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喜歡可好(1)
  雲淺月聽到夜輕染的聲音一愣，看向門口。

  “剛剛來就聽到你發脾氣，怎麽大早上就這麽大的火氣？這是誰惹到你了？”夜輕染走了進來，上下打量了雲淺月一眼笑道。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笑了一聲，“沒誰！”

  “沒誰？”夜輕染懷疑地看著雲淺月，哼道：“是不是那個弱美人欺負了你？”

  “沒有！”雲淺月坐下身，重新拿起筷子問，“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吃！”

  “沒吃！我剛從皇宮裡回來，沒回府，直接就上你這來了。”夜輕染不客氣地坐下身，仔細地看了雲淺月有些沉鬱的臉色一眼，“到底發生了何事？”

  “就是心情不好，沒事。”雲淺月搖頭，避免夜輕染再問，轉移話題道：“葉倩呢？傷勢如何了？能下床了嗎？”

  “她在我府中呢！何止能下床？都活蹦亂跳的了。南凌睿有一句話算是說對了，禍害遺千年，那女人就是一個禍害，命硬著呢！”夜輕染見雲淺月不說，也不再探究，哼了一聲，“大半夜就鬧著要乞巧，將我府中人都折騰了起來，如今估計還在府中折騰呢！”

  “萬咒之王毀了，她醒來沒傷心？”雲淺月有些訝異，如今還有心情鬧著乞巧？

  夜輕染筷子一頓，哼道：“那女人心思深著呢！醒來隻言片語不說萬咒之王的事兒。皇伯伯去看她，她隻說是自己咒術不精。我不是瞎子，可是清清楚楚看到萬咒之王爆破前那一刻變成紫色的，明明就是紫草之毒。”

  雲淺月心思一動，葉倩自然是不簡單，但那日的事情更不簡單，她是施咒的當事人，當時的情形到底怎麽發生的估計誰也沒有她最清楚。

  “若是被我知道放毒的那個人是誰，我定然要他好看。”夜輕染臉色有些沉。

  雲淺月不再說話，想著有些事情早晚總會浮出水面。

  夜輕染看著雲淺月，見她較之往日有些不同，太過沉靜，而且坐姿端正，和以往沒骨頭一般趴在桌子上相比怎麽看怎麽像個大家閨秀，他蹙了蹙眉，問道：“小丫頭，今日你有什麽事情要做嗎？”

  “沒有！”雲淺月搖頭。

  “那我們一起去乞巧如何？”夜輕染詢問。

  雲淺月看著夜輕染，男人也乞巧？
  夜輕染臉一紅，有些不自然，聲音也低了幾分，“那個……我是想陪你一起乞巧。我們先去賽馬，然後在城外的月亮河放燈。你說怎麽樣？”

  “我今日沒打算乞巧！”雲淺月沒多大興趣。

  “你沒打算乞巧？這天聖上下女子可都要在這一日乞巧的，男子也是跟著湊熱鬧的。你怎麽不想乞巧？”夜輕染看著雲淺月。

  “覺得也沒多大意思，就沒打算！”雲淺月懶洋洋地道。

  “怎麽會沒意思呢？乞巧節可是堪比上元節的。上元節是看花燈，今日可是看星緣燈。各種各樣的星緣燈，小丫頭，你扎了星緣燈沒有？”夜輕染問。

  雲淺月搖搖頭，星緣燈是什麽樣的燈，她都不知道，別說扎了。

  “我們先去賽馬，然後再去扎星緣燈去月亮河放，我扎星緣燈的手藝可是很好的。今日這麽熱鬧，你在府中悶著有什麽意思？”夜輕染動員雲淺月，“去吧！今日天色多好，我們就去西山賽馬，西山也有湖水，我再給你烤魚吃，怎麽樣？”

  雲淺月想著從靈台寺回來之後一直悶著，活動一下也不錯，有些動心，“那就去吧！”

  夜輕染頓時歡喜，飯也不吃了，扔下筷子，伸手拉住雲淺月就向外走。

  雲淺月本來也沒有食欲，便由著他拽著她出了淺月閣。

  雲王府各處早已經布置好了乞巧之物，彩綢、繩結、絲線、香囊等，有的懸掛在枝頭，有的懸掛在房簷，有的懸掛在涼亭，有的懸掛在假山。所過之處均被裝飾的五彩繽紛。

  雲淺月看著那些掛得到處都是的乞巧之物有些無語，想著古代沒有西方的聖誕節，和著乞巧節就是聖誕節了！
  一路無話，來到雲王府大門口。

  雲淺月一眼就見到拴在大門口的兩匹馬，一匹通體油黑的高頭大馬正是夜輕染的坐騎，另一匹則是通體雪白的白馬，皮毛鋥亮，在太陽光下閃閃發光，一雙馬眼極其有神，她立即就喜歡上了這匹馬，偏頭看著夜輕染，“這是你的馬？”

  “喜歡的話就是你的了。”夜輕染得意地道。

  “自然喜歡！”雲淺月上前一步，伸手去摸那匹馬，那匹馬偏頭看著她，並沒有躲開，她又將手去摸了摸它的頭，那匹馬用頭蹭了蹭她的手。她頓時笑逐顏開，對夜輕染道：“它喜歡我！”

  “嗯，看起來是喜歡你！當初我訓了一日才將它馴服。”夜輕染看到雲淺月純真的笑顏如突破雲霧綻開的蓮花，他心神一晃，點點頭。

  “它有名字嗎？”雲淺月問。

  “踏雪！”

  “踏雪啊！符合它這一身好皮毛。”雲淺月來回摸著踏雪的皮毛，須臾，解開馬韁，足尖輕輕一點，人已經端坐在了馬上。對著夜輕染挑眉，“走？”

  夜輕染解開馬韁，足尖也輕輕一點，一個利落地翻身上馬。也對雲淺月挑眉，“走！”

  二人達成一致意見後，齊齊雙腿一夾馬腹，兩匹駿馬離開了雲王府大門口。

  雲淺月雖然沒了記憶，但她腦中有那些書本的記憶，西山她雖然沒去過，也知道大致方向。所以，這回也不再顧忌，縱馬疾馳，與夜輕染並列衝向西城門。

  七皇子府的燙金牌匾一晃而過，她心思一動，猛地回頭，看著坐落在雲王府西側隔壁的七皇子府有些不敢置信，回頭問夜輕染，“七皇子府在雲王府隔壁？”

  “是啊！”夜輕染打馬不停，聞言奇怪地問，“小丫頭，你不會忘記了吧？”

  “嗯？”雲淺月看著他。

  “當時皇伯伯給太子殿下、四皇子、七皇子等一眾皇子賜府邸的時候你也在場。太子殿下選了丞相府旁邊，四皇子選了我王府旁邊，七皇子選了雲王府旁邊。你當時還非鬧著要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換了。太子殿下死活不同意，你才作罷。”夜輕染勒住馬韁，疑惑地道。

  雲淺月也勒住馬韁，伸手揉揉額頭，“我不記得了！”

  “你記性真不好！”夜輕染看著她有些痛苦的神色安慰道：“太久遠了，你不記得也不奇怪！不過我就不明白了，當初你怎麽就看上了夜天傾？難道就因為他是太子？你因為始祖爺的祖訓要嫁給他，所以才追著他不放？”

  “看走眼了！”雲淺月拋出幾個字，見夜輕染不說話，她又問；“後來我吵著鬧著要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換府邸，七皇子當時有沒有說什麽？”

  “你當時那麽難看，又哭又鬧，簡直就像個哭吧精，將太子哭鬧得厭煩不已，七皇子嘛！當時似乎一句話也沒說，不過我覺得估計也是厭煩的。那時候看著你那副樣子我就想著這小丫頭太煩人。”夜輕染想了想，似乎不堪回首。

  雲淺月嘴角扯了一下，“我當時真有那麽煩人？”

  “怎麽沒有？”夜輕染白了雲淺月一眼，“那時候正值皇伯伯四十五壽辰。你是第一次進宮，五歲吧！我當時第一次見你，你和秦玉凝坐在一起，兩個小丫頭看起來都像小大人一樣，安安靜靜，身板坐得筆直。我想著將來這又是一個皇后娘娘，沒想到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當知道太子選了丞相府旁邊之時你又哭又鬧，抓著太子讓他和七皇子換，鼻涕眼淚當時還蹭到了太子的身上，太子又氣又怒，發作不得，皇伯伯看著你居然也不製止，任你胡鬧。最後還是皇后看不過去將你治住了。”

  “是嗎？估計夜天傾從那會兒開始厭惡我的。”雲淺月笑道。

  “嗯！差不多！”夜輕染點頭，笑著道：“從那之後他見你就躲，可是你就像魔怔了一般，見到他就粘著。幾乎他走到哪裡你就粘到哪裡，將他粘得不厭其煩。別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了。”

  “往事不堪回首啊！”雲淺月佯裝歎息一聲。

  夜輕染哈哈大笑，“夜天傾如今估計悔得腸子都青了，哪裡知道你這個小丫頭如今這麽可愛。秦玉凝那一板一眼的像個木偶，就算有些才華也是無趣，哪裡及得上你？”

  “你就誇我吧！我才及不上人家秦小姐！夜天傾可是請旨賜婚呢！”雲淺月道。

  “哼，還不是弱美人搞的鬼，若他不說‘秦小姐大才，堪當國母。’的話，我看打死他也不會選了秦玉凝而棄了你。”夜輕染冷哼一聲。

  雲淺月沉默了片刻，問道：“十年前皇上壽辰時候容景也在場嗎？”

  夜輕染看了雲淺月一眼，哼道：“那樣的日子怎麽可能少得了他？天聖奇才的桂冠也就是那時候皇伯伯封賜的。不過筵席後不知道那弱美人怎麽得罪了你，你居然將他推下了鴛鴦池，差點兒將他淹死。還天聖第一奇才呢！居然是個旱鴨子。”

  “嗯？”雲淺月挑眉，還有這樣一出？
  “若不是本小王好心，告訴你他不會水，你下去將他救了上來，他如今早就魂歸天外投胎去了，如今哪裡還能讓他這麽逍遙？早知道那個家夥黑心，本小王才不告訴你他不會水。”夜輕染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

  雲淺月沉默，想著她果然早就認識容景，那麽她因為七皇子楊葉傳書被容景怒火之下強吻腦中乍現的情形定然是真實的，就是她身體的記憶，可惜只不過一個小小片段而已。

  “救上來之後你居然還吻了他！”夜輕染聲音有些惱恨。

  “嗯？”雲淺月一驚。

  “你是不記得了！不過弱美人估計記得清清楚楚！”夜輕染橫了雲淺月一眼。

  “他當時是不是昏過去了？”雲淺月想著她不是吻，大約是在做人工呼吸吧！五歲的孩子和一個比他大三歲的孩子怎麽會吻？

  “嗯！”夜輕染點頭。

  雲淺月忽然有些好笑，想著那該是怎樣的一段童年歲月啊！定然也是熱鬧的。可惜都被她封鎖在了記憶裡。

  二人說話間來到了西城門。

  剛到西城門，雲淺月就被眼前的情形愣住了，只見西城門聚集了一群熟悉的人。

  夜輕染臉色驀然一沉，忽然伸手拉住雲淺月馬韁，兩匹駿馬齊齊調轉馬頭。

  雲淺月一怔，看著夜輕染。

  (本章完)