起來。

  早上七點的火車，下車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一行人現在鎮上的旅館住下了，準備第二天早上再出發去支教的目的地。

  秦落和另一個女孩子同住，她到目的地先給顧言深打了個電話報平安，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有她今天一天坐車的見聞，有晚上住宿的安排，還有明早的出發時間，最後感慨了一句——汀溪真的好美，尤其是晚上，整座古鎮燈火輝煌別有一番風情，就像穿越了時間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這麽美的風景，要是你在就好了。

  顧言深沒說幾句話，大部分時間都在認真聽她講話，偶爾會接著她的話說幾句。一通電話不知不覺講了近一個小時，同房間的女孩兒洗完澡整理好一切發現她還在講電話。

  顧言深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很晚了，她今天坐了一天的車，明天又還要早起，便囑咐她早點睡，她這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去洗漱。

  同房間的女孩兒叫林穎，是另一所大學的學生。

  等她洗漱完回來，林穎一臉八卦地打聽：“剛剛和男朋友打電話呢？”

  秦落有些羞澀地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林穎感歎道：“感情真好啊，一通電話能講一個小時，你們這還是熱戀期吧？”

  秦落想了想，她和顧言深在一起到現在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那現在算熱戀嗎？
  林穎又說：“不像我男朋友，一路坐車過來和我講的話都不超過十句。”

  秦落有些好奇：“你男朋友也在支教的隊伍中？”

  “是啊，那個戴著黑框眼鏡背著藍色書包的人就是。”

  秦落並沒留意這些，只是順口說道：“那挺好的，互相有個照應。”

  林穎嘴上不屑臉上幸福的表情卻藏也藏不住：“他本來暑假有其他打算，聽說我要來這麽遠的山村支教不放心，死活要跟過來，搞得好像我一個二十多歲的人還照顧不好自己一樣。”她又問秦落，“你男朋友怎麽沒陪你一塊來？”

  秦落支吾著回答她：“他有自己的事兒要忙。”

  顧言深確實是忙，忙到現在還在實驗室，因為他只有讓自己忙起來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她。他也是第一次經歷如此刻骨的思念，所以還不能熟練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秦落睡前收到顧言深發來的消息：早點休息，我明早打電話叫你起床。

  她看著手機上的一行字，甜甜地笑了起來，能聽著他的聲音醒過來，應該會擁有一整天的好心情吧？
  4
  支教的地方條件確實很艱苦，住宿是八個人一間的大寢室，還是上下鋪。每個人隻分到一張床和一張破木頭桌子。

  沒有衛生間沒有馬桶，只有茅坑。洗澡沒有浴缸沒有淋浴，要自己從開水房打水提到浴室洗澡。

  信號也不好，發個消息要轉半天才能轉出去，秦落和顧言深打電話還要挑個地勢高一點的位置，不然很容易斷線。

  最慘的大概是這裡氣候潮濕容易滋生蚊子，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蟲，秦落剛來第一天就被叮得滿身滿臉的包。

  顧言深看她被咬花了的小臉心疼得不得了，說要給她寄一箱防蟲藥水和藥膏。

  秦落“咯咯”笑著拒絕了他的心意，說這裡的蚊蟲都是變異後的，什麽藥水都滅不了，生生不息。

  時間久了，大家也都適應了，從一開始的天天抱怨到最後每天都樂呵呵的。最讓他們欣慰的，大概是那群可愛的孩子吧。每次聽到他們用不太順口的普通話喊她“秦老師”，秦落都覺得自己內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通過這次親身實踐，秦落堅定了自己的看法，短期支教利大於弊。

  這些偏遠地區的孩子需要新鮮的知識，需要像他們這樣年輕熱血的大學生來拓寬他們的視野，讓他們認識到新事物。同時這些大學生也可以作為這些孩子的奮鬥目標，讓他們確立自己的理想，有了目標才會有奮鬥的動力。

  支教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們也迎來了兩天的休息時間，有人提出趁著休息去鎮上逛一逛。秦落早就有這個打算，現在有人提出來她自然是高高興興地決定一同前往。

  顧言深落地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鍾，轉了好幾趟車終於在晚上十點多鍾的時候到了汀溪古鎮。他想起秦落早上給他發的消息說今天要到鎮上遊覽，也不知她回去了沒有，就掏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秦落那頭的環境有些嘈雜，他隱隱約約還聽到了音樂聲，秦落的聲音軟軟糯糯：“給我打電話做什麽呀？”

  “查崗。你現在在哪裡？”

  “嘻嘻嘻，我在酒吧，這個男歌手吉他彈得真好聽，歌唱得也好！”

  顧言深眯起眼睛：“膽子肥了啊，還敢去酒吧，不怕挨打？”

  秦落哈哈哈笑開：“你在江城，我們隔那麽遠，你根本打不到我！”

  “哦？那你要不要告訴我你在哪家酒吧，看我會不會飛過去打你？”

  秦落滿不在乎：“告訴就告訴，我沒在怕的！”然後給他報了個酒吧名。

  顧言深看了眼地圖，並不遠。

  他到的時候秦落正趴在桌子上一臉沉醉地看著舞台上的男歌手，他不悅地皺起眉頭走過去敲了敲她的桌子，正要開口訓她，她突然躥起來捂住他的嘴巴，豎起一根食指：“噓，別說話，你一說話夢又該醒了。”

  顧言深捏住她的臉扯了扯：“疼嗎？是夢嗎？”

  秦落木訥地搖頭：“不疼，是夢。”

  顧言深頭上一排黑線，看來喝得還不少，痛覺神經都麻痹了。

  他拎著秦落的衣領準備先把她帶離這個地方，旁邊有男生攔住他：“這是我們的朋友，請問你認識她嗎？”

  “我是她男朋友。”

  對方顯然不信。林穎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過來問清楚情況後替顧言深證明他確實是秦落的男朋友，秦落給她看過照片。

  男生訕訕地收回手說了句對不起。

  顧言深並未惱他的行為，反而很感激，和煦地笑著說：“謝謝你們這麽照顧她，不然她不知道要被拐跑多少次了。”

  出酒吧門後，顧言深順手就給了她屁股兩下：“長本事了啊，還知道去酒吧了？”

  秦落反而一臉驚喜：“你會打人！你是活的顧師兄！”雙手在他臉上捏呀捏，“你真的會魔法嗎？你是怎麽變過來的？”

  顧言深扒拉下她作亂的手，在她臉上戳了戳：“老實交代，你到底喝了多少？”

  秦落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杯？”

  搖頭。

  “一瓶？”

  再搖頭。

  “一箱？”顧言深語氣裡已經帶著滔天浪花，仿佛只要她敢點頭，他就立刻拍碎她。

  秦落仍然搖頭：“是一點點。”

  “……”一點點能迷糊成這樣？誰信啊！

  他眉間又皺成一個川字：“女孩子家家的，乾嗎總是喝酒？”

  秦落神神秘秘地衝他擺手：“我可不是什麽普通女孩子，”她湊近顧言深的耳朵，“我可是仙女來著！”說著趁顧言深不注意在他臉上啾了一下，一臉得意，“我現在對你施了魔法，你已經被我牢牢套住變成了我的人！”

  顧言深垂眸看她，目光裡有暗流湧動：“想要牢牢套住我這點魔法可不夠。”說著傾身過去加深了這個吻。

  路燈下相擁而立的兩人是這座古城今夜最靚麗的風景。

  5
  為期一個月的支教活動結束的時候秦落已經黑了一圈，同時也瘦了一圈。在和顧言深視頻的時候，秦落滿臉憂愁地問他：“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很有原則的顧言深回答道：“嗯，有點。”趕在秦落發作之前他又添了一句，“但這並不妨礙我一天比一天喜歡你。”

  於是秦落的怒氣立刻偃旗息鼓化作滿腔柔情，羞答答地回了一句：“我也是。”

  翻窗過來正好聽到這段對話的梁覺直翻白眼，幾欲作嘔。

  顧言深目睹了整個翻窗過程，不悅地皺眉。秦落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身後，發現了正呈“大”字躺在她床上的梁覺，不滿地質問：“你怎麽又翻窗？就不能走門嗎？”

  “翻窗多方便，乾嗎要走門？”說著，他還衝顧言深擺了擺手，“嗨！”

  秦落見顧言深有些不高興起身去推梁覺：“你起來，你別躺我床上！”

  梁覺不肯，故意在她床上滾來滾去。

  顧言深看著打打鬧鬧的兩個人更加不高興了，遂掛了視頻，眼不見心不煩。

  想了想，他給秦落發過去一條消息：晚上睡覺記得鎖好門窗，尤其是窗戶。

  秦落抱著手機一張張翻看相冊裡存的顧言深的照片，小聲抱怨：“怎麽還不開學呀。”

  梁覺受不了她這副樣子扔下一句“戀愛使人面目可憎”後翻窗離開。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秦落收到支教活動負責人發來的消息說他們在“志願者嘉年華”活動中被評委優秀團隊，除此之外秦落還被評為“最受歡迎支教老師”，獲得“志願之星”的稱號。

  秦落看到消息時還有點蒙，她一開始參加這次志願活動時根本就沒考慮這麽多，如今有這樣的結果算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頒獎晚會在開學前舉行，和爸媽說明原因後，秦落便打包行李提前回學校了。

  秦落一直忍著沒和顧言深說這件事，只是在上火車時給顧言深發了車次信息。

  顧言深的電話立馬打過來，得知她要提前回學校後拋開手上的實驗早早地在車站等她。

  秦落出站後張望了半天也沒看見顧言深，以為他沒有來接她，一路上高漲的情緒也瞬間變得低落。

  身後傳來顧言深含笑的聲音：“是在找我嗎？”

  心情立刻陰轉晴，她撲進顧言深懷裡，把頭埋在他的頸間，撒嬌道：“你應該要站在我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顧言深笑著摟住她：“你瞞我瞞了這麽久，我這叫禮尚往來。”

  秦落飛快地在他臉上啄了一下，笑得一臉狡黠：“我這叫以德報怨。”

  顧言深繃不住笑開，笑聲低沉悅耳。

  頒獎晚會當天顧言深陪秦落一同前往，他坐在台下看她上台領獎發表獲獎感言，長長的光束籠在她身上，那一刻他的女孩兒耀眼如星辰。

  秦落握著獎杯站在話筒前，手心微濕，小腿發顫。她將視線投降台下，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裡，可一想到他在，她忽然就沒那麽緊張了。

  她緩緩開口：“我曾經參加過一場辯論賽，辯題是有關大學生短期支教利與弊的討論，比賽結束後我心裡仍然沒法得出確切答案，所以我報名參加了這次支教活動，希望能靠親身實踐得出答案。一個月的支教結束後，我的答案是利大於弊，短期支教會幫助那些有著清澈的雙眼、質樸的心靈的孩子看到更高更遠的風景，看到牆外的月亮。所以，我借這個機會呼籲大家積極地加入到短期支教的隊伍中，將新鮮的知識帶給那些可愛的孩子。”

  發言結束後，秦落一個九十度鞠躬，台下掌聲雷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