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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為我可愛》第6章 含羞草之死
  第6章 含羞草之死

  1
  元旦晚會的時間就定在聖誕節當天晚上,晚會正式開始前秦落裹著她的大棉襖縮在休息室瑟瑟發抖,另一個主持人程筱擔憂地看著她:“你怎麽冷得這樣厲害?貼暖寶寶了嗎?”

  秦落縮著脖子:“能貼的地方我都貼了,但還是很冷。講道理,在這種接近零下的溫度穿著露腿露胳膊的禮服主持晚會絕對是酷刑!嚴重違背人道主義精神!”

  程筱把手中的暖手寶遞給她:“你沒聽過一句話嘛,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秦落幾欲崩潰:“這王冠我不要了還不行嗎?我等會兒能不能裹著我的棉襖上台主持?”

  門口傳來陳簡的聲音:“當然可以,如果你不怕被薑女王直接‘哢嚓’的話。”他伸手在脖子那兒比畫了一下。

  秦落見是他,抱怨道:“你怎麽才來!”又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雙手,“我讓你給我帶的奶茶呢?”

  “我忘記了。”見她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陳簡又添了一句,“但是我讓人幫你帶了,他應該就快到了!”

  話音剛落就見顧言深拎著一杯熱飲徑直走到秦落跟前:“我沒有買你要的紅豆奶茶,換成了薑絲可樂,驅寒,你喝了應該會暖和一點。”

  秦落受寵若驚地接過:“謝謝師兄。”因為很燙,她只能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嘬,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薑絲可樂的神奇功效,她竟然真的覺得暖和一點了。

  顧言深見狀又叮囑了一句:“要是還覺得冷就站起來活動一下。”

  秦落聽話地點了點頭。

  陳簡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叫喚:“我也很冷啊,你怎麽不關心一下我?”

  顧言深斜眼看著他:“你皮這麽厚,不應該怕冷啊。”

  陳簡一臉受傷的表情,捂著胸口唱:“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

  休息室裡的幾個人都被他給逗笑了。

  顧言深打斷他的深情高歌:“行了啊,我先走了,你結束後聯系我。”

  陳簡聞言立刻收起他浮誇的表演,問:“你走去哪兒?你不看晚會了?”

  顧言深推開門往外走:“不看了,瞿教授剛給我打電話說有點事,我現在去找他。”

  見顧言深走遠,程筱湊到秦落跟前,一臉八卦地問:“你和顧師兄關系很好?”

  “嗯,之前辯論賽的時候顧師兄總來和我們一塊討論辯題,一來二去就熟了唄。”

  程筱不無羨慕地說:“顧師兄對你真好。”

  秦落低頭看著手中的薑絲可樂,思緒一點一點飛遠。她搖了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甩開,笑著說:“他對大家都挺好的,之前辯論賽的時候就一直很照顧我們。”

  陳簡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看著秦落:“你怕不是認識了個假顧言深吧?為什麽我認識的顧言深一言不合就懟我?”

  秦落想了想顧言深確實練就了一身爐火純青的懟人本領,能一本正經氣死你的那種。她同情地看著他:“大概因為你長了一張讓人一看就很想懟你的臉?”

  陳簡:“……”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落現在都跟顧言深學成什麽樣兒了!從前多善良多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啊!
  晚會結束後,秦落和小慫她們一塊回寢室,一路上邊走邊討論著剛剛晚會的節目。

  小慫:“剛剛那兩個合唱《月光》的小哥哥真的是太帥了,唱歌還好聽,想要聯系方式!”

  容易:“我還是比較喜歡那兩個女生的相聲,每句話都戳中我的心!”

  林函:“我今天突然get到陳師兄的帥點了,他剛剛一身西裝往台上一站,真的是豔壓全場!”

  幾個人正討論得起勁,不知她們討論的對象之一此刻就走在她們後面。

  陳簡陰惻惻地在她們身後開口:“說我什麽壞話呢?”

  把小慫嚇得躥出去三米遠,回過頭見是他,沒好氣道:“沒說你壞話!林函剛在誇你帥呢!”

  陳簡笑得跟一朵花兒似的:“是嗎?比你們顧師兄還帥嗎?”

  眾人這才注意到他身後跟著的顧言深,紛紛熱情地打招呼“顧師兄好”。陳簡不滿地開口:“同樣是師兄,你們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他問林函,“你剛剛說我帥,我哪裡帥?還是說我哪裡都帥?”

  林函:“不說話的時候挺帥的……”

  顧言深輕笑出聲:“那這可真是難為他了,你們陳師兄最喜歡說話,連睡著了都要說夢話。”

  噗……

  顧師兄,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2
  元旦晚會結束後便是傳說中“一天一本書,一周一學期”的考試周了。

  法學院的考試周又以其龐大的背誦量稱霸全校。

  林函在寢室吐槽:“我這兩天去圖書館複習,別人一聽我是法學院的,看我的眼神都多了三分敬意。”

  容易一臉生無可戀:“我現在特別想穿越回去砍死當初那個不管不顧要選法律專業的我自己。”

  小慫安慰她們:“你們是複習,腦海裡好歹有點印象,而我是預習,腦海裡一片空白!”

  三人齊刷刷地看著秦落:“學霸,求指點迷津!”

  秦落遞過去一本筆記:“我又從頭整理了一遍老師上課講過的內容,百分之八十的考點應該都在這裡了,你們把這些都背會,至少能混個及格。”

  三人如獲至寶,欣喜地接過筆記本。

  小慫狗腿地誇:“老秦就是我們寢室的複習寶典,有了她還怕掛科?”

  容易接過她的話頭:“就是,你說我們老秦人長得又好看,又會主持,學習成績還好,真是不給別的女生一點活路了,我都要忌妒她了!”

  林函也堆起笑臉:“畢竟是我們法學院出了名的全能女神!”

  秦落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你們就算是把我誇上天,要是不背書,該掛還得掛。”

  小慫不死心道:“我就不用背書了吧,老秦你考試時坐我旁邊就好啦!”

  秦落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你忘記你的法理學是怎麽掛的了?”

  容易在一旁都快笑出眼淚來:“她忘記了我可還記得,這貨拿著一張B卷照著你的A卷抄竟然還抄滿了,不掛才有鬼!”

  林函問:“這學期也分AB卷?”

  秦落點點頭:“學院已經下了通知,為了杜絕舞弊現象,以後每門考試都分AB卷。”

  小慫長歎一聲“法學院的女人絕不認輸”,就含淚去角落裡蹲著背書了。

  最後一門考完,小慫面如死灰地從考場走出來:“我懷疑這出題老師是想讓我死!”她問身後的三個人,“你們是A卷還是B卷?”

  三人都回答是B卷,小慫哭喪著臉問:“為什麽只有我是A卷?A卷是不是比較難?”

  秦落同情地看著她:“好像是的。通過這幾場考試下來,我發現A卷似乎普遍要比B卷難一些。”

  小慫悲痛地呐喊:“我把把都是A卷!不說了,我先去死一死。”

  秦落:“願天堂沒有A卷。”

  容易安慰她:“你哭也是掛,你笑也是掛,為什麽就不能笑著掛呢?就算掛科也要掛得精彩掛得漂亮!沒有掛過科的大學是不……”

  小慫打斷她的話:“你少給我說什麽‘沒有掛過科的大學是不完整的大學’這一類的毒雞湯,我的大學已經不能更完整了,再完整下去該學籍預警了,我老爹也會一腳給我踹到大洋彼岸去!”

  秦落摸摸她的頭:“不哭啊,咱們要不要一塊去吃一頓慶祝一下寒假的光臨?”

  大家都覺得這個提議可行,積極地討論等會兒去哪裡吃,邊說邊往校外走。

  小慫是本市人,家住得近,吃完飯她便直接回了家,說是過兩天再去學校收拾行李。

  林函和容易都買了隔天的票回家,一回寢室兩人便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東西,秦落就在一旁悠閑地看著她們。

  秦落估計是她們寢室最後一個走的了,因為她要等梁覺一起,而梁覺估計還得兩天才放假。秦落看著她們收行李收得熱火朝天,突然覺得有些傷感,明天晚上寢室可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林函是大清早的票,她出發的時候秦落都沒起床,隻掙扎著醒過來和她說了句“再見”就又倒頭睡了。

  等秦落起床的時候林函已經離開了,容易也整裝待發,她突然有些想哭。她衝過去抱了一下容易:“回家要記得想我,明年來的時候要給我帶好多特產。”

  容易也有些不舍:“一個人在寢室睡覺晚上記得鎖好門,我們老秦這麽可愛萬一被偷走了怎麽辦。”

  可能因為是冬天,秦落送容易到火車站的時候才五點多鍾,天就已經黑了,她一個人坐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看著車窗外穿梭不息的車流失神地想,天氣預報說這兩天要下雪,也不知道這場雪到底什麽時候才會下下來。

  3
  隔天小慫回寢室收拾東西,見寢室只剩秦落一個人還很驚訝:“她倆怎麽就走了?要知道她倆買這麽早回家的票,我就不回家住這兒兩天了,一想到連再見都沒有和她們說一句還挺難過的。”

  秦落歎氣:“是啊,還挺舍不得的。”

  小慫問她:“那寢室現在就剩你一個人住你害怕嗎?”

  秦落看了眼空曠的寢室:“沒什麽可怕的,反正我也住不了兩天。”

  “你要是害怕我可以陪你住兩天,反正我家離得近,我出校門坐個地鐵就到家了,也不急這一兩天。”

  “不用啦,我膽子可是超級大的。”

  送走小慫後,秦落就繞去食堂吃了晚飯,她還特地多走了一點路去吃了二食堂的水煮魚。

  天氣真的是越來越冷了,不全副武裝到牙齒根本不敢出門,冷風直往脖子裡灌,秦落感覺她的發際線都要被吹得後移了。

  天空烏沉沉的,一副隨時會塌下來的樣子,不過才五點半就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從食堂出來後秦落漫無目的地在學校逛,反正回寢室了她一個人也是無聊,所以還不如多走點路消消食也順便讓冷風散一散她身上的油煙味。

  可能因為放假大家都回家了,也可能因為是天太冷大家都縮在寢室不願出來,路上連行人都少得可憐,即便有大家也都行色匆匆,沒人像她這般悠閑。

  經過中區那家雞排店時她一時嘴饞進去買了份雞排,等候時老板還同她聊天:“怎麽就你一個人?經常和你一起的那幾個女孩子呢?”

  “她們都回家了呀。”

  老板將雞排遞給她:“是哦,再過兩天我們也關門回家了!”

  秦落一路邊走邊吃,寒風很快就將熱氣騰騰的雞排吹冷,最後一塊下肚的時候已經完全是涼的了。

  吃完一份雞排,她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子,既然管不住嘴,那就隻好辛苦腿了。

  她又隨意地閑逛了一會兒,正打算回寢室的時候,天空竟然毫無征兆地飄起了雪,剛開始都是很細碎的雪花,還沒落到地上就融化了,後來慢慢慢慢變大,能清楚地看到每一朵雪花的形狀,每一朵都獨一無二。

  秦落都顧不得冷直接伸手去接,呆呆地站在原地看漫天的雪花落下來。

  顧言深從實驗室出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幅景象:有個小傻子站在路燈下玩得不亦樂乎,臉上是孩童才會有的欣喜滿足的神情,漫天飛舞的雪花與漆黑如墨的夜色是最渾然天成的背景,而她站的那一處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光源,美好得像是從一千零一夜裡複刻的場景,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拿出手機定格了這一幕。

  秦落正玩得忘我,沒有注意到身旁站著的人,直到他開口:“冷不冷?”

  她聞聲回頭髮現是顧言深,笑著打招呼,聲音裡難掩興奮:“顧師兄,是初雪哎!”

  顧言深看著她,眼睛裡有濃得化不開的笑意:“嗯,是初雪。”

  秦落入迷地看著雪:“這樣大的雪,不知道明早起來會不會有厚厚的積雪,好想在白茫茫的雪地裡打滾啊!”

  顧言深喚她:“秦落,”而後招了招手,“過來。”

  秦落不知他的用意,但還是挪到了他的跟前。

  顧言深替她將棉襖的帽子戴在她頭上,又將她的圍巾解開重新系上,最後拍了拍她的頭:“走了,送你回寢室。”

  秦落:“……”

  她整個人被裹得嚴嚴實實,就剩下一雙眼睛在外面滴溜溜地轉,她伸手將圍巾往下扒拉了兩下:“師兄,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嗯?”

  “你們家是不是養了寵物?”

  顧言深又替她整理了一下圍巾:“前不久剛養了一條狗,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秦落終於將心裡憋了好久的話說出來:“我就說你最近拍我頭的動作怎麽越來越熟練了,每次我都感覺自己是一條在主人面前搖尾巴撒嬌賣萌的蠢狗!”

  顧言深又故意揉了揉她的腦袋,挑眉道:“哦?那你給我撒個嬌看看,表現好了有獎勵。”

  秦落:“汪……”

  顧言深似乎對她的表現頗為滿意:“走,去買糖吃。”

  然後就真的帶著秦落去學校超市買糖了。

  秦落抱著一根巨型棒棒糖哭笑不得,顧師兄原來也這麽幼稚?
  到寢室樓下後顧言深問她:“你們應該放假了吧,怎麽還沒回家?”

  “我等朋友一起,他還沒有放假。師兄你呢,你還沒放假嗎?”

  “手裡還有好幾個實驗報告,什麽時候寫完什麽時候放假。”

  秦落感慨道:“真可憐。”

  “是啊,真可憐。你趕緊上去吧,天冷。”

  秦落眼珠子一轉,趁他不備突然踮起腳飛快地摸了一下他的頭:“摸摸頭,報告很快就會寫完的!”然後撒腿就跑。

  顧言深一臉錯愕,而後失笑,原來被人揉腦袋的感覺是這樣的啊。

  4
  第二天秦落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開窗看外面是不是白雪皚皚,然而窗外陽光普照一點下過雪的痕跡都沒有,就好像昨天晚上的那場雪是她做的一個夢一樣。但桌上那根巨型棒棒糖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夢,是真的發生過。

  和梁覺約好了明天回家,起床後她便開始一件一件地收拾行李,等東西都差不多收拾好,她看著窗台上那盆含羞草開始發愁,就這樣扔在寢室一個月不管它會死的吧?那要怎麽辦才好,還給顧師兄?還是帶回家呢?

  她抱著手機糾結猶豫了好久,也還是沒能給顧言深發過去哪怕一個標點符號。算了,她還是帶回家養著吧。

  所以當秦落拖著一個碩大的行李箱,懷裡還抱著一盆含羞草出現在梁覺面前時,他著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說你帶盆草乾嗎?擱半路撿的?還是準備送給我的禮物?”

  秦落抬腳準備踢他:“你管我呢!”但冬天衣服穿得太厚了人沒踢著她自己倒差點重心不穩一頭栽下去。

  梁覺趕緊伸手去拉她:“我說您倒是慢點,等會兒摔個狗吃屎可別坐地上哭。”

  秦落捶了他一拳:“就你話多,一天到晚叭叭叭的!”

  梁覺扯了扯那盆含羞草的葉子:“你真打算把它帶回家?這玩意兒能過安檢嗎?”

  秦落一把拍開他的手:“你輕點兒扯!它能過安檢,我特地查過了!”

  “那你等會兒記得和我保持至少三米的距離,我不想和你一樣被當成是神經病。”

  秦落抱著草就往前衝:“嘁,誰稀罕和你走一塊了!”

  “喂!你的行李箱不要了?”

  “你替我拖著!”

  兩人家就在雲市,雲市離江城不遠,坐火車也就大概一個小時的路程。

  秦落的爸爸正等在火車站門口,秦落看見她爸就飛奔著過去準備來一個愛的抱抱,誰料到她爸爸靈活地往旁邊挪了半步躲過了她的擁抱滿面笑容地上前接過梁覺手中的行李箱,剩秦落一個人凌亂在風中,她才多久沒回家?她爸已經忘記了他還有個可愛的小女兒嗎?

  秦落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盆捧了一路的含羞草穩穩當當地擺在她房間的陽台上。梁覺跟著她進了房間,大剌剌地往她床上一坐:“你乾嗎對一盆破草這麽上心?怎麽,是誰送你的嗎?”

  “關你什麽事!”

  梁覺一個箭步衝到陽台上舉起那盆含羞草,威脅道:“人質在我手上,你要是不說信不信我現在就撕票?”

  秦落一臉平靜地看著他:“那你信不信我現在馬上就衝到你房間把你的寶貝手辦統統砸個稀巴爛?”

  “你要是敢動我的手辦我就敢撕了你‘愛豆’的所有周邊。”

  “你要是敢動我‘愛豆’的周邊我就敢打爆你的狗頭。”

  梁覺悻悻地放下那盆草走過來哥倆好地攬著秦落的肩膀:“怎麽能因為一盆破草影響我們倆堅固的情誼呢!”

  秦落拿胳膊肘使勁在他胸前捅了一下:“離我的草遠點!”

  梁覺捂著胸口痛呼出聲:“秦小胖你還真下了死手啊你!”

  兩人正僵持不下,秦落的媽媽在門外喊他們:“兩個小寶貝趕緊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出門吃飯啦!”

  因為他倆今天回家,兩家的父母商量好一塊兒出去吃頓好的。

  飯桌上,梁覺媽媽不停地往秦落碗裡夾菜:“多吃點,在學校都餓瘦了。”

  梁覺聞言一口飯嗆在喉嚨裡不停地咳嗽:“媽,你是不是對瘦有什麽誤解?”

  他媽一個眼刀飛過去:“好好吃你的飯,話怎麽那麽多!”

  秦落嘚瑟地衝他做了個鬼臉——讓你說我,活該!

  梁覺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

  5
  可是顧言深的這盆含羞草還是沒能堅強地活到最後,它死在了秦落小表弟的手上。

  春節期間,小表弟到秦落家做客,看見秦落擺在陽台上的含羞草,高興地指著它說:“姐姐姐姐!這個我認識,叫含羞草,自然老師給我們講過,它之所以叫含羞草是因為用手碰它的時候它的葉子會縮起來,就像害羞了一樣。”

  秦落輕輕地捏了捏他的臉,語氣裡滿是嘉獎:“遠遠真聰明!”

  “姐姐,那我能和它玩一會兒嗎?”

  “當然可以!”

  很快,秦落就為她這句慷慨的“可以”付出了代價。

  三十分鍾後秦落再進來就看見含羞草已經被連根拔起,葉子也被扯得七零八落的。她一時無法接受眼前的畫面,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發現她沒看錯,她的小表弟確實在荼毒這盆含羞草。

  秦落驚呼出聲:“駱明遠你在幹什麽?”

  剛剛還乖巧懂事像小天使的表弟這時候完全變了副模樣,像頭頂長了兩個角的小惡魔。他埋怨地看了眼秦落:“姐姐你大驚小怪幹什麽,我在做實驗呢,含羞草實在是太神奇了,我想看看它的葉子被拔下來後會不會自己再長回去。”

  嗯?那你要不要試試看你的屁股被我打成八瓣之後會不會自動愈合成兩瓣?

  小表弟最後自然是狠狠地挨了一頓揍,當然不是秦落揍的,是他親爹,揍得他是眼淚汪汪連聲哀號。

  秦落看著滿地的含羞草殘骸很是發愁,她該如何告訴顧師兄這個不幸的消息呢?

  掙扎了一會兒,她還是掏出手機給顧言深發了條消息:顧師兄在嗎?

  顧言深很快便給她回過來:在。

  秦落:師兄你吃晚飯了嗎?
  顧言深:嗯。

  秦落指甲都快啃禿了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和他說這件事,最後自暴自棄地發過去一條:師兄你晚飯吃飽了嗎?
  顧言深:再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問我晚飯吃了什麽?
  秦落:不是,我想問的是你現在心情好不好……

  顧言深:還不錯。

  秦落:那我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希望不會影響到你的好心情……

  顧言深看著屏幕上她發過來的這一排字嘴角微微翹起,他倒是很好奇她要和他說什麽。

  顧言深:說吧。

  秦落拍了一張含羞草殘骸的照片發過去。

  顧言深直接撥通了她的電話,秦落心情忐忑地接起“喂”了一聲。

  顧言深平靜的聲音通過聽筒傳過來:“說說看吧,你對我的含羞草都做了些什麽。”

  聽他的聲音好像不太生氣的樣子?秦落稍稍有些放心:“不是我對它做了什麽,是我的小表弟對它做了什麽。”然後她挑重點給顧言深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顧言深聽她說完,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問:“他今年多大了?”

  “八歲,上四年級了。”

  顧言深食指輕輕敲著桌子:“那看來還是作業太少了。”

  秦落好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師兄說得沒錯,就是作業太少了的緣故!”

  秦落心裡已經開始盤算過兩天去表弟家做客的時候挑一套什麽樣的練習冊送給他比較合適。

  最後她躊躇著問:“那師兄,含羞草的事……”

  顧言深嗓音愉悅:“沒事——”秦落以為他要說“沒事,不過是一盆含羞草,你不用在意”,結果他來了句,“等開學了你給我買一盆新的就行。”

  秦落的“謝謝師兄”都到嘴邊了,硬生生改成了“那好的吧”。

  這位朋友真的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的呢!

  秦落掐指一算,假期好像也沒有幾天了,她馬上又要收拾行李滾回學校了。

  開學前一天,秦落正在房間收拾東西,梁覺直接從陽台翻過來,旁若無人地走進她的房間:“秦小胖,要不要出去吃夜宵?”

  秦落早就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頭也不回:“好好的門你不走,每次都要翻陽台,你是要練好本領去做賊嗎?”

  “翻陽台多方便,我為什麽要繞遠路?”

  秦落與梁覺都住在帶陽台的房間,兩人的陽台又剛好相臨,當初安裝防盜網的時候兩家陽台相鄰的那一邊沒有安裝,也因此為梁覺留下了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

  梁覺見她不說話隨手拿過床上的小玩偶砸向她:“喂!我說出去吃夜宵你沒聽見?”

  秦落這才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他:“去哪裡吃?”

  “學校旁邊的小吃街啊,你上次不還念叨著想去?”

  “小吃街都開門了?”秦落語氣裡的興奮像長了小翅膀一樣撲簌著往外飛。

  “早開門了,前兩天我經過的時候就都開了。”

  秦落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跑:“吃!我們現在就去吃!”

  小吃街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麽變化,秦落第一個去的就是她以前常去吃的那家豆花店:“老板,我要一份巧克力豆花!少放……”

  老板笑呵呵地接過她下半句話:“少放巧克力醬,多放椰果對吧?”

  秦落驚喜地看著他:“您竟然還記得?”

  老板動作麻利地替她做著豆花:“記得,當然記得。你那時候每天下了晚自習都要來我這裡買一份豆花,雷打不動的巧克力豆花。”他朝秦落身後的梁覺努努嘴,“我也還記得他,每天陪你來買豆花的都是他,你倆感情可真好啊,我見了這麽多對小情侶,你倆是最長久的一對!”

  秦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倆是鄰居,從小一塊長大的!”

  老板將做好了的豆花遞給她:“敢情還是青梅竹馬!”

  秦落的臉騰地就燒紅了:“不是不是,我倆是發小,不是什麽情侶……”

  她還要解釋,梁覺在身後不耐煩地喚她:“走了!廢話那麽多!”

  看著他倆走遠,老板笑眯眯地和旁邊的人講:“小姑娘這是害羞了,我一看他倆就是一對,那男孩子的眼神就一刻都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秦落想,她以後大概再也不會來這家店吃豆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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