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臭襪子也是香的

  1
  為期兩周的新生軍訓已經結束，根據教學安排大一新生從這周一起就正式開始上課，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也要開始上早自習了，秦落的懶覺也到了頭。

  早自習是六點半開始到七點半結束，想到以後每周有五天必須要在六點起床，秦落在寢室哀號：“我真的強烈建議大一新生寫聯名信給學校，讓學校趕緊把這早自習傳統取消，不是都說上大學就解放了嗎？我怎麽感覺這大學過得比高中還苦！”

  林函在一旁說風涼話：“你這樣是不對的，你這是在阻止師弟師妹們變得更優秀，我覺得上早自習很有意義也很有必要啊！每天早上背點單詞覺得整個人都充實了呢，總之上早自習使我快樂，我愛早自習！”

  秦落誠懇地邀請她：“那你要不要每天和我一塊去上早自習背點單詞充實下好讓自己變得更優秀？”

  林函“拒絕三連”：“不用了，謝謝你，我不去，我覺得我已經足夠優秀了！”

  秦落翻了個白眼不再理她開始定鬧鍾，為了防止自己睡過頭，她從五點半開始每隔十分鍾就定一個鬧鍾一直到六點鍾。

  容易微笑著提醒她：“定鬧鍾可以，別吵到我睡覺，否則我四十米的大刀可不認人。”

  林函過來摸了摸她的頭：“早起可以，洗漱聲音小一點，別吵到我睡覺，我雖然沒有四十米的大刀，但我有起床氣。”

  小慫滿臉期待地看著她：“你早自習結束回來的時候可以給我帶早餐嗎？我要一籠鮮肉餡的小籠包，還有一杯五谷豆漿！”

  秦落：“……”

  快看看！她們寢室的氛圍都是多麽溫馨和諧，她的室友們是多麽溫柔體貼啊！簡直是中國好室友的典范！

  第二天一大早，秦落謹記大家的叮囑，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又小心翼翼地洗漱，全程不敢發出超過十分貝的聲音，跟做賊一樣躡手躡腳地出了寢室門。

  她到早自習教室時班上同學都到得差不多，可能因為第一天上課大家還比較積極，秦落點完名之後簡單地講了下早讀的紀律就隨便找了個空位開始背自己的六級單詞。

  早自習快結束的時候收到容易給她發的消息：“早飯就拜托你了喔，可愛的田螺姑娘，林函要一碗皮蛋瘦肉粥，我要一碗大骨湯面！”

  這個人還真是能屈能伸，昨天威脅她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秦落從教學樓出來正好碰見從門口經過的顧言深，他穿著一身白大褂似乎剛從實驗室出來，溫和地笑著和她打招呼：“早上好。”

  秦落朝他揮了揮手：“早上好啊，顧師兄。”

  顧言深瞟了眼她懷裡抱著的六級詞匯書。

  秦落見狀解釋道：“陪大一的孩子們上早自習，反正十二月份就要考六級了，我正好提前準備下。”說著朝他晃了晃手裡的書。

  顧言深微微點頭：“當班助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雖然辛苦但也會有許多收獲。”

  兩人一同朝食堂的方向走，秦落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昨晚的那篇帖子，她不知道顧言深看到沒有，擔心他看到了會誤會，想要解釋又怕他根本沒看到，她開口解釋反而多此一舉，糾結得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最後她索性豁出去了，喊住顧言深。

  “顧師兄，”秦落有些緊張地看著他，“昨天表演賽盤問環節我一時‘腦抽’說的那句‘我做你女朋友怎麽樣’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我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你，你別誤會啊。”

  顧言深腳步一頓，看來她還是看到了。

  他轉過頭看她，大概因為身高的原因她微微仰頭望著他，所以他能清楚地看到她連脖子都是粉紅色，這個人怎麽這樣容易害羞？

  他撇過頭目視著前方：“昨天的帖子你也看到了？”

  秦落邊點頭邊著急道：“嗯嗯！但是他們說的話……”

  她還沒說完就被顧言深打斷：“他們說的話你別在意。”他轉過頭認真地看著秦落，“我有自己的判斷力，不會因為其他人的言論而產生不必要的誤會，我只是希望這些不會對你造成影響。”

  秦落翹起嘴角：“不會的師兄，我開啟了自動屏蔽功能，眼睛會自動過濾掉那些話！”

  顧言深失笑：“那就好。”

  到食堂後兩人便分開各自去買早餐，等秦落買完她三個室友的口糧，兩隻手都已經拎滿了，出食堂門的時候剛好看到顧言深離開的背影，風撩起他的衣角，給他添了一層衣袂飄飄的仙氣。

  秦落暗自感慨，能把一件普通的白大褂穿得這樣風情萬種，放眼整個江大應該也只有男神顧師兄了吧。

  2
  轉眼就到了周六，是校辯論隊選拔的日子。

  等秦落踩著點到等候選拔的教室的時候，發現人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選拔一共分為兩輪。

  第一輪是簡單的面試，由辯論隊的幾位前輩問一些和辯論有關的問題；第二輪是分組討論，給定觀點，組員們進行簡單的討論後每位成員依次說出這個觀點成立或者不成立的依據，第二輪更為關鍵。

  等候時，秦落百無聊賴地掏出手機玩遊戲。是一個最近很火的小遊戲，主要看反應能力，和手機鬥智鬥勇大半天也沒能通過第一關，她退出遊戲自我安慰：我不是蠢，就是聰明得不太明顯。

  沒過多久她的名字就被叫到。進門的時候看見各位辯論隊的前輩都正襟危坐嚴陣以待的架勢，她不自覺地開始緊張。

  看到秦落進來，老郭朝她做了個鬼臉，她突然就放松了一點。

  旁邊有人提醒他們：“先到面試官那裡領取自己填寫的申請表，再按照標好到序號落座，並依次進行自我介紹，每人限時一分鍾。”

  一號已經開始自我介紹，秦落是三號，斂了斂神，她開始認真組織自我介紹的語言。

  等所有人都自我介紹完就到了提問環節。

  首先被點到的是二號，一個坐在秦落右手邊的男孩子，看起來憨厚老實。

  問他的是一位很嚴肅的師兄，師兄問：“看你的申請書上寫的你不善言辭，想借此機會鍛煉自己。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們校辯論隊需要的是真正的人才，而不是給某些人提供鍛煉機會的平台。所以，你現在能明確地告訴我你身上有什麽優點是值得我們選擇你的？”

  秦落看著那個男孩子漲紅了臉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咽了咽口水開始擔心萬一待會兒她的問題也這麽尖銳，她會不會也啞口無言。

  那個男孩子憋了半天也隻憋出來一句：“我能進步的空間大。”

  雖然是很嚴肅很緊張的氣氛，但秦落還是聽到有人低聲在笑。

  第二個被問到的便是秦落，問她的是老郭，她稍稍松了口氣。

  老郭問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問題，他問的是：“你為什麽喜歡辯論？”

  秦落簡單地整理思緒便開口回答：“一開始接觸辯論是因為大一那年看了開幕式的表演賽，覺得辯論很有意思，一時心血來潮便參加了‘新生杯’辯論賽，到現在辯論吸引我的已經不再是一句簡單的因為它有意思或者說通過辯論能使自己得到鍛煉，我喜歡的是所有熱愛辯論的人在它上面傾注的心血，是辯論本身的精神。”

  回答完，看見老郭衝她點了點頭，秦落心裡的大石頭才算是放下了。

  第一輪結束後教室裡的人已經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人都在緊張地準備第二輪的選拔。有人瞥見顧言深從走廊經過進了隔壁的教室，看來第二輪的面試他也會參加。

  有人在低聲討論，聲音裡有藏不住的興奮：“顧師兄要來面試我們？好幸運啊，幸好我挺到了第二輪！”

  第二輪秦落分到的觀點是“臭襪子也是香的”，這是一個有味道的題目。

  簡短地討論後，秦落第一個舉手發言，第一個有劣勢，但也有優勢。

  秦落的回答是：“首先，我的觀點是這個命題成立。馬克思主義告訴我們要辯證地看待問題，套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中的一句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來解釋便是說矛盾雙方是對立統一的，在一定條件下可以相互轉化，同理可知，襪子的‘香’與‘臭’也是可以相互轉化的，所以說臭襪子也是香的這個命題成立。”

  等所有人都發表完自己的看法後便是點評和提問環節了，秦落是第一個被問到的，問她的是顧言深。

  他問：“你還看過《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秦落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我看書比較雜，什麽類型的書都會找來看，但是這個我確實是看不懂，整本看完也就記住了這八個字。”

  顧言深點點頭：“看懂了你大概也不會在這裡了。”他笑了笑接著說，“剛剛的回答思維清晰，邏輯縝密，知識涉獵范圍也很廣闊，有做辯手的天賦也足夠努力，要繼續努力。”

  秦落咧開嘴笑得跟個小傻子似的：“謝謝師兄！”

  顧言深說這番話的時候秦落真的覺得自己耳邊有一朵煙花“砰”的一聲炸開，同時配有旁白：顧師兄在笑哎，顧師兄在誇我哎，顧師兄在笑著誇我哎！
  能得到顧言深的肯定是秦落意料之外的事情，見了他這麽多次，秦落覺得今天的顧言深格外可愛。

  選拔順利結束，秦落也如願成為校辯論隊的一員。

  3
  一大早秦落就被梁覺的電話吵醒，兩人約定好直接在商場碰面，秦落還特地化了個妝。臨出門前，小慫衝她揮手：“和你的小竹馬玩得開心喲！”

  秦落到的時候梁覺已經在商場門口等她，看見她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我說你出個門怎麽這麽慢？兩小時前我給你打電話你說你已經出門了，一小時前我給你打電話你說你已經在地鐵上還有十分鍾就到，十分鍾後我給你打電話你說你堵車了，秦小胖，你們家地鐵還會堵？”

  秦落臉上一熱，支吾道：“哎呀，我們精致的女孩子出門就是會比較慢一點嘛。”

  梁覺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你那是慢一點？你其實是騎蝸牛來的吧？”

  秦落惱羞成怒地在他胳膊上大力地擰了一下：“行了啊！我不就晚了點嘛，你這叨叨叨半天了，囉唆！”

  梁覺捂著胳膊叫喚：“哎，疼疼疼！我說你這個人……”他突然把臉湊近秦落，“欸？你這眼睛下面一閃一閃的是什麽？眼屎嗎？”

  秦落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咬牙切齒道：“屁的眼屎！那是我畫的臥蠶，你是不是瞎？”她邊說邊拿腳踢他，梁覺笑著往旁邊躲，兩人一路打鬧著進商場。

  逛了沒多久秦落就開始喊餓，嚷嚷著要吃肉，梁覺被她念得煩了就先找了家飯館帶她吃飯。

  吃飽喝足後，秦落死乞白賴非要先去看電影，梁覺賴不過她隻好先帶她去看電影。等梁覺買爆米花的時候秦落碰到了熟人，是老郭和他女朋友。

  老郭看見秦落笑著問：“你看的哪部電影啊？咱們不會是一場吧。”

  秦落指了指一旁的電影宣傳板：“我看的這部。”

  老郭說：“噢，那不一樣。”他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笑著對秦落說，“你昨天走得太急我都沒來得及表揚你，昨天表現得不錯啊，我可是第一次看見顧師兄這麽誇獎哪位辯手。”

  秦落嘿嘿一笑：“過獎了過獎了，是顧師兄在說好聽的話鼓勵我們這些小菜鳥。”

  老郭搖搖頭：“顧師兄可不是走這種暖心路線的人，他說你好你就是好，你是沒看見在你後面的幾組同學差點被顧師兄說得當場哭出來。”

  “再說我可要驕傲了啊！”

  “我代表組織批準你驕傲！”

  梁覺端著爆米花和可樂朝秦落走過來，秦落朝老郭擺擺手：“那我先走了啊。”

  等兩人走遠，老郭的女朋友問：“這男生是秦落男朋友嗎？”

  “不知道。”

  “舉止這麽親密，感情也看起來很好的樣子，肯定是男朋友！兩人很般配啊，怎麽從來沒聽秦落提起過？”

  老郭撓了撓頭：“姑娘家家的可能害羞吧。”

  梁覺把手裡的爆米花遞給秦落：“剛剛聊什麽呢，臉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秦落往嘴裡丟了一顆爆米花：“聊辯論的事，說了你也不明白。”

  梁覺哼了一聲：“我怎麽不明白了，我什麽都知道。”

  等兩人看完電影買完衣服從商場出來太陽都已經落山了，秦落看見路邊有賣烤串的小攤便歡天喜地地跑過去，眼巴巴地望著梁覺：“我想吃這個。”

  梁覺無奈地掏錢。

  秦落興奮地跟老板講她要二十串，梁覺出聲製止：“哎哎哎，你買這麽多幹什麽，我不吃的啊！”

  “誰說要給你吃了，這是我一個人的！”

  路上秦落看見賣雞蛋糕的也要買，看見賣章魚燒的也要買，最後左手糖葫蘆右手鐵板魷魚含混不清地跟梁覺講：“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高中後面的那條小吃街？我每天下晚自習都要去吃的，好懷念啊，這次放寒假回家我一定要從街頭吃到街尾！”

  梁覺嫌棄地看著她：“記得，怎麽不記得，我還記得那條街上幾乎每一家店的老板都認識你。”

  秦落嘚瑟地回了一句：“說明我可愛！”

  最後，秦落拎著大包小包的零食回寢室，小慫順手就拿過一包吃的：“我就喜歡你和你小竹馬一塊出門，每次回來都能帶回一大堆零食！”

  秦落看了眼桌上堆成小山丘一樣的零食，是啊，怎麽不知不覺就買了這麽多吃的？

  大概是因為梁覺每次都是一邊嫌棄她吃得多，可是等她要買零食的時候還是二話不說就掏錢。

  4
  周一上午三四節是體育課，因為新生軍訓，所以他們的體育課得等到軍訓結束後才開始上。第一堂課要先選課，開設有健美操、體育舞蹈、排球、網球等課程。

  秦落一直很不能理解他們學校的其他課程都是在網上選課，體育課卻非要在現場選。

  就比如說她現在頂著烈日已經這麽站了快半小時，負責選課的老師卻還沒有來。

  小慫有氣無力地把頭搭在她肩膀上：“我真的快要被烤成乾屍了。”

  林函掏出一支防曬霜給她們每人都擠了點：“快抹點防曬吧，這太陽太毒了。”

  容易蹲在三人形成的陰影裡抱怨道：“高中的時候每天都盼著上體育課，可現在呢最怕的就是上體育課，上課的時候風吹日曬，夏天熱冬天冷不說還不能逃課！”

  前面人群在騷動，秦落踢了踢容易的屁股：“趕緊起來，老師來了，估計馬上就可以開始選課了。”

  林函問：“你們這學期都準備選什麽？”

  三人異口同聲：“這還需要問嘛，當然是選又輕松又容易過給分還高的！”

  很好，大家都活得很現實，並且墮落。

  她們寢室上學期統一選了形體，學過之後紛紛表示那個形體老師十分難搞，所以這學期準備選個簡單點的。

  秦落從師姐們那裡打聽來健美操很好過很輕松給分也高，所以她們寢室這次準備集體選健美操。

  然而和她們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這就導致健美操人數爆滿，而冷門課程比如說網球卻一個選的人都沒有。

  學校為了防止有些課程選的人過多，有些課程卻沒人選，每個課程都規定了人數，例如選健美操每個班給了十個名額、排球六個、網球兩個這樣的規定。

  最後，她們班選健美操的多出了兩個人，但沒有一個人選網球。負責選課的老師為難地看著選了健美操的十二個女孩子說：“這樣吧，你們石頭剪刀布，最後輸的人就只能劃到網球這邊來了。”

  石頭剪刀布？現在選課都這麽隨便的嗎？
  一番角逐下來，秦落看著自己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拳頭難以置信地問：“就結束了？”

  林函滿臉不忍地告訴她：“是的，結束了，你連輸六把成功贏得了一個網球課名額。”

  容易本來贏了，守住了她的健美操名額，但她看秦落一個人可憐巴巴的，便主動提出要和另一個輸了的女生換，那個女生自然是很爽快地就答應了，於是她們寢室四個人兩個人高興地選了健美操，兩個人被迫選了網球。

  秦落感動地看著容易：“感動，想嫁。”

  容易冷漠地拒絕道：“不娶，謝謝。”

  說起大家為什麽都不選網球也是有原因的，網球期末考核很難，作為一門體育課竟然每學期都有高達百分之二十的掛科率。而且網球課很辛苦，每周上課前都要先跑個八百米。

  最最變態的是，每個選網球的人還要統一交兩百塊錢買球拍和球！

  晚上，秦落把她的悲慘遭遇給梁覺講了一遍，然而並沒有換來他的安慰，反而遭受到了來自梁覺的二次打擊。

  梁覺說：“秦小胖，你這點兒真是背得可以啊，石頭剪刀布連輸六把，我感覺你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運氣問題了，大概是智商也有點問題，你怎麽不把小時候和我玩遊戲時那股賴皮勁拿出來？”

  秦落覺得他們近二十年的情誼已經第8623251次走到盡頭，於是以“呵呵”結束了這場讓她滿是傷痕的聊天。

  5
  秦落帶的大一班級這周末要舉行班級聚餐，秦落作為班助自然也要參加。

  聚餐地點就在學校裡面的一家酒樓。一開始，大家都有些拘束，但畢竟都年齡相仿又是同學很快氣氛就熱起來了，一群男生就在那兒拚酒玩遊戲，女孩子們就聚在一塊談天說地。

  後來大家湊在一塊玩遊戲，輸了的就罰酒，一來二去地，秦落也喝了不少，急匆匆地往衛生間跑。

  到了門口，她看也不看悶頭就往裡面衝，這時正好有人往外面走，於是她直直地撞向那人胸口。

  她喲“哎喲”一聲捂著額頭尷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沒注意。”

  她還在想是哪個女孩子長得這麽高就算了胸還這麽硬，差點把她額頭撞出個小包，所以等她抬起頭看見顧言深的臉時她一時有些蒙，脫口而出：“顧師兄你怎麽從女廁所出來了？”

  反應過來後她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看著顧言深，小聲地說：“放心吧師兄，我什麽都沒看到，”又探頭朝兩側看了看說，“趁這時候沒其他人看見你趕緊走吧，今天的事我保證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顧言深雙手環胸倚在門框上，好笑地看著她，示意她看看門上方的標識牌。

  秦落疑惑地抬起頭，等她看清楚後才明白走錯廁所的人其實是她自己，尷尬得想當場自盡。

  她覥著一張臉期待地看著顧言深：“那師兄，你也會當作什麽都沒看到的吧？”

  顧言深沒有回答，只是把手覆在她頭頂上將她的頭扭向左邊：“女廁所在那兒。”然後收回手繞過她離開。

  秦落看著他走遠，懊惱地踢了腳牆，為什麽她每次丟臉時都會碰到顧言深啊！或者說她為什麽每次碰到顧言深都會丟臉啊！她已經不太敢想她在顧言深心裡是個什麽形象了。

  從廁所出來往回走時她又看見了顧言深，他正站在走廊盡頭的露台出神地望著遠處也不知在想什麽。

  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顧言深順著視線偏過頭，四目相對，秦落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笑著喚了句“顧師兄”，聲音清脆。

  顧言深點點頭算是回應，她雙頰薄薄地暈著一層粉，眼睛彎成月牙盛滿了璀璨星光，笑意盈盈地望著他，軟軟糯糯的一聲“顧師兄”讓他有片刻的失神，不自覺朝她走近幾步，隨口問了一句：“和朋友聚餐？”

  秦落點點頭，順勢問他：“師兄你也是在聚餐？”

  顧言深伸手揉了揉額角：“嗯，實驗室的人一塊在吃飯。”

  秦落看他眉眼間滿是疲憊，眼眶下一圈淡淡的青色，聲音關切地開口：
  “師兄，你要注意身體呀。”

  顧言深淺淺地笑開，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這一笑，秦落覺得自己的理智已經瀕臨罷工，他這簡直是在引人犯罪！
  這時有服務員端著一大鍋烤魚經過，湯汁飛濺，服務員出聲提醒：“讓一讓啊，小心燙傷。”

  秦落本來站在靠外的地方，顧言深聞言將她撈到裡側。走廊本就狹窄，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秦落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那一刻，秦落覺得她心裡的這頭小鹿今天大概要撞死在這裡。

  服務員走遠後顧言深便後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看著她溫聲說了句：“玩得開心，我先進去了。”

  秦落費了好大勁才將她快要跳出胸腔的一顆心塞回去，江大男神果然威力無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